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白華和金露蓉離去頓飯之久!姓劉的背上突然響起一聲“喂”!一個蹌踉!被推出三四步遠,他突遭戲弄?那能不氣,樁還未立穩,口中大罵道:“媽的,是誰在開老子的玩笑?”


    “劉兄,怎麽罵起諸葛先生來了。”姓劉的聞言鬥然一震,麵上變了色,回頭打揖道:“劉平不知是先生駕到,真是該死。”


    推劉平一掌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三綹長須,貌相清瞿,青袍福履,腰係黃色絲帶,肩插拂塵,手執羽扇,兩眼神光炯炯注定劉平,麵上全無表情!身後立著一個華服青年。


    劉平被看得心神不安,怔怔的不知所措。


    清瞿老人收回目光,摺扇一指,沉聲問道:“你二人在金城堡身居何職?領薪多少?”


    姓魏的搶先答道:“屬下等都是百裏長,每月領薪五百兩。”


    “嗯”,老者嗯一聲點頭道,“職位不低,也是武林一流好手。”


    劉魏二人誠惶誠恐的恭立聽著,不知是禍是福?


    清瞿老者淡然續道:“剛才因何呆立?”劉平不敢隱瞞,低頭道:“屬下……和魏常在……談論一個少女。”“哼,談則談,何致發呆!且背地批評郡主。”


    “屬下該死。”


    清瞿老微沉道:“念你們已往無過,去罷。”


    劉魏二人如逢大赦,打揖退去。


    華服青年追躡其後。


    未幾,兩聲慘叫傳來,使人毛發悚然。


    清瞿老者一皺眉頭,回看華服青年飄然轉來。


    稍一沉吟淡然問道:“紀賢侄,是你將劉魏兩人殺了?”


    “諸葛叔叔,這種人還留他幹嗎?居然將我妹作為談頭評足的資料,那還了得?小侄見他二人剛從此地離去,背地又口出怨言?是以追躡殺之。”


    清瞿老者麵有不愉之情,淡然道:“劉魏兩人也是堡內百裏長之職,你如此輕易殺卻,恐引起本堡他人恐懼不安,今後還是慎重點好,況彼二人罪不應誅。”華服青年似對此老不敢申辯,麵色雖有不快,但也隻有默然不語。


    清瞿老者接道:“紀賢侄探得湯池莊方麵到了些什麽人?”


    華服青年慢答道:“他們莊主未發現。在天竺寺前發現‘三五鴻儒’卜道蹤跡!後於三潭印月附近一小舟上又看到‘三略奇人’黃色白那老兒,同舟還有‘封疆爵主’海威的義子。”


    “嗯,‘幫疆爵主’海威,他身為湯池莊莊主,不會不來,他義子就是名叫什麽‘走馬王孫’龐虎的是吧?”


    “諸葛叔叔說的正是,那家夥似也發現了小侄。”


    清瞿老者點頭道:“杭城不大,遊人又多,這是難免撞頭的,我們金城堡和湯池莊明和暗鬥,勢力相等,他們也不敢公開向我們甌生事,你薑叔為什麽還未到達?”


    華服青年接道:“諸葛叔叔放心,薑叔叔馬上就到,我妹子已在六和塔附近找到集會地點了,你老是否先去休息一會?”


    “不,老朽剛才發現一個虯髯老人,形跡非常可疑,似是堡主說過的‘四海蒼虯’,假若是那老家夥!今晚對華夏劍客的行動可能遭遇一場困難,你先去通知書容,叫她如見薑叔叔來時,最好不可輕舉妄動,四海蒼虯現了身,長生隱士無疑也已出世,這兩人除堡主自己和湯池莊主外無人能敵。”


    華服青年請示道:“諸葛叔叔,我們對臨安鏢局是否也在今晚動手?”


    “不,臨安鏢局讓湯池莊動手,我們隻收漁人之利,不過,湯池莊不動手則罷,動手也得不到好結果!”


    華服青年訝然道:“那是為什麽,小小一個鏢局,難道藏有異人不成?”


    “紀賢侄忘了蒙麵俠嗎?”


    “小侄那能忘卻,那是臨安鏢局走鏢在外,偶遇蒙麵俠打救而已,那神秘家夥又不是臨安鏢局長期雇用的。”


    清瞿老者沉聲道:“賢侄雖然青年有為,但閱曆還是不足,臨安鏢局出事不隻一次,每次都有蒙麵俠出現解危,這情形豈是偶然,如老極揣測不錯,蒙麵俠定與臨安鏢局有點關係,此人身世麵貌未查清前,絕對禁止本堡之人挑臨安鏢局。”


    “叔叔判斷那蒙麵俠是否就是四海蒼虯或長生隱士所化?”


    “這很難說,也許兩人都是,亦可說兩人都不是,總之蒙麵人是位難於對付之人,其武功行動神秘莫測,堡主曾因此人打破數十年未親身履足江湖的慣例,可他對蒙麵人較棋逢對手的四海蒼虯等並駕齊驅了?”


    清瞿老者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華服青年對他莫測高深,繞個彎又道:“叔叔,義父自當年戈壁一戰歸來,立誌要打敗四海蒼虯和長生隱士,現已將‘青蛟罡氣’煉成,是否已有把握?”


    清瞿老者突然笑道:“生仲,你義父不惟將‘青蛟罡氣’煉成,而且已將‘青蛟罡氣’練得出神入化,就算當年法海和尚再世也非堡主對手,那還談什麽四海蒼虯,長生隱士。”


    “啊,小侄真是愚昧,如此我們就有力量並吞湯池莊了!”


    清瞿老者搖頭道:“這又當別論,湯池莊的‘白蛟罡氣’與堡主所學同出一源,各有千秋,堡主常說:‘武林霸業,天定我們隻占一半。’這是件很困擾的事情。”


    華服青年忖道:“你不說我也弄清了,義父說你的功力僅次於薑叔稍許,而薑叔又較義父差兩籌,這樣看來,你不是可以拚鬥四海蒼虯。”


    忖著笑道:“諸葛叔叔,小侄現在就去通知書容妹子,你老準備向那方查探?”


    清瞿老者點頭道:“賢侄不用問我,你快去罷,老朽淮定申酉之交回來。”


    華服青年去後,清瞿老者稍停也長自飄去。


    這兩人走後俄頃,在距離不遠的叢菁土坎之下伸出兩顆人頭!四隻神光充沛的眼睛,精靈的向四外了望。


    他倆一見四下無人,其一輕笑道:“戰神,我們出來玩的正當其時,這下收獲不小。”


    另一人慎重的道:“鵠哥,我們快回去報告黃伯伯他三位老人家,‘八九博學’諸葛異和‘六韜怪叟’薑尚安親身出馬,這事情就嚴重了,金城堡的兩個怪家夥全都來了,還不知帶來多少一流高手呢!”


    黃鵠點頭道:“湯池莊‘三五鴻儒’卜通和剛才這‘八九博學’諸葛異同稱當世‘鬼才’,而‘六韜怪叟’薑尚安與‘三略奇人’黃色白又是江湖聞名喪膽的煞星,我們今晚難免一場血戰,隻希望四海蒼虯和長生隱士確實出現西湖,不然我們的力量隻怕不夠應付。”


    二人正待轉身離去,倏見沿蘇堤行來三個裝扮華麗的少女,似是主仆三人,前行者滿身綾羅,衣鑲珠翠,綠裙飄飄,宮髻鳳釵,明豔照人,黃鵠輕聲道:“湯池莊主的義女也到西湖來了。”


    另一人笑道:“鳳閣小姐祁愛珍本人這是第三次相遇,真使人想入非非,鵠哥感覺如何?”


    黃鵠聳聳肩道:“彼姝常自比‘王嬙’,眼高於頂,清風弟最好少撞釘子,你那位二小姐金露芳,論才色較此女有增無減,還不滿足嗎?”


    “哈哈,鵠哥被大姐金露芬嚇怕了,談談亦無傷大雅。”


    他這一聲大笑,將鳳閣小姐祁愛珍的一雙明眸引了過來,一見二人嫣然笑道:“我當是何方浪人在此放肆狂笑,原來是冤魂徐清風兄和戰神黃鵠兄。”


    黃鵠遙遙拱手道:“祁小姐玉駕也來遊覽西湖風光,名湖更增絢麗不少。”


    徐清風一指她身後道:“祁小姐素來護從如雲,今天怎的隻帶兩員大將?”


    鳳閣小姐祁愛珍明眸一轉輕笑道:“西湖並非戰場,要兵多將廣何用?徐兄話裏有因,小妹不明何指?”


    徐清風朗然笑道:“祁小姐裙藏白龍劍,尊寵腰間所配繡囊,不是裝有你那百零八支蛇信針是什麽?”


    鳳閣小姐笑得更是迷人,秀眉一挑道:“徐兄,你們不也身配長劍麽?江湖人習慣已成自然,豈不多此一問嗎?”


    “區區似屬多言,但有感西湖近日武林雲集,傳言是為了法海神僧遺寶所致,祁小姐定亦師出有名。”他避免道及一堡一莊向華夏劍客追問遺寶一節,且有意提醒祁愛珍,透出華夏劍客已有準備之意。


    鳳閣小姐聞言一怔,知道消息已走漏,微笑道:“徐兄敲山震虎,手法高明,然遺寶線索不能不問。”


    黃鵠大笑接道:“傳言法海神僧遺寶計有劍、拳、掌三秘笈,劍笈為長生隱士所得,拳,掌兩笈則為四海蒼虯得去,不知傳言是否屬實?祁小姐博識廣聞,能否為在下一道?”


    鳳閣小姐祁愛珍,聞言嫣然笑道:“黃兄久曆江湖,見聞非小姐所及萬一,此問是否在替華夏劍客辯清幹係?傳言故屬無訛,然亦不確,別人或許不明白,但金城堡與父莊知之甚詳,法海所遺衛道十三式劍法,長生隱士隻得去十招,最後三式神劍並未出現江湖,否則我爹當年又焉能是長生隱士敵手,此其一;其次是四海蒼虯所得拳笈,名為‘拯危五拳’,但他也隻得三拳,而最後兩招‘翻天,覆地’,才是通神之學,但這兩招,四海蒼虯連見都沒有見過,否則金城堡主‘勢力王’也不是他敵手;至於掌笈一節,小妹不是口出輕視法海神僧之言,據家父所得奇寶上載——連法海自己也未曾煉成!那還談什麽四海蒼虯。”


    黃鵠聽她說得如數家珍,忖道:“久聞湯池莊‘幫疆爵主’海威所得奇書,就是當年女魔頭白仙子之學,而金城堡‘勢力王’陸權所得奇書為女魔青仙子之學,這樣看來一點不假,該兩奇書上一定記載有法海神僧生平事跡,否則祁愛珍不會這般清楚。”


    心裏忖著,表麵上若無其事的笑道:“祁小姐家學淵源,的確勝在下多多,然華夏劍客學自長生隱士三式衛道神劍法,定為不確了?是以引起江湖風風雨雨,難道說法海神僧所遺至精之學實為華劍客所得不成?”


    “黃兄的反麵文章,筆調到底不同凡響,格格格……。”


    徐清風接道:“那麽祁小姐的意思是?……”“華夏劍客確實得了長生隱士三招劍法。”


    黃鵠又接道:“既然如此,那江湖朋友為啥還要對華夏劍客有所追求?”


    “他不應棲居西湖。”


    徐清風不解道:“西湖居民何止百萬,惟獨華夏劍客不能居住?”


    “哼,法海遺寶落在西湖,江湖豪客知道的寥寥無幾,華夏劍客就是其中之一,他身居西湖數十年,不能不有所發現,這是一;金城堡與敝莊常遭一蒙麵神秘之人攻擊搗亂,武功莫測高深,鹹認是華夏劍客所為,此點雖無證據,然亦不無可能,有此兩點嫌疑,他怎能脫得幹係?”


    黃鵠冷笑道:“這簡直荒唐已極!純屬無的放矢,江湖上就有這些盲目之人。”


    鳳閣小姐祁愛珍聞言變色叱道:“黃鵠,你在罵誰?”


    “我罵那些無知之輩。”


    祁愛珍嬌叱一聲:“你敢!”鳳閣小姐在她叱聲中,手裏多出一柄銀色短劍,其動作可想是何等奇速!


    黃鵠哈哈大笑道:“我黃鵠一生沒有不敢言行之事,祁愛珍,你等不及今晚的話,現在先玩兩招試手也未為不可。”


    祁愛珍柳腰一幌,銀芒奇速點出,如兩條雪白匹練交織衝擊!


    黃鵠哈哈大笑道:“白蛟劍法威懾武林,我黃鵠初逢奇學,幸何如之。”笑聲中拔劍接招,一氣嗬成,無愧江湖有特等高手之稱!


    “擦擦擦……”兩人以最速動作,瞬息互遞十餘劍,一遍銀光星雨,耀眼難睜。


    徐清風神手旁觀,退立兩丈之外。鳳閣小姐祁愛珍的隨身俾女則各拔刀劍緊緊戒備。


    黃鵠連接三十餘劍,感覺對招式玄妙無倫,且內勁奇重,一招越甚一招,暗忖道:“白蛟劍法威震江湖,今日才知名不虛傳。”


    鳳閣小姐祁愛珍挾勢猛攻,意在示威,三十招後也感對方功力深厚無比,這才知道非短時可以收效,突變劍式,一招“銀蛇騰空”,劍尖上指,直攻黃鵠咽喉!左掌向外,似含有某種陰手!


    徐清風旁觀者清,提示警告道:“鵠哥,左手!”


    黃鵠似和他心意相通,聞言大笑道:“冤魂放心,‘白蛟真氣’正是滂沱拳好對手。”


    祁愛珍冷笑道:“那你就接一掌試試。”


    話音未落,掌已推出!一股疾勁白氣,“嘶”聲衝出。


    黃鵠口中說得輕鬆,心裏那敢大意,左拳一幌,幻起百十拳影,如雨點般打出,每拳都有泰山壓頂之勢!真有天降滂沱之威!


    兩下內勁一接,連連發出波波隆隆之聲,持續良久!


    雙方一快一慢,看似不太相稱,但勁力都是集中一點,響聲未停,人已各退四五步之遠。雙方麵色都呈紙白。


    祁愛珍似乎從未遇到這種對手,兩眼注定黃鵠,既忿且驚,甫退複進,飄飄如仙!


    黃鵠人稱戰神,好戰出名,那有避讓之理?胸中喘息未定,搶上又幹!


    第二次相拚,雙方已打出真火,各居奇學,打得激烈之極。


    蘇堤是西湖十景之一,時雖尚早,但遊人依然串連來往不斷,一般好事的漸集漸多,怕事的遠觀,膽大的近看,頓飯之時集滿每一塊立足之地!


    人叢中有一個少女,她輕聲向身旁的端莊婦人道:“南媽媽,你說誰能打贏呀?”


    莊肅婦人就是南白華的母親,和聲道:“南媽媽武功有限,像他這種高手戰鬥,我看不出來。啊!那青年是誰呀?”


    “咭咭,他是我大姐的好朋友,最愛打架啦,名叫黃鵠,人家都喊他‘死不休’,又叫‘戰神’。”


    南夫人訝然道:“是他呀!那麽旁邊那個是徐清風羅?”“對啦,南媽媽,那個姐姐看派頭是金城堡或湯池莊的了。”


    南夫人點點頭道:“那姑娘武功真高。”


    這少女是金露蓉,她倏然歎口氣道:“南媽媽,可惜白哥哥到鏢局去了,他武功雖不高,但他一定能看得出誰勝誰敗。”


    南夫人見她對自己的兒子那股信心,不禁滿意的笑道:“你準知他看得出嗎?”


    “當然,白哥哥……。”


    南夫人聽她話到中途停止不語,便知她發現什麽了,問道:“姑娘,你看到什麽?”


    “南媽媽,你老看,長生伯伯和一個大胡子老頭的那樹底下。”


    南夫人循著她目光看去,笑道:“那大胡子就是四海蒼虯,你說話小聲點,不要給人家聽到啊。”


    金露蓉輕嚇一聲道:“啊!我明白啦,長生伯伯恐怕就是長生隱士-!”


    南夫人微笑道:“姑娘真聰明,你猜對啦。”驀地從人群裏衝出一個青年人來,大喊道:“住手!”


    隻見徐清風一拔長劍冷笑道:“龐虎,你還沒有那種權力叫停,如想逞能,有我冤魂跟著你。”


    龐虎急急趕到,見妹子與黃鵠打得難解難分,他久聞黃鵠之名,知道這一戰如不分出生死,黃鵠絕對不會放手,心中一急,順口叫停,他卻沒看到還有個同黃鵠一樣難惹的人物在旁,聞言一看,見是徐清風,不禁一震,然在眾目睽睽之下,隻得拔出長劍道:“徐清風,別人怕你冤魂不散,本少爺照樣收拾你。”


    徐清風大笑道:“好極了,我們這一場如不分出生死存亡,你就作我老搭擋,那裏見著那裏幹,來個長期約會。”


    龐虎心知替自己找到大麻煩,劍訣一領,迅速撲出。


    徐清風接上猛攻,口中大叫道:“鵠哥,我的買賣上門了,你們還要多久!”


    黃鵠正在緊要關頭,聞言喘聲道:“冤魂,這娘們真有兩下,三個時辰內恐怕完不了。喂你那買賣不是‘走馬車孫’龐虎嗎?中弟,我們換一個動手怎樣,這娘們我下了不手?”


    “哈哈……”徐清風打著打著,聞言哈哈大笑,打趣道:“鵠哥,你真有點傻氣,‘掌風陣陣送幽香!宜喜宜嗔在身旁。’那種情景多美妙啊!你真不懂得享受。”


    龐虎趁他說話之際,一招“揮戈反日”!由小腹直挑而上,勁力無倫!


    徐清風鬥然一震,左足火速後撤,劍走輕靈,“劃地絕交”,倒削而下,“鏘”聲兩劍相接,拚出一流火星。


    徐清風被震得旁閃數尺,手臂麻木失靈,不禁火冒千丈,大喝一聲,全力反撲。


    龐虎得機未逞,也感駭異,展開白蛟劍法再搶先機。


    雙方漸趨緊張,各以全力出手。


    鳳閣小姐祁愛珍知自己劍術內力隻能取得平手,即全力一招攻出,撤身退出五尺叫道¨“黃鵠,你敢我百零八支蛇信針嗎?”


    黃鵠哈哈笑道:“久聞祁姑娘的蛇信針能穿重甲,專破天下各種內功,黃某確有不信,你就動手罷,看區區是否就此升天。”


    祁愛珍正待從婢女手中接過繡囊,突聞一聲沉喝道:“愛珍且退,由為叔來算算這小子有幾根排骨;竟驕傲到這種地步。”


    黃鵠一見來人,心中不由一緊,麵上故裝泰然,哈哈笑道:“湯池莊的老學究出馬啦,哈!我說三五鴻儒,人家常說你名叫‘不通(卜通)’,我看你真有點不通了,祁小姐和在下尚未分出勝負,你想趁我疲勞檢便宜是不是,來來,我戰神之名得來不易,難道還怕你取巧,老頭兒,放馬過來罷,少爺不拔掉你那幾根鼠須才怪哩。”


    “咭咭……黃大哥,拔下送給我逗蟋蟀!千萬別丟啦。”


    “三姑娘別插嘴,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怎的不知厲害。”


    “南媽媽!怕啥,我要嘛。”


    黃鵠聞聲知知是金露蓉,大笑道:“三妹妹,你不怕弄髒手的話,決定奉送。”


    三五鴻儒卜通氣得吹須瞪眼,鐵青著臉,一步步向黃鵠走去!


    祁愛珍突然叫道:“卜叔,侄女要自己動手,你老別管。”


    她說這包話時,明眸包含兩種神光瞪著黃鵠——恨的成分並不多!


    三五鴻儒回頭一怔,繼而似有所領悟,沉路聲道:“愛珍退開,這小子專喜和本莊之人作對,不趁此時消滅,將必養成大害。”


    “嘿嘿,本人偶遊西湖,誰敢在此殺人擾亂風景。”


    從人堆背後飄然降落一個全身青裝,麵蒙黑罩之人,除兩隻神光閃閃的眼睛外,連手指都戴上黑套,口裏這樣說著。


    蒙麵人突然現身,引得四下發出無數駭異的驚叫:“蒙麵大俠……”


    黃鵠一見,心頭放下一塊大石頭,悄悄退開數丈之遠!叫道:“清風,快停!”


    徐清風也已目見,撤身後退。


    龐虎那裏去找這個好機會,悶聲不響,挺劍一招“逐水東流”!奇速無倫的向徐清風腋下要害衝進!


    黃鵠一見大驚失色,眼看徐清風毫無躲閃之法,不禁心裏一痛!


    三五鴻儒得意的哈哈大笑……


    他笑聲未止,龐虎跟著驚叫出口!寶劍不翼而飛,臉上挨了個大巴掌,被打得身如陀螺般旋轉不停!


    徐清風險脫一命,滿身冷汗直冒,回頭見蒙麵人隻在兩尺之距,手中多了把寶劍!心中感激莫名,怔怔的忘了道謝!


    蒙麵人沉默不語,兩眼注定龐虎,半晌哼聲道:“竟敢在我麵前暗算於人!”


    龐虎餘悸猶存,捧麵驚怔無語。


    三五鴻儒上前兩步冷笑道:“閣下就是江湖傳言的神秘蒙麵人嗎?”


    “廢話,你難道沒有眼睛?”


    “嘿嘿,我侄兒剛才之舉,何為暗算?”


    “悶聲突襲,就是暗算,何況對方已罷戰退離。”


    三五鴻儒哈哈笑道:“拚鬥不擇任何手段,以獲勝為先決條件,閣下不明此義,胡加幹涉,哈哈,還以自己為是,不覺汗顏嗎?”


    蒙麵人倏然轉身麵對三五鴻儒,嗤之以算,冷冰永的道:“三五鴻儒,在問你?貴湯池莊稱霸武林半個天下,是否全憑偷襲得來?”


    三五鴻儒又上前兩步,伸出兩個手指一搖,點頭晃頸的哈哈答道:“謀略補武功之不到,為敝莊之一環而已,閣下麵蒙黑巾,出沒無常,似對此道頗有心得。”


    蒙麵人仰道望天,談然自若道:“人言三五鴻儒博覽古籍,精通三文五典,今日一見,不過徒負虛名而已,竟以卑劣手段認作謀略兵機,真是可恥之極!”


    三五鴻儒聞言,氣得五內皆焚,表麵不以為忤似的,步步往前移動,麵上還掛著微笑!


    正當這時,金露蓉發現長生隱士和四海蒼虯忽然不知去向,正想告訴她南媽媽,待回頭張口時,不由一呆!


    原來兩個老人早已到了身後!


    南夫人見她那個呆樣,不禁微微一笑道:“姑娘,別大聲,快看三五鴻儒要出手偷襲了!”


    “嚇,快提醒他嗎!”金露蓉似對蒙麵人印象不壞,著急得就想開口大叫。


    長生隱士噓聲輕道:“妞兒噤聲,三五鴻儒要遭難堪了!”


    話未落,三五鴻儒已奇速探爪抓出,右手五指如五把利劍,猛勁向蒙麵人胸膛插進!三五鴻儒這一出手,似已用了全力!


    旁觀者何止千人,都感心中一緊,但突覺眼睛一花,三五鴻儒已失去了目的物!被搞得怔立當場!群眾目搖神迷刹那,發現蒙麵人已卓立三五鴻儒身後,其動作之快,連當世奇人長生隱士和四海蒼虯都駭然一震!


    金露蓉認為怪好玩,忍不住格格嬌笑不已!


    四海蒼虯難禁心頭喜悅,歡聲輕道:“長生老兒,你認出這是什麽身法?”


    “老蒼虯,你不要見怪,這身法雖不知名,似較你那‘靈光一現’還要高明。”


    “長生老兒,你又何必保留,幹脆就說強過十倍不得了,不過我有點驚疑?他在晃身之刹那我倒是注了意,好像和我那身法有點相似。”


    長生隱士聞言一怔,正想開口,倏見三五鴻儒翻身一招玄妙掌法,幻出千幢暗影,組成一麵密網向蒙人罩去!


    四海蒼虯不由駭然一震!


    長生隱士道:“老蒼虯,這是瀚海奇人所創蜃樓掌法吧!為什麽被他學到了?”


    四海蒼虯未答話,暗忖那一掌連自己也隻有全力一接才能避免,不料蒙麵人又是晃身不見,竟引起無數武林人物喝彩,聲震四野!


    長生隱士警驚聲道:“蒼虯,這身法確實像你那‘靈光一現’,但真正奧妙得太多了!這是甚麽一回事?”


    四海蒼虯似有所悟,沉聲道:“這是真正的‘靈光一現’身法,啊!是正本!是正本!我得的是副冊前章!”


    一語提醒長生隱士,朗然道:“蒼虯,法海神僧奇學,被此人全都得去了,我們在此空找兩年。”


    四海蒼虯並無氣之色,反而笑道:“奇學唯有緣者得之,此人雖神出鬼沒,然行為光明,你我得之不如年青人得之。”


    二老說話之間,三五鴻儒卜通已攻出三十餘招,卻招招都告落空,蒙麵人一手不還,閃得隻剩一線暗影,簡直無從捉摸,引得觀眾喝彩之聲一如雷嗎,歡笑變成呐喊!


    蒙麵人突然躍離數丈,沉聲喝道:“卜老頭,你再不識相莫怪在下對你難堪了。”三五鴻儒收手忿怒難平,嘿嘿冷笑道:“蒙麵小子,你就憑了這套身法嗎?”


    蒙麵人將奪自“走馬王孫”龐虎的長劍拿在手中把玩不已哈哈笑道:“老學究,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可惜我有言在先,當區區身遊西湖之際,隻要沒有人作出流血爭鬥時,區區決不殺人,否則非給你留點記號不可,你注意看著,這把劍就是你的榜樣!”


    說完內勁一提!他手中寶劍突然如經過熔爐一樣,瞬息變成熔汁滿地上,連劍柄上的寶石都化為烏有!


    這手奇絕人寰的內功,隻把三五鴻儒嚇得麵如死灰,身不由主的連連倒退不迭,其內心的恐懼可想而知!


    四海蒼虯慨然歎道:“長生老兒,此人己煉成無上內功了,熔金化鐵不難,最難的是他手上全無半點象征,如無三五百年不死之身,那能有此超凡成就,你我今天算是開了眼界啦。”


    長生隱士點頭道:“老友說得對,隻此人不知是何出身?”


    金露蓉接道:“長生伯伯,待我去問他好啦。”


    南夫人欲待伸手阻止,不料蒙麵人露完一手二話不說,隻將眼光朝這邊深深注目俄頃,即閃身飄出人叢,快得似一縷經煙。


    黃鵠一帶徐清風,跟著也擠進人群不見。


    長生隱士輕聲道:“弟媳,你快帶小妞兒回去罷,這是事非之地不可久留。”


    南夫人衽道:“老大哥,弟婦現去金府,你老和四個前輩請便。”


    金露蓉輕輕嬌笑道:“長生伯伯,我回去告訴爹爹來接你。”


    長生隱士搖手道:“妞兒不可對人說,如不聽話就別想學功夫啦。說著一接四海蒼虯揚長而去。


    金露蓉一指三五鴻儒悄聲道:“南媽媽,那老頭兒嚇呆了,你老看,他到現在還沒有動呢。”


    南夫人怕她鬧事,接著京向北高峰下走。


    人群見無熱鬧可觀,陸續零星散去,“走馬王孫”龐虎頹喪的和“鳳閣小姐”祁愛珍走到三五鴻儒身前道:“卜叔叔,那家夥不知落足何地,我們要不要跟上他?”


    三五鴻儒沒作聲,低頭轉身前行,似在考慮著下一步驟?


    祁愛珍神情恍惚,心中不知想些什麽東西?三人腳步很慢,走了半天才回到天竺寺附近一個避靜的人家。三五鴻儒一落座,兩眼射出強烈精光望著走馬王孫龐虎,沉聲問道:“虎兒,本莊在臨安布置了多少人?”


    “卜叔,有何指示?”


    “暫不要問,隻把人數報出就是。說二流武功以上的。”


    “二十八人。”


    “莊裏帶來的有多少?”


    “千裏長八人,百裏長三十五人。”


    三五鴻儒點點頭:“虎兒急速傳我命令,各自潛伏分散,以本莊特別連絡方法等候行動,珍兒速放靈鴿向莊主報告此地情況,並促你黃叔叔務在今晚趕到臨安。”


    兄妹二人那曾見過這義父依為左臂的智囊,有今日這樣忿怒與緊張之態,聞命唯唯而退。


    湯池莊三五鴻儒卜通被蒙麵大俠耍懾的消息,不到兩個時辰,整個臨安城裏城外傳翻了天!同時在天空中飛出三十餘隻不同的信鴿,其中一隻是湯池莊的,還有三十餘隻不明是誰放的!這些經過良好訓練的小飛禽,它們全不合群,似各有使命地向四方各自翩翩而去。


    臨安縣的城裏,無分茶樓酒館,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具有幾分智慧的都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金城堡和湯池莊這兩個稱霸武林的集團,自今天起已有個移山倒海的厲害對頭了!也就是說,江湖風浪已經開始形成洪流巨濤的起端!


    湯池莊人放出信鴿不久;在錢塘江的義渡碼頭區裏,也有一個慎重而緊張的會議,那就是金城堡的二號領道人——“八九博學”諸葛異,“六韜怪叟”薑尚安,“金玉公子”紀生仲和“龍樓千金”莫書容等四人。這四人神情都非常沉悶,似經過一番慎重的商討而沒有找出結論。


    六韜怪叟是個瘦得隻剩一把皮包骨頭的人,身長七尺開外,頭頂尖尖的,留有一嘴兩寸長的胡須,好似替嘴巴掛上一個黑圈。兩手在三尺多長的大衣袖裏,還伸出八寸多在外,黑得像木炭一般。一身黑大褂與體材極不調和,差不多要大上四倍多!他見老搭擋和兩個小輩沉默不語,站起來在房子裏踱圈子。


    倏然!“龍樓千金”莫書容似是想到一個問題,柳腰兒一扭,輕聲道:“薑叔叔,今晚不動便罷,要動乾脆和湯池莊聯合行動,蒙麵人再狠也照顧不了那麽多,如他真要幹涉的話,由你老和三五鴻儒以兩對一將他纏住,我們隻要把華夏劍客一家消滅了就撤退。”


    八九博學擺手道:“書容真不懂事,湯池莊方麵今天失了風,如要想合作早就派人來向我商量了,他之所以不來者,是不願示弱於我們,然而我們今天沒有出頭替他三五鴻儒幫場,今後隻有雙方仇恨越深的份兒,這時如求他,無疑自找沒趣。”


    金玉公子紀生仲見妹子之策打了回票,有謀也不便出口,隻檢不關重要的道:“義父不知得到通報後有何指示沒有?”說話時將眼望著八九博學。


    “莊主如若親身前來,時間上也趕不及了。”八九博學似答覆又似自語。


    六韜怪叟霍然立定道:“博學,我們今晚到底如何作法,你掌策劃大權,我掌行動,你可要拿定主意?”


    八九博學諸葛異綸扇一搖,沉吟道:“薑兄,我們帶來的人員和本地區的總和起來與湯池莊差不多,以弟判斷,湯池莊此時尚未作最後決策,頂多分散人員待機行動,我們就照方撮藥,他們動我們也動,不動大家都潛伏。”


    “幹嗎要分散人員?”六韜怪叟在心計上似稍遜八九博學,因而發問。


    “哈哈,這是三五鴻儒的高著,使蒙麵人和長生四海等捉摸不定,另一目的是如果不幹,則對方不知那些人是湯池莊或金城堡的,無疑想混淆我們。”


    六韜怪叟點頭道:“這也是辦法。”回頭向紀生仲一擺手道:“生仲速傳命令,照諸葛叔叔的意思,急速分散;臨安鏢局如有任何動向則速查回報。”


    紀生仲去後,未幾,這棟位於義渡碼頭的神秘房子,頃刻成了空城。


    ……


    時間已在申酉之間,落日的餘輝,多彩的映上了西湖十景!湖水被晚風吹皺,漣漪映著夕陽,幻出美妙的……驀然一聲慘叫,驚破了一切美好!這聲音發自湖中,大概是在湖心亭附近。


    頃刻之間,遊艇,舢舨,乘客,船家,起了一陣大騷動,笙簫停吹,哥唱音寂,代之以詢問,驚訝,恐怖!


    一個花信年華的少婦,三個錦繡滿身的慘綠少年,這時悄悄的躺在一條花式豪華的畫舫上,同樣在胸前開了一個鮮血殷紅的窟隆!


    船家已不知去向!凶手鬼都不知是誰!


    這時從外麵擠進一條小舢舨,舢舨上隻有兩個人,年長的三十七八,多數船家和當地遊客都認識他。另外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少年,麵上沒有表情的坐著未動!


    一個船家見了年長的惶然道:“姚老總,你老也來啦;胡三和這條船,出了這四條人命案如何處理啊?誰去報官呢?他自己溜之乎也!走得了嗎?”


    姚老總跳到禍船一看,駭然叫道:“壞了!死者有施時雨“員外”的長公子和少奶奶,這兩個可能是他家親朋子弟,唉……。”


    “大哥,你查查有沒有總索留下!”這是和姚老總同來的少年說話。


    姚老總似對這弟弟非常敬愛,聞言道:“白華,我正在注意哩。……啊!這個人手中還有隻青釘子,白華,你認認是幹啥用的?”


    白華沒有動,叫道:“大哥,公差快要到了,我們幹鏢行的管不了這種不相幹的事,還是離開的好。”


    姚老總翻身跳回,倒槳劃出。


    “大哥快,快送我上岸,你回去通知局主,叫局裏人緊守鏢局不準任何人外出——老話一句,隻說你是奉蒙麵大俠指示。”


    “弟弟,這青釘子?……”


    “是金城堡暗器蛇尾鑽,可能因調戲婦女而下殺手。”


    姚老總微怔後放腿往城裏就奔!


    白華略停,側耳聽了一會兒輕哼道:“這就怪不了我下手啦!”話落轉入柳暗深處不見!


    事情無獨有偶,嶽王墳這時又鬧翻了天,一個步快班頭兩腳似打鼓的往城裏跑,剛到清波門遇著馬快頭一對麵!……


    馬快頭勒急問道:“吳頭,聽說船上死者是施員外公子?……”


    “呸!現在才出來,要你四條腿幹屁用!船上?媽的!嶽王墳五個少女被奸殺,赤條條血淋淋的……。”


    他話還未完,突然又趕到兩人,大叫道:“快快快!張頭吳頭不好了!玉皇山何大戶被搶,損失紋銀十七萬兩,黃金……”


    吳步頭冒了火,不等他說下去就大罵道:“去你的,人命重要?還是財產重要?媽的,你們都是飯桶?快你媽的!!”


    馬步兩班一團槽!正在分派人手舉措忙亂之時,突然又聞人聲大嘩!……


    “殺人啦!”


    “打架啦!”


    “血?”


    “血!”


    遊人如潮水般往城裏擠……


    馬步班頭一陣頭暈眼花,心驚膽顫,都忘了將來屁股是否頂得住縣太爺的板子,嚇得跟著民眾往城內擠!擠得比別人更厲害……


    時到三更,西湖周遭一遍死寂,往日這時正是笙簫達旦!歌唱遏雲!遊艇穿梭!遊人如蟻的時節!無分湖上岸上,莫不是燈光與星月爭輝!誰知不到幾個時辰,竟是這般慘厲和恐怖!


    幸好,城裏雖有些波動,但隻是幾家錢莊,當遭點殃。


    北高山下的莊院——華夏劍客的住所,莊門關得緊緊的!燈火全無!四周的風火圍牆高聳,看態勢是一片寧靜,實際上不是那麽回事,莊院的每個重要點都把守得嚴密非常!


    莊院外有兩個老頭子,似乎剛剛到達不久。兩人行至一叢修竹旁,不約而同的在一堆青石上坐下來。


    其中一人歎口氣道:“長生老兒,那家夥動作真快!眼睛更準,認得清下得手!今夜夠金城堡和湯池莊受的,放倒的數字一下子真還不知多少。”


    長生隱士輕笑道:“老蒼虯,我倆今夜變成送終的人了!一查到慘叫處隻看到剛剛氣絕的死人,一夜之間,西湖十景鮮血滿地!那家夥真夠狠!”


    老蒼虯搖頭道:“我倆自問這一生那曾殺過這麽多人?”


    “他們領導人可能沒帶多少逃離杭城!”


    長生隱士思路另走別徑的說:“那蒙麵小子不知追往那裏去了?”


    老蒼虯照樣自語。


    二老各講各的,看到東方接近黎明才離開北高峰下。


    一夜驚擾已告過去,似乎晨曦帶來了往常的安寧,誰又知西湖周遭橫遍地!隻害得馬步兩班快頭作了收的工人,縣太爺準備丟紗帽。


    太陽漸漸升上了,沿西湖的房屋這時還緊緊的關著。從清波門走出個青衣短裝的人,隻有十六七歲年齡,一直朝北高峰下走去,麵上沒有表情,他不時向左右望望,看到一些衛門裏的人在抬屍體!


    他走出不遠,接著清波門追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年叫道:“白華,你到那裏去?局主剛才征求我的意見,說明天那趟鏢是不是要延期?”


    “我去金家莊看媽媽。大哥,你對局主如何答覆?”


    壯年聳聳肩,上前道:“弟弟,我那次作過決定來著?這個總鏢頭完全是你替大哥撐的,我是偷偷來問你呀!”


    白華看看附近無人,微微笑道:“大哥,八年前是誰將我從水中救活的?”


    “嗨,你老是提那件事幹嗎?”


    “嘻嘻,那麽大家都不許講感激的話,快回去說,明天按時起鏢。”


    “弟弟,這趟鏢要經經過幾處險地……。”


    白華擺手道:“小弟就是因為這原因才決定明天起鏢的。”


    壯年人沒話說,轉身進城。


    白華到了金家莊大門前,迎麵看到戰神黃鵠,叫道:“黃大哥,星夜莊裏沒出事情吧?”


    “哈哈,老弟,令堂正在擔心你哩,大概兩麵都安全,我也無須去看你了。”


    白華啊聲道:“原來黃大哥出門是準備看小弟的,那真不敢當。”


    二人進了客廳,白華見了母親,欣然請過安,又向眾人見過禮才傍著冤魂徐清風坐下。


    華夏劍客笑著道:“白華,你那鏢局沒有發現敵人吧?”


    “是的,隻有西街頭利生當被搶去部份珠寶,後又被人送還了。”


    三湘神龍黃道哈哈笑接道:“不足那一家哩,除人死不能複生外,失物都完璧歸趙,總計起來有十家之多,這都是蒙麵人的傑作。”五湖幫主徐濤歎口氣道:“六女三男換取金城堡和湯池莊百幾十條命也就足夠了,昨夜那場慘殺,真是江湖空前大事,我總懷疑不是蒙麵大俠一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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