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水花在李硯承麵前炸開。


    他愣愣地看著這個調皮任性的女孩。


    嶽微微跳起來,在他麵前甩甩手,又一陣水珠子灑在臉上。


    李硯承微閉著眼睛,看到嶽微微的手已經凍的通紅。


    “不冷嗎?”


    “冷!”


    “那還玩水!”


    “好玩!”


    嶽微微又掀起一股水波,一大團水灑在李硯承的衣襟上,濕了一片。


    李硯承低頭看看狼狽的自己,蹲下來雙手捧起一大捧水。


    正要灑向嶽微微,突然想起她的傷口,就鬆手漏掉水,隻留手心裏最後幾滴。


    他把水甩到嶽微微的臉上。


    一陣尖銳的涼意從鼻尖散開來,嶽微微打了一個激靈,眯著眼睛說:“這湖水與那山泉水一樣,涼透人心!”


    李硯承站在她麵前,認真地問:“為何愛玩水?”


    嶽微微睜開眼睛,轉身蹲下來,又要將手伸進湖水中。


    李硯承抓住她的手腕:“不可,你有傷在身,水冷徹凍骨,不能再玩了!”


    嶽微微雖然掃興,卻收了手。


    她隨地撿起一根樹枝,在水裏畫圈,看水波紋一層一層散開又消失。


    “上善若水!侯爺聽過嗎?”


    嶽微微歪頭看一眼李硯承,繼續說:“玩水的時候最輕鬆自在!”


    說罷,她低頭看湖麵,手中的樹枝點一下水麵的影子:“在這裏看得清自己。”


    那影子晃動幾下,成了虛像,一會兒時間又完整地呈現在眼前。


    “無論水麵怎麽變,我都不會變。”


    李硯承出神地看著嶽微微,有些恍惚,竟不自覺地抬起手,想撫摸她的臉龐。


    “侯爺,你喜歡帝都還是邊塞?”


    嶽微微突然說話,讓李硯承不知所措,他的手停在空中,隻能裝作沒事發生一樣,無趣地垂下來。


    沒有多思考,李硯承悻悻地回答:“當然是帝都了,那有我的家。”


    嶽微微抬頭去看連冬山,笑著說:“侯爺,我覺得這裏就像帝都和邊塞!那山脈是邊塞,這片湖泊是帝都,它們連在一起,卻涇渭分明,呈現完全不同的景象。”


    李硯承不屑一顧:“邊塞就是邊塞,文明落後,蠻夷之地,這種地方隻能武力征服,不可久留。”


    嶽微微又問:“侯爺,你喜歡打仗嗎?”


    李硯承不解,反問她:“何出此言?”


    嶽微微笑哈哈地打個掩護:“我隨便問問,侯爺打仗的時候是另一個樣子吧?”


    “什麽樣子?”


    “建功立業的樣子!”


    李硯承有點喜歡這種奉承話,卻還不忘挖苦一下她:“說你油嘴滑舌呢,還是說你嘴兒甜呢?”


    嶽微微把樹枝扔到一邊,沿著湖岸小步走起來。


    “一定沒有人喜歡戰爭,為你擋劍的那一晚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見那麽多死人,我甩掉斯迪,一個人從屍體堆裏走過去。”


    “嚇壞了吧!”


    嶽微微點點頭,有些沮喪:“如果沒有戰爭該多好!”


    這是一個可笑的設定!


    李硯承根本不放在心上,他覺得嶽微微看起來理智,其實仍然看不清人心,摸不透人性!


    他不作聲,跟在嶽微微身後走。


    李硯承悄無聲息的,嶽微微有些不自在。


    她扭頭去看,哪料到沒站穩,半隻腳踩到了水裏,還打了一個趔趄。


    李硯承定定地站在原地,如他所料,嶽微微倒在了他的懷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徐徐情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靜夜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靜夜棠並收藏徐徐情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