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瑞德抱了下卡洛斯,麵色擔憂的問:“你傷好了嗎?” 卡洛斯點點頭,拍拍身上,“已經好全了,不用擔心。你怎麽今天突然來了,也不跟我打聲招呼。” 瑞德被彼得拉到桌子邊坐下,一碟鹹味的小點心飛到他的手邊。 瑞德摩挲著杯子歎口氣說:“我也是昨天淩晨過來的,紐約最近發生了一起凶殺案,已經有七個人遇害了,我們bau昨天晚上接到案子,直接就飛過來了。我剛剛才整理完手上的東西,趁著中午休息的時間過來看看你們。最主要的是看看你傷好了沒有。” 【作者有話說】 1寶石之肉、糖果珊瑚、牛奶鯨的牛奶、酒椰果、十黃蛋、蟹豬的鉗子出自於動漫美食的俘虜,詳情可見我作者專欄裏《美食記》,裏麵有具體介紹。 2子母戒:在規定範圍(一公裏)內,兩者可以感知到對方的位置和情緒,且有一次強製轉移到對方位置的機會。 替身人偶:免疫一次致命攻擊。一個人偶一個月隻能使用一次。晴天娃娃樣式。 骨哨:吹響後對死靈造成擊退效果。雖然叫骨哨,實際上是一種白骨藤的植物的莖做成的。 定向懷表:指針指向詭異的方向,針對單個詭異有效。 儲物寶石:黃豆粒大小,可以鑲嵌在任何飾品上,空間一立方米,不可裝活物,也裝不進去。 2中的是我設計的,不太完善,大家隨便看看就好。(我攢了好多了,真的是腦洞大開)。第20章 過去 “凶殺案?”彼得驚訝,然後站起身追問道:“為什麽我沒有聽到這方麵的消息?” 作為一名超級英雄,駐守在紐約,守護這個城市,他沒想到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連環殺人案他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這讓他有些挫敗,同時心中升起憤怒。 卡洛斯食指輕叩桌麵,讓彼得先坐下,然後對瑞德說:“你繼續說 。” 彼得皺著眉坐好,情緒有些煩躁和低落。 瑞德點點頭,繼續講:“我們也是最近才發現這是一起案子的,受害者都是中年男性,從事很普通的職業,為人低調,社會關係比較簡單,通常都是死去好幾天才被發現已經死亡,警察一開始根據現場判斷死者是過勞死,或者不小心觸電,直到最近,把案件總結起來,才發現不對勁。你不知道也正常,他們看起來都不像是凶殺案。” “所以說是有人偽裝成意外死亡的樣子迷惑我們嗎?”彼得咬著牙,很憤怒,他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以殺人為樂,這是對生命的踐踏。 卡洛斯捏著下巴,若有所思,不知為何,他總感覺有些奇怪,直覺認為這件事不簡單。 如果是以殺人為樂,為什麽會選這種方式殺死對方,而且這種人一般都有表現欲,但是死者卻死了很多天才被人發現,要不是偶然太多了,也不會被發現不對勁,這不像是殺人,而像是隱藏。 瑞德一口喝掉剩下的熱可可,甜膩的味道占據味蕾,被雨水帶走的熱量重新充盈在體內,他幸福的眯起眼,像是一隻慵懶的貓咪。 “啊,舒服。” 瑞德站起身,走到門邊,回頭跟卡洛斯說:“我事情比較多,就先回去了。還有,這張票給你,大衛羅西今天就在市中心商場舉辦簽售會,我記得你說你想見他,但是聯係不上,正好趁著他開簽售會的機會去一趟吧。” 卡洛斯猶豫一下,低頭望著那輕飄飄的票據,心中惶恐不安,遲遲不敢伸手。 他不敢去見羅西,他怕見到羅西後,對方對他笑著眼中卻露出看陌生人的眼神,羅西對於他來說,是特別的。 恍惚間他想起過去的事情七歲的時候,他的父母和他一起被一夥人綁架了,他們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牢房裏,他的記憶裏,周圍都是哀嚎聲,一個又一個人死去,身上的傷總是愈合不了…… 那是很絕望的一段日子,溫柔的媽媽離開了,很愛媽媽和他的爸爸也死了,他趴在父母的屍體上,至今還記得父母身上那僵硬的關節和冰冷的皮膚。 直到羅西帶著人救了他,將他帶離地獄。他被蒙著眼帶到陽光溫暖的地麵上,身上被披上一個小毯子,手心裏被溫柔的塞了一杯熱可可,周圍是各種喜極而泣的哭聲,他捧著那杯熱可可,甜膩的味道縈繞在周身,遮住眼睛都布氤氳出一片濕痕,喉嚨哽得生疼,他卻死撐著不願發出聲音…… 羅西抱住了他…… 他身上的煙草味濃得嗆人,卻讓他心安。 因為工作原因,羅西不適合收養他,他被托付給父親的姐姐珍妮姑姑撫養。 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將自己封閉在記憶裏,夜裏總會不斷地夢到撲向自己的黑狗,然後一次又一次的驚醒。失眠,疲憊,瘦骨嶙峋,羅西和珍妮姑姑帶著他輾轉好多心理醫生的診室。 過了很多年,他才漸漸好起來,但他還是比常人更敏感一些,總是一個人窩在實驗室裏,人際關係除了家人,也隻有寥寥幾位說得上話的朋友,就連畢業後都自駕遊,他都是獨自一人。 他偶爾會感到孤獨,但是很多時候,孤獨給他安全感,他喜歡研究,喜歡在實驗室裏,他的研究天賦很高,歐文堂哥的醫藥公司很多主打產品(比如納米止血噴霧)都是他研究出來的,雖然可能被“醫者不自醫”給詛咒了,他差點死於失血,也怪可笑的。 回憶到這裏,卡洛斯嘴角泛起一抹苦澀,他堅信著隻要他不見羅西,羅西就一定還在某個地方忙碌,還在愛著他,想著他。 那張輕飄飄的票據卻好像是一把想要斬開他虛假想象的利劍,重若千鈞。 瑞德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將票據塞到他手裏,急匆匆的走了。 卡洛斯站在門口,門外小雨淅淅瀝瀝,隱隱好像下大了一點,涼絲絲的雨絲落在他的臉上。 站了許久,他望著票據上的時間,突然轉到倉庫裏,拿著雨具往外走,漆黑的傘麵在茫茫雨中撐起一片小小的空間。 臨到出門前,他轉過身對彼得說:“你回家吧,今天就不開店了。走的時候記得鎖好門。” 彼得愣了一下,追出來喊:“老板,你還沒有穿外套呢!” 變成米色風衣樣式的巫師袍孤零零的搭在椅背上,卡洛斯的身影卻越走越遠。 簽售會現場人很多,雖然天氣還是小雨,但人氣不減,附近都是撐著傘的人,在等開場。 卡洛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說不上壞也稱不上好,他的靈魂好像脫離身軀立於人群之外,冷淡的看著人群中神情低落的少年。 會場的大門打開了,粉絲們蜂擁著擠進會場,穿著白毛衣的少年撐著黑色的傘落在隊伍的後麵。 時間變得好慢,雨一點點下大,從雨絲變成了雨滴,在地麵上鋪了一層水窪。 蛇形的隊伍一點點前進,少年漸漸能夠看到羅西的身影,他對每一位讀者都認真的笑著,和藹的回答他們的問題,優雅的花體字簽名熟稔地落在封頁上。 不知不覺,少年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麵。 “孩子,你想要什麽to簽呀?”羅西驚豔於少年精致的容貌,熱情的意大利人從不拒絕欣賞美麗。 卡洛斯的靈魂從天空落到了地麵,他抬起頭,鈷藍色的雙眸怔怔地望進那雙和藹可親的眼睛中。 好像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巨大的轟鳴聲充斥著鼓膜。 他低下眉眼,心口木澀的疼,他聽見他張開口說:“致另一個世界的卡洛斯……” 他說不出來了。 羅西笑笑,手上動作流暢的邊寫著,邊念道:“致另一個世界的卡洛斯幸福平安。大衛羅西” 卡洛斯呆呆的站著,回過神來,匆匆抱起書,低著頭跑出會場。 傘落在會場門口。 淅淅瀝瀝的小雨持續地下著,潮濕的空氣中好像彌漫著血腥味,陰冷的雨滴滲入皮膚,好像蛇一般纏繞禁錮。第21章 起始 走在路邊的路基上,旁邊經過的車輛濺起水花,泥濘打濕了卡洛斯的褲腳。 不知走了多久,天邊雷聲漸漸響起,白色的毛衣濕漉漉的,懷中簽著作者名字的新書也浸了水,邊邊角角糊在一起。 一輛出租在他身後放慢了速度,“滴滴滴”的喇叭聲驚醒了他。 出租車司機搖下玻璃,在裏麵喊他:“小夥子,要去哪裏啊?我送送你,雨一會兒下大了,上車吧。” 卡洛斯眼眶微紅的望向他,終於停下了腳步,低頭望著濕漉漉的自己,抬頭望向出租車幹淨的座椅,搖頭拒絕對方的好意。 “沒事,上來吧,免費幫我洗洗坐墊。人啊,就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沒什麽大不了的。上來吧,你還是個孩子呢。”絡腮胡的大叔笑嗬嗬的說著,停下車,探過身給他打開副駕駛的門。 卡洛斯猶豫一下,抱著書彎腰坐上副駕駛。 “謝謝。”他禮貌的道謝,嗓音嘶啞而幹澀。 “想去哪裏啊?雨天沒生意,你隨便哪兒,我都有時間帶你去。”大叔大著嗓子說,穿著一身灰綠色的格子衫,棕色的卷發,還有有些曬傷泛紅的臉頰,看起來就是一個樂觀的人。 卡洛斯望著前方擺來擺去的雨刷,窗玻璃上雨水不停地落著,又被雨刷刷去,周而複始。 他張張口,閉上眼,低啞著嗓子報了一個地址 他曾經的家。 橘黃色的出租車穿過下著雨的街道,車窗內,司機瞥了眼神色空茫的少年,感覺他悲傷得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 大叔一路上都在開解卡洛斯,無非是一些老生常談的勸解,卡洛斯恍惚的回應著,心裏卻沒有被開解半分。 纖細的手指撫過書上暈開的筆跡,毛毛的觸感落在指尖。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曾經羅西手把手教他寫花體字的場景,字跡那麽熟悉,而那如父如親,將他從地獄拯救上來的英雄卻再也不記得他了。 如果這個世界上不再有人記得他,是不是說他哪怕有一天死去了,也沒有人會記得他。他的□□會被燒成一捧灰塵,放在骨灰盒裏,然後放進“無名氏”的櫃子裏? 卡洛斯摩挲著書脊,又在心中否決若他要死了,他會到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的地方,會到時間與空間都不存在的地方,靜靜地死去,靜靜地腐爛…… 他寧願他無人知曉,也不願自己的身上被刻上“無名氏”這樣可笑的名字,那是對他一生的否定。 橘黃色的出租車漸漸減速,停在了一個帶著院落的庭院門口。 別墅中,衣香鬢影,酒會上穿著禮服的男男女女端著酒杯言笑晏晏。 卡洛斯伸手打開車門,步到圍欄外,心情如此刻的天氣越發陰沉。 雨下得越來越大了。 越過圍欄,他的目光落在庭院的一角,他曾經在那裏種了一圃玫瑰,歐文哥哥給他搭了一個秋千,在他抑鬱的時候天天哄著他玩,他們一起養了一隻叫“球球”的小哈士奇,一起第一次給“球球”搭了個醜醜的家,旁邊的石子路因為他下雨天磕了一跌被換成了木板路,門口他掛了一隻白色的貝殼風鈴,窗邊被他用小刀刻了小貓小狗…… 然而,現在什麽都沒有! 沒有開得絢麗的紅玫瑰,沒有滿載笑語的秋千,沒有醜醜的狗窩,也沒有那個蹦蹦跳跳、整天傻乎乎的球球…… 石子路上雨水積聚,精致的別墅上沒有可笑幼稚的塗鴉,別墅內,衣香鬢影,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意。 虛偽的笑意,像一張張一摸一樣的麵具! 酒會中,珍妮姑姑被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歐文堂哥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端著酒杯,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 沒有人記得他了。 真的沒有人記得他了。 天邊雷聲猙獰,烏雲翻滾,“轟嚓”紫紅色的閃電從雲頂劈下,巨大的聲響打斷了熱鬧的酒會。 “雨下得越來越大了,我先回去了,以後多關照啊!”陸陸續續客人離場。 穿著華貴禮服的婦人提著裙角,路過呆愣在雨中,直勾勾的望著別墅的卡洛斯,畫得格外精致的眉毛微微皺起,視線瞥到一旁等候的橘黃色出租車上,嫌棄的啐了一口,好像望見垃圾一樣別開眼,仰著頭頗有優越感的提著裙子上了昂貴的豪車。 一輛輛不常見的豪車好像廠家清倉特價一樣,一輛接一輛的路過,偶爾還有好事者專門湊近他,車輪碾過水坑,混著泥巴的濁水飛濺,潑在他身上,為原本已經濕漉漉的毛衣染上汙濁之色。 出租車裏,女廣播員沉穩的聲音傳出來,“各位市民朋友,臨時插入一條消息:經氣象台發布,近日,台風卡斯特即將在紐約登陸,紐約局部地區將有大到暴雨,並伴隨雷暴大風等強對流天氣,請市民們出行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