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特異點 “有什麽事嗎？”卡洛斯瞪了對麵的中也一眼, 側頭對著收音孔詢問道。 中也無所謂的挑挑眉，手攥著他不放，控製著手機往他耳朵上貼了貼。 “抱歉, 打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是阪口安吾。是的，又是他，迦具都隕坑暫時消停，他又被緊急調到了東京。 話筒對麵, 平日裏連續熬七天夜都精神奕奕的他，此刻眉眼間卻帶著三分倦意，嘴角的小痣都透著濃濃的疲憊。 卡洛斯不清楚怎麽回事, 一頭霧水, 難道他不是來通知他糖豆芽的進程嗎？ 對麵的阪口安吾再次道歉, 然後沉吟一下終於道出這通電話的來意 “澀澤龍彥的異能力形成的白霧與導致‘沉眠’的白霧纏繞在了一起……”阪口安吾的嗓音幹澀而艱難, 頓了下，他繼續說：“‘龍彥之間’擴張的速度越來越慢, 恐怕達不到想要的效果了。” 這無異於是此刻最沉重的結果！ 卡洛斯斂眉, 在心中歎了口氣。 “那你們找我, 是想要我做什麽？”他低聲問道。 他知道, 如果沒有必要, 阪口安吾不會聯係他, 而此刻聯係他恐怕是因為有什麽轉機在他的身上。 對麵卻在這時沉默了。 電話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對麵好像發生了什麽，電話被轉交給另外一個人。 “哦呀, 王，小矮子在你那裏嗎？”是太宰治。 “嘖”卡洛斯對麵的中也條件反射撇撇嘴。 “哈, 果然小蛞蝓又去找你了！黏黏糊糊的小蛞蝓一定在黏黏糊糊地粘著你！”太宰治精神百倍的調侃著中原中也, 氣得中原中也異能力沒控製住, 能量泄露, 地麵出現蛛網一般都裂痕。 卡洛斯回握住他的手腕，安撫炸毛的中也。 “別貧嘴了，你想說什麽？”卡洛斯撤回話題。 話筒對麵的太宰治停下了玩鬧般的鬥嘴，麵色沉下來，說：“電話裏不方便說，我等會兒去找你，見麵聊。” “好。”卡洛斯應下。 電話掛斷，很快太宰治的身影一閃，就出現在魔法小店的門口。 推門步入二樓客廳，剛剛被中也破壞的地麵已經自動修複，兩人正坐在沙發上等他。 太宰治一進來就怔了下，不可置信地揉揉眼，哇哦一聲，說：“小蛞蝓居然打破我的詛咒長高了！” 中原中也腦門上應聲出現一個紅色的“#”字，一腳踢出去，“砰”的一聲某隻青花魚與牆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卡洛斯：…… 招貓逗，啊呸，太宰治與中也一見麵就很活潑呢，微笑:）。 … 拳打腳踢（劃掉）熱情友好的與前搭檔交流完感情後，太宰治終於捂著腫起來的腮幫子，坐在兩人對麵進入正題。 “剛剛安吾已經跟你們講了，澀澤龍彥的異能力現在被白霧限製住，歸根到底是他還不夠強。”太宰治臉上沒有以往的輕佻，這次的事件關乎織田作的蘇醒，總是遊戲人間的太宰治拿出十成十的重視。 而他一開始就挑釁中原中也，也是因為他心情有些緊張，借打鬧掩飾自己的異樣。 見對麵兩人認認真真聽著，太宰治心中悄悄鬆了口氣，繃得緊緊的弦微微放鬆了一點。 他繼續說：“中也，你是荒霸吐，是神明，可以說你是現在地球上能量最強的人。” 聞言，中原中也抱著手臂不為所動，而卡洛斯則皺了下眉，沒想到太宰治居然知道。 “你繼續……”中原中也抬抬下巴。 而太宰治卻沒有回應他，而是轉頭望向卡洛斯。 “卡洛斯……據我所知，你是無色之王，是異能者，但是我覺得這些都不是你的真實能力。” 太宰治一陣見血的話刺得卡洛斯眉頭一跳。 不等他說話，太宰治解釋：“澀澤龍彥的白霧對你無效，我的人間失格也無法完全抵消你的能力，所以你所擁有的力量絕對不是異能力，而是另一個體係。我無法查到到底是什麽體係，但是我能夠感覺到，你體內被壓製的能量與中也不相上下，甚至更強大……” 他一點點梳理著自己的證據，卡洛斯默然不語，像是默認。 “我是中也的前搭檔，對他的了解可能比他自己都要全。你們或許沒有感覺到，在你們同時出現在一個區域的時候，你們身上有同樣的氣息和同樣的眼神。中也是神明，卡洛斯，請你回答我，你是不是也是神明？” 太宰治話音落下，空氣中彌漫著焦灼而緊繃的氣息。 卡洛斯按住中也泛上暗紅色的拳，沉默一會兒，突然自嘲的笑了下。 “我竟不知我露出了那麽多破綻。”他微微向後靠在沙發背上，銀灰色的睡袍質感順滑，像流水一般柔柔的貼在他的皮膚上，下擺露出白皙如玉的小腿。 “抱歉”太宰治微微躬身，對自己的失禮表示歉意，但是他沒有半分悔意，為了織田作能夠蘇醒過來，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哪怕讓他去死，他也會毫不猶豫。 生死之間無數次的徘徊，他可以放棄掙紮與求救。 卡洛斯食指規律的敲擊著手背，氣氛依舊沉重。 中原中也不自覺的攥緊拳頭，臉上閃過一抹暴躁。 “說吧，需要我做什麽？”卡洛斯終於在中也出手前打破沉默，摩挲著手腕上的緞帶，隨口問道。 “我需要你們兩人一起，製造一個特異點，隻有你們這麽強大的特異點才能夠壓製全球的白霧，讓澀澤龍彥達成目的。”太宰治眼中反射著光，斬釘截鐵地說道。 “特異點？那不是兩個相似的異能力相互作用，然後形成的一個新的特殊異能點嗎？”中原中也皺著眉問道。 他和卡洛斯又不是一樣的異能力，而且剛剛太宰治都點明卡洛斯的不是異能力了。 “這隻是廣義上的特異點，實際上根源相似，同樣可以產生特異點，前提是兩人完全信賴對方，讓能量的根源相互接觸。一定是完全對對方敞開，並信賴著對方，你們是情侶，加把勁還是很容易的。”太宰治晃晃食指說道。 “完全？這樣？”中原中也愣了下，伸出手放出自己的異能力。 太宰治搖搖頭。 “中也的汙濁形態才是你能量最本質的形態。” “不行！”一反常態，中原中也一口打斷。 汙濁形態的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傷到卡洛斯，並且那種失智狀態他如何完全信賴卡洛斯，他連自己都不相信。 “不，你行。我看過迦具都隕坑的報告了，你已經可以控製自己。”太宰治目光灼灼，分毫不讓的爭取。 卡洛斯歎口氣，完全信賴對方，對對方敞開心扉，這談何容易。 “試試吧。”他突然抬起頭望向中也，眼神中透露著堅定。 中原中也抿住唇，想要繼續說什麽，最後卻張張口，沉默下來。 “如果你失控，我和太宰都可以讓你清醒過來。”卡洛斯安撫道。 中原中也別過臉，悶悶的“嗯”了一聲。 空氣中安靜下來。 紅色黑邊的詭譎符文從中原中也體內遊弋出來，暴戾，充滿破壞欲的毀滅氣息占據他的手臂和臉頰，隱隱能夠看到符文延伸到他衣領下，巨大的能量形成的衝擊力爆發開，手臂上到襯衫由腕部向上一點點碎裂，被衝擊力撕裂，布片四處飛舞。 卡洛斯伸出手，努力調動體內的能量，並暗示自己對中原中也敞開心扉，信賴他。 進入汙濁狀態的中原中也陷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與上一次的旁觀者不同，這一次或許是更熟悉了，他發現自己居然能夠控製住自己，隻是比往常的自己，汙濁狀態的他心中仿佛時時刻刻充滿了破壞欲與毀滅的情緒。 他鈷藍色的眼眸漸漸變成暗紅色，深紅色邊緣包裹著一層黑色，望向卡洛斯的眼神像是一隻猙獰的野獸。 他的手指用力地痙攣著，他努力控製著自己心中的情緒，頭頂的帽子被吹飛了，赭色的發在空中淩亂地飛舞。 卡洛斯試探地勾住他的手指。 中原中也卻直接順著他死死握住，力氣大得卡洛斯覺得等他鬆開後絕對會瘀血。 他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 見他能夠控製住，卡洛斯閉上眼。 兩種能量順著交握的雙手纏繞，融合…… 那是兩種同根同源卻屬性完全相反的能量，卡洛斯的安靜溫和，而中也的卻暴戾而充滿破壞性。 暗紅色的能量宛若野獸一般，猛烈地衝擊著看起來溫順的淡藍色能量，兩者好像dna雙螺旋一般纏繞，但是…… 卡洛斯睜開眼，歎了口氣。 “失敗了……”他扭過頭對太宰治說道。 中原中也恢複了正常的狀態。 不等太宰治詢問，卡洛斯突兀的起身離開。 中原中也在他身後，抿緊唇，擔憂地望著他離開的背影。 主臥室的門“哢噠”一聲關上了。 卡洛斯後背抵著門，麵上盡是疲憊與自嘲。 是他的錯！ 他無法完全信賴中也，無法對他完全敞開心扉。 黑暗的房間內，他順著門一點點滑下，臉上盡是對自己的厭惡。 … 隨著門“哢噠”一聲關緊，太宰治挑眉疑惑地望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輕嘖一聲，不想跟太宰治解釋，難道要跟太宰治說卡洛斯心理有點問題，與整個世界都有一種疏離感，懷疑世界，懷疑自己，自然對同樣是這個世界的他無法全身心的依賴。 太宰治雖然沒有得到解釋，但是以他對中原中也的了解，以及對卡洛斯身份的一些猜測，他大致也能夠猜到一點點苗頭。 眼睛轉了轉，他連跨幾步來到中原中也麵前，半捂著嘴，小聲地跟中原中也說：“你們試過那啥嗎？” “？”中原中也麵露疑惑。 “咳，你們試過……嗎？讓他完全崩潰，全身心的信賴你。” 太宰治手指對了對做了個隱晦的手勢。 中原中也臉騰地紅了…… 【作者有話說】 感情戲如脫韁的野馬不受我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