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看著楚惟,厲承川蒼白的臉色詭異地浮起了兩團紅暈,一個大男人突然就起了嬌嬌子做派。


    他扭捏說:“如果你非要重溫一下過去的話,我沒什麽意見。”


    楚惟:“……”


    “草(一種植物)!厲承川你腦子裏在想什麽?給我收回去!”


    楚惟怒吼著,噌地站起身來,一腳將滿腦子顏色廢料的男人踹下了樹。


    但對方反應也不慢,即將被踹飛的時候,一把就握住了楚惟的腳腕。


    於是乎,兩個人一塊兒堆從天而降摔到了地上。


    先是厲承川砰的一聲落地,隨後被他被拉著腳腕的楚惟姿勢不變,自由落體,一屁股坐到了厲承川的肚子上,給這個墊背的來了一個泰山壓頂。


    “哈——”


    厲承川被砸的吐出一口長氣,但左手還是牢牢抓著身上人的腳腕不放。


    “阿惟這個姿勢,還真讓我有點懷念了。”說話間,厲承川胸口起伏,嗚嗚嗚一輛嬰兒車呼嘯而過。


    看著身下差點兒被壓成肉餅,也要身堅誌殘口花花的家夥,楚惟站起來,抬腳踢掉了對方的手。


    “很懷念?”他居高臨下俯視厲承川,“好啊,那我來幫你重溫。”


    厲承川不太明白這個幫他重溫是怎麽幫?


    舔舔嘴角,正要問一句,卻看見楚惟突然高高抬起右腳,馬上就要對著他的某些部位狠狠踩下。


    !


    生死一線間,厲承川也顧不上發騷了,飛快側身向旁邊一滾,逃脫了那致命的一腳。


    坐起身,再抬眼看去,是楚惟穿著皮靴的腳深深陷進地麵兩厘米的深度。


    厲承川的喉結動了動,某處突的一涼。


    “怎麽樣?還懷念嗎?”


    楚惟收回腳,嫌棄靴底沾到的泥漬,就在旁邊裸露在地麵的樹根上碾了碾。


    剛才是踩在了地上,要是沒有躲開踩在自己身上的話,就算丘陵現在都要被碾成盆地了!


    厲承川慢吞吞的從地上站起來,先前的春心蕩漾也變成了心如止水。


    “不。”


    他搖頭,“過去其實並不值得懷念,最重要的還是珍惜現在。”


    楚惟麵無表情的又盯了厲承川幾秒,才再次開口,“關於那位曙光教主,你到底有什麽打算?”


    楚惟本身對曙光教主沒有什麽惡意,甚至還頗有好感。


    可明明之前還因為對方把他沉在地下而記仇,怎麽會在看見對方的真容後立刻就原諒了對方?


    這反常讓楚惟覺得很不對勁,畢竟他並不是那麽大方的人。


    如此看來那位曙光教主不容小覷,他孤身一人還是聽聽這位厲首領的看法為好。


    “直接砂了吧。”提起曙光教主,厲承川就成了變臉大師。


    “……會不會太草率了?”


    楚惟是覺得這位教主有不對勁的地方,但對方本質上也隻是想呼籲人類同胞,共築一個安全的地下庇護所而已啊!


    厲承川看著楚惟猶豫的模樣,原本隻是倉促吐出的決定愈發確定了。


    “如果他的目的隻是單純想要拉我們入夥,就不會前前後後用了那麽多不入流的手段,對方背地裏絕對有陰謀!”必殺之!


    楚惟沒說話,一看就是不讚同。


    厲承川眼神微暗,“我的莊園物資、武裝力量以及其他都足以確保莊園眾人安穩度日,沒有必要帶著風險與虎謀皮,如果這位曙光教主真是那麽大公無私,我們如實相告後,他也應該放棄,轉而去拯救其他可憐的幸存者。”


    耐著性子告訴楚惟這些,無非就是想讓對方知道曙光教主絕對有所圖謀,而非心係天下慈悲為懷。


    平心而論,楚惟覺得厲承川所言有理,但他還是若有所思,猶豫不決。


    這一次,厲承川想到了什麽,“阿惟,你該不會還在打著離開我加入曙光教的念頭吧?”


    楚惟頓了幾秒,到底玩不來彎彎繞繞,直言不諱道:“你的脾氣太過陰晴不定,現在對我和顏悅色,可誰不知道再過幾小時、幾天你又會變成什麽態度。”


    對這個曾經用暴力手段欺辱過他的人,楚惟除了憤怒和恨意,心中還夾雜著無法忽視的懼怕。


    對相遇的陌生人楚惟隻是防備警惕,但對厲承川,這份防備警惕就要乘十倍,還得隨時迎接著對方的發難。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大抵就是他的現狀了。


    “我不會再對你動手。”


    厲承川近段時間都在琢磨怎麽走進心上人心裏,但並不是成為對方的心理陰影。


    他語速加快,“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發誓。”


    發誓?


    “發誓有什麽用,不過是嘴巴動一動的事兒。”


    楚惟沒有絲毫動容,並舉出例子,“你看六娃,身為曙光教的臥底,都不會說話,就輕輕鬆鬆就將我騙了。”


    六娃這個反麵教材讓厲承川無法反駁,他知道楚惟想將對方收進隊伍裏,為此還不惜讓自己當幫凶。


    但,厲承川又突然想到,無論是將六娃收進隊伍,還是對方舉這個例子,好像……都是為了擺脫自己?


    對一個打不得也罵不得的寶貝,厲承川隻覺四麵楚歌,“不管怎樣,我會用時間來證明我對你的心意,隻是阿惟你可要想清楚,無論是繼續獨自流浪或者加入曙光教,都不是什麽好選擇。”


    為了徹底打消楚惟的逃跑計劃,厲承川不給對方思考時間,繼續誇大其詞,危言聳聽。


    “人是喜好群居的物種,就算你選擇獨自流浪,難免也會遇上其他幸存者,再起結伴的念頭。


    但末日的人心太難測,在已有前車之鑒的前提下,你真的還會相信別人嗎?


    如果隻是勉強同行,你早晚有一天會忍受不了那樣的煎熬,懷疑會逼瘋你。


    而且在末日流浪的生活,衣食住行都無法保障。


    加入曙光教也不是明智之舉,阿惟真的能適應暗無天日的地底生活嗎?


    天天穿著看著就透不過氣的黑袍子,每天在地底像老鼠一樣打洞,或許還隻能吃一些居住在土層裏的大蟲子……”


    “可以了!”


    一直被牽著思路走,楚惟心理防線都快崩塌了,尤其說到大蟲子,更是讓他臉色發綠。


    對方描繪的有些誇張,但大差不差。


    楚惟的睫毛顫了顫,舉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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