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緊奔一陣,人還未到,遠遠就聽到南白華的聲詫叫道:“丁老頭為何在此出現?‘三王’也來了麽?”


    人猿王朗聲答道:“三王保大眾西行,我老人家是單獨探險的,喂,你麵前躺著兩個什麽人?”


    他發現南白華身前-躺著兩個塵沙滿布的人,是以大起驚疑。


    南白華見他奔來迎上道:“幸好我來得早一點,長生伯伯與四海伯伯尚未斷氣,目前是睡覺啦。”他在萬裏風去時采取行動的,居然在頓飯時間裏救出長生隱士與四海蒼虯。


    人猿王點頭道:“這是你來此第二大目的?”


    南白華聞言知意,鄭重道:“天堂穀你老早就探過了?相信沒有找到吧?‘三王’西來正好,蓉兒可能於中途遇著,我已通知全體到白湖隱避,雖與天堂穀近在咫尺,第一敵人必出意料之外,再則我也可就近保護。”


    在人猿王明-其到此的目的後,接道:“花馬池城中有七十幾個獵頭幫徒,這計劃千萬謹慎為要,一旦泄露,臨安之禍又將發生於此。”說完運功於掌,立將長生隱士與四海蒼虯按摩一陣救醒,不待二人開口,急朝人猿王道:“丁老請在此看守,我要入城去了。”


    人猿王聞言驚道:“這裏是其總巢所在之處,你一下手,必定驚動其根本重地,還是忍耐為上。”


    南白華搖頭道:“我隱身行事,自有方法消滅一切跡象,給他個無聲無息,頂多一個時辰即回。”


    人猿王不知其有何方法使人不知,歎口氣道:“你的決心無人能夠動搖,好罷,我老人家在此守候一個時辰罷。”


    他話音剛落,南白華立即一閃不見;這時辰長生隱士與四海蒼虯也已醒轉過來,二人一見人猿王,難免驚訝不已,怔怔的同時跳了起來。


    人猿王擺手製止其開口,立將近來經過與當前情況說了一遍後又道:“二位如不是南小子適時拯救,此刻恐怕已經斷了氣啦。”於是再將其被擒後一切詳述良久;隻聽得二人又驚又恨,無不咬牙切齒。


    萬裏風在城牆上擺開食物道:“三老就此用點食物罷,這兒還有一壇上等茅台。”


    三老心中都有事,見他獻上也隻好隨便吃點。


    萬裏風望望天色,知一個時辰還沒有到,忽然朝人猿王問道:“大王爺,你老說有那多獵頭幫人在城中?俺怎麽沒有見到一個穿黑衣的?”


    人猿王歎聲道:“你沒注意去觀察,他們都穿有兩麵衣服的,一旦有事情發生,或者奉到其上麵命令,隻要衣服翻轉穿起,蒙上麵罩,這不是很簡單嘛?”


    長生隱士接道:“這情形我也見過,當時是被金露蓉識破的,最神秘的是他們的人數之多,未出現前不知他們藏在什麽地方?一旦出來竟布滿整個江湖!”


    人猿王搖頭道:“這並不困難,據老朽判斷,他們除首領外根本就沒有隱藏,同樣以各種姿態混身江湖,困難的是其掌權之人,如沒有最嚴厲的幫規控製,焉得在長時間不露出馬腳,這才是他們真正神秘的地方。”談話不知時間易過,遠遠隻見南白華大步行到,麵上毫無異樣的表情。


    三老一見,同時立起;人猿王鄭重的問道:“怎麽樣?下手沒有?”


    南白華見過長生隱士與四海蒼虯後答道:“一共收拾了九十三人,而且埋在一個山溝中。”他答得平淡無奇,殺了這麽多人好像沒事一般。


    三老聞言,無言自底泛起一陣寒意,莫不暗想殺星!


    萬裏風不知他如何能在一個時辰中殺人埋屍,而有這樣迅速,但又不敢問出口。


    南白華仰觀長空道:“午時已過,三老宜速往白湖布置飲食起居一切事物,以備大眾到達應用,我要帶裏風迎去相護前來,凡在白湖周遭百裏以內必須詳加掃清。”


    人猿王點頭道:“還有兩女兩小恐未得著消息,此去亦必尋到一並帶來。”


    南白華向三老告-後,領著萬裏風順長城走出七十餘裏才停下來道:“三王率大隊不知走的那條路線?相像他們不會走大道,我們先到-西與甘肅交界的‘子午嶺’再說,如果判斷不錯,他們走僻道非經子午嶺不可。”


    萬裏風道:“他們也許繞湖北奔四川,走大巴山脈,轉青海到白湖。”


    南白華搖頭道:“有‘三王’領導,他們不會冒那麽大的險,走青海入白湖,豈不正好經過南山山脈入虎口,假設你料得不錯,我們更要於半途攔阻。”


    商議一定,南白華仍攜帶萬裏風禦氣騰空。


    “主人,你能教俺一點隱身功就好啦。”萬裏風被南白華帶著禦氣中,忽然提出這個意外問題。


    南白華聞言一怔,暗道:“他從不提什麽要求,這下怎的變啦?”一沉微笑道:“說說理由看,如真能作到又如何?”


    萬裏風認真的道:“俺武功不行,雖有奇速輕功也沒有用處,剛在花馬池中遭老猴王從背後一把捉著,差點沒被嚇死,幸喜是他開玩笑,要是敵人就完蛋了!”


    南白華聞言哈哈笑道:“原來是這樣!你不提起我倒真未想到,欲學到我這個程度恐怕不行,如果留下一點淡影尚能辦到,我可將本身吸收的化形珠素,運內功迫輸一點到你體內,憑你那點丹田真氣,到必要時運勁逼發,高深的武林人物雖不能避卻,但那些獵頭幫人倒是無法能察覺得出你的形跡,隻要運用得巧妙,加上你本身的靈活,就算長生伯伯那種功力之人也可欺騙一時。”


    萬裏風聞言大喜道:“那就夠俺揚眉吐氣啦,可惜俺沒有一把小寶刀,否則對付獵頭幫那些凶徒真是拿手活啊。”


    南白華笑道:“獵頭幫徒身上的牛耳短刀,無一不是削鐵如泥的利刃,你撈到一把就夠用了。”


    萬裏風得意的大笑道:“謝主人,什麽時候教俺隱身功啊?”


    南白華一指下方道:“子午嶺在望,落地便開始。”說著一收真氣,如隕星般直往地麵落去。


    瞬眼之間,二人落至一座插天高峰之上,南白華毫不停息,伸指點了萬裏風睡穴。行功一完,再將其拍醒道:“一切如了你的心願,今後好自為之,山下似有異動,你朝山右奔五台山脈,咱們各走一道,如遇大隊,領他們逕奔白湖,不須再通知我。”


    萬裏風見他神色沉重,知山下定有緊急情況,應聲奔出道:“南山山脈探險,你要等俺回來才行動,否則無法找出其秘密。”說完不等南白華開口,兩腳旋動,真如星丸拖曳一般,一溜煙似的狂奔不停。


    在夜色朦朦之際,被他狂奔了數百餘裏,舉目一察,不由暗道:“這不是五台山脈是什麽?地頭是到了,不知走那條山道最適宜呢?”邊行邊想,一時難作決定,又道:“先找個地方吃飽肚子再講,前麵山口好像有個村鎮。”


    他再不猶豫,直朝鎮上奔去,臨近村鎮不遠,陡然又收住腳步道:“主人給俺的隱身功不知靈不靈呢,進鎮後不妨試一下。”


    想到高興處自我輕笑一陣再次前行,在未踏進街道之前,被他找到一個無人處運起丹田真氣,心中難免咚咚跳不停,心想:“假若不靈,一旦遇上獵頭幫就糟糕!”


    心中怕什麽,偏偏就有什麽!在他走出僻地之際,正好遇到一個轉角之地,三步不到,突然撞上兩個人,常人不要緊,那兩人竟是全身黑衣,麵罩玄巾,一見便知就是獵頭幫徒。萬裏風這一下可嚇得臉都變了色,忍不住心頭恐懼,拔腿就待開溜。但是,他腳還未動,敵人已到麵前五尺之內,妙在根本就沒有注意他,而且尚在爭論什麽?


    萬裏風在恐布中咬著牙,硬裝出毫不在乎的樣子,心想:“此際不走還好,一走必引對方疑忌,俺不如讓開道路給他們過去,希望將俺認作鄉下人就好了!”心中在考慮,腳下已不聽指揮,問題想完,腳也同時移開,甚至聽到左邊一人沉哼道:“令主下令全部兄弟撤回天堂穀,為啥要留咱們一批守在這條路上?”


    萬裏風暗忖道:“獵頭幫個個真厲害得緊,他們竟將每條道路上都設置著椿卡!”忖思中又聽右側之人輕聲道:“你小聲點好不好,謹慎提防有人聽去。”


    先開口的冷笑道:“你的膽子到那裏去了,還配作本幫幫徒,左近不要說有人,連鬼也沒有半個。”


    萬裏風陡的一睜兩隻猴,麵上喜得不亦樂乎,暗道:“俺的天,隱身功真妙呀!顯然沒被他們發現啊!”心中有所憑恃,膽量頓增,挺挺胸膛忖道:“該俺老萬走時啦,這兩個家夥大概命該死在俺雪狐手中。”


    考慮之後,立即顯出他的神扒的拿活來,毫不猶豫的閃身過去,很巧妙的探手一模,居然被他模兩把牛耳短刀!但他不敢馬上動手,他想到一下子隻能整倒一個,另一個聞警必定盲目發掌,搞不子挨一下就吃不消。於是,他得手後立即飛退七八丈,其中還聽到那兩個家夥仍在爭吵不休,忖道:“我得用個調虎離山計才行,非將他二人分開不可。”


    隻見他眼睛一轉,麵上露出詭詐的笑容,躬身到地,順手抓起兩塊石頭,一南一北,猛力分擲而出!眼睛卻始終不離對方。


    妙!隻見二人聞聲陡停,其一似是怔了一下道:“什麽東西聲音?”


    另一人亦沉聲答道:“不止一處!咱們恐怕被人盯上了。”隻見他說完打個手勢,隨即分道撲出。


    萬裏風一見樂開了心,立即擇一死盯,追著追著,同頭仍能看到另一個,暗道:“這時還不能下手,否則那家夥必定撲來,俺隻有暗襲,動手硬碰俺卻不行。”


    被追的那家夥真正是鬼摸了頭,明知響聲就在十丈之處,他一到達硬不停止細察,仍是一個勁的往前衝,轉眼被他衝進一處深林之內。


    萬裏風差點笑出聲來,暗叫:“好啊!這才是你死星高照啦。”


    再回頭,另一個已不明去向,他從來沒有殺過人,第一次難免有點發抖,隻見他雙手緊握兩把牛耳短刀,麵上的神情如臨大敵!咬咬牙,閉著眼,嗨聲出口,雙刀並進!“噗噗”兩聲輕響,緊跟一聲慘叫,竟被他雙刀齊中,但也嚇得他拔刀就是一個-身,如野狗似的鑽到一叢到一叢深草中再也不敢動了!


    身剛藏好,突聽另一個家夥在遠處大聲問道:“合家(同黨),得手啦?”


    萬裏風這時正在呼吸緊促,但聽到那家夥的語氣又覺好笑,忖道:“你來罷,俺今晚成了英雄啦,唉,這都是俺主人的栽培。”


    說來就來,那家夥一見沒有回音,還認為同黨故意不理,又聽他道:“合家,-得意,不管是誰得手咱們總是一條線,上麵獎賞下來能少得了我嗎?”他的語音越說越近,未幾漸漸現出黑影。


    萬裏風陡然靈機一動,忖道:“他發現同伴屍體必會提高警覺,那時下手恐怕辦不到了,俺不如蹲在死者身邊,他一見下必定會吃一驚,那正是俺下手的良好時機。”一想不錯,在對方未近之刹那,又-忍恐懼爬草叢,悄悄的照計而行,這次似是沉著不少。


    他如意算盤一點不錯,那家夥於五丈之處就有了發現,口中還在嘀咕道:“合家,你-藏起來得意,大不了你隻做翻一個,嘿嘿,這是那路貨色,竟敢單人匹馬來盯咱們的梢。”


    萬裏風仍然有點發抖,眼見他步步朝身邊走來,神情緊張之極,好在那家夥一直就未犯疑。時機一到,相差隻兩尺之隔,正當那家夥俯身待察之際,萬裏風大吼一聲撲上!雙掌合十同進!兩刀深沒及柄!


    那家夥在劇痛之下,雙手力推而出!“砰”的一聲大響,萬裏風被他連入帶刀推到五丈之外的草堆裏,隻摔得四腳朝天,屁股被撞得凹進一大塊,隻痛得他歪牙裂嘴,半晌還爬不起來!


    頓飯之久,他摸摸屁股撐起來,正待走近兩個屍體檢查有沒有東西在身上時,誰知突聽兩聲輕笑聲發自不遠之處,大驚之餘,循聲看去,悚然忖道:“聲音似從那樹頂上傳來!”他忽然又自我安慰道:“總之他看不到我的形跡?”其實,他完全錯了,殺第一人故然沒有露出形跡,但被剛才那家夥雙掌推出之霎卻遭其震散丹田真氣,幸喜那人遭他刺中要害,推出之後就仆聲氣絕,否則那裏還有他的命在,這時還自鳴得意哩。


    隻見他慢慢走上前去,在五尺之外又立住不敢接近,似提防對方尚未斷氣,觀察良久,忖道:“死了!待我搜搜看,最低限度還有兩把短刀,將來送給梅齡和竹寒也不錯。”想著便做,翻呀翻的,左搜右摸,除了幾兩銀子之外,真的還僅隻兩把短刀,豎起腰來,瞪著兩對眼屍體道:“朋友,多休一會罷,抱歉沒替你們找塊‘牛眠’風水地啦!再……”見字尚未出口,突然又聽到數聲格格咭咭的大笑傳來,同時還有四條人影如風奔到,幾乎將他嚇得直打哆嗦!但他目力不壞,雖隻在林隙裏漏下幾線星月微光,然也被他認出來人麵貌,一見不由寬心大放,挺胸故裝好漢,哈哈笑道:“原來是祁姑娘、莫姑娘,小梅小竹呀,俺說哩,初聞笑聲就覺耳熟,哈!你們看,這兩個家夥真沒有用,頂不起俺老萬兩下就躺下啦,咦!你們為何在這兒,妙,免得俺去找啦。”


    “咭咭,大英雄,真了不起嘛?你還學會殺人帶摔角啦,可惜……咭咭……”走在前麵的劉梅齡邊笑邊譏,似已將萬裏風的神情都看了去。


    蔣竹寒走在第二,一麵隨聲附和,一麵還作鬼臉!後麵跟著祁愛珍與莫書容,同樣笑得前俯後仰!


    萬裏風一聽劉梅齡的語氣不對,他倒不管譏笑與否,惟對經過被發現而大驚失色,忖道:“難道俺的隱身功不靈?”既而一想不對,他明明看到兩個敵人目無所睹的讓他動手,那有拿死來開玩笑的,於是他不由呆住啦!


    祁愛珍走近他身邊之際,發現他神情不對,一沉似已了然於胸,輕笑道:“裏風,你還呆什麽?當你殺第一人時,我們剛好趕到這兒不久,甚至還誤會那人是來搜查我們的哩,但卻並沒發現你的形跡,然而在第一人死後,我們都聽到你自言自語的聲音,據竹寒說,他聽出是你一點不錯,小梅還判斷你已學會南白華的化形術,及至你在後來那人推出之時才發現出你的形跡來,現在想起你現形的原因,不外在那一推之下被震散了丹田真氣所致,你認為對嗎?”


    萬裏風朗然大悟道:“是了是了,俺真有點糊塗,那一下俺真提不住氣啦。”


    莫書容鄭重的道:“你們-說這些閑話,聲音大了隻怕那五個獵頭幫人會找尋到此,目前還是避遠一點為妙。”


    萬裏風聞言驚道:“你們是遭敵人追到這兒來嗎?”


    蔣竹寒搶著道:“五個獵頭幫徒,不止追了一天哩,若非我這‘諸葛亮’的妙計躲避,早在兩天前就完蛋了。”


    萬裏風沉吟問道:“剛才在什麽地方脫梢的?”


    小梅齡噘嘴道:“問這個幹嗎?大英雄還想去鬥人家呀?”


    萬裏風大搖其頭道:“-誤會,俺的地形熟,知道敵人方向好采取其他路線避開。”


    祁愛珍知他是謹慎之言,一指左麵道:“我們在這方麵七十裏之處脫梢的。”


    萬裏風輕輕的將南白華的計劃告訴四人後又道:“我們方向不變,但得遠遠避開前進,大隊武林恐怕沒有走這條路,俺也無須在此等著啦,不如領你們直奔白湖去罷。”


    莫書容點頭道:“幸喜遇著你,否則我們又要繞回去了。”


    萬裏風擺手道:“走右邊,過了那山腳後有條秘徑,想來很少有人發現,可惜俺還沒有吃飯,隻好餓著肚子走啦。”


    小竹輕笑道:“山中有的飛禽走獸,等會烤幾隻野兔不就得了。”


    萬裏風搶先領路搖頭道:“那不行,烤野味必須舉手,濃煙-起,豈不是引敵尋,俺情願餓肚子也不去冒那個險。”


    五人走了將近三十餘裏,但卻隻轉出七座山峰,前麵-擋著一條小河,幸好在小河邊遠遠發現一家山村人的住所,萬裏風立定道:“你們在這兒稍等,讓俺弄點吃的再走,否則沒有勁了。”


    四人相視一笑,都點頭示可;小梅齡見他背影消失後,忍不住咭咭笑道:“白哥哥多麽英雄,卻帶了這麽一個小跟班,而且醜得要死,想起來真有點滑稽。”


    莫書容歎口氣道:“小梅千萬-以貌取人,姐姐我已往就錯在這裏,倘若不遇著蔣大哥,此生不知是如何結局,裏風雖是貌不驚人,其聰明才智不下任可江湖豪傑,就以目前成就來說,誰說不是一個奇人?”


    小梅齡知道自己失言,點頭道:“書容姐,我是信口開河的,內心卻從來不曾輕視他。””乖,小梅乖,你看,他真迅速,一下子就回來啦,咦!怎的那樣慌張!”祁愛珍陡然提出警告道:“大家留心,他可能發現情況啦!”


    語音剛住,萬裏風竟似箭一般射到,腳還未停,隻見他急急道:“快走,河那邊有幾條黑影出現了,可能就是追你們的那批家夥!”說完遞過兩把牛耳短刀道:“小梅和小竹快收下,必要時隻好與敵人一拚啦。”


    莫書容急急道:“論武林我和愛珍還不及小梅和小竹,裏風你在前麵開路,兩小弟妹在中間,我們兩個跟著好啦。”


    萬裏風搖頭急道:“前麵危險,二位姑娘先走,俺在最後指點路線,敵人一定會從後麵追來的,必要時由小梅小竹在前引敵,俺可隱身暗襲,能殺幾個倒地,對方一定懷疑而起恐懼之心,如此才有脫身的機會,否則必然被死追不舍。”


    五人商議一定,在月色下悄悄奔走,兩個時辰之後,天邊漸漸露曙色,萬裏風叫住二女道:“前麵那座高山就是呂梁山,我們走右邊奔金家莊。”


    祁愛珍走在最前麵,聞言順山道往下奔,剛出叢林之際,耳聽前途有一陣兵刃交擊之聲響起,不禁大驚,立即停下等候後麵之人,四人到齊後悄聲道:“前麵有人打鬥!”


    萬裏風擺手道:“大家都聽到了,你們在此勿動,讓俺去看看。”說完拔腿飛奔,邊走邊提丹田真氣,以他的腳力,何須頓飯之久,舉目看得真切,那是一片竹林之前,此際正有八個火山派人對敵五個黑衣蒙麵大漢,另有六個黑衣蒙麵大漢則圍困二男一女,他們分成兩個範圍拚得如火如荼,顯然已鬥很久。


    萬裏風這時是隱去身形,雖留有極淡的的灰影可察,但在對方那批人物中卻沒有一個能看得出的;距離一近,他看出那女的竟是綠色鳩絳雲!忖道:“她怎麽在這裏?嚇!竹林邊還躺著兩個屍體!”


    他看不清那屍體是誰,於是再往前進十幾丈,這時相距隻有二十餘丈了,突然,他在微微的曙色下看出那死者竟是一男一女,男的年齡甚老,女的看去隻有三十餘歲,二人的身上似乎沒有傷痕,惟麵色已呈灰白,披頭散發,死狀甚慘。


    陡然,他心中意識到那死的是誰了,暗暗驚叫道:“血幟雙魔!嗨!這兩個老魔不知被什麽-敵給殺死啦,難怪綠色鳩緊緊護著屍體而不敢離開。”他知道綠色鳩對其主人非常鍾情,於是暗道:“俺得冒險去助她一臂之力,怪了,此地並沒有羅刹主和血、骨二令主那等人物在場,血幟雙魔又死在誰的手中呢?憑火山派與十幾個黑衣蒙麵人根本就不是雙魔敵手?”一麵想著一麵前進,漸漸已覺到刀風掌力甚勁,於是又停止不前,忖道:“俺無法硬碰,隻有智勝了。”


    一想到用智,不自禁的回頭望望後麵,心想:“竹寒詭計多端,俺得回去請教他出個主意。”想到這兒,翻身又往回奔,走還不到五十丈,忽見一堆雜樹後伸出一個小腦袋來,觸目不由驚道:“這小子的膽子真大,他竟敢在這麽近的地方偷看。”


    於是也繞到雜樹後現身悄聲道:“小竹,-露出形跡,太危險啦。”


    蔣竹寒聞聲回頭,一見是他,立道:“你幹嗎又轉來,衝進去殺呀,人家看不到你多好?”


    萬裏風尚未開口,耳聽又有人到,回頭隻見三個女的也已悄悄摸到,立即招手,使大家都到雜樹後藏起來偷看,一停身朝竹寒道:“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們的刀風掌勁-烈之極,俺根本就近不了身,因此回來想商量個計策,咱們隻有智取一途啦,你們看,綠色-已到筋疲力竭之際了。”


    蔣竹寒偏著小腦袋想一想,良久問道:“萬大哥會不會仿效白哥哥的口音?”


    萬裏風也是非常精靈的人,聞言跳起道:“著啊,仿人說話俺最拿手,尤其是主人的口音,俺可偷學得一摸一樣,對了,俺去嚇唬嚇唬一下看露不露,不過,你們就要小心藏好,一旦不靈,那些家夥必定會展開搜索,搞不好大家遭殃。”


    說完又隱去身形,立即一個猛勁衝臨鬥場,在十丈之外立定後,悄悄清理一下嗓子,隨即仿照南白華的聲音冷笑道:“都給我停手,‘天堂穀’約期快到,要拚到那裏拚,誰不聽我南白華的話,誰就首先要喪命!”


    一頓後他又沉聲叫道:“絳雲,過來,他們再不停時,由我來全部消滅。”


    南白華的聲威真正響-江湖,那批火山派與獵頭幫眾,而人人都還有點發抖,然而,似乎有點懷疑,尤其是鬥場中還有黑衣人大漢硬不離開。


    綠色鳩也被蒙住了,她一聽到聲音雖然沒有動,但也驚喜莫名的呆立當現!


    萬裏風心中“咚咚”直跳不止,暗道:“糟啦,那群家夥有懷疑。”無計可施,隻得咬牙忖道:“不如死冒險試試,那個家夥恐怕是黑衣人的領隊,俺得將他幹掉。”


    他下定決心之後,再也不加考慮,雙手緊握兩把牛耳短刀,悄悄的接近過去,心中的緊急,似是有生生以來的最大一次,他想到如果那家夥一旦倒地,其餘的必定心膽俱寒,這叫“先聲奪人”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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