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性縮力?


    這就是性縮力。


    真的,但凡是個正常人,都很難對路小堇產生一丁點,正常人際關係之外的情愫。


    而對有潔癖的司空公麟來說,這一波鼻涕攻擊,更是絕殺。


    他惡心得,腦子都空了一下。


    他剛才居然想跟這個髒髒徒兒雙修?


    他是真有病!


    這是半夜驚醒坐起來,都得惡心得吐上三吐的程度。


    “什麽都不用說。”司空公麟推開路小堇,用淨塵訣洗了一遍又一遍,這才黑著臉說道,“隻要是你說的話,為師一句都不想聽。”


    路小堇被他一推,又倒在了蓮花座邊上。


    人雖倒了,胳膊卻被司空公麟摁得死死的。


    那血是半點沒灑半點沒浪費啊。


    路小堇微笑。


    司空公麟,我艸你大爺%¥%¥&……


    冰洞的地上也是冰塊,極冷。


    路小堇才剛倒下,就險些被凍成冰塊。


    還沒死呢,人就僵了。


    這種將死未死的微妙感,真讓人上頭。


    就在路小堇即將被凍死,蓮花座的血已經吸收足夠,司空公麟抹掉她手上的傷口時,這才注意到她人已經凍僵了。


    “小堇?”


    路小堇嘴唇動了動。


    但僵得沒能張開。


    司空公麟立馬把她拎起來,為她驅散寒氣,將一純白狐裘披風披在了她身上,係上帶子,戴上帽子,將她連著臉蛋都裹得嚴嚴實實的。


    這一裹,路小堇終於是回暖了。


    全程,司空公麟都盡可能避開跟她接觸。


    生怕再沾上她的鼻涕。


    但再嫌棄也得救。


    好歹是自家徒兒。


    “這是用三尾狐的皮毛製成的,能禦寒。”司空公麟勉強維持著慈愛的笑,“可還冷?”


    路小堇呼出一口熱氣:“不冷了,多謝師尊!”


    是真的不冷了。


    都能感覺到手的存在了。


    暖和得很。


    眼見司空公麟收了蓮花座,起身就要離開,路小堇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衣角:


    “師尊,你這就要走了嗎?”


    司空公麟:“!”


    啊啊啊啊!


    是摸過鼻涕的手啊!


    鬆開!


    給他鬆開!


    司空公麟不動聲色想抽出自己的衣角,奈何根本抽不出。


    路小堇就像是一團鼻涕,黏在他衣角上了一樣。


    “鬆開。”


    “不鬆!”


    司空公麟臉黑了又黑:“你可是還有什麽要說的?”


    “這冰洞一個人都沒有,徒兒膽子小,一個人待著好害怕。”她眼巴巴地看向司空公麟,“不若師尊留下來陪徒兒吧?”


    冰洞這樣大。


    罰一個也是罰。


    罰兩個也是罰。


    一起凍死吧老登!


    司空公麟對上她癡狂的視線,手抖了一下。


    膽子小?


    她對他上下其手的時候,怎沒見她膽子小!


    她這是害怕嗎?


    她分明是居心叵測!


    雖說冰洞裏天寒地凍的,但憑路小堇對他的癡狂程度,便是被凍死,她也一定會想盡辦法輕薄他。


    ——沒見她剛才就差點被凍死,還時時刻刻想著對他上下其手嗎?


    ——哦,不是想,她是已經上下其手了。


    司空公麟臉更黑了,彎腰抓住路小堇的手腕,硬是將她的手給掰開了。


    “小堇,不要胡鬧。”


    剛一掰開,他就迅速後移幾步。


    生怕再被路小堇抓住。


    果然,路小堇撲了個空。


    路小堇手撲在地上,冷得一哆嗦,又縮了回去,委屈巴巴看向司空公麟:


    “師尊,你真的不疼徒兒了嗎?”


    “為師這也是為你好。”司空公麟一臉正色,“修道,修的是心,恐懼會吞噬道心,所以,你得一個人待在這裏,好好修心。”


    “明日,為師再來看你。”


    說罷,也不等路小堇反應,閃身就離開了。


    路小堇:“?”


    看老子?


    是放老子的血吧?


    路小堇之前一直以為,原主是被凍成人幹的。


    現下才知道,不是。


    是被司空公麟放血放成人幹的。


    就這放血量,一連半個月,真的很難不成人幹。


    路小堇罵罵咧咧,把手縮在披風裏,好半天才緩過來。


    披風是真的暖和啊。


    她順勢把臉也往披風裏縮了縮。


    她太累了,渾身又疼得厲害,一暖和起來就犯困。


    她就這樣窩著,睡了過去。


    *


    所以,當江意濃帶著食盒,走進冰洞時,第一眼看到的,是窩成一團,像個米團子的路小堇。


    與冰洞幾近融為一體。


    江意濃歎了口氣。


    路小堇聽到聲響,悠悠轉醒。


    “嗯?小師妹?”


    江意濃一頓。


    “嗯。”她換上一副冰冷厭棄的模樣,嫌棄地打量四周,“怎麽,還沒被凍死?”


    這地方,比她想象中還要冷。


    尋常人待在這裏,怕是要不到半個時辰,就會被凍成冰塊。


    一敲就碎成屍塊的那種冰塊。


    江意濃手微微收緊,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心頭的怒氣。


    司空公麟他大爺的!


    這麽會折磨人,他怎麽不去死啊!


    “你別說,真差點就被凍死了。”路小堇嘿嘿嘿地笑,“但好在,我這人,抗凍!”


    抗凍?


    她縮在披風裏的臉,才剛冒出來,就凍得發青。


    還抗凍呢?


    還樂呢?


    江意濃簡直想一巴掌扇過去。


    但她忍了,沒扇,視線落在路小堇披的狐裘上,若有所思:


    “這狐裘哪兒來的?”


    路小堇拽緊了狐裘:“師尊給的。”


    這玩意兒可不能被搶走。


    被搶走,她就真玩完了。


    凍死事小。


    循環凍死事大。


    那種死法,光是想想,都讓人絕望得想吐司空老兒幾口痰。


    江意濃挑眉:“怎麽,怕我搶?”


    路小堇老老實實點頭。


    江意濃給氣笑了:“放心,不會搶,你要是死在這裏,在外頭我可解釋不了,這樣低劣的手段,我還不屑做。”


    “我說過,我會叫你身敗名裂,眾叛親離。”她放狠話,“我說到做到。”


    “蕭均州隻是第一步。”


    “接下來,你的日子會越來越慘,怕嗎?”


    這話,換作旁人來說,路小堇指不定就怕了。


    但這人是江意濃。


    是多次救她於危難中的江意濃。


    甚至於,就算是害她,江意濃都是以傷害自己為手段的。


    她真的,她超愛她!


    就在江意濃以為,路小堇會瑟瑟發抖,一臉震驚唾罵她一句毒婦時,卻見路小堇湊近她,輕聲問道:


    “那日你跌下懸崖,傷得重嗎?”


    江意濃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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