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說到女人拿起了長柄斧,之後這斧子就被往睡衣上蹭了蹭,然後削起了蘋果皮。


    “是好久沒吃過這麽甜的蘋果了。”


    女人美滋滋的嚼著果肉,還不忘和對麵的兩人解釋,“我不是浪費糧食,隻是擔心果皮上有農藥殘留傷害到我肚子裏的寶寶。”


    “……有道理。”楚惟稍稍放鬆了緊繃的身體。


    進房間後,女人就關上了打手電,此刻窗簾緊閉的房間裏隻有鍾棄疾的小手電散發著微光。


    楚惟的右手垂在椅子扶手外麵,方便著隨時能拿起牆邊的鋼管,接著繼續詢問他想知道的真相。


    “鍾棄疾說他或許是因為癌症的原因,才不會引來喪屍,那你呢?”


    “你們兩個年紀小,喊我田姐就行。”女人嚼著蘋果說:“我不清楚我是什麽原因,但我身體很健康。”


    鍾棄疾點點頭,“病人也不可能承擔風險去懷孕。”


    所以癌症可以排除了……


    不,也不一定!


    “你的孩子呢?”楚惟想起田姐肚子裏的孩子。


    末日之後他從沒見過孕婦,可能是死的人太多,剩下的、能被他遇到的人太少,但他還是心存疑慮。


    一個孕婦懷著孩子,相當於兩個大活人,喪屍竟然也不被吸引?


    說起孩子,田姐吃蘋果的動作停下來,滿臉慈愛的摸了摸肚子,“末日前我差不多也到預產期了,檢查結果也一切正常。”


    說起末日開始的那幾天,她又擔憂的皺起了眉頭,“但那天晚上我出門散步,剛走到產科樓門口就看見了天上的紅色月亮 ,之後我就暈倒了,第二天醒來醫院就變成了煉獄一樣。”


    “我以為孩子會出事,但很幸運,一切安好。”


    “之後我外出過幾次想找其他存活下來的人,但除了小鍾,其他幾次都沒碰到過別人,也是在那時候我發現了喪屍不會攻擊我的事實。”


    “因為我的產期就是那幾天,在屯夠了一段時間的生活物資後,我就在這裏安頓了下來,直到遇到了你們兩個上門。”


    這間辦公室的牆角堆著不少東西,大半是嬰兒用品,還有一輛粉藍色的嬰兒車,看得出田姐對孩子的降生充滿了期待。


    可在場的兩個男人都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預產期就算推遲,也不可能推遲一個月吧,而且看著田姐的模樣,根本沒有孕婦那種臃腫的身形麵相,就像是被消耗了血氣一般。


    楚惟的右手慢慢摸上了放在旁邊的鋼管,“這很不對勁。”


    鍾棄疾很讚同,“田姐你這幾天難道沒有要生的征兆嗎?時間不對勁啊。”


    “是有點奇怪。”


    田姐隔著毛絨睡衣摸著毫無動靜的肚子,重新啃起了快要氧化的蘋果。


    也沒有太在意道:“可能寶寶太乖,在體恤我這個當媽的。”


    瓜熟蒂落自然而然的事情,和乖不乖有什麽關係,楚惟不理解,“孩子真的還活著嗎?”


    田姐被這詛咒一樣的問題氣到,“你怎麽說話呢!”


    鍾棄疾見勢不妙,立馬開口打圓場,“大家有話好好……”


    “末日開始那晚,所有照過紅月亮的人都變成了喪屍,無一例外。”


    楚惟沒有廢話,直接拿出證據,“你剛才也說了你在看見天上紅月的那晚暈了過去,醒來卻毫發無傷,還變得不受喪屍襲擊。”


    真相隻有一個!


    “你肚子裏的孩子在那天替你吸收了紅月亮帶來的變異,在你的肚子裏變成了喪屍,但因為太小無法成功變異,所以變成了一個異變的死胎,喪屍不會攻擊同類,所以也忽視掉了你這個帶著同類氣味的母體。”


    田姐被這番貌似很有道理的推理聽愣住,垂下眼,摸著肚子半天沒有說話。


    “你怎麽能光憑幾句話就破案了!”鍾棄疾知道母愛會促使女人為了孩子做出任何事,害怕會跟著楚惟挨砍,他趕緊提出相反意見。


    “說不準是孕婦會散發什麽激素,喪屍對氣味敏感,所以才不來攻擊田姐和她的孩子呢!”


    楚惟握著鋼管,嚴陣以待,但嘴上沒有一點服軟的意思,“如果正常的嬰兒就算在媽媽肚子裏也會有動靜,田女士你能感覺到嗎?”


    怎麽還說!再給人說急眼了能有我倆好果子吃!鍾棄疾很急。


    辦公室牆麵上的掛鍾指針一下一下的往前走,發出的輕微噠噠聲,在安靜的屋子裏清晰可聞。


    過了大概兩分鍾。


    田姐抬起頭,眼眶發紅,“那晚之後,寶寶確實變得很安靜,我隻是以為……”


    她說不下去。


    其實早有預感,隻不過是不想相信罷了。


    “如果那天我沒出去散步就好了。”田姐無比的悔恨著那天的決定。


    孕早期發現丈夫出軌,婆家還幫著隱瞞,她就毅然決然的帶著孩子離了婚,因為家人嫌棄她離婚丟臉,她隻能懷著孕住進了租房裏。


    產期臨近,住進醫院病房後,她就在期待著她這位在世上唯一的親人的出生,但現在,她連唯一的親人也沒有了。


    “你就算沒出去,也可能被第二天的喪屍遍地嚇得早產,然後和孩子一起被喪屍吃掉。”楚惟安慰著失去孩子的悲傷女人。


    田姐:“……”


    鍾棄疾:“……”


    話糙理不糙,但這也太直接了點吧!


    被‘安慰’到心梗的田姐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發現的異常,“其實這兩天我照鏡子的時候,我發現我瘦了不少,肚子也隻剩一層皮,皮下麵……我的寶寶一動不動,姿勢很僵硬,摸著很硬,透不出一點溫度。”


    寶寶早就不在了,隻是她一直不想相信而已。


    “那,那要怎麽辦呢?”鍾棄疾緊張起來。


    鍾棄疾看向了楚惟,田姐也跟著看向楚惟,等待著這個看著很可靠的男人給出一個主意。


    被寄予厚望,楚惟也認真想了想,“現在的情況看著像死胎在消耗著田姐的身體,最好是盡快把它取出來,太晚的話,田姐會堅持不住。”


    想來想去這似乎是最好的辦法,但鍾棄疾遲疑著舉起了手。


    楚惟:“說。”


    鍾棄疾咽了一下口水,“我不會剖腹產這種技術活,哥你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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