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華夫婦此時已經緊張到說不出話來了,林叔和陳婆的兒子擼胳膊挽起袖子看樣子是準備要動手了,利華的老公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用顫抖的聲音說:“我們也是一時糊塗啊,當年陳婆找我們兩口子給陳兄弟蓋新房,我們兩口子為了多掙幾個糟錢,就把本來定好的磚和木材換成了便宜的,當時也是被鬼迷了心竅,才幹出了這種齷齪事。”


    “但是做下房克的真不是我們兩口子,做下房克的是當年那個看風水的先生。這個紅布包就是他給我的。我聽他的用這個紅布包當澤福袋掛在了陳兄弟家的房梁上,當天我回家的路上就滾下山坡把腿給摔斷了。”


    “我心裏當時就覺得這是我貪財的報應啊!當時還是陳婆雇車把我送到區醫院的,也是陳婆把手術費和住院費借給我們兩口子的,我倆是財迷心竅了,但是這房克真不是我們做下的呀!”


    陳婆的妹妹聽了利華丈夫說的話,想了一會搖頭歎息道:“真是造孽呀,當年這個風水先生是我爸早些年朋友家的兒子,他家世代都是以給人看風水為生的,他的爸爸醫術還非常高明,救治過很多的窮人。”


    “我還是小時候的時候就記得他爸爸帶著他來到了咱們這個村子,他爸爸精通醫術和風水很快就和我爸爸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我還記得他倆經常喝酒聊天暢談到深夜。不過後來隨著文化大革命的到來,那會的人們都瘋狂了,到處都是標語,到處都是批鬥,檢舉,揭發。我爸爸當時為了不被戴上搞封建迷信的高帽,怕被批鬥,逼不得已才揭發了風水先生的爸爸。”


    “雖然後來文化大革命結束了,兩人也冰釋前嫌,但是我想仇恨的種子還是種到了我們這代人的心裏。那個風水先生肯定就是當年他爸爸領著的那個孩子。”


    陳婆的妹妹講完,我感覺她人一下子更加蒼老了,像是被抽空了力氣,陳姐扶著陳婆的妹妹回去了,利華夫妻倆回家拿上錢還給了陳婆的兒子。


    林叔問陳婆的兒子接下來的打算,這個房子是住還是換地重新蓋。陳婆的兒子倒是難得的樸實。


    他說:“我就在這住著挺好的,我沒覺得有啥不好,除了我倆一直沒個孩子,不過現在既然把房克都破了,應該沒啥問題了。”


    我和陳婆的兒子說:“哥,我建議你把兩間房子頂子加高一點,不然你家從遠處看像個山字,總被山壓著心裏總是不舒服的,門口的槐樹柳樹也都砍了吧,院子裏看著敞亮,實在不行種個蘋果樹啥的,圖個平安。另外院子大門都是正對大道,這樣也不好,容易造成穿心煞,最好是能換個大門的位置,或者門口養缸魚擋擋煞也好。”


    我說完自信滿滿的等著陳婆兒子的回應,沒想到他笑著說:“樹挺好的,種在院子裏涼快,夏天我和我老婆能在樹底下乘涼,房子也挺好的,山字也沒啥不好,有山有水的多好,大門對著街道出門回來都方便,我覺得都挺好。”


    聽到他這麽回答,我在心裏又對風水有了其他的理解。風水布局再厲害也影響不了心智單純,樂觀善良的人。


    我想這的風水這麽差但是陳婆的兒子住了三年多一點事也沒有可能就是跟他單純的心性有關。


    正所謂:“道之境,在於人,而不在於道。”人若是積德行善,心無旁騖,那可真就是百無禁忌,厄運退散。


    回到家裏,我向媽媽匯報了簡單的情況,個中複雜的事情我都沒有詳細去講。我能看出這次媽媽沒有去參加陳婆的葬禮,內心深處還是有些自責的。


    不過在我和她講述了這三天我代表她幫陳婆家幹了多少活,做了多少力所能及的事,她的內心也就稍微安心一點了。


    過完年也就快該開學了,開學前一個星期,李楠邀請我一起出去旅遊,她媽媽最近大病初愈想著去寺廟裏麵燒燒香拜拜佛,最近發生的事也比較多,她媽媽想著尋一處清淨之地修養幾天。


    我本來想都沒想就準備拒絕了,但是當李楠和我說想去昆山十裏坡的時候我又猶豫了一下。


    昆山十裏坡是我們這有名的佛教聖地,山上到處都是寺廟,燒香拜佛的人絡繹不絕。


    但是我並不想去山上的寺廟,我真正想去的是小時候要收我為徒的道士所在的白雲觀。我依稀記得當年道士說的他就是昆山白雲觀的道士。


    我猶豫著一直沒有說話,李楠在電話裏催促著我說道:“張易玄,你到底跟不跟我去啊?你怎麽不說話啊!真是急死人了。”


    我想了想說:“我和你去昆山,但是我不去寺廟我要去道觀。”


    電話裏李楠發出了“啊?”的一聲,接著說道:“你去那幹嘛?那都是寺廟,沒聽說過有道觀啊,你一個人再走丟了怎麽辦?!”


    我略帶嘲諷的說:“也不知道是誰走丟了掉坑裏了,我是肯定丟不了的,你就說行不行吧?我陪你們到昆山咱們就分頭行動。”


    李楠頓了一下說道:“好吧,不過你可別亂跑,回去的時候得跟上我們。”我答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我躺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麽,心裏莫名的有些激動。也許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吧。


    晚上我把龍牌和血絲扣從抽屜裏拿了出來,我想要弄清楚這兩塊玉佩的真正作用是什麽。我左手握著龍牌,右手握著血絲扣,身體裏仿佛有兩種氣在來回交織碰撞。


    我連夜收拾好了東西,把兩塊玉佩和我看不懂的兩本書也一並裝到了書包裏。一本《外體通寶符籙》,一本《道真玄邊》。


    第二天一早就趁全家都在的時候和家裏人說了我要去坤山的決定。家裏人倒是並沒有反對,隻是媽媽問我要怎麽去,畢竟坤山離我家也隔了好遠,去的話怎麽著也得兩個多小時。


    我和家裏人說,李楠的媽媽會帶我們兩個人去,估計可能還要小住幾天,我們會趕在開學前回來的。


    媽媽叮囑我寒假作業有沒有寫完,讓我多帶幾件厚衣服,山上冷不比在城市裏,爺爺則是說要不要他陪我去,我想爺爺是軍人出身,去到那裏肯定不太適應。


    而且現在爺爺年紀越來越大了,還是在家比較好。在和家裏人商量好後,我和李楠約好吃了午飯以後就出發。


    這次坤山之行,為我以後能成為獨當一麵的道派風水師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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