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燕南撕下對方羅裙後,順手揣人懷裏,同時橫穿十餘丈!


    僅僅這幾下動作之間,他與那白絲帶老太婆仍被激流帶出五十餘丈,這還是內力十分充足,否則何止流下數下裏。


    康燕南的水功顯比對方高深,到了十丈之外,他能看對方,而那老太婆卻急得團團轉,無疑的,她已失去康燕南的蹤跡啦!


    就在這時,太清生恰好找到康燕南身邊來了,他打個暗號叫康燕南露出水麵。


    康燕南知道有事要說,伸手一把拉住他,雙腳一端,筆直遊向左岸崖下,順崖上升,靠石露麵,剛好是在一處雜樹之下,吐口氣後問道:“什麽事?”


    太清生指指上遊道:“你看那毀船石上是誰?”


    康燕南看看笑道:“是那腰紮綠絲帶的老太婆!”


    太清生道:“她為什麽不與剛才三個老太婆同時下水?”


    康燕南豁然笑道:“她不懂水功!”


    太清生道:“對了,我們先找她去下手!”


    康燕南沉吟一會,他又看看那江中大石與兩岸距離,搖搖頭道:“白費心思,她的功力可以逃上岸去,咱們還是找水中的靠得住。”


    太清生突然一指對麵崖下急叫道:“糟了,她們都到了那兒出水啦!”


    康燕南急急道:“你在這裏勿動,我去逗逗看,能否再將她們逗進江中!”說完潛人水中,刹那在江心露出頭來,他竟能於湍流中昂立不動!


    三個老太婆人人都如落湯雞,其中以腰紮白帶的尤為狼狽不堪,康燕南在江中一露麵,她首先發現大叫道:“那小子還在江中!”


    康燕南聞言朗笑道:“哪位如想在急流中多泡泡,在下情願奉陪,老年人難得洗大澡,這倒是個大好機會,不過,你們要小心羅裙!”


    三個老太婆見他邊說邊揚起一塊白色破裙,真是又氣又難受,真正應了“八十老娘倒綁孩兒”一句俗話,簡直被搞得啼笑皆非了。


    紮白絲腰帶的那個老太婆似已至忍之不住,靠在崖石上的身於向前一撲,口中大罵道:“兔意子,老娘非要你的小命不可!”


    紮黃絲腰帶的老太婆一見大驚,火速伸手拉住道:“三妹子,你想自找煩惱不成?-.一在水中已經試過,那小子的水功甚稱精絕武林,我難道要在此丟人現眼嗎?”


    在她口中聽來,那紮白絲腰帶的就是“神亦迷”蓋古芳了,她雖不能脫身,但卻氣得發抖道。“老姐姐,咱們這個跟頭難道要白栽了不成?”


    “蒼頭魔姑”也覺得毫無辦法,接口道:“咱們上岸去,設法將那小子引到陸上來再宰他!”


    紮黃絲腰帶的搖頭道一“魔姑不要將他看低了,那小子精靈如鬼,他怎麽也不會上這當的,這次算是栽到家了,最氣人的是那個放船的東西,憑我們四人都沒有留心他會毀船,傳出去豈不更加丟人!”


    康燕南隻在江中晃來晃去,他一連用了幾種方法都無法將三個老太婆激動,最後破口大罵道:“三個老妖精,你們如果不敢來鬥,那就默認失敗了,從今以後你們有臉見人嗎?晦晦,這次事情不久必定傳遍武林,我‘屠龍公子”算是揚眉吐氣啦!”


    三個老太婆平生哪曾受過這樣的侮辱,但這次不受也不行,不管康燕南譏諷,她們隻有裝作沒聽到,看勢已有登上懸崖之意。


    正當這個時候,她們浸在水中的下半段身子,突然遭到一股非常強勁的水力一般,竟同時沒頂而沉!


    康燕南一見,便知太清生去單獨冒險動手.了,不禁大驚失色,立即猛撲前進。


    潛未十丈,忽見太清生迎麵而到。在他的後麵竟追著那三個老太婆,康燕南放過太清生,打出手勢叫他火速離開,自己則硬朝對方衝去!


    最前麵追到的是“蒼頭魔姑’”,她的水中視覺並不高於那兩個老太婆,及至相距七尺之內才發現康燕南衝近,她一見大驚,雙掌一推,翻身就往後退!


    康燕南恨她甚於他人,一見怎肯放手,立即全力直進,在一端兩撥之下,竟已接近到兩尺之內,他明知在水內除了生擒活捉外,要想在內勁上童對方於死地是絕不可能,他接近之後,右手五指叉開,猛朝對方雙腳插去!


    “蒼頭魔姑”突覺腳後水勁如箭,隻嚇得死勁縮腿上浮!


    康燕南一抓未著,五指合攏,順勢向右橫切。


    “蒼頭魔姑”再也無法逃脫,右腳內踝完全被他切中,幾乎痛得她失去潛遊之力,口一張,哼聲難出,反被江水硬灌人肚!


    就在這緊急關頭,幸有另外兩個老太婆趕到,雙雙察情不妙,腰紮白絲帶的搶住“蒼頭魔姑”就逃,腰紮黃絲帶的拚命擋住康燕南進路。


    康燕南突見對方手中握有一把黃色王劍,長僅兩尺,透體發出奇光刺目,不禁大驚忖道:“這真是武林中稀有兵器,我可不能大意!”


    那老太婆見他不敢近前,心中稍微放鬆,立即保護同伴退走。


    康燕南猶豫不前,瞬息失去對方形跡,於是急急冒出水麵一看,隻見那三個老太婆早已登上懸崖。


    同時,太清生已在下遊向他招手道:“公子,咱們走罷,今天我們也夠了!”


    康燕南順流而下,接近後道:“我們上左崖,她們可能要在陸地向我下手。”


    二人拔升上崖後,立即向一座峰頭登去,在走著之當中,太清生問道:“公子是否向‘蒼頭魔姑’下過手?”


    康燕南道:“可惜是在水中,如果陸地,她那右腳非遭我廢掉不可!”


    太清生大笑道:“那就對了,我見她上崖非常吃力,僅僅靠左腳縱躍,看勢傷得還不輕!”


    康燕南問道:“你看到那腰紮綠絲帶的老太婆走了沒有?”


    太清生笑道:“她更倒黴,竟被巫峽幫那位兄弟給嚇得飛身縱上岸!”


    康燕南大笑道:“那家夥毀船還沒有逃走!”


    太清生點頭道:“我見他從上遊下來的,水功相當高深,他竟敢直撲那老太婆所立之處。”


    二人奔到天黑時,打聽已到巫山城,是夜就在該城落店。


    換衣吃飯,直到初更,二人也不休息,立又會賬出城,奔至第二日天明時,早已進入湖北地境。


    一月之後,江湖上整個被一件消息驚動了,盛傳九親王覺羅拔親押八十萬軍他銀,竟遭“屠龍公子”攔截在長江白螺礬下搶劫一空,九親王犧牲護衛高手七十三人,押運官兵竟多至三百餘人死亡,船隻遭焚燒和錐沉者四十餘艘。


    事情發生在五月一日,至今已有兩月,在這兩月之內,


    可將全國各府、州、縣衙門的馬步兩快班頭,以及督、撫、


    藩各級大員們的隨身辦案人員都整得焦頭爛額,因此之故,


    全國各地的每個角落裏盡為明查暗訪的辦案人員充塞無


    餘。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轉去數天中,兩江總督府竟又遭遇不明大盜劫去四十萬兩官銀。


    當在第二次案發的第五天中午,也就是七月二十七日,


    倏忽間自蘇州城馳出三批人馬,第一批共五人,他們是自


    督府衙門出來,為首的是個少女,胯下一匹非常神駿的大氣紅馬,這少女即為清華郡主。


    第二批共三人,他們是從蘇州北門進,東門出,根本


    就是穿城而過,僅在兩江總督府前停了一會兒。


    第三批是兩個人,他們是從一家客店內出來的,胯下


    騎的是兩匹普通腳力。


    三批人物都顯有緊急之事,奇在走的是一條路線,每


    批相距約三裏餘遠。


    忽然間,自第三批人馬背後約兩箭之遠處,又追上七


    個行動鬼鬼祟祟的人物,他們都展出非常高深的輕功在拚


    命盯住不放。


    及至天黑時,這四批人都沒落後,竟都不約而同的繞


    過吳江城奔馳,第五日他們已渡錢塘江,目標似有指著會


    稽山前進的趨勢。


    這樣不斷的奔馳了六天,在六天早晨,第一二兩批確是進人會稽山區,但第三批卻在山腳下停止不動,為首的是個十八九歲的瘦子,隻見他立向背後青年道:“先生,我們可以棄馬步行了,對方兩批都是良駒,咱們的座騎永遠追不上的,這幾天已將它們累夠了。”


    聽口氣,這瘦子是那震動江湖的康燕南,而且是帶著太清生由蘇州城來的!


    二人下馬之後,太清生接口道:“後麵那七人怎辦,殺之不忍,不擺脫又非常討厭!”


    原來他們早已發覺後麵七個死盯不放之人,康燕南笑道:“想不到,兩江總督府也有不少武林高手,讓他們盯罷,咱們沒有閑工夫與他們周旋,這輕功將其擺脫就是。”


    他說完飛身離開馬背,招呼太清生進人叢林。


    太清生追著道:“會稽山範圍不大,哪能避開三批人物!”


    康燕南笑道:“我判斷‘牛首魔君’等劫得兩江總督府官銀後,雖說向這個方向運來,但不一定就在會稽山中藏躲,咱們要追就追遠一點,四明山、天台山這一路也許可能追著”


    太清生似亦有了同樣看法,接道:“第一批由清華郡主率領,她恐怕也要去四明山和天台山,隻有九親王親自率領的第二批可能會追往海邊。”


    原來第一批騎紅馬的是清華郡主,第二批竟是九親王親自出馬,康燕南微笑著答道:“我們在蘇州城早已看出清華郡主和九親王的心眼,他們不會將重點放在‘牛首魔


    君’等人身上,這次追查,表麵上隻是敷衍兩江總督,實。


    際上還不是在探查我的下落,不管他們往哪個方向,我們


    隻要那四十萬兩銀子到手。”


    太清生忽又提醒道:“‘牛首魔君’會不會將銀子由海


    上運走?”


    康燕南搖頭道:“清廷的水軍已將沿途一帶封鎖,‘牛


    首魔君’沒有這個膽量。”


    他們邊縱邊談,這時已深人會稽山中,但後麵的七個


    追蹤者仍未擺脫!


    太清生忽然輕聲對康燕南建議道:“公子,咱們分開如


    何,屬下將那七個東西引誘到另一方麵,不然盯在後麵實


    在很討厭,搞不好反而招來麻煩。”


    康燕南一想不錯,點頭道:“那咱們決定在四明山最高


    峰見麵。”


    太清生應聲回頭,急急從原路退讓而去,康燕南稍停


    一會,目送其背影消失後,。即向二座穀中直進。


    誆料事出意外。在他剛剛穿過一堆高大岩石之際,觸


    目發現一匹紅馬和一個少女就在眼前。


    人馬倚偎,靜默無聲,顯示出早在這兒等他到來,康


    燕南怔了一會,倏忽將麵色一寒,冷道:“郡主可以發聲召


    人了,在下相信已人重圍。”


    原來那少女就是清華郡主,隻見她麵帶愧色的接道:


    “你對我那一劍永遠記恨嗎?”


    康燕南仰首望天,目光並不看她,在心中似泛起了一.會莫名其妙的感觸,口中淡然的答道:“可惜那一劍偏了兩寸,否則不無人記恨,而且這次也不致去搶那批軍響銀子了,更不致要郡主晝夜不停的追擒。”


    清華郡主顯出非常傷感,歎息一聲道:“你認為我是因響銀之故才到處找你嗎?”


    康燕南忽然將目光收回,冷笑道:“我不相信另有其他原因,除非你仍舊要逞英雄?”


    清華郡主這刻已盡失從前驕傲之態,平心靜氣的接道:“這兒不是久談之地,我們走著說好嗎療


    康燕南哼聲道:“你領路罷,我跟著就是,最好引我到九親王設下的陷井之內!”


    清華郡主橫了他一眼道:“你還有什麽諷刺話嗎?幹脆都說出來罷,如果還不夠,我在你麵前,隨時都可下手,不錯,我九叔確實是來了,但他並沒有發現我。”


    康燕南隻在她背後五尺之遠跟著,要下手簡直太容易了,然而非常奇怪,他竟連存都沒有存殺她之心,但他口中的語氣仍舊冰冷難聽的道:“話又得說回來,除了你仍起毒念之外,憑他所率領的幾個人還不是康某對手。”


    清華郡主回頭看看他,似又氣又笑的道:“你真是個死心眼,我要你離開這裏的用意,你可知道為什麽?”


    康燕南今天似存心在氣她,聞言淡然道:“你單獨一人無法將我生擒活捉,隻有將我引到令師身前下手就是了。”


    清華郡主噗嗤一聲輕笑道:“那恐怕不止家師一人,還有較家師更厲害的人物哩。”


    康燕南心中有數,忖道:“那三個老太婆難道也來了?”他雖知不問,相反答道:“更厲害的有何用,我這個人能抵百萬金銀的價值,死也死得了。”


    清華郡主忽又哼聲道:“沒有出息‘’難道你不怕連累哥哥?”


    康燕南聞言大驚,突然衝到她身邊問道:“誰將消息走漏的?”;


    清華郡主側麵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懷疑我們三姐妹?”


    康燕南突伸左掌,一把扣住她的肩井穴,冷笑道:‘“事情絕對是在你們搶劫屠雲飛、勞雙鶴。敖世顯等三家時走漏的!”


    清華郡主既不反抗一,也不恐懼,相反還靠得他更緊了,輕聲道、:“你可以下手了,這比我那一劍要簡單而收大效!”


    康燕南已被他身上散出的幽香所驚,自知舉動失態,火速縮手。


    清華郡主嗤的一聲笑罵道:“呆子!”


    康燕南尷尬得難以開口,隻是怔怔跟著她,這情形看來有點可笑。


    清華郡主又輕笑道:“你發什麽呆?事情完全不似你想像的那回事,劫屠雲飛等雖有眾衛士和兩國師在場,但卻不知我三姐妹的真正計劃,他們所知的,僅僅是將搶得所有去敷衍皇上結案而已,他們也知道‘無敵大盜’難以查到,如無銀子追回,皇上必定降罪。”


    康燕南道:“那結果仍舊落空。”


    清華道:“是呀,都是你呀,害得我到現在都不敢回去見皇上,害得所有衛士都降級,這還未了,銀子依舊要追,甚至非將‘無敵大盜’生擒活捉回京不可!”


    這時她已將紅馬放在背後跟著,身子仍舊傍著康燕南左邊,偏著滾首又遭:“你不要疑我姐妹三人,消息是與你哥哥齊名之人播傳的,他們因那次遭劫而起疑忌之心。”


    康燕南大驚道:“是屠雲飛等三人?”


    清華點頭道:“因為你的家裏安全無事,自然會引起他們疑心,加上你哥哥善名遍及天下,這又使他們嫉妒,起先隻是散布謠言,近來竟開始秘密報案了。”


    康燕南冷笑道:“他們想自尋死路還不容易。”


    清華道:“但你哥哥的危險難免,我雖叫他警惕,然而靠警惕又有何用,目前我九叔已布下天羅地網,你哥哥一舉一動都有大批高手監視。”


    康燕南哼聲道:“相信你九叔不敢動他分毫,除非他願將全家生命賠上。”


    這一點清華郡主很清楚,他是說得出作得到的,接口道:“最好你要當著我九叔提出警告,目前他還不知你的底細呢,防他盲目下手啊。”


    康燕南這時才知她要找自己的真正目的,”他心中雖是非常感激,但表麵仍不露形跡,問道:“你們已知最近這次被劫的是誰了?”


    清華郡主笑道:“怎麽不知?你又想中途出手?”


    康燕南淡然點頭道:“那就看誰先得了!”


    清華郡主皺眉道:“你的銀子尚未用完,這次怎的又要動手?”


    康燕南忽然笑道:“我現在不打算濟貧了,所有的金銀珠寶都要存下來自用!”


    清華郡主雖知他是在說笑話,但也問道:“你拿來何用?”


    康燕南故作正色道:“準備將來作軍他,怎麽樣?”


    清華郡主嬌笑道:“你想造反?”


    康燕南冷聲道:“你這‘造反’兩字休得信口亂叫,漢室江山一統數千年,你們才真正是造反,蒙元奪得天下九十年,你們又能坐得多少時日,我要動手,那算是收複河山罷了,話又說回來,憑你義父康熙老兒能作皇帝,我又何遜於他?論文才、武功、品貌,他能及我哪一點?”


    清華郡主雖知他是信口開河,但也不能不驚,憑他的文才武功和智謀,加上他哥哥的號召力量,如當真有所行動,縱不成功也得力吼天下,她對眼前人兒可說是既愛又怕,聞言默然不語.


    康燕南既無武人的粗俗之習,又無文人的迂腐之氣,他所表現的是豪放中又有文雅,隻見他忽又朗笑道:“你不要認為我是信口亂吹,更不要認為我是忌視你們滿族,凡是英雄兒女,他們都不要托庇於祖蔭之下而自鳴得意,他們必須自闖天下,揚威於當今,留名於後世,否則即為庸材。”


    他側著腦袋看看她,麵上帶著頑皮的微笑,又道:“你如有誌,咱們不妨合作起事!”


    “合作”兩字一旦進人清華郡主耳中,致使她心中怦然大震,一股不知名的滋味霎時湧上,如醇酒、如甘蜜,使她又甜又醇,麵上吐露出嬌羞的紅霞,偷偷橫了康燕南一眼,咬著嘴唇隻笑不答!


    康燕南故裝正經的嗜聲道:“怪!你為什麽不開口?我說的可是真心話!”


    清華郡主跺跺腳,撒嬌的陣聲道:“鬼才相信你這胡說亂道,好哪,現在已出危險地了,你可以走啦。”


    康燕南笑問道:“你知不知‘牛首魔君’去處?’”


    清華郡主吸嘴道:“知道怎麽樣?.我還能告訴你?”


    康燕南朗聲笑道:“這樣說來,你不想合作了!”


    清華郡主橫他一眼,帶笑轉身道:“將來的天下無法平分,我勸你少說夢話。”


    康燕南順手一把將她摟在懷中,輕聲道:‘天下何必平分?”


    清華郡主這下真正出了意料之外、隻羞得緊閉雙目,霎時氣喘淋淋,但她並不掙孔,僅是嘴中嗯嗯而已。


    康燕南隻覺得她身軟如綿,幽香襲神,一股愛火突然上升,情不自禁的俯首低吻,兩手越抱越緊。


    二人心醉多時,這才緩緩分開,清華郡主不敢看他,飛身跨上紅馬,揚鞭嬌笑而去,遙遙笑罵道:“壞東西!你要慎防‘迷樓瑤姬’啊!”


    康燕南暗暗忖道:“她說的定為那三個老太婆,原來號稱‘迷樓瑤姬’呀!”


    他目送人馬消失後,這才急奔四明山去。


    忽然他邊走邊想起一件事情,不由心中怦然一跳,暗自喃喃道:“清華一定還不知道其師在霍塘峽受傷之事,否則她焉能這般和氣,這件事情將來非大鬧我不可。”


    他想到這裏又歎道:“因了‘蒼頭魔姑’之故,我與她永遠恩恨難清,那老太婆是非不明,終必為害江湖,我不能因私情而存眾害,當下手時,我是不會使她生存的。”


    一路想著,第二天午後已趕到了四明山下,當他在一個村鎮裏吃完一頓酒飯出來之際,突然從對麵衝來一個道士!


    那道士雖然看不出康燕南變化之貌,但卻感到有點異樣之情!


    康燕南迎上拱手道:“玉虛道長從何而來?”


    道士見問一怔,繼而大喜道:“施主?你……”他似還不敢直視!


    康燕南笑道:“晚輩正是康燕南。”


    道士即為玉虛真人,聞言連聲念了幾句無量壽佛,急急道:“施主來得正好,你那得力助手太施主現在非常危險,去遲了恐有生命之憂!”


    康燕南大驚問道:“道長請說其詳。”


    玉虛真人急急道:“施主,立著說恐怕耽誤時間,還是讓貧道帶路走著說罷。”


    他說完立即轉身,康燕南則緊緊跟隨,走出村鎮後,他、即運起輕功疾奔山區。


    康燕南一看四下無人,實在忍不住了,急催道:“道長,還有多遠,事情到底怎樣?”


    玉虛真人道:“事情發生在三個時辰之前,貧道親眼看到太施主被‘牛首魔君’、‘天山靈官’、‘黑山神鼇’和‘興安金豹’等團團圍在一個山穀之中,而且已身遭數掌,好在太施主的功力較他們任何一人都高,看勢目前尚無嚴重內傷!”


    他穿進一座林中時繼道:“當時貧道一見大急,立即撲出待助,拒料突為側麵衝出一個蒙麵青年所阻,經他自道姓名時,才知即為令兄,他要貧道火速找尋施主去援,據說還有不少奇人異士正在追他。”


    康燕南大急道:“家兄必定單獨去救太清生!”


    玉虛真人道:“那是必然的,但有令兄出手尚可支持一時,幸好遇上施主在此。”


    康燕南急急道:“那山穀還有多遠?”


    玉虛真人指著前麵一座高峰道:“就在峰那麵,施主輕功絕倫,快請先去為是。”


    康燕南拱手道:“晚輩放肆了!”


    他雙足一蹬,身如脫弦之箭,霎時失去背影,隻看得王虛真人又驚又佩,歎聲自言道:“如此輕功,隻怕海內無雙!”


    康燕南登上那座高峰之後,確見背麵是處深穀,惟因森林古木參天,一目無法了然,他無暇細察地勢,立即超越樹梢飛撲下穀。


    及至穀中一尋,卻是毫無聲息!


    他立覺情形不對,知道事情已經惡化,隻急得心神不寧,好在這時已趕到的玉虛真人大聲道:“施主,打鬥還不在此,快到後穀去看。”


    康燕南聞言搖頭道:“此穀目前毫無打鬥之聲,後穀恐亦無人,道長,事情惡化了。”


    玉虎真人邊走邊道:“先看看現場情形再說。”


    康燕南跟他找到後穀一看,隻見奇石交錯,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玉虛真人急向一座高崖之下奔去,臨近不禁茫然!


    康燕南看出當地非常零亂,山石盡力掌力震裂,地麵更顯出經過一場激鬥之情,不由歎聲道:“道長,家兄與太清生隻怕已遭奇險啦。”


    玉虛真人細察一會接道:“四下毫無血跡,大概不致太嚴重,施主你我循跡追查一程看看。”


    康燕南正待查看腳跡去向,突聽崖上發出一聲嘿嘿陰笑,緊接著有個冷冰冰的老人語氣傲然道:“屠龍公子,不管你怎樣變化多端,老夫終有辦法找到你,無須去查足跡,人已落在老夫手中!”


    玉虛真人眼看康燕南麵色大變,立即抬頭沉聲道:“施主莫非是‘天山靈宮’?”


    崖上忽然露出一個頭來,那確是“天山靈官”,隻見他陰聲冷笑道:“玉虛道長也想將武當派卷人這個漩渦之中不成?”


    玉虛真人鄭重接道:“貧道武當雖不惹是生非,但也不懼強梁霸道,施主等以多為勝,不知康公子與太清生怎麽樣了?”


    崖上的“天山靈宮”未答,卻被另一人搶著大聲道:“康定野負傷逃走,太清生已成囚徒!”


    康燕南認出他是“興安金豹”,暗忖道:“他們似還不知我與哥哥的關係!”立將心意傳音玉虛真人道:“道長請慎言,他們尚未摸清晚輩出身。”


    玉虛真人點頭會意,昂首問道:“諸位施主傷人擒人,不知因為何故?”


    又有一人伸頭出崖冷笑道:“太清生意圖盯住老夫等行蹤,康定野逞能不平,二人罪有應得,死又何辜?”


    康燕南聞言大怒道:“你們快將太清生放回,否則叫你們死無完屍!”他己看出那人是“興安金豹”。


    “興安金豹”冷笑道:“你如不要太清生生還,那就上崖來動手!”


    玉虛真人接問道:“諸位擒而不殺,必定有所目的,何不說出來聽聽?”


    “天山靈宮”大笑道:“道長確是老江湖,真正一言中的,咱們今天擒人之意,並非想報以往之仇。”


    康燕南沉聲喝問道:“那你們有何意圖?”


    “黑山神鼇”正色道:“目前四明山武林齊集,看勢不外三種因素,一為找尋什麽寶物,二為搜查‘無敵大盜’,三則針對老夫等劫銀而來,他人老夫等不管,惟你‘屠龍公子’既不準奪取銀兩,甚至於要護送老夫等進人新疆,如果中途有事,你‘屠龍公子’要完全負起退敵之責。”


    康燕南冷笑道:“太清生現在哪裏,在下必須要見他一麵才能答應這一切條件。”


    他語音剛落,突見“牛首魔君”攔腰抱出太清生現身崖上!


    康燕南目注太清生猶如死人一般,不禁心似刀割,厲聲問道:“他的傷勢如何?”


    “牛首魔君”嘿嘿兩聲答道:“大概在進人新疆之前不會死去,你如答應護送,老夫雖然點了他幾處重穴,但卻仍可治傷。”


    康燕南被勢所迫,立對玉虛真人道:“道長請便,晚輩隻有答應了。”


    玉虛真人點點頭,暗地傳音道:“這批魔頭毫無信義可言,施主非在中途設計救人不可,貧道明雖離去,但卻要暗中跟隨施主之後,如有用得貧道之處,務請隨時聯絡。”


    康燕南傳音道:“多謝道長了。”


    “牛首魔君”等四人眼看玉虛真人走後,同時退開崖處。


    康燕南急急翻上崖頂,隻見四人仍在立等,隨即上前道:“你們銀子何在,最好馬上動身。”


    四人掌握大清生在手,心中再無異議,“天山靈官”接道:“銀子何在,無須閣下過問,你隻隨著老夫前進即可。”


    康燕南冷聲道:“此去新疆數千裏,我的人豈能不食不眠?”


    “牛首魔君”怪笑道:“治傷進食之時,豈能讓你在旁!”


    說完之後,四人分成前後兩批,緊緊將康燕南夾在中間,帶路的兩人為“興安金豹”和“黑山神鼇”,他們專選崎嶇之地急進。


    康燕南為了示信於對方,除了防備暗算外,盡量表現泰然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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