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鴆鳥的手術終於圓滿成功,脫離了生命危險。


    酒井黑尾一直緊懸著的心也隨之落定,他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


    這場手術持續了三個多小時,而酒井黑尾則自始至終都全神貫注地觀看著每一個細節。


    到現在,他才深深體會到醫生這個職業背後所承載的巨大壓力和艱辛勞累。


    光是自己看了三個多小時都覺得累,更別提醫生們還要全神貫注的進行手術。


    這讓酒井黑尾不禁想起了遠在東京的淺井成實。


    自己當初身受重傷的時候,是淺井成實幫助了他。


    於是,他暗自下定決心,待回到東京的時候,一定要請淺井醫生吃頓飯。


    手術完成之後,鬆下醫生給酒井黑尾準備了一份醫囑,叮囑他要嚴格按照上麵的飲食標準和方式來對待患者。


    當然,酒井黑尾聽完他的話隻是隨手把醫囑揣進了兜裏。


    對著鬆下醫生一番感謝之後,就把剛手術完的鴆鳥帶回到了停在路口邊的車子上。


    鬆下醫生本來心裏還有些忐忑,他以為酒井黑尾在完成手術之後,一定會對他殺人滅口。


    畢竟電影上都是這麽演的。


    他甚至還在手術前,寫好了一份遺書。


    萬萬沒有想到,酒井黑尾直接一去不複回,甚至在他查看診所裏麵是不是留下定時炸彈之類的時候。


    發現在診所的門上吊著一卷萬元大鈔。


    足足有二十張。


    這給鬆下醫生整的有些不會了。


    現在這些混黑道的,都這麽講規矩了嗎?


    鬆下醫生有些想不明白,但眼下實在是有些太過困倦,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診所,就準備離開這裏了。


    這次倒是沒有槍口再指著他了。


    而酒井黑尾則是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朝著郊外疾馳而去。


    現在已經到了半夜,氣溫變得更加的低了,酒井黑尾也不禁伸手打開了車內的空調。


    突然間,在即將臨近深山的一條狹窄車道旁邊,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定睛一看,是椎名悠一。


    隻見椎名悠一斜倚在道路一側的坡壁之上,渾身上下沾滿了鮮血與汙垢,顯然剛剛經曆過一場激烈無比的戰鬥。


    酒井黑尾見狀急忙刹車,將車子穩穩地停在了椎名悠一身旁。


    見到是酒井黑尾的車子,椎名悠一直接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一屁股坐了上來。


    “他人呢?”椎名悠一開口詢問。


    酒井黑尾一邊倒車一邊朝著後座努了努嘴。


    一回頭,椎名悠一就看見了裹著一條毛毯的鴆鳥正睡的香醇。


    他的麻藥藥效還沒有過。


    不過,臉色已經沒有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那麽蒼白了。


    看起來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了。


    椎名悠一呼出一口氣,臉上滿是疲憊。


    “很麻煩嗎?”


    酒井黑尾兼顧著車頭和車尾的情況,聽見他的歎息,順便開口問道。


    “是挺麻煩的,今天賺了太多,不知道該怎麽花。”椎名悠一攤了攤手,身上濃烈的血腥氣散發出來。


    椎名悠一微微皺眉,把身上的裝備全部脫了下來,扔到了窗外,接著毫不猶豫的扔出了一個手雷。


    轟!


    一聲爆響,那些裝備都炸的稀碎。


    酒井黑尾見到這個場麵,一腳刹車,對著椎名悠一有些心疼道。“你就不能留著給我當存貨嗎?”


    “存貨?”椎名悠一抿了抿唇,輕聲道,“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想法。”


    “嗯?”酒井黑尾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他能從椎名悠一的語氣裏麵聽出來並沒有很開心。


    看著他的模樣,貌似是藏著什麽心事。


    感受到酒井黑尾的目光,椎名悠一歎了口氣道,“追殺他的人裏,有組織的人。”


    什麽?


    這下酒井黑尾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了。


    清道夫的人在追殺鴆鳥?


    這完全沒有道理?


    鴆鳥可是組織的王牌,誰腦子犯病了,會來追殺他?


    為了那五百萬的懸賞?


    開什麽玩笑,清道夫的行動人員又不缺錢。


    忽然,酒井黑尾的腦海裏閃過一道靈光,臉上浮現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


    椎名悠一點了點頭,凝聲道,“我已經確認過了,是組織的命令。”


    也就是說,追捕鴆鳥的人是兩個團夥,一個是活躍在暗網中的賞金獵人以及賞金殺手,而另外一個則是清道夫的行動人員。


    此言一出,車子裏麵直接陷入了沉默。


    他和椎名悠一一開始都以為,是鴆鳥在追查那個神秘組織的時候,遭到了對麵的伏擊。


    萬萬沒有想到,這裏麵居然有組織的參與。


    又或者說,鴆鳥已經背叛了組織。


    “那個人你是怎麽處理的?”酒井黑尾詢問道。


    “我把他放了。”


    “放了?”酒井黑尾很是不解。


    椎名悠一的舉動無疑是把他們營救鴆鳥的行為暴露給了組織。


    之前,他們就已經被組織懷疑過一次了。


    雖然最後組織並沒有對他們采取下一步的行動,但清道夫並不是什麽慈善機構。


    一旦他們找到椎名悠一或者酒井黑尾半點違反組織紀律的蛛絲馬跡。


    就會引來組織的追殺。


    二人作為組織一手培養的殺手,自然很清楚組織的作風。


    而現在,椎名悠一顯然是把他們同時推上了風口浪尖。


    “對,他不能死。”椎名悠一沉聲道。


    “我們隻是營救了鴆鳥,但並沒有與組織為敵,所以必須要放他離開,這是給組織的一個信號。”椎名悠一頓了頓,“況且他好像是個新人,沒什麽經驗,應該不認識我。”


    “你有把握嗎?”酒井黑尾琢磨了一下椎名悠一的話語,又問道。


    椎名悠一搖了搖頭。


    “我們倆和組織的聯係已經在逐步的減少,現在組織內的情況我們都不了解。”


    “唯一能了解到情況就是他了。”


    椎名悠一眼底閃爍著寒光,語氣沒有一絲溫和。


    “希望他醒了之後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事到如今,酒井黑尾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默默地開車。


    至於椎名悠一,一直把目光放在後視鏡上,注視著後座昏睡的鴆鳥。


    “你到底在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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