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三人到達冷家集,過河就是光化縣。


    進城落座,早餐時耳聽旅客議論紛紛,這個說中原出了女煞星,各大門派遭了殃,掌門人不死則逃,武當派根本動搖,掌門人失了蹤。


    那個說玉皇宮已被掃蕩,散布南北的高手已潛伏無影。


    總之是人心惶惶,莫衷一是,都在揣測摸索。


    飯後瀟湘逸叟道:“二位,我們的弟子現還不知文晴光的生死,我們應以各自的特殊通信暗號沿途留下來,免他們冒險找尋。”


    二人同意照辦,四處奔走…


    文晴光離開江湖已快近半年了,這半年的中原武林,可說是無分邪正,他們隻要曾經對文晴光有過不利行動的人,在這半年中都消聲匿跡,隱藏無蹤!


    而玉女五世的十二金色神劍.和巨古罕聞的蕭聲!無分山野平原,更無論大城小市,沒有人不聽到淒涼的聲音和殺氣騰騰的嘯聲!當每逢煞氣一起,不要問,總是有人送掉了老命!


    玉女五世之名,無關者聽到時非常悅耳,懼怕的聽到猶如追命的閻羅!


    春去夏來,這是四月中旬的十五日,在閩省的南海邊緣,地名“君子店”,這日來了個無法看出真正年齡的老太婆,她手執一把黑得發亮的持大蒲扇,假若仔細一看,那蒲扇你就認出不是真正蒲葉做成的!如要說出是什麽做的,相信誰也不知道,當然除了她自己!


    老太婆從何來?從何去?幹什麽的?那隻有天曉得!


    她來到君子店一不買東西,二不入館子,隻知轉動著滿頭皓發的腦袋東看看西瞧瞧,穿著打扮與鄉下姥姥沒有兩樣,所以並不引人注意。


    老太婆自言自語道:“變了,世界都變了!八十年來未履中土,人物全非啦!“一麵行一麵說,君子店那條小小的街道已被她走完了,出得街口,稍停一回頭,又自言自語道:


    “向哪裏去找?往北?


    走南?唉!我的乖乖在哪裏啊?”


    她沉付了一會兒,似下了什麽決定,一直向正麵前行,腳步卻出奇的輕鬆和迅速!


    行人漸少,地屬荒郊,老太婆略-四顧;見不到漁農商旅,嗬嗬輕笑兩聲,右手那又黑又大的蒲扇往後-揮!她背後突然卷起一陣強風!塵土飛揚中人已臨空拔起,飄呀飄呀,已遠遠飛去,隻見她幾個動作之下,身影已投入山林之中。


    居高臨下,老太婆已身立峰頂,遠峰近嶺,盡收眼簾。


    募然之間,一個綠色的人影,在理迢的林青之中一閃!老太婆-見訝然怔望,接著又有黃影、藍影、白影連續出現。


    老大婆霜眉一皺,自我咕嘲道:“這些小姐姐是幹啥的?


    踏青的時間已過啦!”


    她看出遙遠人影竟是四個女的!


    巧!那四個人影,時而樹梢,時而林隙的迅速向老太婆這邊山峰接近。


    “喀!雲姐,那峰頂頭有個老太太。”


    四影中一個銀鈴似的聲音響起驚訝之聲!


    前行縱起的一人突然立定抬頭,答道:“能到這樣高山峰頂來,平凡老婦恐辦不到,四妹別大聲驚訝,那定是非常之人。”


    老太婆耳朵特靈,降下的聲音似全聽到了,嗬嗬大笑道:“組妞們,快上來,老身剛登大陸,正感無人談話,你們是幹啥的?”


    四人互望一眼,都感驚駭不已,雲姐沉吟一會兒道:“三位妹子,跟我上去,都得看我臉色行事,千萬別亂說話。”


    老太婆見躍上峰來的竟是四個美麗的少女,又嗬嗬笑道:“呀!四個都很美嘛。嗬嗬,快坐下來,貴姓呀!”


    前行的一女恭聲道:“晚輩勝雲名霄,那是我三個義妹:狄霞、紀霓、顏霧,奶奶尊姓呀?”


    她連指帶問,介紹請教,四麵周到!


    老太婆點頭微笑道:“啊呀,莫莫回來說過,中原四鳥就是你們四人嗎?你們好!真個都乖,老身沒有姓…——嗬阿…。.當年人稱海姑婆婆你們恐伯不知道吧。”


    四女恭聲同應個“是”字。


    雲霄欠欠身道:“晚輩等‘孤陋寡聞’,從來未曾聽過姑婆大名,老人家言下之意,是否從南海來的?”


    “是叼,南海浮沉島就是老身的家,妞妞大概知道那個島嶼吧?”


    四女聞急齊感一展,狄霞驚問道:“老人家,玉女五世就是…。““嗬嗬”,老太婆笑嗬嗬的接道:“那是我的小姐,老身這次上大陸來尋找她,那是因為小姐好玩偷走啦,半年多沒有回家了,主母懸念得很。四妞兒知道她的去處嗎?”


    雲霄大叫道:“姑婆,事情不好!玉女恐會危險!”


    老大婆一聽笑道:“不會吧,雲妞兒說說看,她與誰打架呀?”


    雲霄見她不感吃驚,答道:“姑婆,你老認為對手不高嗎?


    玉女橫掃中原已近半年多,可說是所向無敵,這次遇的敵人不同啦。自幾日前起,玉女和他一直打到昨天,追迫打打,從湖北省打到福建,兩下相接觸起碼十幾戰啦,剛才我們遇著莫莫和楚楚說,玉女和敵人已不知去向了。她們正感焦急不已.請姑婆快去打接應啊!”


    老太婆聞言駭然一怔,沉吟道:“雲妞兒說我小姐橫掃中原?為了什麽?”


    雲霄歎口氣道:“姑婆要問,可說是一言難盡,現在沒有時間說啦,將來你老見著莫莫等再問罷,最好快去幫玉女退敵要緊。”


    老太婆點頭道:“四個妞兒跟老身走,看看誰能打得過我小姐。嘿嘿,莫不是三狗又出世了!”


    她說著略察方向,朝著雲霄所指之路大步前行,她每一步就是一二丈遠,腳不及地,一觸即起,那簡直比縱躍還要快!


    四女跟在後麵緊趕,-開始尚能跟得上,漸漸的全力猛進也不行了,不到頓飯之時,偶逢地形‘複雜,四女頃刻失去了老太婆的背影!


    雲霄氣喘籲籲的道:“三位妹子,我們不行了,這老太婆簡直在飛,如再拚命追趕,氣都會追脫啦。”


    三女聞言不停也不行,都知再無內力可增了,止住腳步張門大喘!


    稍頃顏霧笑道:“雲姐,那老太婆看勢尚未使勁哩,浮沉島的武學真不得了。一個老媽子都有這樣驚人的成就。”


    四女不便休息,稍停再追,超越幾個山頭,始終再沒發現老太婆的形跡,她們不知追的方向是否正確,但又無法去判斷,隻有繼續前進。


    四女-直追到天黑,連老太婆的影子都沒有發現。


    雲霄提議道:“我們在這山裏吃點幹糧罷,老太婆可能進入戴雲山脈丁。”


    山風陣陣,夜色迷蒙,下弦月的半邊,已升出東山峰腰,四野呈現著清寂。


    四女食罷幹糧,目標朝戴雲山脈緊趕。


    中原四鳥的武功,在江湖上已各自闖出了名望,確非碌碌,四條黑色的人影,一線從林梢山嶺飄飛,以時速百裏的輕功,普通武林真是望塵莫及。


    整整一夜,四鳥全末休息,臨晨趕到距戴雲山腳約五十裏的赤水鎮,山市人稀,路上還未見行人。


    懊然紀霓-指道旁,訝然道:“大姐,你看那古樹下躺著個老頭子,是不是病倒啦?”


    雲霄停步注目,見樹下確實躺著個頭發蓬鬆,衣履破裂的窮老頭!


    她回顧顏霧道:“四妹上前問問看,是否真的有病!”


    顏霧笑笑走上去俯首叫道:“老頭子,睡早覺不怕露水!


    該起來啦。”


    她看出那老頭雖然髒,但卻是紅光滿麵,根本不是有病的現象,所以反開起玩笑來了。


    老頭子沒有被她叫醒,卻引起狄霞的罵聲道:“霧丫頭,你在搞什麽?對有病的老人那樣說話嘛?”


    “格格!”顏霧輕笑道:“二姐別罵,這老頭根本是愉懶!


    哪有什麽病啊。”


    雲宵知有原因,招手都走上前去,合逢老頭子翻了個身,整個麵容無須仔細看,那頭發胡須不分家的尊容盡收四女眼簾。


    紀霓的童性較顏霧差不多,想起顏霧偷懶的那句話,心付可能是真的!忍不住嬌笑打趣狄霞道:“二姐,這老頭子可能是發高燒吧?”


    狄霞一瞪眼不理,雲霄擺禁聲道:“別吵,你們聽他嘴裏哼哼的滴咕什麽?”


    顏霧似早留了意,大笑答道:“大姐,他在罵我們喲!”


    雲霄沒聽清,笑問道:“罵什麽?”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紀霓唁潔連聲道:“啊呀,他罵我們是鳥啊!”


    雲霄笑著罵道:“誰叫你兩個死丫頭唁喳喳的。”


    狄霞一指糟老頭子道:“這麽多人在說話,他還唾得很安然的,裝得真像。”


    老頭子翻身坐起道:“走開走開,誰說我老人家是在睡覺,等會有場大架打,我老人家是等著看熱鬧的。”


    紀冤笑問道:“是誰要打架?格格,鄉下人打架有啥子看頭?”


    “汰!你們小妞妞懂得什麽?那是兩百年前舊賬,今天碰了頭哪!我老人家是小時候聽說的,今天才證實是真的。”


    顏霧唁咳笑道:“真是個老糊塗,兩百年連骨頭都沒有了,哪還有人到今天來打架?”


    老頭子大瞪雙目,驚詫的道:“你認得我老人家?”


    顏霧不懂他的意思,笑得彎腰蹬足道:“誰認你來著?別向我拉關係!““臆!剛才不是叫我老糊塗呀?”


    老頭子莫明其妙的認真問。


    雲霄懼然似有所思,頃悟這老頭是誰了,該訝的恭聲道:“糊塗公!你老就是終南老前輩糊塗公嘛?”


    老頭子哈哈笑道:“我說哩,當真有人認得我這精明的老頭子。妞兒們,都叫什麽大號呀?二十年前我好像認識的啊!”


    “格格!


    “哈哈!”


    紀霓和顏霧笑得花枝招展。


    狄霞橫瞪-眼,掩口不已!


    雲霄恭聲道:“老前輩,晚輩今年還隻二十二歲啊!你老可能認錯了?我叫雲霄。”


    老頭子抬頭望天,想想沒有記憶,點頭道:“或許是記錯了,這個不想哪。喂,你們是幹什麽的,這山上可沒有什麽好玩的。”


    顏霧接道:“我們也是來看打架的。老糊塗,打架的人叫什麽名字,我們要想打個抱不平啊,那邊最有理?”


    老頭子搖頭道:“你們幫不了忙,那是老太婆與老狗打架!”


    四女聞言大笑不已。雲霄見他說得似很認真,沉吟道“老前輩,那老太婆是誰?還有…...”


    “哈哈,”老頭了大笑連聲,突義側耳聽了,搖搖頭道,“時間快到了,怎的還沒追過來?”


    額霧一皺眉,大聲問道:“喂,老糊塗,到底老太婆是誰?


    怎麽和狗打起架來了?”


    老頭子搔搔腦袋,似在沉思什麽,根本沒有聽到,半晌大叫道:“不好!小窮酸又來找麻煩了!”


    說完拔腿就跑!


    顏霧伸手想抓,沒有抓到,提足待追!


    雲霄叫道:“四妹別鬧,他是有名的糊塗公,你一輩子和他扯不清的。”


    說著環顧四周,忽然叫道:“駒騙匡平來了。”


    雲中鴻狄霞早己發現意中人,麵上露出甜蜜的微笑!


    顏霧大叫道:“匡二哥,原來你就是糊塗公所說的小窮酸啊!喂,還有三個人呢?”


    匡平不答反問道:“我師祖走哪?糟糕,我正找他老人家幫蔭姑娘的忙哩。”


    青雲風雲霄驚問道:“怎麽了?玉女五世和那老頭子現在那裏,剛才她浮沉島已來個老太太,正在找她阿。”


    駒駱匡平點頭道:“那老太太找是找著啦,可被另一老頭子接著幹上丁,現在打到哪裏去了還不知道哩。杜大哥、宗老三、白老四正在替蔭姑娘觀陣,我發現師祖的行蹤,特此追來求他老人家出手幫忙的.不料又被他溜掉了,這怎麽辦,蔭姑娘如再拖個一天半天的可能支持不住了。”


    青雲鳳沉吟道:“事情既無辦法,那我們趕急前去,必要時來個群戰,對邪魔外道還講什麽江湖道義。”


    紀霓,顏霧同聲附和,首先朝匡平來路飛縱而去。


    匡平一擺子,三人跟蹤翻過幾處山頭。


    突見紀霓和顏霧向遠處一深林探進。


    雲霄叫道:“匡平,蔭姑娘是否就在那深林裏?”


    匡平搖頭道:“不,還遠哩,可能另有發現,我們快去。”


    狄霞嬌鎮道:“你還不快點,老跟著我們後麵幹嗎!“匡平本就腳不停蹄,聞言閃閃眼,超越前縱。


    三人剛一接近深林,耳中即聞到喊殺之聲]雲霄叫道:“快,杜大哥、宗瓊、白龍已與人打上了。”


    匡平話末聽完,身已飛縱入林。


    狄霞邊走邊道:“大姐,好像有獷猿烏大的聲音。”


    雲霄點頭道:“可能四惡獸都在場,我們繞道遼回前進,看對方是否還有人埋伏在暗處。”


    狄霞點頭相隨,突見紀霓遲了回來道:“大姐二姐,玉皇宮四個殘廢也到了,我們可能要吃敗戰,這怎麽辦?”


    雲霄沉吟停步,問道:“四天王重創新愈,功力要打折扣,四惡獸是否都到齊了?”


    紀霓道:“當然啦,杜大哥等四人正在一對一,四天王在旁觀戰,我們要不要露麵?”


    雲霄正待答話,恢然耳聽一個聲音道:“你們現身不要緊,四天王有我對付。”


    雲霄聞聲駭然一震,四顧不見有人,放聲問道:“是哪位暗中指示,能否請出相見。”


    前麵沒有回答。


    狄霞和紀霓瞪眼莫明奇妙,同聲問道:“大姐,是誰和你說話?”


    雲霄知傳音人已去,稍沉道:“此人功力深厚得很,傳音又輕又勁,好象很熟悉,我們快去。四妹哪去了?”


    紀霓一指遠處道:“她在觀戰,剛才傳音說些什麽?”


    “叫我們幫杜大哥,四天王有他暗中負責。”


    她說完飄身領先,轉出樹林一看,社豈匡平等四人正打得天翻地覆,八支長劍一遍銀光.這時已分不清誰是誰原先對手,像穿花蝴蝶般就近攻敵,各找空隙,有機就下重手:顏霧一見三位義姐到齊,即大聲道:“四天王走啦,我們今天一定要收拾那四個壞蛋。”


    “餓獅”蕭雄聞言大吠道:“顏霧,你這玉皇宮的敗類,連父親都不認的丫頭,滾出來讓你大爺瞧瞧。”


    顏霧冷笑道:“蕭雄,誰是我父親?”


    “哈哈,吳蒼皇不是麽?”


    顏霧“刷”的拔出長劍嬌道:“胡說,他是我殺父仇人,你再提那狗頭,注意姑娘取你首級。”


    “俄獅”蕭雄聞言一怔!


    “狡狐”隗計一用“閉門拒客”,硬將宗瓊迫退兩步,閃身就近蕭雄道:“老蕭,事情緊急,四天王無故撤離,你不要再與那丫頭鬥嘴了,我們得起機‘扯活’。四鳥可能加入戰鬥。”


    蕭雄正待答話,被杜豈一招“問鼎中原”,險險攻進空門,他來不及開口,急急閃退。


    “殘狽”陽盛左掌有劍,一陣猛攻,將白龍左側緊迫威脅,漸漸背靠空揚.他目光向烏大一個眼色,同時口中發出暗號,翻身朝樹林躍進。’隗計不愧有狡狐之名,大聲叫聲道:


    “吳蒼皇前輩來得正好,快收拾這群狗男女。”


    他話一出口,眼睛不離宗瓊。


    宗瓊突聞他叫出吳蒼皇來,當真心中一震。


    院計何等詭詐,機不可失,大喊一聲“扯活”,當先跟蹤殘狽陽盛撲入林中,此際隻有餓獅最後會意,起步略遲,被四鳥同時打出一把樹葉鬆針,大腿上連中數下重的,隻打得皮破肉穿,悶哼帶傷而逃。


    雲霄大聲追出,狄、紀、顏三女同時縱起。


    杜豈大聲叫止道:“雲妹你們快回來,玉女五世已向戴雲山去了,我們得通往增援。”


    雲霄聞言,一個“細胸巧雲”,翻身飄轉,足跟著地又起道:“那大家快走。”


    四男四女,八條身形飛起,直向戴雲山猛撲。


    月明星稀,風寒露重,戴雲山高拔衝霄,在靜寂的深夜裏,更顯得奇偉莊嚴,雄峙群鋒之中。


    八人各顯所學,展開輕功,節節向高峰上勁縱。


    顏霧登上主峰之半,俯首指道:“你們看,那銀波蕩漾,廣達百畝的是不是‘龍潭’?


    聽說這龍潭奇深無底。”


    杜笆略顯答道:“那正是龍潭,傳言潭底直通‘媚洲灣’’地底陰泉道長達七百餘裏。”


    紀霓最喜辯駁,剛剛躍上眾立之處,看也不看就插言接道:“我不信那種鬼話,戴雲山距海邊那麽遠,誰探過不成?“她立足之地正是懸岩邊緣,這時才俯視一眼“突然,她尖聲叫道:“快看!那是什麽?”


    眾人聞聲注目,都看到一團奇亮銀光,簡直比月華還盛!


    滾滾於龍潭邊緣,其速無倫的像車輪旋動不停。


    距離太遠,八人無法看出是什麽東西!


    杜豈忽然叫道:“我們快去,銀光外似有個小巧的人影,莫非是玉女五世與人以奇異的劍術拚鬥。”


    七人聞言,嗖嗖嗖,一個勁往山下俯衝,首先到達的是顏霧,這八人的輕功也算她高出半籌。


    顏霧懊忽之間,不知何時失去了銀光的所在,拾眼瞧望,看到的隻是一小小黑影靜立潭邊。


    七人繼續到達,雲霄問道:“四妹,那銀光呢?”


    顏霧擺手禁止大聲,悄俏的道:“銀光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剛才消失的。你們看,那黑影是誰?”


    黑影距離二十餘丈,眾人都無法看清麵目。明月在天,時正了初,人影斜斜的倒臥稍許,黑影不高,八人猜想一致,都看出那是女的。


    雲霄輕聲道:“你們都在這裏不要動,讓我去看看,八成那是玉女五世。”


    杜呂關心的道:“雲妹小心,她似在沉思什麽,臨近須先行招呼,免發生誤會。”


    雲霄向他深深的膘…眼道:“這個我知道。”


    黑影還是癡立不動,雲霄行至五丈處稍停一下,考慮如何措詞,不料耳聽對方有億語之聲,即側耳靜聽俄頃。


    語音極輕,怎麽也聽不出所以然,她又慢步接近一點,這時已能看清對方是誰1原來那黑影真是玉女五世蔭露瓊:隻聽道:“睛哥哥,晴哥哥,你就是晴哥哥啊!“雲霄耳聽她聲音淒淒,近於泣訴!不竟黯然一歎,付道,“這真正是至情的呼聲!”


    付罷輕聲叫道:“蔭小姐。”


    蔭露瓊大概靜思了很久,聞聲慢慢招動小小的身子,一對戚戚的明瞬朝雲霄正視半響.幽幽的歎息一聲道:“雲姐姐,我認識你,還有你們。”


    她纖手一指杜豈等七人。


    雲霄向七人招了過來,準備替她介紹。


    商露瓊搖頭製止,口中一一叫出各人名字道:“各位相信還記得在武夷山我晴哥哥身邊那個左手風濕的張君吧?那就是我的化裝。”


    紀霓訝然道:“蔭小姐真是君兒!”


    隋露瓊見眾人都驚異,點頭道:“我之所以當時要化裝君兒,其中實有原因,現在說出已沒有關係了。”


    她將已往經過告訴眾人繼道:“誰知當初一因好玩,但也為了怕晴哥哥不答應和我一道遊覽天下名山勝景之故,其次是我當時會錯晴哥哥心意,以為他本身窮困,一定會討厭有錢有勢,穿著華貴之人。唉1我沒考慮化裝君兒之後,對他是種欺騙和不忠實的無意行為….”


    她說著大感內咎,麵現愧悔之色。


    杜豈見她一個十六七歲的活潑少女,而今競變得如此愁傷消沉,不由頓起問情之心,笑著勸道:“蔭小姐,你不必難過,晴光弟可能全無怪你之心,隻怕他到現在還不知你就是君兒阿!隻要有人見著他說明內容之後,他一定會原諒你的一切,聽家師最近相告說:晴光弟現在某隱秘之處練內功,並將此消息告訴了莫莫姑娘,不知蔭小姐曉得嘛?”


    蔭露瓊點頭道:“謝令師關懷,我知道了,若非令師相告,哼,凡是與晴哥哥有仇之人,到現在隻怕被我殺光了!“雲霄接道:“蔭小姐剛才和一老頭相鬥,不知結果如何?”


    她本想問蔭露瓊遭人之困,但不便出口,隻好繞個彎子。


    蔭露瓊一指潭心道:“被我睛哥哥驚退了!”


    眾人茫然不解,齊顯駭容!


    顏霧嘴快,訝然問道:“晴光弟在潭裏?他能打敗那老頭子?”


    蔭露瓊,沉吟一會,似在考慮什麽,看看眾人道:“各位哥哥姐姐不是外人,小妹不敢相瞞。我晴哥哥身懷神鱉珠,那寶珠正是天下武林欲得而甘心的東西,能避水養氣,食之則運勁射出奇強銀光,最近數月他就隱居在這龍譚之底,可能那寶珠已遇奇熱軟化而被他食入腹中。”


    她說著一停,見眾人都顯驚喜、詫異之包,接著又道:“剛才和小妹相拚的那老頭子不是別人,就是功力僅次死海之神的兩百年前魔道八狗僅存的三狗之一,他叫‘嘯天狗’路守,現在他算是三狗老大了,我和他打了十天了,剛才因拖的時日太久而內力不及他深厚,‘鈞天神曲’不敢吹奏,恐伯傷害無辜,全憑十二金魚神劍與他相拚,那老魔的吠聲雖不大,但內勁剛好震住我十二金魚神劍,使我疲於應付,正在危機一發之際,幸得晴哥哥出來,射出強烈銀光繞他飛轉,不料竟將老魔頭驚退了。”


    雲霄歎口氣道:“蔭小姐既知是晴光弟就應將他叫住,不正好當麵解釋已往之事。”


    蔭露瓊淒然道:“我喊了啊,他不答應呀,臨走隻說了-句話,他說一日不找著君兒下落,此生再不與任何女孩子來往,我正想告訴他君兒就是我時,但他已投身入水,聽不著啦。”


    白龍非常精細的提出疑問道:“蔭小蛆,剛萬他為何知道你遇了危險呢?”


    茵露瓊搖頭道:“我也不明白啊,可能他是偶然出潭找尋東西,適逢我被老魔頭打鬥遇險才出手的。以我想象是不會錯的。他這次出手實是一大冒險,憑真功夫他絕對不是老魔頭對手,相信他也是冒死一戰的。”


    眾人都點頭認為她說得不錯。


    狄霞關心的問道:“蔭小姐,你既然知道晴光弟就藏在潭底練功,應該想個辦法向他解釋才是。“蔭露瓊幽幽歎息道:“狄姐,我已下了決心啦,晴哥哥在潭底練功,我就守在潭邊死等啦,一方麵替他護法,不讓任何人來此擾亂他,如有最厲害的人到此,我就以死相拚!其次是……唉。我希望他能諒解我的欺騙啊。”


    八人見她如是情深,不由同起共鳴之感。


    雲霄慨然道:“蔭小姐,我四姊妹雖然武功有限,但情願陪你在此苦守,多少能減去你部分寂寞,蔭小姐,我們遇著個老太大,她說是你的老仆人,不知?……”


    蔭露瓊接住道:“那是我****奶媽,可說算我祖母啦,剛才本有兩個老魔在此,另一個是三狗老二‘吠地狗’路家,淪功力與大狗不相上下,我姥姥和他打得不知去向啦。不過,他較我姥姥差一籌,一定打不過姥姥的。”


    說著想想又道:“四位姐姐的好意,小妹感激之至。不過,你們叫我小姐,咽,我不高興啦,如果喊我妹妹的話,那我就接受四位姐姐的好意啦。”


    四女見她又漸漸露出天真活潑之態都感非常高興,顏霧急急答應道:“啊哈,我們高攀呼。小妹妹!這條件誰都願意接受的,喂!”


    她指著白龍道:“你還向潭中看什麽,晴光弟不會淹死的、還不趕快替我們五姊妹蓋個茅草房子。注意,蓋好了你就離開,知道嘛?“她命令式的連說帶比,把個鼎鼎大名的“駝駱”白龍搞得啼笑皆非。


    宗瓊打趣道:“白老四,你就幹脆奉命惟謹吧,我和大哥二哥要少陪啦。”


    紀霓哼聲接口罵道:“想滾嗎?蓋房子也有你一份。”


    宗瓊聳聳肩不敢開口,匡平非常乖,知道唱反調是不行的,否則狄霞就會拿出釘子來撞,笑笑接口道:“宗老三,你這是自找麻煩,我們是一條線拴上四隻虹蛹,也別想單獨開溜。大哥,你說可是?”


    杜豈微笑道:“區老二.你這是光棍不吃眼前虧,懂得躲凶趨吉。閑話少說,要動手就動手。”


    蔭露瓊見他們四對有說有笑.心裏益感難過,一雙眼眶不時向潭心深倩地注視!


    第二日,龍潭的南麵依山傷水處出現一棟非常幽雅的茅廬,內分五間,四周圍以竹籬。


    晨起炊起了煙,五個少女各有所司,雲霄主持全局,紀霓、顏霧負責采買,狄霞自吹菜做得最好因此專司飲食,蔭露瓊還是終日憂思難忘。


    第三日那是夕陽含山之時,顏霧手裏提了兩隻山雞,從深林裏快步走出,其情非常急促,口中不斷大叫道:“大姐,你們快來,林內有個負了重傷的老頭子。”


    四女聞聲,一齊走出茅廬迎上,雲霄沉著的道:“霧丫頭,大喊小叫的幹什麽?認出是誰?”


    顏霧搖頭道:“通身是血,麵目都被血泥染糊塗啦,我怎能認得出,不過,好像尚未斷氣啊。”


    雲霄首先躍進深林,鼻中已臭著血腥氣味。


    顏霧在後指道:“就在你前麵那草叢裏。”


    紀霓掩著鼻子道:“想必已死了,這氣無味不對嘛。”


    雲霄上前俯首,詳細察看一退,突然似認出是誰,驚叫道:“阿!這是’獨行龍’萬飛虎,他被人刺了四五劍啊,這樣一來事情更大了。據布衣處士前輩說,他是晴光弟的知己朋友,晦!將來晴光弟知道了不知義要鬧出多大的亂子來!”


    蔭露瓊聞言-震,顧不得什麽叫肮髒,總急上前伸手,輕輕向萬飛虎胸口一探,其情鄭重已圾,也好像替文晴光親兄弟探病似的,久之噓口氣道:“還好,他心脈末斷。雲姐,我喂他一顆丹藥後,大家將他抬回去罷。”


    說著從身邊摸出一隻小玉瓶,倒了一粒綠他丹藥接道:“這是我媽煉的‘海天’丹,他吃了馬上就會好的。”


    狄霞接過看看,順手送入萬飛虎口裏。


    紀霓和顏霧同時動手,輕輕將他抬起回房,輕快的安置於草壇之上。


    中午一過,萬飛虎完全清配,傷口也漸見愈合。


    他靜靜的睜開眼睛,候然發現身邊仁立五個少女,眼光光的大異不已!


    雲霄含笑問道:“萬老認得晚輩嗎?貴體有何不適嗎?”


    萬飛虎沉吟一會兒,躺著怔怔的道:“你是青雲風?喂,四鳥都在呀,這位是?…”.”


    他指著蔭露瓊。


    雲霄微笑道:“萬前輩完全好哆,不然哪有這樣清楚!我們正是.那位嘛……”


    她指著蔭露瓊,繼而輕笑道:“她的銜頭多啦!你老聽著,她是浮沉島玉女五世,橫掃武林的女魔頭,姓蔭名露瓊,又叫君兒,是文晴光最關心的知友,也是救你老的醫道國手。”


    萬飛虎聞言,虎的翻身坐起,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大!怪叫一聲道:“君兒!是我弟弟的君兒。哈哈!那小子從此不會發呆發癡了!你們知不知他為了她!嘿嘿,簡直全瘋啦!現在好啦,哈哈!-”


    最後這聲哈哈大笑似乎用勁過激,可能牽動未愈傷口,隻見他嘴唇一裂,差點叫出“哎喲”兩字!


    蔭露瓊聽得激動不已,暗泣淚流。


    顏霧看在眼裏,靈機一動,伸長脖了朝萬飛虎笑道:“萬前輩,注意你的傷口,裂開了我們沒有狗皮膏藥!”


    萬飛虎張口欲叫……繼而搖頭道:“你這大模鷹的嘴了太厲害,我老頭子不敢惹。”


    說著模模傷處,皺皺眉罵道:“混賬雜毛,八個人打我一個,算什麽武當三十六神劍。”


    蔭露瓊本有滿腹激情,都被顏霧一-岔平息不少,加上萬飛虎的罵聲,不由恍您一怔道:“什麽?又是武當派?他們在哪裏?”


    萬飛虎見她目光有異,防她有激烈行動,即故作平靜的道:“走了.被糊塗公趕跑的。”


    蔭露瓊哼聲道:“武力派總有-天會完的。”


    雲霄接道:“小妹子,聽說武當派掌門人失了蹤,傳言被你殺了,事情到底怎樣阿?”


    蔭露瓊搖頭道:“他逃得比狗還快,我根本沒有見著,就因為如此才氣得我燒他們祖師殿哩。不過,遇著了我也不會殺他,要留著給晴哥哥自己動手。”


    萬飛虎突然目注蔭露瓊不動,麵現懷疑之色。


    四鳥也有點會意,目光都落在蔭露瓊左手之上。


    蔭露瓊怔一征忽然談談的道:“這隻手沒有殘廢,那是當時用內功壓縮血液和肌肉所致,不知者認為是患了風濕之病。


    唉。…-這一著之諾,害得晴哥哥險遭不側之禍,我內咎極了。”


    萬飛虎擺手道:“這有什麽內咎的,那小子也要上次當才行。蔭姑娘,你不知道他平時多鬼哩,我老人家曾吃過大虧-次。放心,他不會怪你的。”


    紀霓見他滿臉是血,即走出端盆水來,替他洗滌-番。


    狄霞皺眉道:“萬前輩,這裏找不出男人衣服怎麽辦,你老這身衣已不能穿了。”


    萬飛虎跳下草榻道:“不關緊,我在龍譚西麵有個石洞,那裏有的是,還有不少吃的,等會我自己去換。”


    說完看看自己衣褲苦笑道:“腿上這兩劍本來不會挨上的,是我專顧削那些雜毛的胡子,一不小心多挨了這兩下。”


    顏霧格格笑道:“於嗎不殺人,削胡子作什麽?”


    萬飛虎聳聳肩道:“道士沒有胡子,那比作賊還丟人。嘿嘿,八個人起碼有五個被我削光啦。”


    說著也不顧眾女喜笑,大步走出茅廬,回頭又道:“你們等一會兒,我和文小子通信的時間到了,本來上午有一次,那次誤了這次不能再誤。”


    雲霄叫問道:“萬前輩,你老是每天通信兩次嗎?””不不,每十日為期,到期分上下午各一次,今日正是日期。”


    蔭露瓊接著訝然道:“這就是了,上午晴哥哥大概沒得你老的通信因而出潭探望,所以剛好見我遇險而出手的。”


    萬飛虎不明經過,糊糊塗塗的點頭道:“正是正是。”


    紀霓問道:“萬前輩如何與晴光弟通信的?”


    萬飛虎走到門外,順手拾塊大石道:“把這個丟到規定的水中,他就會知道我沒有事情,丟兩塊就表示上麵有警,三塊告訴他我有事暫離此地。”


    雲霄笑道:“這辦法簡單有效,真想得不錯。”


    萬飛虎去後,狄霞懊想起一事,急急迫出。


    萬飛虎已轉到潭西,突見狄霞走來問道:“狄妞兒有什麽事?”


    狄霞道:“萬前輩,你老不如把蔭妹子以往之事用內功刻在石塊上,這樣早使晴光得著內情不好麽?“萬飛虎大聲讚道:“狄妞兒真聰明,我就照辦啦,你再詳細說說看。”


    狄霞想想道:“事情是這樣的……”


    她一五一十的述說一篇,又道:“還有,晴光弟的老仆……’萬飛虎擺於道:“夠了,子子是蔭姑娘派人送往浮沉島去了是不是?”


    狄霞嬌笑一聲道:“老頭也不笨嘛!”


    說完就走,耳聽萬飛虎大聲罵道:“鬼丫頭一點不讓人,應該打屁股。”


    狄霞遠遠的聽到耳裏,忽然扭頭“呼”聲道:“老沒正經的,那句話虧你說得出口。”


    她罵完又蹬蹬腳跟才走。


    萬飛虎人老童性重,哈哈大笑道:“狄妞兒,我老人家快七十歲了,管他正經不正經,打你們的屁股等於打我的孫女兒,不要走!”


    他說是那樣說,人還依然往潭西大步而行。


    暮然-聲怪叫,駭得他抖然一震.忽見西山頭四條人影滾滾而降,而且帶有隆隆之聲如雷!


    萬飛虎暗叫一聲厲害,道:“不得了,這是什麽人相拚?


    竟打得地動山搖。乖乖,我獨行龍今天開了眼界啦!嘻!中間還有糊塗公嘛!不好,聞名字內的大奇人竟不是那老怪物的對手…。.”


    他自言未競,忽見四個老家夥又翻翻滾滾的打上山去了。


    不知何時,他背後早立定五個少女i萬飛虎偶顧發現,怔征的道:“我真完蛋了,你們是什麽時候到的?晦……”


    “格格-淮叫你看得入了迷呀。”


    狄霞笑得彎了腰:萬飛虎瞪眼退:“狄丫頭,我老人家知道你們功夫高,聯合起來賣弄這一手。喂,你們認得那個與糊塗公聯手的老太婆是誰嗎?”


    雲霄笑接道:“那是蔭妹子的三代老仆,名叫海姑婆啊。”


    萬飛虎茫然道:“這個我不知道,但是,她手裏那把黑黑的大蒲扇與仙姑那把相似。”


    蔭露瓊微笑接道:“鐵扇仙姑就是我姥姥早年字號,那時我媽還未出生哩。”


    萬飛虎聞言大驚道:“就是她!那!那剛才對手的?是不是天地八狗之二?”


    蔭露瓊鄭重的點頭道:“正是,與糊塗公放對的就是吞天狗路守,剛才和我打的就是他。”


    雲霄突然發笑道:“哈,難怪喲,那兩個老魔頭看看打到這潭邊來時,恢然又往山上退!無疑嘯天狗剛才被晴光弟射出銀光嚇怕了!可能兩個老魔至今還不知那團強烈銀光是什麽東西哩!“狄霞輕聲禁止道:“大姐說話輕聲點,千萬別給兩魔聽去啦,否則晴光練功就不得安全了。”


    萬飛虎抬頭見峰頂沒有了聲息,搖搖頭道:“高人到底不同,打架都打得很古怪!如像我們隻知困守一地拚命,還要顧慮腳下是否踏虛,像他們兩足浮空,翻翻滾滾,那真是望塵莫及了。”


    說著也不管他人,彎腰拾塊大青石,順手一陣亂刻,“呼”的一聲.將石塊擲出數十丈,“哆通”投入潭心。


    五女探明其意,靜立不語,蔭露瓊麵露欣喜之色,兩眼緊注水麵,似有患得患失之心,心中有不安之情。


    紀霞疑問道:“萬前輩,晴光弟能得到你老的消息,但不知何時才有反應呢?”


    萬飛虎大笑道:“隻要他練功完畢,馬上就會露出水麵,否則就要等上半天也不一定啦。”


    顏霧忽然尖聲叫道:”快看,他們又從峰頂打下來了。啊!


    糊塗公真不糊塗。看!他隻打遊戰突擊,不和那老魔頭硬拚,多滑稽!”


    蔭露瓊被她叫聲驚醒沉思,回轉頭來一看,平靜的道:“糊塗老前輩較嘯天狗功力稍差一籌,這種打法正是上策,可能是存心替姥姥佯攻牽製,以收下駟對上駟之效。”


    說話之際忽從譚東如飛飄來兩個少女。


    雲雷一見大喜道:“蔭妹子,你的莫莫和楚楚來了。”


    蔭露瓊淡然回顧,向跑來二女道:“阿莫,你們為何找到這裏來了?”


    楚楚搶先答道:“小姐……”


    話剛出口,意猶末達,突然一聲巨震,打斷了她的話意,大家反首驚注,隻見海姑婆與二魔吠地狗同時降落岩下,石岩距譚邊僅數尺之隔!險些墜入潭中。


    隻聽海姑婆冷笑道:“老狗,這-下味道如何?”


    吠地狗嘿嘿兩聲接口道:“鐵扇子,我路家認為你這百幾十年來另有什麽奇學練成,原來依然是當年那點貨色,再來兩下硬的試試,看老夫是否伯你!”


    海姑婆劈麵就是一掌,勁風呼嘯狂湧,罵道:“七老狗,你敢在我老太婆麵前耍威風,那還差得遠!“吠地狗路家猛瞪三角眼,大吼一聲,舉掌相迎!


    兩勁一接“轟隆”巨震跟著響起!勁風將潭水推起巨浪數尺:兩人半斤八兩,各自後退半丈!


    吠地狗路家哈咕狂笑道:“鐵扇子,老夫的天狼功較當年如何?”


    海姑婆唆聲冷笑道:“你當年誇下海口,要淩駕我老婆於之上,今日一試末增分毫,再接你姥姥一掌。”


    語落掌出,看勢用了全勁!


    吠地狗蹲身踏前,“呱”的大吠一聲,這是他看家本領“嘯天聲”,右掌緩緩吐出,嘿嘿兩聲道:“來得好!”


    又是聲巨震,雙方旋身旁閃!


    海姑婆打出真火,左手鐵扇“呼”聲橫掃,右掌再次連劈,動手快得出奇!


    吠地狗路家一見,吠聲不斷,左手反掌一探,頃從肩頭拔出一件古怪兵器,看起來競足一隻整象牙,其長超過二尺,大頭製有半月把手,另一尖端奇銳如錐!


    他拔械還手,迅速反擊,一氣嗬成,防守進攻,愈戰愈激,兩人漸漸打至神奧之境,簡直就無法分出身影!


    萬飛虎一指岩上道:“糊塗公將那個老家夥纏在岩上,隻怕不是敵人對手,雲妞兒快將你妹子們帶離遠一點,我老頭子替糊塗公也來一手套製戰法,多少總能幫點小忙。”


    蔭露瓊攔住道:“你老且住,嘯大狗路守嘯聲非常厲害,聞之頭暈目眩,且勁力直貫對方丹田,一不小心就有被震散內功之虞。”


    萬飛虎聞言一駭,瞪目岩頭道:“姑娘,那為什麽他和糊塗公相打不叫呢?”


    蔭露瓊微笑道:“誰說他沒叫,他那叫之聲裏含有嘯天聲在內,不距他三丈之內是聽不出來的。好在他勁力未超十丈之境,否則我上次就難抵禦他一千招!”


    楚楚見她說話一停,趁機近的輕聲道:“小姐,主母有信傳到啦。”


    邊說邊從身上模出個小錦囊來,雙手遞上又道:“快通知姥姥停手,婢子等剛才來時,沿途見了中原不少能人,他們都是向這戴雲山來的,可能是找小姐報仇來啦!”


    商露瓊打開錦囊看罷,冷笑道:“你認識是些什麽人?”


    楚楚想想接道:“第‘次見的是四個中年老太太,在她們談話中隻知一個叫‘長白山天姥’。”


    雲霄聞言喜叫道:“那是我媽媽啊!楚楚在哪裏見到的?“莫莫搶告道:“不遠不遠,就是這大山腳下。”


    狄霞欣然猜道:“天姆大娘來了,那我媽媽一定也來了。


    呢,楚妹妹說有四個!那不是剛好紀丫頭和顏丫頭的師傅與姑母都到了?這一定不錯。”


    紀霓和顏霧喜形於色,雲宵笑道:“青姨和四姨各住天南地北,怎能一下子就會齊了?”


    顏霧頓嘴道:“人家高興,你偏要潑冷水,我說是撞巧怎麽樣!”


    “死丫頭,大姐又不是說絕對,你急什麽?”


    狄霞笑著罵,轉麵又道:“楚妹妹繼續說,還有些什麽人。”


    莫莫又搶著道:“第二次遇著的楚妹不認得.那是佛門三因,峨嵋正因大師、少林了因大師、普陀緣因大師等,前兩人聽說與文公了在丐山祈雨台有點過節。“蔭露瓊眼射寒芒道:“正因和了因也來了,那很好,中年前我找到他們,山上聞風先藏,現在卻敢露麵送來了。”


    顏霧著急求情道:“蔭妹妹,騾明白龍對晴光弟很愛護,正因大師是白龍的掌門人,你就看在白龍份上,警告一下也就算了。千萬別下重手。”


    蔭露瓊沉吟半晌歎口氣道:“好罷,幸好晴哥哥安然無事,否則,哼!我就不管‘青紅皂白’,殺到我死那天才肯放手。”


    眾人聞言心中一震,都知道她說得出做得到的。


    萬飛虎哈嘻笑道:“文小子有你這個紅顏知己死也無怨啦!嘻:到現在他還沒有反應,難道睡著哪?”


    雲霄忽然似想起一件事情道:“萬前輩,你老是否聽說這龍潭之底,有個泉眼直通南海?”


    萬飛虎見問,猛的兩掌一拍叫道:“一點不錯!江湖老輩正是這樣傳說,事倩絕對不是訛傳,但真正通往何處誰也不知詳情,可惜我們沒有一個精習水功的,不然一探便明,雖不能進入泉眼探出究竟,最低限度也能找到那泉眼所在地點,知道文小子到底是否睡著了。”


    蔭露瓊深知文晴光既精水功又有神整珠之助,反而不感緊張。


    她眼睛-轉,付道:“我能在海底潛伏七晝夜,探泉眼有何困難,沒有外人的時候,我自己一探便知。”


    雲霄見她不作聲,以為她在心裏難過,笑笑勸道:“蔭妹妹,放心好啦,你不是說,晴光弟有寶珠防身嘛?相信不會有危險。”


    蔭露瓊張口欲把自己的汀算說出來,臨時改道:“謝謝大姐姐關懷,我……”


    突然萬飛虎訝叫一聲,打斷麵露瓊的話道:“你們看!山頭上到了多少人!晤?玉皇宮老魔彭舟親率四大天王出現了!


    哈哈!看四個老家夥各剩一隻有臂,都變成半臂天王啦!嘿!


    華山岩冥子,天心‘寒河劍’,昆侖‘金露手’……”


    紀霓岔言接道:“還有崆洞天寶道長、青城雲發道長、五台貝葉大師……”


    顏霧反臂一指岔道:“佛門三因在那邊山頭,還有,啊!


    真的我們四位老人家都到了!“蔭露瓊抬頭四顧,雲霄見她突然一震,麵顯驚容!關心的輕聲道:“蔭妹妹,你……”


    麵露瓊鄭重的擺手道:“雲姐姐,你趕快和萬老同各位姐姐注意!死海之神親身進了中原來啦。”


    萬飛虎聞言抖額不巳,驚問道:“在哪裏?”


    蔭露諒伸手一指道:“右前方那千丈懸岩中間,不是虛空懸著三個人嘛?中間那全身紫色袍褲,頭帶血饅皮帽的就是……


    雲霄見獨行龍萬老頭虎目圓掙,身手顫抖,那是又怒又怕的樣子,便知老輩人對於死海之神確實畏懼太深,一拉蔭露瓊問道:“蔭妹妹,死海之神確實很厲害嗎?“蔭露瓊歎口氣道:“他除了我媽媽之外,聽說從無敵手,不知為了什麽親到中原大陸來?這事情定不簡單,他能放開根據地不顧,那我媽媽當真也要進中原來了。剛才那錦囊上寫的,我還以為是媽媽逗我玩的哩!”


    狄霞張口幾次都不便插嘴而停下來,這時似忍不住指道:“蔭妹妹,憑他們虛空懸立,這功夫確實奇奧,還有兩人是誰?”


    大家正有這一問題藏著末發,見她爭先提出都瞪眼待答。


    蔭露瓊一指打得激烈的海姑婆和嘯天狗路守道:“那兩人和這兩人的功力相等,在死海之神左邊的那個名叫鯨魔’薩菲莉,我媽說她是新疆界外‘各帕爾’人,換句話說不是我們中原人,現在隔得遠你們看不清楚,其實她是個外表非常美麗的女人,不知底細的人看見定說她是個二十幾歲的少婦,實際年齡我媽都不清楚,她替死海之神掌管海鯨隊。”


    說到這裏她回顧萬飛虎一眼,輕聲就雲霄耳語道:“大姐,我姥姥說薩菲莉是什麽陰陽人,專喜歡找青年男人玩呀?這到底是什麽一回事?我到現在還不明白。”


    雲霄已是二十三歲的少女了,哪有不明白的,聞言紅著臉道:“那是壞事情,我們不要問。”


    其他數女不明她倆談話內容,都好奇的大睜明眸!


    萬飛虎心情沉重,根本沒注意她們的動態,但耳邊沒有了蔭露瓊聲音時,回頭沉聲道:


    “還有一個是誰?是不是死海之神的海鯊隊首領‘鯊鬼’屠善?“蔭露瓊見他望著自己回答,即點頭道:“你老猜對了。”


    突然一聲勁嘯!其聲情越撩亮,遙遙傳自戴雲山最高之領。


    蔭露瓊聞聲大喜道:“我媽媽來了……”


    她語意未竟,大家又聞一聲震山撼嶽大吼叫起!


    萬飛虎驚聲道:“快看,死海之神翻上峰頂去了!”


    蔭露瓊緊張的道:“剛才那聲大吼就是死海之神所發!”


    緊接著她的話聲,隻見海姑婆飄身跳出戰圈大叫道:“七老狗,我島主親履中土,老婆子要去迎接,你這筆賬稍等再算。”


    吠地狗路家大笑道:“玉女四世一到,這場熱鬧定必非常。


    老太婆,你去罷,老夫不會追你。““哼,量你也不敢!”


    “哈哈,不敢?你認為有了靠山?”


    “憑老身這雙肉掌就能收拾你,哪還要我島主動手!”


    吠地狗;撈寬大的短襖,大踏一步上前冷笑道:“我八弟-到,就是玉女四世本人又有何懼?你老婆子更擋不了他殘人一掌!”


    “格格!“突從岩石上降落一條綠色身影,銀鈴殷格格浪笑接道:“路老七,你八弟真有那樣本領嗎?那我‘海神四世’也不是他的對手了?難怪近五十年來你們三屈未朝死海了。”


    吠地狗舉目笑道:“薩菲莉,別唱反調,我八弟對你念念難忘,難道你已琵琶別抱了?”


    薩菲莉淫聲淫氣的點頭道:“哆,老人到底是有良心.不像你這條長毛獅子狗,見了麵連一點親熱勁都沒有。喂,我說路老七,海神四世駕到,你還不去迎接?”


    吠地狗稍一猶豫道:“剛才浮沉島主相約海神談話,我去恐不方便,事後自然要晉見的,你急什麽。”


    海姑婆見他那張詭詐而謅顏的麵窟就有氣,哼一聲麵朝薩菲莉蹬一眼就走。


    薩菲莉格格輕笑道:“老大姐,怎麽就走啦?”


    海姑婆冷聲道:“此地狐騷犬臭太重,老身不走,勢必塞息而亡。”


    “晦,老大姐火氣不小,妹子並無得罪之處嘛,何必出口傷人。”


    “哼:傷人?”


    海姑婆身形已起,相應不理。


    吠地狗笑道:“我說菲莉,這老婆子素來狂傲,理她則甚。”


    薩菲莉迷眼-睜罵道:“獅子狗,別菲莉,菲莉的叫得那樣肉麻,你還不將老六叫停,老和糊塗家夥纏個什麽勁,快去迎接海神!”


    岩頭不知何時停了手、糊塗公的身形飄過薩菲莉的頭上接口哈哈大笑道:“我的乖乖,狐狸精都感覺肉麻了。晦晦,獅子狗那句蜜糖話兒真有點斤兩。”


    薩菲莉聞言格格笑道:“老糊塗,當年要你嚐嚐本姑的甜頭,誰叫你是死心眼,現在沒有你的份啦!


    糊塗公落身數丈之外亂搖頭道:“不想不想,我老人家沒有五百年道行豈敢領教你那股浪勁。”


    遠處海姑婆大聲道:“終南相公,注意頭頂!”


    糊塗公聞聲知是嘯天狗偷襲,兩腳一圈,跋路閃開數丈。


    海姑婆話出人也跟著縱到,手指嘯天狗未落的身形罵道:“你真是‘不叫先咬’人的惡狗。”


    嘯天狗立定嘿嘿冷笑道:“湖塗鬼耽誤老夫半個時辰,我恨不得要剝他的皮。”


    糊塗公嘻嘻笑接道:“剝皮?是不是狗皮!哈!你怎麽守著自己的不剝,卻認錯我這張人皮呢!”


    海姑婆見他兒近百十年的孩子氣依然未改,嗬嗬笑道:“老相公,我們走,這些東西永遠也粘不上人味兒。”


    說著領先飛起,糊塗公跟蹤追隨道:“鐵姑,浮沉島主還未見下來,是不是和’海鬼’打起來了?”


    海姑婆答道:“不會,島主此來定有重大事故,可能和死海之神事先已有約定,如真要打,相信不會到這裏來打。”


    湖塗公回顧嘯天狗三人.見已離去接道:“那我們直奔峰頂罷?”


    海姑婆一指蔭露瓊等立處道:“老相公認得我那小寶貝?”


    糊塗公嘻嘻笑道:“那是乾坤大俠的未來媳婦兒,我怎麽不知道,她隻怕不肯離開這個大潭邊哩。”


    海姑婆驚訝道:“我寶寶真的愛上什麽文公子啦!“糊塗公嬉笑著將他所知的說了個詳盡後又道:“這個媒應該歸我來做了吧?”


    海姑婆老眼眯眯的笑道:“我島主隻有你老相公見過,她是非常古怪的人,除了你恐怕沒有第二人說得話進,這杯喜酒要看你的運氣啦。”


    二人說著已走近蔭露瓊等。


    蔭露瓊隻聽到末後兩字,撒嬌的問道:“姥姥,誰的什麽運氣呀,快說給我聽聽。”


    糊塗公大笑阿嗬接道:“瓊娃娃,這個運氣嘛?暫時不說是誰的,總之是你我兩個都有份!”


    蔭露瓊茫然不解,罵道:“人說你老糊塗,看來一點不錯,說話老是含糊,不說拉倒。”


    海姑婆嗬嗬笑接道:“寶寶,其實他一點也不糊塗,這件事過後方知,現在不講也罷,我們快到峰項去罷,你媽媽可能在吩望啦。你看,中原各派英雄都翻上山峰嘩。”


    蔭露瓊搖頭道:“姥姥,我不去,請媽媽到這裏來好啦。”


    糊塗公朝海姑婆嗬嗬笑道:“鐵姑,怎麽樣?我說這潭裏有個寶貝不錯吧?”


    海姑婆蕪爾笑道:“這真是奇跡,我寶寶居然看上了那個什麽寶貝啦,老身倒要等著欣賞羅!”


    萬飛虎趁機領著一眾晚輩晉見道:“二老在上,萬飛虎率後學等參見,祈二老栽培是幸。”


    海姑婆向糊塗公問道:“老相公可認得這個小老兒?”


    糊塗公一指萬飛虎道:“鐵姑是問他嘛?哈哈,他是吃惡怕善的獨腳大盜!那些小姐姐我就不知道了。”


    萬飛虎見他一語中底,明貶暗褒,想起好笑。


    海姑婆點頭道:“那是義盜行為,老身失敬了,萬兄弟不要客氣。”


    蔭露瓊笑道:“姥姥,你老怎麽叫他作兄弟呀?”


    海姑婆嗬嗬笑道:“姥姥我兩百一十九歲了,他隻有六十七八似的,難道要姥叫他後生小於不成,沒辦法稱呼,隻好叫兄弟啦!”


    眾女聞言,-陣格格大笑。


    蔭露瓊將雲霄等四文一說明來曆,正想催海姑婆和糊塗公趕往峰頂,不料就在這-會工夫之時,山頭上懊然情形不對了,隻見有無數人影飄飄而降!


    海姑婆肅然道:“大家快到東麵平原地上去,可能有事發生了。你們看,前麵飄降的是島主和死海之神,後麵跟隨天人地三狗,鯊鯨兩魔,喂,那五人可能是玉皇宮的,還-有……”


    糊塗公接著道:“還有中原各大門派首長。噶!我那酸徒弟也到了,他後麵是山右小子,衡山小子。噴咳,各派的小蘿門丁都到得不少,這是於什麽來著?”


    海姑婆不管他自言白話,領先帶了七個少女往東麵就走。


    蔭露瓊一見媽媽,突然心中淒苦之情大湧,眼淚再也無法禁止,不覺放聲大哭,但是,她好強成習,可說是除了順從過文晴光之外,連媽媽都管不了,她哭聲一出,反身往潭中飛赴!


    海姑婆做夢也想不到她來這一手,急得折命追趕!


    突然一陣清風超過海姑婆,臨空將蔭露瓊卷回草地!


    眾日注視一下,原來是浮沉島主已將女兒摟在懷中!


    兩露瓊並非是想投潭自盡。她是因天下武林目睹自己哭泣,認為是種羞恥,隻有找到文晴光才能得到安慰,所以連媽媽都不願見麵!


    浮沉顧主是個表麵看來四十不到的莊嚴女人,修眉鳳目,頭挽宮發,配上一身黃色衣裙,看起來非常高貴!


    她不管四周武林圍了一圈,隻低頭輕聲慰撫道:“瓊兒,瓊兒。乖,別哭,媽媽對你一切都知道了。唉,你瘦得太多了,他,那姓文的哥哥是不是就在這潭底下麵。瓊兒,快告訴媽,讓媽媽看看!一定長得很漂亮吧?”


    蔭露瓊本有一肚子難言辛酸,想在這一下哭個幹淨.抽泣著聽到媽****慰語,尤其是那句很漂亮二個字兒,聽得非常滿意!


    她淚流滿麵的微微仰起頭,懊忽閃然-笑輕輕點頭!


    浮沉島主半年多沒有看到她獨生女兒了,今日又在夕陽映照之下,見女兒笑得更加美麗動人,雖有滿麵的淚水,那更增無限嬌態,不由暗付道:“瓊兒這半年似懂事多了。”


    邊付邊慈愛的笑道:“瓊兒,文哥哥怎能在潭底藏身呢?


    難道他的水功比你還強?”


    蔭露瓊這眼淚也不擦,隻將頭在媽媽胸前磨-磨拭去淚痕,眼兒亂閃輕笑一聲道:“還強?d我隻能在水中蹲七日夜,他嘛,可以蹲一輩子。“浮沉島主大訝不已,忽然似有所悟,鄭重的道:“瓊兒別大聲,媽懂啦。噓。媽正逢一重大事情不能解決,這下好了,讓他們摸索罷,我可坐收魚利了!”


    蔭露瓊忽然豎直身於道:“媽,什麽事,你意思是晴哥哥能替你解決?”


    浮沉島主不答,回首叫道:“海神,本島主找著了女兒,有關探奇方麵,我放棄一切幹涉,隻要天下武林不上我浮沉島,全權由你處理。”


    立身十丈之外的死海之神,突聞浮沉島主能放棄這大權,不覺頓感希奇,沉聲道:“島主此話可真?將來不可食言。”


    浮沉島主決然答道:“本島主說不幹涉就是一句話,你隻管宣布。不過,你既有言在先,兩年內絕不殘殺天下武林也要履諾,否則本島主就要申張正義,與你作生死之拚!”


    死海之神哈哈大笑道:“兩年一過,世事滄桑,到那時隻怕你已非今日之勢,我們當天下武林為證,-言定約。”


    浮沉島主將手一擺,算是答複,伸手牽住女兒走進海姑婆所立之地。


    死悔之神沉吟-會,兩眼射出奇光,環顧平原四周,厲聲台道:“今當天下武林之前,重申前約,南海浮沉島與死海水域開禁,準許天下武林共探奇境,無論誰有所獲,他人個得搶奪。本海神與浮沉島主近得一奧秘靈龜,上刻有數言,載遺:“南海有“水晶宮”奇奧之境,內藏神秘,為往古遺留.欲達該境者,必須通過海底數道神秘走廊,打開直通水晶宮之總道,方能到達該神境之外圍。”’他說著頓一下,環顧一周,見天下無數武林都顯驚奇之容,又道:“上載神秘走廊第一條就是這戴雲山龍譚之底:第二條是普陀岩下,第三條是粵境雲霧山,三條走廊直通總道,以戴雲山這條是最近一條。這三條走廊形成之初,純係蚊龍行動創成,誰能有無上水功及顛峰內力皆可一試。”


    死海之神語音一落,馬上引起哄然議論紛紛!


    糊塗公這時已被徒弟布衣處士請去,隻有雲霄等四女始終沒發現自己師傅和母親,都焦急的四顧找尋。


    蔭露瓊輕聲將雲霄等介紹給母親,浮沉島主慈笑著一-.招呼道:“四位姑娘快向普陀趕去,令堂主師等已被我暗地傳音教她們趕往那道走廊去了。”


    雲霄聞言致敬道:“島主雅愛,晚輩等感激不盡,那我等就此告別了。”


    說完牽領狄霞紀霓顏霧飄然而行。


    蔭露瓊輕叫道:“四位姐姐保重,小妹不送啦。”


    四女微笑著搖搖手。


    糊塗公突然大喊道:“老海鬼,這條走廊應該讓誰先探?”


    他指手劃腳的正對死海之神叫!


    死海之神沉哼一聲道:“你這當年漏網之魚吵什麽,準有膽隻管下去。”


    蔭露瓊突然大驚輕聲道:“媽,晴哥哥在潭下麵,怎麽辦呢?”


    浮沉島主決然道:“瓊兒放心,你晴哥哥恐早就探了很遠一段走廊了,再過兩三天準定能到達總道口。”


    蔭露瓊見媽媽肯定如此,點頭欣然不語。


    死海之神見眾多武林無一人敢首先探險,不覺得意的哈哈大笑道:“各位既無人敢首先入潭,那隻好由本神派屠隊長下去一探了。”


    說完將手一擺,鯊鬼屠善得令哄哄怪笑,笑聲陰森冷傲,滿頭赤發根根豎起,其狀猙獰恐怖。


    他黑袍擺動,大搖大擺的走近龍潭,稍停又回頭四顧,鬼眼吐出綠焰寒芒!


    懊然一個翻身,像海狗捕魚似的衝進水底,沒有濺起半點水珠,其水功確實高深已極!


    死海之神輕輕在鯨魔耳邊說了幾句話。


    鯨魔將頭微點,在眾目都注視龍潭之際悄聲離去!


    糊塗公-點不糊塗,在這大事臨頭之時.他依然顧到大體,在布衣處士耳邊道:“窮酸,你趕快通知中原各派,緊急派出人手向普陀及雲霧山兩處進發,這條水道走廊可能已無法通過,下麵有文小子守住,說不定他還弄了手腳,其餘兩條要趕在死海之神前麵方可,鯨魔現已出發了。”


    他講話沒有避開山有居士和瀟湘逸叟,所以三人聞言分頭迅速通知去了頃刻之間,四周紛紛騷動,湖塗公故作無事的哈哈笑道:“老海鬼,你那鯊鬼下水很久了嘛?想必已找到走廊,直達總道了,哈。“死海之神不理,心中也是這樣想,眼陌睜睜的望著潭水出神。


    浮沉島主見鯊鬼下潭還沒有動靜,突然想到一個重要問題,麵現緊張之色,似又怕驚駭了女兒,良久故作淡然的向而露瓊道:“瓊幾,你那晴哥哥除了水功之外,武功一定過得去吧?”


    商露瓊正在想心事,突聞媽****問話,一征窒窒眼婿然笑道:“武功不高沒有什麽要緊,你老不會教他嘛?”


    浮沉島主抖然一震,暗喊糟了,心中焦急不已!


    蔭露瓊見媽媽麵色不對,以為她不高興,馬上容顏一變喊嘴道:“媽.你不喜歡晴哥哥?”


    浮沉島主-見她麵色,隻道她要造反了,馬上搖頭道:“不不,隻要瓊兒喜歡,媽當然也喜歡。媽是想……”


    蔭露瓊見媽媽著了急,知道是自己誤會了,慎然似明白****真意,不禁格格嬌笑道:“媽,你真好,放心!鯊鬼不遇上晴哥哥是他運氣!遇上了嘛!格格,夠那醜鬼受的,就算半年前吧,憑晴哥哥一人一馬也不怕他,現在啦,哼哼,隻怕他連眼睛都睜不開哩!


    浮沉島主哪曾見過女兒這種開心的神情,便知其中另有奇妙,心情一放,也跟著開朗慈笑。


    她模模女兒的秀發道:“瓊兒,快告訴媽,你晴哥哥……


    的一切比如說,武功、人品、身世等等,還有….”


    蔭露瓊看看媽背後海姑婆、莫莫、楚楚,見都望著自己在笑!


    她不等媽媽把話說完,將頭扭扭嬌聲道:“不不不!我什麽都不說,將來你自己去問好了,這是最機密呀!”


    浮沉島主故作生氣道:“豈有此理,作丈母娘不明女婿的身世那成什麽話。”


    蔭露瓊蹬蹬腳道:“不說就不說!”


    海姑婆嗬嗬笑道:“寶寶,那子子子早就說過清楚啦,不過,你那晴哥哥的後來遭遇可不知道了。”


    蔭露瓊嬌笑道:“古怪就在後半段阿!”


    浮沉島主又待逗她……


    不料話未出口,忽見潭心突出個赤發怪頭來,不覺心情更感大放!


    死海之神一見,沉聲喚道:“屠善,探出什麽沒有?“屠善雙掌往下一壓,身體“刷拉”飛出水麵,飄降岸上大叫道:“主公不好,此潭事先已有人在洞內,屬下探至泉眼時已發現有異,及至半裏許漸趨平地,洞遲寬數丈,再行即遇著一股奇大的吸力,武功稍差者絕無能相抗,誰知就在吸力最強處發現一扇精鐵柵欄阻斷通路,屬下觀察之下知那扇柵欄為近日關閉的,主公可判斷到是何人所為?”


    死海之神聞言麵目陰森之極,回頭朝浮沉島主冷笑道:“島主剛才突告放棄禁海權力,此中定有深意,走廊事先被關,區區不無疑慮;量島主定知先到之人是誰吧?”


    浮沉島主談談的麵無表情,眼前平視死海之神道:“巴丹色,閣下之意認為是我浮沉島所探的行動嘛?”


    死海之神見她叫自己的真實名號,忿怒之容更形高漲,沉聲接道:“走廊之秘,除了你我無人知道,難道說是區區故意枉言不成。”


    浮沉島主冷笑一聲,反問道:“閣下對本島人員屈指能數,能憑水功內力探險走廊的可說除我母女外,那就隻有我姥姥和她的鐵掃仙丈夫了。鐵掃仙,閣下親自看到我派守本島,餘三人現在閣下麵前,但不知還有何人可探查走廊呢?”


    死海之神聞言,麵容漸漸平靜,口氣也和緩下來,稍沉點頭道:“島主解釋是實,恕在下一時衝動,但不知還有何人能深知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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