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鳴樹翠,清晨的燭鈺閣沐浴在溫柔的光芒中。


    李恒安慵懶地躺在床上,陽光透過紗幔灑在臉上,暖洋洋的,他睜眼看見林苑梳妝的背影。


    嫋嫋婀娜,黑發如瀑布飛瀉,隨風而舞,柔韌挺拔的脊背隱藏在發絲間,還隱隱露出皎潔的脖頸。


    美如畫!


    李恒安坐起來,林苑察覺動靜,轉身看見他如癡如醉的眼神,不禁害羞起來,臉頰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起這麽早!”李恒安悄聲埋怨。


    林苑的臉突的發燙,嬌嗔滿麵,道:“都日上三竿了!”


    “沒有睡夠!”


    林苑不敢看他,趕緊轉身,瞧那銅鏡裏的自己。


    她已經畫好妝容,黛眉明眸,皓齒朱唇,心中不甚喜悅,露出明媚的笑容。


    李恒安慢慢走來,突然出現在銅鏡裏,一下子扶住她的肩膀。


    林苑柔媚地抬手,用指尖觸碰他的手指,輕聲說:“夫君,一會兒陪我用早膳,可好?”


    “願意奉陪!”


    李恒安撩起他的秀發,放在鼻端,嗅到一抹花香。


    林苑伺候李恒安更衣,二人穿戴整齊便去用膳。


    此時,太尉府的八卦傳的沸沸揚揚。


    肅寧與華安提著食盒向傾香閣走去,途中耳聞,心裏埋怨。


    “咱們的主子還是沒本事啊,看看那燭鈺閣的,床頭吵架床尾和,真快!”


    肅寧卷著衣角,帶著譏諷的語調說。


    華安有不同意見,說道:“明娘子想與大公子恩愛,那可是隔著崇山峻嶺,哪像林小娘,她有得天獨厚的條件。”


    肅寧一鬆手,衣角散開來,她說:“大公子昨日在傾香閣用膳,的確出人意料,明娘子還得多添把柴,把火燒旺些才好。”


    華安說:“色衰愛弛,林小娘逃不過的,明娘子就不同了,有地位,有智慧,能忍耐。”


    肅寧歎氣一聲,說道:“不忍哪有出路!”


    一路說著,就到了傾香閣,燭鈺閣的八卦早一步傳了進來。


    錢月一邊在房中忙碌,一邊絮絮叨叨。


    “小姐,這個姑爺,昨日還在你這裏吃飯,下午和林苑吵架,晚上就住在燭鈺閣,氣死人了。”


    這些話在嶽微微聽來都是耳旁風,她一點不在意李恒安的舉動,更不會生氣。


    錢月轉身看到她麵色冷靜的異常,有些吃驚,問道:“小姐,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聽到了!”


    “你不生氣?”


    “我昨天就說過,大家不要小題大做,你們卻認為吃頓飯是恩賜!”


    嶽微微說話帶著戲謔,停頓一下,繼續說:“心態放平和,咱們要看清李恒安的心在哪裏。”


    錢月聽她說話覺得泄氣,一時全身鬆垮下來,一肚子氣散的空空的。


    “小姐……”


    錢月喊這一聲小姐,尾音拖的長長的,調子時高時低,時上時下。


    嶽微微很無語,看看她說:“你唱歌呢!”


    “我替你不平,心裏難受死了,昨日充滿希望,今天充滿絕望!”


    嶽微微把她拉到身邊,安慰她:“別急別急,他跟誰在一起,他跟誰吃飯,都氣不到我的。”


    錢月覺得她定有後招,驚喜地問:“小姐,你準備怎麽辦?”


    “我先吃飯,在傾香閣靜靜養傷。”


    肅寧與華安走進來,打斷了她們說話。


    肅寧擺著餐盤,笑著說:“明娘子的心才是黃金製成的,有耐力的人才能走得遠呢!”


    華安跟著點頭,說:“可不是嘛!林小娘曾經是獨寵,現在看來,她在慢慢失去,而明娘子在逐漸收獲!”


    這些丫頭們真不得了,會說話,會做事,還會做飯這一技之能,在現代社會也能混得風生水起。


    嶽微微盯著她倆看了一會,心裏不甚感歎,不愧是跟著太尉夫人的丫鬟!


    此時,李嬤嬤走進來說:“一大早的,別提那個晦氣的院子。”


    幾個人立時禁聲不言,紛紛退出去。


    她扶著嶽微微坐到桌邊,伺候她吃早飯。


    “小姐,這些長腳的消息,您甭理會,擾了清靜。”


    嶽微微說:“我本就不在意,身處這種環境,難免被人非議,不用當真。”


    “肅寧有一句話說的好,您的心是黃金做的,金貴無比。”


    嶽微微哈哈笑起來,這些彩虹屁挺受用,聽得高興。


    午後,太尉夫人在成台戲園裏漫步,李恒安與林苑恰巧經過,林苑趕緊問候一聲。


    太尉夫人沒有理會,看著李恒安,問:“昨日你留在傾香閣吃飯了?”


    林苑顯得難堪,麵色蒼白,眼睛看著地麵,忍住不說話。


    李恒安留意一下她,又對著太尉夫人微微點頭,沒有作聲。


    太尉夫人露出笑容,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鐵樹也能開花!”


    李恒安顯得窘迫,開口說:“母親,昨日是華安做的飯菜,這是您送去的丫鬟,明露留我吃飯,我又想與她說說那日的事情,便在那裏吃飯了。”


    “你了解到新情況了嗎?”


    “明露受到驚嚇,隻顧逃跑,慌不擇路。”


    “這次讓明露受了苦,你要多陪陪她!”


    李恒安不言語,林苑忍氣吞聲好一會兒,臉都憋得通紅。


    突然,她說:“母親,上次林苑無知,犯下大錯,理應受罰,我抄寫家規數遍,已經熟記其中的條條款款,有一條是這樣寫的,女子夜不歸宿,需罰跪祠堂三日!明姐姐那夜不知所蹤,此舉實屬不當,按家規應當受罰!母親,您知道嗎?夫君知曉她失蹤後,策馬揚鞭去施救,就這麽點時間,她便跑得無影無蹤,還傷著腳呢!”


    太尉夫人一臉愕然,心中些許疑問,她鎮定自若,說:“家規中確有這一條,林小娘說得在理,那日事出突然,明露受到驚嚇,無故失蹤,有些蹊蹺,但需查證。”


    李恒安說:“母親,刺客一事一定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父親已經稟告皇上,皇上震怒,下旨徹查此事。”


    太尉夫人臉一沉,說:“連太尉府都不放在眼裏,這是打皇上的臉呢!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母親,您的身體要緊,調查的事情就交給刑部處理。”


    太尉夫人點點頭,說:“我乏了,需回去休息。”


    李恒安和林苑趕緊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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