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羅允墨擔任大理寺卿已經三年有餘,這可是個不簡單的成就,要知道,以往曆任大理寺卿任期最長也不過一年,便會被替換,由此可見,羅允墨不僅聰明過人,而且處事極為圓滑,能夠在這個複雜的官場中遊刃有餘。


    此時,驟雨帶著上官雲淵來到了大理寺的大堂,當羅允墨得知驟雨到來時,心中不禁忐忑不安起來,在整個紫恒國,最招惹不得的人物便是寧親王,好在他上任三年以來,寧親王從未踏足過大理寺。


    然而,今天卻不知是何人惹怒了這位尊貴的王爺,竟然派驟雨前來,而既然來到了大理寺,那必定是涉及到了某位皇親國戚 想到此處,羅允墨心知肚明,這起案件恐怕難以決斷。


    羅允墨在後堂來回踱步,眉頭緊蹙,心中忐忑不安,他焦慮地思索著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腳步匆匆,仿佛每一步都帶著沉重的壓力,足足溜達了好幾圈,他才終於停下,深吸一口氣,定下心神,決定升堂。


    他緩緩走到公堂前,穩穩地坐下,目光嚴肅地盯著下方的驟雨和上官雲淵,沉默片刻後,他開口問道:“雨侍衛,今日來此有何要事?”


    驟雨站在堂下,神色平靜,不卑不亢地回答道:“駙馬打傷了萱主子,我家王爺是個奉公守法的人,所以讓我將他送到您這裏,羅大人,這件事情王爺讓您看著辦。”


    羅允墨聽了這話,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當然知道驟雨口中的萱主子是誰,那可是寧親王的心肝寶貝啊!如今上官雲淵竟然打傷了上官幻清,這可真是捅了馬蜂窩,他坐在大堂上,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如坐針氈,不知該如何是好。


    寧親王最近為了上官幻清所做的荒唐事,恐怕整個紫恒國的人都有所耳聞,羅允墨原本還在慶幸這些荒唐事沒有鬧到自己這裏,沒想到今天還是來了,而且,上官雲淵雖然已經變成了太監,但畢竟還是駙馬,身份特殊,更重要的是,寧親王可不是一般人物,絕對不能輕易得罪。


    羅允墨一邊思考著對策,一邊暗暗祈禱著這場風波能夠盡快平息,然而,麵對如此棘手的情況,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他隻能先穩住局麵,盡量避免事態進一步惡化,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說道:“此事本官定會徹查清楚,給王爺一個交代,本宮現在就審理。”


    驟雨並沒有開口,隻是頷首。


    羅允墨額頭上急出了汗,聲音都有些顫抖,“駙馬,雨侍衛說的可是事實?”


    上官雲淵一心求死直言不諱,“都是真的,羅大人盡管判,我現在生不如死,你若是可以成全,那我反倒要感謝你。”


    羅允墨便沒有追問什麽,他正好借坡下驢,“您畢竟是駙馬,這件事情還是交給皇上定奪吧!”


    上官雲淵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無所謂,我隻求一個解脫。”


    羅允墨拍著驚堂木,大聲喊道:“把駙馬帶下去,暫時收押。”


    羅允墨下令直接將上官雲淵被關進了大理寺一間陰暗潮濕的牢房裏,牢房裏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牆壁上濕漉漉的,還透著絲絲涼意,上官雲淵坐在角落裏,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一動不動。


    他心裏很清楚自己為什麽會被帶到這裏,但他卻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將會是什麽,他隻覺得自己仿佛是一隻被囚禁的野獸,無處可逃,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此刻,他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的衝動行為,如果不是他固執地去傷害上官幻清,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現在雖然受了傷,但至少還有人伺候著,可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出去。


    然而,現在說這些都已經太晚了,上官雲淵隻能默默地祈禱,希望自己能夠盡快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同時,他也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如果以後還有機會,他一定要改變自己的命運,不再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境之中。


    羅允墨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目光投向驟雨,微笑著問道:“雨侍衛,你覺得這樣的處理方式如何呢?是否符合你的期望?”


    驟雨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我的看法並不重要,關鍵在於王爺是否滿意,畢竟,這是王爺親自吩咐的,最終決定權還是掌握在王爺手中,羅大人,你說是吧?”


    羅允墨連連點頭,表示讚同,“雨侍衛所言極是,本官也希望能得到王爺的認可,不知雨侍衛能否在王爺麵前替本官多美言幾句呢?若能如此,本官將感激不盡,另外,本官還想邀請雨侍衛一同用餐,聊表誠意。”


    驟雨的眼神變得有些深沉,意味深長地回答,“吃飯就不必了,我還有要事需回王府向王爺稟報,多謝羅大人的好意,但我必須先完成任務,才能安心享受美食,所以,隻能辜負羅大人的一番盛情了。”


    說完,驟雨轉身準備離開,然而,羅允墨卻快步跟上,熱情地表示要親自送驟雨出門,盡管驟雨一再推辭,但羅允墨依然堅持,執意要送他到門口。


    就這樣,兩人一同走到了門口,羅允墨麵帶笑容與驟雨告別,並表示期待下次有機會再相聚,而驟雨則帶著淡淡的笑意,揮手示意再見,然後邁著穩健的步伐離去。


    寧親王府


    此時的上官萱正端坐在歐陽寧的書房內,全神貫注地處理著地獄門送來的一封封密信。


    而在紫恒國的郊外,閃電帶著屍體回到了這裏,然而,當他到達城門時卻發現城門已經關閉了,雖然他要進城並不難,但由於他現在身上背著兩具屍體,行動確實有些不便,於是,他決定先把屍體藏好,然後獨自進城。


    與此同時,閃電和驟雨竟然在同一時間抵達了寧親王府,兩人隻是簡單地聊了幾句後,便一同前往歐陽寧的書房,然而,當他們來到書房時,卻發現歐陽寧尚未歸來,隻有上官萱一人靜靜地坐在那裏處理事務。


    驟雨和閃電站在門外敲著門,上官萱放下筆晃了晃頭和肩膀,“進來。”


    兩人走進來,異口同聲,“萱主子,我們回來了。”


    上官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她急切地問道:“你們竟然一起回來的,驟雨你先說說看羅允墨如何處置我二哥的。”


    驟雨的眼神閃爍著,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如實回答道:“他沒有處置,隻是下令將上官雲淵關了起來,他決定明天請示皇上再做定奪。”


    上官萱微微皺眉,這個答案並沒有讓她感到驚訝,她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知道了,那閃電,我要你帶回來的屍體呢?”


    閃電抱拳行了一禮後說道:“都在郊外,天太黑,屬下沒有辦法將兩具屍體都帶回來。”


    上官萱微微頷首,表示理解,“閃電你連日奔波辛苦了,先去吃個飯休息一下吧,等歐陽寧回來以後,我們去羽王那接上祥明,他恐怕等急了。”


    閃電心中十分感動,連忙道謝,“多謝萱主子體諒。”說完便轉身離去。


    然而,上官萱突然叫住了他,“等等,你可有血無情的下落?”


    閃電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恭敬地回答道:“屬下在青雲國並沒有發現他的蹤跡,但青雲國的皇室和血衣堂必有關聯,丁香讓屬下把這個交給您。”說著,他遞出一個瓷瓶給上官萱。


    上官萱接過瓷瓶,仔細端詳著,她對這個瓷瓶並不陌生,她皺起眉頭,問道:“這是丁香從哪裏得來的?”


    閃電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這是從司空明琅的府邸拿到的,她說這個瓶子應該很重要,便交給屬下,讓屬下給您帶回來。”


    上官萱將瓷瓶放在書案上,“青雲國的事情你查的如何?”


    閃電遲疑了一下,“屬下發現是,是杜思成的手下杜特幹的,杜特殺了很多青雲國的大臣,而且是滿門被滅,無一活口,而且他和司空明琅有聯係,他們之間怕是有所勾結!”


    上官萱若有所思,她揮揮手,“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驟雨和閃電向她行禮之後,便退出去了,上官萱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拿出葉祥明給她的瓷瓶,對比了一下成色,然後親自檢驗了瓷瓶裏的成分,果然如出一轍,都是無色無味的劇毒,這杜思成可是鎮國將軍,現在竟然勾結敵國,這可不是小事。


    上官萱正在思考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時,歐陽寧帶著狂風和葉梅回來了,歐陽寧獨自進入房間,葉梅和狂風則很自覺地站在門外。


    歐陽寧眼尖地注意到書案上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瓷瓶,問道:“閃電回來了嗎?”


    上官萱輕輕地點頭,“他成功地帶回了我所需要的人,但青雲國的局勢遠比我預想的更為複雜,對了,剛剛閃電告訴我,他們已經查明杜思成與敵國有所勾結,而杜特則是殺害青雲國大臣的元凶,這件事如果被人發現,可能會引發兩國之間的爭戰,我們還是先吃飯吧,吃完飯之後再去羽王府接上祥明。”


    歐陽寧專注地審視著手中的兩個瓷瓶,然後輕聲回應道:“你可以吩咐廚房準備一些食物,另外,我需要換一件衣服。”


    上官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向門外的葉梅吩咐道:“葉梅,請讓廚房準備一些飯菜,我們急著要吃。”


    葉梅恭順地回答道:“屬下馬上就去安排。”


    上官萱走出房間後,注意到狂風也在場,“你為何會在這裏出現呢?”


    狂風立刻解釋道:“葉梅無法找到王爺,因此她要求屬下去往軍營尋找。”


    上官萱一臉茫然地看著狂風,“我和歐陽寧不就在上官府嗎?並沒有看見你啊!”


    狂風撓了撓頭,無奈道:“說來也巧,葉梅派人來的時候你們還沒回府,最後她選擇放了信號彈,屬下是從軍營跟著王爺回來的。”


    上官萱越聽越糊塗,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打結了,“行了,你先下去吧,有什麽事我再叫你。”


    狂風向她行禮後,便退下了,上官萱轉身走進房間,發現歐陽寧正坐在書案前沉思,她走到他身邊坐下,“萱兒,你說這血無情到底想幹什麽?”


    上官萱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我總覺得他所圖的應該不止是青雲國這麽簡單,血衣堂的成員太複雜了,我實在猜不透血無情到底想要幹什麽。”


    歐陽寧站起身來,“萱兒,別想那麽多了,一切有我呢!”


    上官萱快步走到歐陽寧身邊,撲進他的懷中,她輕輕歎了口氣,“我需要對他母親的屍體進行檢驗,之後我們便幫祥明安葬他母親,然後再將祥明送回羽王那裏。”


    歐陽寧看著上官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用一種篤定的語氣問道:“萱兒,難道你是在懷疑他們的死因嗎?”


    上官萱雙手輕輕地撓著歐陽寧的前胸,眉頭微皺,“人不可能離奇死亡,如果不是被嚇死的,那就是中毒而死,但具體原因還需要等待我驗過屍後才能確定。”


    歐陽寧一把抓住上官萱四處點火的手,“好,都聽你的,萱兒,別鬧了。”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一會兒我們帶誰去?”


    上官萱從歐陽寧的懷裏退了出來,嘴角掛著一抹狡黠的笑容,“閃電和驟雨怎麽樣?他們倆現在可是我的得力助手。”


    歐陽寧寵溺地笑了笑,“你決定就好,我沒意見,隻要你開心就行。”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上官萱立刻站起身來,快步走向門口,打開門一看,原來是葉梅端著飯菜站在門外。


    上官萱接過飯菜,“這裏不用你伺候了,你快去休息,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葉梅毫不猶豫地點頭應道:“是,屬下告退。”然後轉身離去,留下了一室寧靜。


    上官萱麻利地將飯菜擺到桌上,“歐陽寧,快來吃飯,咱們得快點!”


    歐陽寧應了一聲,兩人隨即開始用餐,他們如風卷殘雲般迅速吃完後。


    上官萱打開門,“咱們去找閃電吧。”歐陽寧牽起上官萱的手,給予了無聲的回應。


    他們來到閃電的住處,上官萱大聲喊道:“咱們該出發啦!”


    驟雨和閃電即刻從房間裏出來,異口同聲地向歐陽寧和上官萱行禮。


    歐陽寧語氣平淡地說道:“免禮,正好驟雨也在,你們現在隨本王去皇叔那裏一趟。”


    他們對視一眼,齊聲應道:“屬下遵命。”


    四人離開寧親王府,在前往羽王別院的途中,上官萱將羅允墨如何處置上官雲淵的事情告訴了歐陽寧。


    歐陽寧聽了以後,“萱兒,你希望上官雲淵生還是死?”


    上官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我當然希望他生,他可是我親二哥。”


    歐陽寧知道上官萱這是不打算輕易放過上官雲淵,“這件事情交給我,明天他不會有性命之憂。”


    這時,上官萱突然掙脫歐陽寧的手,跑到賣糖葫蘆的攤位前,“給我兩串,今天都這麽晚了,你還在賣?”


    賣糖葫蘆的人一看是上官萱,笑著說道:“今天白天生意不好,姑娘一直這麽照顧我的生意,這兩串糖葫蘆就送給你吧!”


    上官萱向歐陽寧招手,歐陽寧走了過去,歐陽寧主動從懷裏掏出一兩銀子遞給賣糖葫蘆的人,“給你。”


    賣糖葫蘆的人推辭道:“公子,您上次給的都用不了,這個您拿回去吧!”


    上官萱露出甜美的笑容,“他不缺銀子,你拿著吧,我喜歡吃你的糖葫蘆,所以它值這個價,對了,看你的年紀應該成親了吧,冒昧地問一句,你有孩子嗎?”


    賣糖葫蘆的老實回答,“小人有一個女兒今年四歲半。”


    上官萱突然有了個想法,“你願意給我一個人做糖葫蘆嗎?每個月我給你三兩銀子,要是做得好還有賞銀,你覺得如何?”


    賣糖葫蘆的猶豫了一下,“這,姑娘給的太多了。”


    上官萱開口勸說道:“你不想多給女兒攢些嫁妝嗎?我隻要你做糖葫蘆,你是靠自己的手藝掙錢,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賣糖葫蘆的又猶豫了一下,“姑娘說的對,小人答應了,隻是不知您的府上在何處?”


    上官萱怕他反悔,“把你的地址告訴他,明天我讓他去接你。”


    驟雨走過去,賣糖葫蘆的將地址告訴了驟雨。


    上官萱問了一句:“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賣糖葫蘆的扛著糖葫蘆,“小人吳越,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上官萱莞爾一笑,“明天你會知道的,今天你若是願意,可以再賣最後一天,從明天開始你便不需要風餐露宿了。”


    吳越應了一聲,“小人在這裏先謝謝姑娘,小人這就去把剩下的糖葫蘆賣掉。”


    上官萱將手裏的糖葫蘆遞給了驟雨,“幫我拿著。”驟雨接了過去。


    歐陽寧有些不解地問道:“萱兒,你為何非要把他弄到身邊?”


    盡管此時已是夜晚,但街上依舊人來人往,上官萱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喜歡吃他做的糖葫蘆,這個理由夠了嗎?”


    歐陽寧沒有再追問,“那你打算讓他去上官府還是王府?”


    上官萱牽著歐陽寧的手,“我想讓他進王府,你有意見嗎?”


    歐陽寧滿臉的寵溺,“沒有,反正祥明也喜歡吃他家的糖葫蘆,就當請了一個糕點師傅。”


    上官萱靠近歐陽寧的耳邊低語,“其實他做的糖葫蘆讓我嚐到了爺爺的味道,我小時候爺爺曾經親手給我做過,隻有一次,很好吃,酸酸甜甜的,我至今都記得。”


    歐陽寧不想上官萱傷心,便岔開話題,“萱兒,用不用再給祥明買些別的?”


    上官萱搖了搖頭,“我們直接出城去羽王別院。”


    歐陽寧和上官萱一路上有說有笑,驟雨和閃電默默跟在他們身後。


    羽王別院


    此時,歐陽羽和葉祥明正在下棋,而歐陽寧和上官萱則十指緊扣,從外邊緩緩走了進來。


    突然,葉祥明放下手中的棋子,忍不住調侃道:“爹爹,你和娘親還沒有成親呢,這樣做真的好嗎?”


    歐陽寧還沒開口,上官萱聽後,特別霸氣地回應,“小孩子不要總是管大人的事情,祥明你這樣一點不可愛了。”


    葉祥明見狀,立刻裝作委屈的樣子,“羽王爺爺,你倒是管管他們呀!”


    這時,歐陽羽也放下了棋子,“寧兒已經長大了,本王現在已經無法管教他了。”


    歐陽寧聽後,鬆開了上官萱的手,對著旁邊的驟雨吩咐道:“把糖葫蘆拿過來給祥明吃。”


    葉祥明接過糖葫蘆,開心地對歐陽寧道謝:“謝謝爹爹。”


    接著,歐陽寧陪著歐陽羽閑聊了一會兒天後,葉祥明便將兩串糖葫蘆吃得一幹二淨,這時,上官萱終於步入了正題,“祥明,今天我們來這裏就是想接你出去一趟。”


    葉祥明看見閃電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是為了什麽,“謝謝娘親,今晚我還可以回來嗎?”


    上官萱不忍直視葉祥明的眼神,她知道他現在的心情一定很複雜,“當然,羽王,我們要先走一步了,改日再來看你。”說完,她便先轉身離去,不敢再多看一眼葉祥明。


    歐陽羽這次並沒有挽留他們,而是深深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你們要照顧好祥明。”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擔憂,這些天祥明的異常,他看在眼裏,但他並沒有追問。


    歐陽寧聽出了他的意思,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句簡單的囑咐,更是一種責任的托付,他鄭重地向歐陽羽承諾道:“皇叔放心,我會的。”他的目光堅定而認真,表示自己一定會盡全力保護好葉祥明。


    隨著他們的離去,房間裏隻剩下歐陽羽一個人,他靜靜地坐在那裏,思緒萬千,他想起了過去的點點滴滴,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悲傷,祥明的身份恐怕並不簡單,寧兒你選擇的路,可能比本王當年更加艱難,但願你的餘生皆是坦途。


    亂葬崗


    閃電如一道迅疾的光,在前頭領路,歐陽寧與眾人亦步亦趨地緊跟其後。


    閃電引領著大家走了許久許久,終於停了下來,“王爺就在此處。”


    歐陽寧順著閃電所指的方向望去,映入眼簾的竟是一片陰森的亂葬崗,他不禁微微皺起眉頭,語氣中夾雜著些許不悅,“馬上把人找出來。”


    在這片陰森的亂葬崗中,陰霾的天空仿佛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灰暗的光線灑落下來,更增添了幾分悲涼,周圍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雜草叢生,亂石嶙峋,烏鴉在枝頭淒厲地叫著,聲音在空曠的荒野中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閃電與驟雨即刻一同上前尋找,沒過多久,便從土坑中挖出了兩具屍體,並小心翼翼地放置於地麵之上。


    其中一具屍體就如殘破的玩偶般,橫躺在那裏,身上布滿了如蛛網般密集的傷痕,有的地方甚至深可見骨,仿佛被野獸撕咬過一般,她的皮膚蒼白得如同冬日的寒霜,毫無生氣,上麵還沾著幹涸的血跡,就像盛開在冰雪中的紅梅,刺眼而又淒美,她的四肢扭曲得不成樣子,就像是被大風肆虐過的枯枝,讓人不忍直視。


    葉祥明如失了魂一般,撲在屍體上,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著,雙臂緊緊擁抱著那冰冷的軀體,仿佛想要將其融入自己的生命,他的臉龐扭曲著,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將那蒼白的麵容浸得濕漉漉的,他的嘴裏發出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那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悲痛與絕望,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淹沒在他的哀傷之中。


    葉祥明的手指深深陷入屍體的衣物中,仿佛想要抓住最後的一絲溫暖與慰藉,卻又無能為力,隻能在這無盡的痛苦中沉淪掙紮。


    上官萱看著麵前的屍體,心裏都有些微寒,這生前是受了多少折磨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司空明琅真是喪心病狂!她現在有些擔心葉祥明,怕他被仇恨蒙蔽了理智。


    而上官萱則緊緊拽住歐陽寧的胳膊,語氣焦急而堅決地說道:“絕對不能葬在這裏!必須趕緊找一個其他合適的地方埋葬才行。”


    歐陽寧望著眼前的這一幕,陷入沉思片刻後,提出建議道:“此處距離皇爺爺賜予我的莊園並不遠,要不我們就將他們安葬在那裏吧,你們覺得如何呢?”


    上官萱點著頭,“那裏風景秀麗,驟雨趕緊去買一副好棺材,買兩個吧!一大一小。”


    驟雨呆立在原地,“萱主子,這個時辰屬下到哪裏去買棺材呀?再說屬下一個人也帶不回兩口棺材。”


    上官萱拍了拍腦袋,“也對,你和閃電一起去,你們一人一個,總該帶得回來吧!棺材鋪你還找不到嗎?有銀子總歸能買到的,這還用我教你嗎?”


    驟雨如夢初醒般,“屬下這就去辦。”


    閃電給歐陽寧和上官萱行禮後,便也跟了上去,葉祥明哭得肝腸寸斷,上官萱並沒有上前勸慰,因為她深知這個時候葉祥明需要的是安靜,“咱們去那邊等他。”


    歐陽寧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輕輕蓋在了葉祥明的後背上,“天冷別著涼,祥明我們去那邊等你,和你的娘親好好聊聊,不急。”


    葉祥明抽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歐陽寧刻意牽著上官萱的手,走到一棵古樹旁,“萱兒你冷不冷?”


    上官萱半開玩笑的口吻,“我要是冷,你還脫嗎?”


    歐陽寧在上官萱的耳邊低語道:“不脫,我會把你摟在懷裏,萱兒要不要試試。”


    上官萱推了歐陽寧一下,“你也不看看這裏是哪裏,還敢開玩笑。”


    歐陽寧望著遍地的墳頭,感慨道:“我是認真的,隻要有你在身邊,無論在哪裏我都覺得幸福,萱兒,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上官萱對歐陽寧的話深信不疑,上次她也是在墳前向他告白的,難道她真的如此與墓地有緣嗎?看來歐陽寧是看出自己心中所想 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安慰自己。


    上官萱望著遠處的葉祥明,眼神中滿是茫然與糾結,內心暗自思忖道:“我們該不該告訴祥明,究竟是誰殺害了他的母妃呢?這對他來說會不會太過殘忍了……”


    此刻,亂葬崗上陰霾的天空仿佛被撕開了一道猙獰的口子,灰暗的光線如縷縷幽魂般灑落下來,更添了無盡的悲涼與淒冷,周圍腐朽的氣息四處彌漫,雜草如瘋狂的亂發般肆意生長,亂石則如蟄伏的怪獸般嶙峋突兀,烏鴉那淒厲的叫聲在枝頭此起彼伏,如同一串串催命的音符,在空曠的荒野中久久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歐陽寧深深理解上官萱的顧慮與擔憂,他原本也不想給葉祥明太多壓力,可事已至此,似乎不得不做出艱難的抉擇,“萱兒,殺母之仇,不共戴天,祥明他不可能放下,我們也不該替他做選擇?”


    上官萱聽懂了歐陽寧的言外之意,然而她並不想讓葉祥明活得如此疲憊,“好,聽你的,讓祥明自己選擇吧,但無論如何,他都是你我的孩子。”


    歐陽寧看了一眼葉祥明,他能夠想象得到祥明會做出怎樣的抉擇,在這一刻,他仿佛感同身受,因為他當年也曾渴望有人能幫自己一把,他很幸運,有皇叔的庇護,可祥明若是沒有自己的護佑,恐怕他很快就會命喪紫恒國,想到這些,他的心中湧起一絲無奈與疼惜,“我會盡力幫祥明的,你放心。”


    有了歐陽寧的承諾,上官萱自然不會擔憂葉祥明的安全,上官萱更多的是心疼,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麽多的痛苦。


    上官萱刻意壓低聲音,“青雲國的皇上真的沒有能力護住祥明的母妃嗎?”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疑惑與哀怨。


    歐陽寧何其聰慧,自然明白上官萱的意思,“除了貴妃嵐婷,和她所出的司空明皓,恐怕其他人在司空澈的眼裏其他人都如同草芥,可有可無。”


    上官萱頓感悲涼,不是護不住,而是不想護,這樣的認知實在讓人難受,她看著周圍被鮮血浸染成一片暗紅的土地,如同一幅觸目驚心的畫卷,與周圍陰森的環境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心中更是充滿了哀傷。


    歐陽寧敏銳地察覺到上官萱情緒的變化,連忙說道:“我定會護好你和祥明的,別擔心。”他的心中滿是對上官萱的憐愛。


    上官萱看著歐陽寧一臉的擔憂瞬間釋然,“祥明有你這樣的父親是他的福分。”


    歐陽寧笑而不語,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從祥明那裏得到什麽回報,他隻是不想讓自己的小姑娘不開心,說起來,他的目的確實並不單純,他並不是一個好父親,不過祥明確實聰明懂事,值得他真心相待,日後不論他和萱兒再生幾個孩子,祥明都會是他們的第一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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