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哼,連獲得勝利的自信都沒有,這都敢反我?”


    八轉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錄赤:“她已經走了,後續的影響並不是很嚴重,你自己能處理傷口。”


    保持著最後一絲意識的錄赤張開嘴巴,但卻發現自己因為剛剛痛苦的悲鳴而失聲。她隻好保持倒地的姿勢,勉強的點了點頭。


    八是一個冷漠的人,是一個輕視所有比自己階級低的人。


    但他又不太冷漠,剛剛的一句話,雖然是讓錄赤自己處理傷口,但這句話也蘊含了力量,讓錄赤真的擁有了處理自己傷口的能力。


    “有人找到十三了,還有六。我的‘存在升華’雖然不能短時間內發動第二次,但還能稍微利用一下。”


    八沒走正門,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


    他不是往下跳,而是直接躍至高空,落在塔頂。


    ·


    ·


    夜晚的大街上人來人往,這些人不是飯後出來散步,而是遵循著八的命令,到處尋找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人流雖大,但卻沒人注意到杜朗翰和緹緹。


    “嗝……好飽啊。”


    “吃完晚飯還吃了那麽大一塊烤肉,當然飽。”


    7條半透明緞帶飄在身後的杜朗翰現在是7階,整個世界的7階本來就沒有多少人,絕大部分都不在圍錦城,沒人看見他很正常。


    緹緹雖然隻有6階,但她擁有一件能夠不被他人察覺的披風,再加上讓自己隱去蹤跡的附魔子彈,哪怕是十分擅長搜索他人的強者都很難找到她。


    兩人就站在大街的一角,等待著眼前一波人流的過去。


    突然,人流的最前方停了下來。


    聽聲音好像是跟某人起了衝突。


    “說到底那些人也是法與理之柱找來的,他是想把我們這城市變成戰場,把我們變成他的士兵!”


    遠處,其中一人發出巨大的呼聲後,得到不少的附和。


    “這是……反對階級至上主義的人?”


    緹緹搖頭否定:“是鏡界那個四眼仔發展的下線。”


    “你好像說過他這兩天都在搞這個,兩天時間,就有這樣的規模了?”


    “我覺得不可能,應該是升界也有人幫他。關於八的那幾個手下的情報,也是他給我的。說不定那些情報的出處就是幫他的那個升界人。”


    “誰?為了什麽目的?跟八敵對的人?”


    緹緹嘴角上揚:“你去問問那個四眼仔唄。”


    杜朗翰想了想,他否決了這個提議:“不,敵人的敵人未必就是朋友。在知道是誰幫助鏡界的參加者之前,我不打算接觸他。萬一真出了什麽事,都不會牽連到我。”


    “你們不是盟友嗎?”


    “我們的盟約可沒要求我一定要保護他。我和你的盟約也沒寫。”


    緹緹的笑容稍微平複:“我也不太信任四眼仔背後的那個人,殺死東城區那個墓碑佬的時候,我驗證過他提供的情報,是正確的。這才是最可怕。”


    “因為謊言必定混雜在真實當中。東城區那邊的不是謊言,那謊言很有可能存在於其他地方。”杜朗翰明白緹緹的意思。


    “小渡鴉挺聰明的。”


    “那現在怎麽辦?他們估計要在這裏僵持好一會。我們繞過去?還是就在附近找個地方作為據點?”


    “用不著繞過去,馬上就是加時了。”


    遠處的大鍾分針跳動,距離所有非時間盛典的參加者從世界上消失剩下最後兩分鍾。


    “加時……可以的話真想利用這段時間對抗八,這樣就不用管這些普通人了。但是我和你又不到8階,在升界這裏很難抗衡八。”


    對於緹緹來說,她不願意和大量的民眾交戰。原因很簡單,她的槍雖然不需要做出換子彈的動作,但子彈本身還是會消耗。在雜兵身上浪費大量子彈就是正中八的下懷。


    至於杜朗翰,就算怎麽殺伐果斷,他還是個正常人,至少他認為自己是個正常人。沒有必要的話他不想殺死普通民眾,除非迫不得已。


    雖說眼前這些人早已不是什麽普通民眾,而是被八利用的人。


    死神這個魔法特性應該是平等對待每一個生命的死亡,嗜殺也算是違反了規則。


    分針再次跳動,距離加時剩下一分鍾。


    遊行的民眾和聽令於八的民眾依舊僵持著,講道理的聲音越來越少,謾罵的聲音越來越多,雙方發生肢體衝突隻是時間問題。


    最後三十秒。


    杜朗翰和緹緹準備好,隨時走進對麵的巷子。


    他們打算沿著陰暗的巷子走,在這個城市裏尋找一個可以藏身的角落。


    最後十秒,就在這時,北城區的巨塔塔頂發出亮光。


    這道光芒猶如一個巨型的燈泡,呈圓球狀。


    光亮的圓球逐漸擴大,而後四散,光點猶如白雪,散落在城市當中。


    加時開始。


    同時,杜朗翰覺得自己的身體產生了些許異常,即使他沒有碰觸到剛剛的光點。


    “小渡鴉,不對勁。我的身體不對勁,他們也不對勁!”


    看了一眼,緹緹的身上開始出現綠色的鱗片。


    而杜朗翰自己則是毛孔當中出現一些手指粗的觸手。


    不僅是怪,而且還很疼。


    ·


    ·


    承受著身體的變異,八蜷縮在地上。


    “存在升華”的效果結束,隨之而來的是負麵效果。


    世界與世界之間有著不同的世界觀。


    比如,在某些世界呼吸的空氣,如果未經處理,進入另一個世界的人體內,說不定就是劇毒。


    更具體來說,現界的有機物構成離基本不開碳氫氧這三種元素,但並不是所有的世界都存在這三種原子結構。如果單純把一個現界人扔到某個不存在碳原子的世界,他體內的碳原子就會因為原子結構不穩定而自動分解。


    所以,所謂的穿越也不是單純從一個世界到達另一個世界。一個人要做到穿越,還需要改變自己的身體,以適應目的地的環境。


    這就是為什麽穿越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也是為什麽明知道有著負麵效果,八還是會選擇使用這種禁忌的魔法。


    他知道穿越6個世界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要變強隻能依靠世界碎片。但利用世界碎片提升自己這件事,就像抽卡一樣,講究運氣。


    所以他隻能使用這種禁忌的魔法。


    一口氣把自己能夠存在的世界增加了6個,隨之而來的也是這6個世界觀的負麵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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