素娘子陰沉著臉:“秦懷,住手!”


    秦懷的劍眼見就要跟白青雲的唐刀見真章,素娘子連忙從藏身的枝頭飛出,氣憤地說道。


    刺向素娘子的人見到來人,雙目瞪大:“素娘子!”


    “秦忱,膽子不小嘛!都敢拿著劍刺向我了!”素娘子雙手環胸,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秦懷聽見聲音連忙止住動作,還踉蹌了一些。


    白青雲見對方的武器收起來,就抬眼看過去,隻見那叫做秦忱的身量高一些的男子局促的將劍收在身後,結巴著:“素……素娘子,好久不見,不是,您怎麽來這邊了?”


    素娘子隻是借著身份將劍拔弩張的氛圍及時消解,並不是真的要為難兩人。


    不過……秦懷身為秦凝護衛,武功在她之上,一向最是沉著冷靜,如今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如驚弓之鳥一般,想來最近都是在緊繃著。


    自己潛藏的水平在他之下,被找出來不意外,但他如同秦凝一般,喜歡戲弄人慢慢折磨……


    秦懷的表現讓素娘子心下一凜,她直接看著秦懷的雙目問:“阿凝呢?”


    秦懷看了一眼白青雲,直覺告訴他,對方雖然是個小姑娘,但外泄的濃鬱殺氣跟著稚嫩的外表完全不符,江湖中完全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


    素娘子一直注視著他:“自己人,阿凝也見過的,不過懷疑。”


    秦懷點點頭啞著聲音說道:“小姐在密道裏,傷勢太重,不能輕易挪動。”


    “帶路!”素娘子著急道。


    四人運轉輕功,在無人的山頭飛掠,不一會兒的功夫,在另一邊的半山腰處停下來。


    從山腰處向下看,能看見下麵的農舍,不過晚上看不見什麽燈火,一片漆黑,隻能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見大致輪廓。


    不過還是能夠看見山莊裏最高的一處建築,不知道是不是從那裏傳來的血腥味道,讓白青雲的鼻尖久久都被這味道覆蓋。


    秦忱帶著她們穿過一處矮樹叢,秦懷在後麵斷後,將穿行而過留下的痕跡細細抹除。


    走了一會兒,在一處獵人陷阱處跳下去,陷阱下麵有樹枝削的尖刺,這樣的布局白青雲並不陌生,白父經常使用這種陷阱獵了好幾頭野豬。


    隻是跟尋常布局不同的是,在尖刺中有一處稍大一點的空地,不大,像是獵戶隨意布置留下的。


    秦忱率先跳下去,將陷阱掩蓋的雜樹枝挪開,露出一個小的洞口,隨後就見他不顧形象的爬進去。


    白青雲緊隨其後,隻爬了一會兒,就能夠進入一處巨大的山洞。


    她爬進去,就看見一雙美目盯著自己:“倒是沒想到,你會過來。”


    秦忱扶著秦凝,身邊還有個女護衛,兩人一左一右攙扶著。


    素娘子不一會兒的功夫也進來,她不似白青雲那般嬌小,爬進來的時候因為身量較長,衣裙難免染上泥土。


    她皺著眉看見秦凝:“怎麽傷的這麽重?你不是跟公主合作了嗎?為何沒有見到她的人馳援?”


    秦凝傷的很重,說話都有些累,隻含笑地看著兩人:“你問這麽多,我該從哪裏回答?”


    “有上藥嗎?”白青雲冷靜開口,打斷了詢問的人。


    秦懷走進來,原本就黑的洞口因為又被覆蓋,洞內的視線變得更暗了:“難!”


    他聲音冷冽:“小姐受的是刀傷,金瘡藥原本有一些,但被那叛徒都毀了,京都中的藥鋪如今都安排了眼線,我們隻能委托附近的百姓買藥。”


    “不過即便是百姓也會被跟蹤,我們光是買藥就損了很多人,如今,也沒有多餘的人手。”


    “剩下的……都重傷難愈,如今隻能跟小姐一樣熬著……”


    白青雲其實並沒有特意等什麽答案,而是一邊聽著,一邊向不遠處的小山洞走去。


    山洞的大石頭旁邊,零零散散躺著幾個人,經常還能聽見疼痛的吸氣聲,有幾個人還有些眼熟,在江州的秦家打鐵處見過一麵。


    白青雲帶著沉重的心回到山洞開闊的地方,看了一眼秦凝,對方的視線似乎一直追隨這自己,眼中的笑意即使是在這潮濕陰暗的山洞都格外的清晰。


    隻是那眼底沒有了初見時候的魅惑,取而代之的是悲痛,她將這份痛楚藏在心裏,又用那雙隻讓人見一眼就難以忘懷的眼睛用隱晦的方式表達出來。


    白青雲心中不免感歎,她眼中像是藏起了台風級別的狂風暴雨,若是爆發,其危害程度不亞於一場小型的戰爭。


    是因為那些死去的手下嗎?白青雲心中猜測道。


    她看著遠處不動如鬆的秦懷問道:“山洞中有水源嗎?”


    秦懷微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秦凝後才回答:“有,山洞深處有一處清泉。”


    白青雲拿出一個瓷瓶,裏麵裝著整整十粒靈泉丹藥:“將這些丹藥融入水中,用融化的水給他們清洗傷口,不出一日,傷口便會愈合。”


    “你們小姐的傷勢嚴重,將她扶到裏麵的山洞去吧,你也跟著去打一桶水來。”白青雲看著秦凝身邊的丫鬟,有條不紊的吩咐道。


    秦凝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小姑娘,心中更是感動不已。


    “去吧,按照白姑娘的吩咐做。”她說完,身體的疼痛感夾雜著疲憊襲來,閉上眼睛,拖著沉重的步伐在素娘子和丫鬟的攙扶下回到一處偏僻的山洞。


    丫鬟很快就打水過來,秦忱去幫秦懷,山洞裏頓時隻剩下四名女子。


    秦凝靠坐在素娘子的懷裏,丫鬟將她身上的傷口露出來,白青雲皺著眉頭,拿出幹淨的帕子將融合了靈泉丹藥的水擦拭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秦家的人很細心,即便是條件艱苦,秦凝身上的傷口都被擦拭幹淨,被幹淨的絲綢包裹著,跟外麵那些穿著被刀劃傷的人,衣裳還沾著幹涸的血跡全然不同。


    隻是因為缺少藥物,沒有愈合的傷口還是沒有結痂,因為剛剛的動作,一些深處的傷口還會滲出一些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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