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微微想起明露搬出嶽隴院的緣由,心七上八下的,她快快走到門口,苦於腳不能跨出門檻,隻能伸著脖子探頭望。


    長樂站在門外看,突然低聲說了句“夫人來了”,就小步快速迎上去問安。


    嶽微微有點局促,聽到長樂的問安聲,突然想起李嬤嬤教的禮儀,今日決不可再丟人了。


    夫人走近,嶽微微得體的行禮讓長樂的心立時平靜下來。


    “明露,身體可好?”夫人拉住嶽微微的手,一同跨進大門。


    “回母親的話,身體好著呢!您不要掛心惦念。”


    “這樣很好,劉太醫的方子定是管用的,所謂良藥苦口,你一定按時喝藥。”


    嶽微微點頭。


    夫人看著她,欲言又止,她趕緊把夫人讓到涼亭坐下,用茶水果子招待。


    夫人吃了顆葡萄,問:“明露,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嗎?”


    嶽微微尷尬地點頭,不敢看夫人。


    “無妨,你既然嫁到太尉府,就永遠是我的兒媳。”夫人伸手拍拍嶽微微的胳膊。


    嶽微微抬頭看見夫人的眼睛,眼神堅定剛毅,讓她生出敬畏之心。


    “這幾日你禁足傾香閣,跟著李嬤嬤好好學習,往後的日子很長,你什麽都忘了,要更加謙虛。”


    夫人說完站起來要走,嶽微微趕緊跟著,她又回頭說:“桁穎又鬧咳嗽,我現在去昕瑤閣,順便過來瞧瞧你。”


    “謝謝母親的關心,明露隻是失憶,身體無礙,您別操心了,我真想和母親一起去看望三妹呢!”


    “你有這個心就夠了,好生養著!”說完轉身便走了。


    嶽微微不忘再行個禮。


    今天的表現不錯,多虧了李嬤嬤嚴格的訓練,嶽微微轉身感慨。


    她對長樂說:“你去找李嬤嬤,告訴她昕瑤閣的情況,我們該送些什麽慰問品?”


    長樂答應完就走了。


    一會的功夫,李嬤嬤、長樂、錢月端著大大小小幾個錦盒走過來。


    嶽微微看到這個陣勢,暗自驚訝,三妹在這太尉府很是得寵的。


    李嬤嬤放下錦盒說:“小姐,三小姐前幾日好了些,今天又開始咳嗽,這身體反反複複,也是讓太尉夫婦勞神呢!”


    嶽微微翻開來一一看了一遍,雖然不認識,但猜想都是名貴藥材,人參之類的盒裝大禮。


    她點點頭說:“明露是做兒媳的,應該為父母分憂,你快送去吧!”


    剛說完,覺得今天被太尉夫人突然降臨嚇了一個激靈,卻學會了說這種體麵又體貼的話。


    李嬤嬤心滿意足地說:“今日小姐見到夫人,沒有失了體麵,長進很大!”


    嶽微微點點頭,笑一笑。


    長樂又接著話說:“三小姐對咱小姐尊敬呢!一口一個嫂子的,叫的可親熱呢!”


    錢月也說:“三小姐得知小姐從嶽隴院搬出來的原因,幾天沒有理姑爺,還特意來傾香閣探望賠不是。”


    嶽微微說:“可惜現在我不能出門,否則一定要去看望三妹。”


    李嬤嬤安慰她:“別著急,時機未到,今天小姐表現的好,夫人滿意,解禁就快了!”


    嶽微微點著頭,全盤接下了這一波彩虹屁,將來的幾天,要再努力點了。


    李嬤嬤和長樂去昕瑤閣送禮,錢月陪著嶽微微乖乖待在傾香閣。


    忽然錢月想起什麽似的,一驚一乍地拍著嶽微微的胳膊,說:“今天我聽說了一件事,嚇死了!”


    “什麽事?”看著錢月的模樣,她不覺得還有什麽能比李恒安擺平命案來的嚇人。


    “是安姨娘,她差點打死玲塔閣的錦鯉!”


    “錦鯉是丫鬟嗎?為什麽打她?”


    “錦鯉勾搭上了二公子,她真是想攀高枝不要命。”


    “你怎麽知道是錦鯉勾搭二公子?他們會不會是兩情相悅?”


    “哎!安姨娘可寶貝這個兒子了,怎麽會讓錦鯉爬上二公子的床?這種事傳出來,還不壞了二公子的名聲。”


    “安姨娘這是以儆效尤,看以後還有哪個不要命的敢貼著二公子。二公子呢?他怎麽樣?”


    “聽說二公子為錦鯉求情了,結果打的更狠,二公子不敢吭聲。”


    嶽微微剝著手中的葡萄皮,心想:明露這種出身都受盡委屈,錦鯉嫁給二公子又能得什麽好?二公子不過庶出,他們娘倆在太尉府還要仰人鼻息,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硬氣的李恒安!


    錢月搖晃一下她,嶽微微才發現小碟子裏已經擺了幾個剝了皮的葡萄,說是剝開的,不如說是扣開的,坑坑窪窪。


    錢月問:“小姐想什麽呢?”


    嶽微微推開小碟子說:“錦鯉在玲塔閣待不下去了,她現在哪呢?”


    “那當然待不得了,帶著傷就發配掉了。”


    “發配?”嶽微微驚叫。


    “去了太尉府偏遠的農莊裏做苦工!好像朝北走了。”


    太尉府的手裏拿著這些仆從的賣身契吧!這輩子生死不由自己。


    嶽微微看著錢月,想到了李嬤嬤和長樂,她們也有一樣的命運,不過遇到明露這個主人,真是造化!


    她輕輕拍一拍桌子,有些想笑,醒來三天,禁足在傾香閣,卻一點沒影響她了解太尉府的大小事。


    她站起來,走到池邊,拿起一根樹枝逗水裏的小魚,魚兒在嫩枝間遊來遊去,很快活!


    嶽微微看著它們,一下子忘記了這許多事情,煩惱似乎少了些。


    李嬤嬤和長樂端著錦盒來到昕瑤閣,昕瑤閣門口時時有人走動,卻異常安靜。


    大家都怕打擾了三小姐休息,不敢出聲。


    這裏是太尉府最安靜的院落,不隻是人們噤若寒蟬,它周圍除了傾香閣離的較近,再無其他人居住。


    這裏的侍衛數量比其他地方要多些,沿途就能看見好幾個。


    或許是離誠贇院較遠,太尉夫婦總是不放心,就派些人手看守著昕瑤閣。


    長樂還沒來過昕瑤閣,這裏太安靜,她不自在。


    剛想說話,就被李嬤嬤用眼神製止,她低頭隻管跟著嬤嬤走,從身邊經過幾個小廝,這些男人腳步都輕得很。


    長樂回頭看一眼,其中兩個眼熟,一個是誠贇院的,她想夫人現在可是在昕瑤閣?還有一個是嶽隴院的,難道姑爺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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