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


    歲錦不知道什麽佛像,但見載物欲言又止的模樣,她估摸著可能跟路小堇有關,便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我之前不是偷過佛像嗎,我把佛像扛回家後,才發現佛像的眼珠子有問題,胳膊也被劃出了一個缺口。”


    “之後佛像被我賣給了君家,我一直以為佛像在君家,可今天又去了一次密道後我才發現,密道裏供奉的佛像,竟就是我之前偷的那個!”


    歲錦皺眉。


    她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她提煉出了一個關鍵:


    君家。


    落花樓有問題,而君家買的佛像,又回到了落花樓,這就證明這挖心案,跟君家怕是也脫不開關係。


    路小堇指不定會知道更多。


    她把載物的話原封不動記下:“我知道了,多謝。”


    說罷,遞給載物一瓶止血丹:


    “這是謝禮,一品止血丹,若你日後受了重傷,服下一顆,或能救命。”


    載物激動得不行,連忙跪下:“多謝仙師!”


    再一抬頭,歲錦已經不見了蹤影。


    *


    歲錦悄悄將鍋底灰放到了三長老屋裏,留下了紙條說明用處後,回了自己的房間,靜靜等著。


    三長老很快發現了鍋底灰,但他不確定真假,於是打算讓人試試。


    祝季被推了出來。


    “你若不願去……”


    “弟子願意!”


    當天祝季就服下鍋底灰,偷偷溜進了落花樓。


    在進入落花樓的瞬間,他感覺到了樓裏一股強大的吸力,因為他服下了鍋底灰,雖被吸走了一部分靈氣,但不多。


    “三師叔,這灰有效!”


    確認回來的人真的是祝季後,三長老等人也服下鍋底灰,朝著密道去了。


    黃袍男人等魔修全被活捉。


    “啊——”


    “救救我——”


    “我想回宗門——”


    佛像流下了血淚。


    原來,佛像之中封印著懷蓮。


    所謂佛像流淚,其實是她在哭。


    三長老聽到她的聲音後,麵露哀傷,卻不動聲色:


    “此物老夫自會處理,老五老七,先帶他們離開。”


    “是。”


    等人都離開後,三長老才輕輕撫上佛像的臉:


    “懷蓮,我會帶你回去。”


    *


    落花樓被一鍋端了後,大牢裏蹲著的弟子們也都被放了出來。


    進去時,一個個意氣風發。


    出來時,一個個疲憊頹喪。


    “終於,終於是出來了……”


    弟子們抱頭痛哭,回了別院,


    路小堇和扶桑則是去跟歲錦會合。


    彼時,歲錦正在大貴住的巷子外,戴著麵罩,對賭場的人說道:


    “今天,斷他一條胳膊,五十兩。”


    賭場的人二話不說,闖進巷子。


    哢嚓一棍子下去,大貴一條胳膊斷了。


    “啊——!”


    原來,幾天前,星星拿著木製弟子牌找到歲錦,說出了自己的困境後,歲錦二話不說,帶著她就去了賭場。


    大貴欠了賭場五百兩銀子。


    歲錦丟出了一百兩:


    “打斷他一條腿,我替他還一百兩。”


    賭場的人對視一眼,眼底都冒出精光。


    如果有人願意為大貴還錢,那就不能真把大貴打殘。


    非但不能如此,還得把大貴當成財神爺供著,好讓這丫頭天天來送錢。


    “別動歪心思,否則,下一次被打斷腿的,就是你們。”


    賭場裏的人猶豫了。


    一個敢孤身一人來賭場的女人,要麽是蠢貨,要麽是真有本事。


    歲錦一看就是後者。


    賭場裏的人不敢糊弄,抬起棍子就打斷了大貴的腿。


    “啊——!”


    “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我以後一定會翻盤!一定能還錢的!”


    大貴哭著求饒,但賭場不相信眼淚。


    大貴不知道歲錦為什麽要害自己,但他知道對方不好惹,罵都不敢多罵一句,灰溜溜就爬回去了。


    報官?


    報官也就能對付路小堇那種,沒錢沒身份的小丫頭。


    對歲錦,他不敢。


    他怕報官後,被關進牢裏的,會是他自己。


    次日,他腿發炎,腫得走不了路,隻能在家指揮八歲的小女兒來娣。


    “死丫頭,還不快去燒水做飯!”


    誰知這時,星星竟忙裏偷閑地趕了回來。


    她先是把家裏打掃得一塵不染,又伺候大貴,給他洗衣做飯,最後當著街坊鄰居的麵兒,跪在地上哭著求他:


    “爹,你不要再賭了,再賭他們是真的會打死你的……”


    大貴能聽得了這話?


    當場大怒,抄起旁邊的棍子就要抽她。


    星星沒敢躲。


    生生挨了好幾棍子。


    最後還是隔壁的婆子看不下去了,護著星星勸大貴:


    “大貴,你是真的不能再賭了,你看看這個家都被你敗成什麽樣了……”


    大貴腿痛,大貴暴躁,他啐了一口,連著婆子一起罵。


    星星抹著淚:“婆婆,你別擔心我,我沒事。”


    在街坊鄰居的憐憫眼神中,她關上了門。


    門一關,她臉上的委屈全部消失,讓來娣進屋休息後,就隨手抄起了一旁的棍子。


    上去對著大貴的腿就是一棍子。


    “啊——!”


    “死賤女,你敢打老子,你瘋了?”


    他各種謾罵。


    鄰居聽到他的謾罵,卻不認為懦弱懂事的星星敢打人,隻覺得大貴真的是瘋魔了胡言亂語。


    星星姐妹生在這家裏,慘啊。


    星星一臉平靜。


    大貴剛才打了她五棍子,於是她打了他十棍子。


    十棍子下去,血肉模糊,大貴痛得連罵都罵不出來了。


    “陳大貴,你的好日子來了。”


    陳大貴這個人,不是突然爛了。


    他是一直都爛。


    星星她娘不是病重沒錢醫,是被他打傷了沒錢醫。


    她娘是被他活生生給打死的。


    在家裏天天打人,在外卻裝成個老好人。


    人人都誇他癡情種,聽著怪惡心。


    “你應該不知道,你的腿是我讓人打斷的。”


    大貴瞪大了眼:“賤女!賤女!”


    星星無所謂笑笑。


    “陳大貴,你還記得我娘是怎麽死的嗎?”


    “不記得了沒關係,因為,你也會那樣死。”


    痛不欲生,百口莫辯。


    星星一走,陳大貴就對周圍人哭訴星星害他。


    但沒人信。


    沒看家裏被星星打掃得多幹淨啊?


    星星都被賣進青樓了,還想法子回來伺候他,他還想怎麽樣?


    之後,賭場經常有人來揍大貴。


    今天一條腿,明天一條胳膊。


    大貴痛不欲生,不敢罵賭場,隻能天天逮著星星罵。


    鄰居終於覺得他有病了。


    “自己欠了債,還怪星星,他真的無可救藥了。”


    從人人可憐的癡情人,變成人人惡心的賭徒,隻需要幾天時間而已。


    星星每天都會想辦法回來一趟,把屋子打掃得幹幹淨淨。


    別人都誇她孝順可憐。


    星星隻是低著頭裝苦笑,不言語。


    當然得打掃得幹幹淨淨,這以後可是她和來娣的家。


    是她們自己的家。


    *


    星星那邊進展順利。


    三長老這邊卻陷入了疑慮中。


    “不對勁。”


    “心髒!”


    明明是挖心案。


    但從頭到尾,沒見到一顆心髒!


    煉器並不需要心髒。


    那心髒都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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