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之際,耳聽草原中傳出一聲聲慘叫之聲,顯已鬥到快分勝負之時!


    追出不到一裏,那蒙麵女子忽在一處林中隱去,他恐防有失,加勁衝了進去。


    突然,由四處林隙中霎時出現大批蒙麵女子,一個個如風包圍而上!


    康燕南一見大驚,知道已中對方誘敵之計,立即停身慎防。


    他估計其數,暗暗忖道:“金母幫的三十二個蒙麵女似已全部到齊!”


    眾女之中,忽有一個冷冷的問道:“你就是得到‘祥和金蕭’的屠龍公子?”


    康燕南耳聽音自四麵發出,簡直不知是何人開口,不禁暗驚道:“這女人的內功己到登峰造極之境了,而且非常年輕!”


    他沉著朗聲接道:“神蕭確為在下得手,諸位亦有搶奪之心嗎?”


    他的姿態顯得慌灑而沉靜,立將一眾蒙麵女子看得悄然無聲,惟獨那不知位置說話之人又冷冷地道:“你知身在何地嗎?”


    康燕南朗聲大笑道:“看似眾香國,卻為胭脂陣!”那冷冷的聲音橋叱道:“你不要油嘴滑舌,交出神箭,這是生路,如想動武,此即死地。”


    康燕南陡的沉聲接道:“論強搶豪奪,在下早已字內聞名,諸位不信,不妨試試在下手段。”


    那女子突然嬌喝一聲:“布陣!”


    康燕南知道她們要設天機大陣,不禁哈哈笑道:“諸位何必多費手腳,在下掌握神蕭在手,莫說小小天機一陣不能困住,縱或天仙下凡亦拿在下奈何?”


    微停,他看出眾女毫不混亂的各就方位,不禁又沉聲道:“在下還有一言警告諸位,如要逼我出手,死傷事小,隻怕諸位難免出乖露醜!”


    那冷冷的聲音嬌喝道:“陣勢已成,你有種就闖出去,什麽叫出乖露醜?”


    康燕南大笑道:“曾聞諸位都是處女,且視玉體如生命,憑諸位蒙麵掩體看來,相信傳言無訛,一旦在下發動攻勢,寶劍所及,難免有人衣裙紛飛,至時就難防妙相暴露!”


    他的語音剛落,突聞一個蒼老的聲音大喝道:“這小子出言輕浮,孩子們火速動手,將他分屍萬段!”


    一眾蒙麵女子聞聲齊叱,刹那長劍紛飛,勢如萬星灑落!


    康燕南一麵揮劍力拒,一麵忖道:“剛才之人定為‘玄天金母’其人,原來她竟親身在此。”


    忽然間,他看出眾女所施出的全為天機劍法,不禁大吃一驚,立將神蕭舞動,全力周旋防守。


    那蒼老的聲音接著又大聲喝道:“孩子們,千萬勿與他的神蕭接觸!”


    第一圈圍上的足有十二個蒙麵女子,她們運出海浪般攻勢,一圈攻罷,二圈接上,層層交替,攻勢無窮,但在這刹那之間,早有數女被神蕭震飛而去!


    康燕南在無仇之下不願殺人。何況對方都是青年少女,因此之故,無逢可殺之機到來都給放過,一時過後,他立朝西麵攻進。


    隱在暗中的‘玄天金母’見他英勇絕倫,似亦感到非常意外,立即下達命令,全部將攻勢撇開!


    康燕南隻覺眼睛一花,身邊立起滿目奇景,他看出遍地都是花林,所有蒙麵女子竟如煙消雲散!


    他頓有所悟,豁然忖道:“天機大陣發動了。”


    忽然,他手中的神蕭立起悅耳之音,不吹自鳴,聲如天籟,陡然使他驚喜道:“我剛才本為撒謊之言,記料神蕭真個顯靈了!”


    不出一刻,他忽見花林間現出一條白沙鋪成的小道,彎彎曲曲,不知通往何處?有感於衷,立即循徑而行,欣然笑道:“這是幻境中的幻境,定為我出陣之道啦,妙絕,妙絕,玄中之玄,誰能相信此中玄理!”


    突然,他耳中忽又傳進那蒼老之聲驚叫道:“孩子們,加緊發動,那小子真的練成‘神蕭’仙曲了,他已隱身不見了!”


    康燕南聞聲更欣喜,禁不住哈哈笑道:“神箭竟還有這種妙處,我本不見她,她反而不見我了!”


    他的笑聲雖被對方聽到,但卻捉摸不到方位,聽來如在縹緲之間,晃蕩的笑聲如自天降!


    康燕南忽又暗暗忖道:“可惜我未練成此蕭,否則我必能看出那老太婆的身形!”


    想到樂處,朗聲大笑道:“老太婆,你可是‘玄天金母’?怎麽樣?有本領盡管施出來吧!”


    “玄天金母”這時立在十丈外的一株巨楓樹頂,她身穿古裝,看去猶如古時貴婦,毫無半點蒼老之容,麵美如玉,看來隻有四十餘歲,手執潔白拂塵,左右立著一黃一白兩個蒙麵女子,她聞聲之餘,眉峰高揚,側顧右麵女子道:“這小子現已無法擒住,隻看將來如何了,否則必為本幫第一號大強敵!你去喚電孩和雷孩回來!”


    那黃裳女子應聲飄落,去向竟是草原群鬥之地。


    另一白裳女子似看出‘玄天金母’麵現煩惱之色,小心問道:“師傅,既然不能將他擒住,那就放開陣門讓他去吧?”


    玄天金母沉聲道:“他有神箭在握,不放亦能自去,相反,他如不出,為師竟還無法撤陣!”


    那白裳女子聞言大驚,駭然問道:“這是何故?”


    玄天金母顯得急躁異常道:“那是神蕭遠較天機陣更玄之故,你不見眾妹子已成被動的旋舞?為師今天才真正失手於卜了!”


    正在此際,那黃裳蒙麵女倏忽帶回兩個蒙麵女子,玄天金母一見道:“那麵拚鬥怎樣了?”


    其一答道:“雙方死傷甚眾!九親王已和地魔老鬼罷鬥,泛地活殃竟遭辛威的天機劍法劈為兩段,師傅如再不動手,地魔必定會罷鬥離去。”


    玄天金母歎聲道:“地魔已練成魔曲銀笛,為師已無能運陣法將其困住了,此仇非用實力報複不可了,九親王的神劍更加厲害,為師自認隻能抗拒,取勝的希望非常渺茫,目前我們隻有在暗中旁觀。”


    她說到這裏忽又驚聲道:“那小子出去了!”


    四女忽見設陣的三十二女都成疲乏之態坐在地上,不禁齊驚訝道:“妹子們脫力了!”


    玄天金母歎聲道:“你們四人快向南麵追去,那小子不能讓他失蹤,但千萬不能與他動手。”


    四女聞命追去,緊緊盯著康燕南身後不放!


    康燕南脫離天機陣即黨一切幻境俱無,然其感覺非常靈敏,知道後麵已有四人在跟蹤自己。


    他沒有回頭查看,走出數十裏後,突又覺出左側也有了動靜,心想:“後麵四人是金母幫無疑,但左側又是誰呢?”


    前麵是條小河,他突然閃到河岸,火速隱人柳林之內.


    金母幫四女剛追出一座小山,即發覺失去了康燕南的蹤跡,前麵是那黃裳女子,她驚訝的叫道:“那狡鬼溜了!”


    穿白裳的由最後搶前道:“他可能過河去了!你們看,對岸是一片大竹林!”


    另兩女的裝束是一綠一紅,紅裳女搶到一處高地了望一會上下遊,回來悄聲道:“上遊是石山和懸崖,我發覺那兒有了動靜,狡鬼可能藏在石山內!”


    其他三女同聲道:“有多遠?”


    紅裳女道:“一裏不到。”


    綠裳女搖頭道:“他的輕功雖絕,但也不致快到這個程度,我們就隻轉個彎的工夫,他那能就去了一裏,我們先向對麵竹林搜搜看。”


    黃裳女顯為四女之長,隻見她猶豫一會接道:“先查那石山,不要讓第三者看到我們,那狡鬼不管過河不過河,他定已發現我們在前麵了,不如給他個欲擒故縱。”


    白裳女首先縱起,揮手道:“要去就快點。”


    三女緊緊跟在她的後麵,直往石山撲去,康燕南看得非常清楚,而且聽得更明白,暗暗笑道:“這會可要讓我跟蹤你們了,但不知石山內是什麽人物呢?”


    他抬頭一望,即順著河岸盯去,但走還不到半裏,突見前麵河內水花一翻,“蓬”的發出一聲大響!


    河水開花,突由水底冒出一個人頭,康燕南一見,猛煞身勢,驚愕的忖道:“那是什麽?”


    人類並不可驚,奇的是五官難見,全為亂草似的頭發披覆,霍然一見,無疑是河中出了夜叉,康燕南為了掩蔽形體,又不便喝問,隻有呆立看其變化。


    忽然,由亂草似的發絲中吐出一聲哈哈大笑道:“好酒!”


    康燕南籲口氣道:“乖乖,原來是個人呀!”


    “喂,小子,別瞪牛眼,快來拉我老人家一把!”


    康燕南聞言大樂,暗笑道:“這家夥年紀不小,原來是酒醉跌進河裏去的。”他顧不了被人發現,朗笑接道:“此地沒有渡船,閣下因何跌進中流,觀閣下的水功不弱,何必要在下來多番手腳?”


    那怪人破口大罵道:“混賬小子,誰說我老人家是跌進河中的?”


    康燕南見他露出半身,破袍溫得似落湯雞,更覺大樂道:“閣下既非跌進河中,那是存心沐浴了!”


    那怪人猛向岸邊衝來,快得破浪如飛,一跳上岸,指手大罵道:“你這小子見死不救,還要胡猜什麽,我老人家生性喜於在大水裏喝酒,你連這點都未聽說過嗎?”


    康燕南見他又老又矮,又胖又白,這下可就看清了麵貌,不禁驚訝暗道:“這又是字內奇人一個了!”他看出這老胖子在大熱天還穿破布厚棉袍,更感奇中有趣,哈哈笑道:“河水當佳釀,古今一城聞,在下真正是少見多怪了!”


    就這一會工夫,忽見那老胖子全身如立霧中,刹那間水跡毫無,竟完全被內功蒸發得幹燥異常,隻看得康燕南驚然忖道:“此人內功已到至境,現出一雙赤腳,猛的踏進兩步大喝道:“你姓什麽?”


    康燕南已看出他滿麵紅光,目射神芒,知其並非邪門人物,因之雖被喝而不以為件,哈哈笑道:“在下姓康名燕南,閣下存心找鬥嗎?”


    老胖子立將破袍一卷,緊緊的劄人腰帶,探手人懷,摸出一條灰布帶,迅速的將蓬發束向腦後,真潑皮找是非,裝出一副流氓樣,將康燕南看得樂不可言,哈哈笑道:“閣下手無寸鐵,不畏我背後青霜劍嗎?”


    老胖子忙了半天,總算是披掛停當,雙拳一舉,大聲喝道:“原來你小子就是屠龍公子,我老人家整整找了你一年半了,今天仇人見麵,那還不拚個你死我活方休,照打.


    康燕南見他雷聲大,雨點小,打字出口大半天,雙拳卻又收了回去啦,冤枉提功待鬥,緊張一場,愕然大詫!


    老胖子見他呆立當場,似也覺出好笑道:“小子,你為何不接招?”


    康燕南皺眉道:“招在哪裏?”


    老胖子哈哈笑道:“我老人家見你連架式都未擺出應敵,當然收招不發了,否則落個以老壓小之名誰犯得著?”


    康燕南豁然領悟,暗笑道:“這家夥原來是拿我找開心!”忍不住縱聲笑道:“閣下見機怯陣,可算是江湖老油子了,請問尊姓大號?”


    老胖子突然改變滿麵笑容道:“小子,你的名聲不小,但真要與我老人家幹起來時,那還不知鹿死誰手,得了,咱們要打隻好留待將來,目前暫時作個朋友……”


    他頓了一下,咽口吐沫,幹咳兩聲又道:“你認識我的老婆和徒弟嗎?”


    康燕南見他不報姓名,反而問起這些,不禁莫名其妙,搖頭道:“在下連你老兒都無一麵之識,那還能識得閣下家人?”


    老胖子哈哈笑道:“我老人家親眼看到你小子和我老婆、徒弟發生過衝突,怎能說是不知道呢?”


    他想了一會,忽又海海笑道:“那個書呆隻知自己詭計多端,教徒弟卻不在行,他竟連江湖上的重要人物都不說給你聽,那真是糊塗透頂,喂,小子,‘書倉盜蠢’不配作你師傅!”


    康燕南驚然驚忖道:“這家夥識得我的來曆!”


    於是拱手問道:“前輩既識家師,顯然並非外人,尚希見告尊稱”


    老胖子哈哈笑道:“我老人家在當年名叫‘五穀蟲’,最近想來這個尊號太不雅聽,於是改他叫作‘瑪消壺’。卻把真正姓名給完全忘記啦。”


    他說到這兒探手人懷,俄而摸出一隻紫色葫蘆,通體透明,裏麵似還裝滿一葫蘆佳釀,晃了兩晃,揭蓋倒灌一口微笑道:“號自物得,名實相副!”


    康燕南突然有所悟,大驚問道:“前輩才由‘九仙島’前來?他想到那隻葫蘆疑是哄傳江湖的寶物——瑪瑞仙壺,情不自禁的問了出來。


    老胖子順手將壺揣進懷中,仰天打個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心裏有數了吧,算是我老人家捷足先得了,天機子和王符子必將大失所望,講得好,我讓他們喝兩口,說翻了,那就叫他們望葫蘆興歎。”


    忽然,他將兩國注視上遊,拔腿就跑道:“小子,快去看熱鬧!有人打架!”


    康燕南似亦聽到了打鬥之聲,但他卻被一件心事搞得不知所措,原因是他答應天機子和玉符子三個條件都落空了,聞言雖然跟著老胖子走,但卻心不在焉。


    “五穀蟲”!“五穀蟲”!這名字在他腦子想來想去,但卻想不起他師傅是否提起過,無疑,他是存心偷襲而又不取下手!”


    老胖子“五穀蟲”忽然回頭道:“小子,暫停勿動!”


    康燕南立住問道:“前輩有何指教?”


    “五穀蟲”猶豫一會正色道:“我們必須拚三掌!”


    康燕南忽然聽他說出這句無頭無腦的敵視之言,不禁愕然道:“前輩可否說明白一點?”


    “五穀蟲”道:“你的內功如果較我老人家高強。那就可以試試我這寶葫蘆能否抗得住重擊,因為我已劈了三掌不能將其擊破。”


    康燕南還是不明其意何在,但卻知道他已沒有敵視之心了,問道:“假設擊不破呢?”


    “五穀蟲”道:“那就有辦法,我可以拿它對抗幾個大強敵了。”


    康燕南哈哈笑道:“對方的功力較前輩如何?”


    “五穀蟲”道:“闊別了近百年,我老人家不能不將他們估高一點!”


    言中之意,康燕南當然聽得明白,暗忖道:“對方是誰,等我拚他三掌再問,假設就是玄大金母和地魔陰君,那我拿此老作個比較,今後遇上也就有了把握。”忖著微笑道:“晚輩無須與你老過招也可試出!”


    “五穀蟲”鄭重道:“說說方法?”


    康燕南順手摘下路旁一片樹葉道:“將此葉托在掌中,將內功由掌心發出,徐徐上托,由高低和久暫即可分出強弱,不過,內功隻能試出葫蘆的抗力,而不能試出葫蘆經不經得起寶劍,比方說,清廷九親王有把神劍,劍氣所及,非有內功練到十二大周天、十二大循環無法護體!”


    “五穀蟲”問道:“你已達到何種程度?”


    康燕南道:“晚輩蒙家師賜授純正內功心法,僥幸過了十二循環大關。”


    “五穀蟲”陡然一震,立將碼淄葫蘆取出道:“老朽不如你,現在還隻到十大循環,不須比了,快點試試。”


    康燕南接過葫蘆暗歎道:“此老視我如友,毫無半點提防,我雖得到奪取之機,但叫我怎忍不手!”


    他毅然放棄不義之舉,點頭道:“無須多試!”他暗暗運足內功,雙掌一合!


    突然之間,葫蘆內立起隱隱雷鳴,同時,康燕南感覺一股巨大無比的反震之力由葫蘆發出,甚至越來越強!


    “五穀蟲”似有所悟,立即大聲喝道:“小子勿動懈,盡你全力支持,越久越妙!”


    康燕南感覺有異,但他漸漸不支,那股巨勁猶如長江大河,不僅將內功迫進掌心,而且尾隨上臂,不禁大駭,驚忖道:“現在要鬆手也來不及了,如果攻進丹田,我的命一定完了!”


    “五穀蟲”看出他麵色不對,沉聲喝道:“不要胡思亂想,火速抵抗,你已逢上空前未有的奇遇了,功成你則天下無敵,功敗則命赴黃泉!”


    康燕南耳雖能聽,這時已口不能言,甚至全身發抖,似已到了生死關頭。


    一時未到,“五穀蟲”突然麵顯古怪之色,自語哺哺,仰天歎口氣道:“我不能因一隻葫蘆而毀去一個奇人!”


    他的心理無人知道,但在這句話裏卻含有莫測之機,隻聽他又道:“可惜,這算是老夫無緣,已往為什麽未想到這就是‘拐仙壺’呢?”


    忽然一聲輕響,葫蘆猛然破裂,碎片落地,頓又化為飛灰,而康燕南則頹然倒地不起!


    “五穀蟲”立即跨步上前,俯身運指,如雨點般的向康燕南全身各穴急點!


    當此之際,忽然一條人影急衝而到,並且大聲叫道:“丁兄快點逃走,強敵馬上就到!”


    “五穀蟲”注目詫異道:“‘書倉盜蠢’,你由哪兒來?我的寶貝被你徒兒毀去了。”


    來者竟是康燕南之師,他雙掌一彈,如丸擲近,大急道:“經過之事,小弟全知,我徒即是你徒,客氣話不必說了,你的兩大仇敵已到四裏之外,咱們走著再談。”


    五穀蟲抱起康燕南朝南狂奔,急急問道:“他們因何知道?”


    “書倉盜合”在後追他起落如飛,晦晦笑道:“不僅知道你在此地,而且連你與小徒在此一切經過都知道了,那是玄天金母有四個弟子和地魔陰君的九泉總管親眼看去的,他們知道鬥你與小徒不過,因此趕回報信。”


    “五穀蟲”忽然想起上遊有打鬥之聲,點頭道:“他們是在上遊打鬥!”


    “書倉盜墓”海海笑道:“他們四女一怪甚至打到你的身邊還不知道,說起來豈不笑話!”


    “五穀蟲”赫然叫道:“可能正是我與令徒到達緊張關頭,那情形怎能怪我失察!”


    “書倉盜合”歎聲道:“就是因了這個緣故,他們雙方即停打鬥,各自奔去通知你那兩大仇敵,甚至又將那麵的打鬥也告停止,同時還引來九親王那一大批人馬!”


    “五穀蟲”驚然驚問道:“全都來了?”


    “書倉盜蠢”忽見前麵有座高峰,一麵急催向高峰前進,一麵答道:“瑪瑞壺中真正秘密本來無人確知,然而都懷疑另有古怪,誰叫你自言自語說出‘拐仙壺’三字,這一來立將老一輩的全部提醒,人人都知壺中蘊蓄有古仙人玄功在內,目前誰都想將小徒生吃活吞啦!”


    “五穀蟲”歎聲道:“這怎麽辦,令徒非到百日無法蘇醒,何況我還為了促其大成,竟又點了他全身大小各穴。”


    “書倉盜蠢”毅然道:“咱們唯一辦法就是盡量逃避,非等小徒蘇醒不可。”


    二人剛到峰下,他們背後即追來一匹紅馬!馬上居然坐的九親王,“書倉盜囊”一見大驚,急叫道:“快繞左走,登峰來不及了,他居然騎著蒼頭魔姑的紅馬‘金後’趕到了,海海,這馬本來被清華丫頭寄在兩江總督府,現在竟被他據為己有。”


    “五穀蟲”回頭一看,歎聲道:“可惜你那藍馬‘皇帝’不在,否則‘金後’是追不上的!”


    “書倉盜蠢”忽然想起什麽重要事情,張口作出一聲馬嘶!


    “五穀蟲”聞聲一愕,詫異道:“你這聲長嘶真與藍馬‘皇帝’無異!”


    “書倉盜合”輕輕笑道:“憑這聲長嘯我們有救了!”


    “五穀蟲”感覺奇怪道:“金後與皇帝本是一雙,你這聲長嘯隻有把金後逗來得更快。”


    “書倉盜合”樂得笑眯眯的道:“這兩口子早在當年已反目啦,金後聞得這聲長嘯,保險舊恨新發,扭頭就往別處奔馳,如不然,也是不好意思追快了。”


    五穀蟲聞言更奇其說,回頭又看一眼,豈知真如其言,林隙中確已不見紅影閃動,大笑道:“畜生也有夫妻反目的!”


    “書倉盜蠢”哈哈笑道:“你可不明白何故吧?那是藍馬不守‘夫道’,曾在外拈花惹草,因之使紅馬金後的醋性大發,竟告脫離夫妻關係近百年了。”


    “五穀蟲”估計奔出百餘裏,時間已在深夜,望望前途,回頭道:“前麵是奧界地境,我們快進九連山脈了。”


    “書倉盜囊”錯估敵人一時難以追到,立即於~處幽穀中停下來休息,他無法背負徒弟,隻好獨往高地去守望。


    時近天亮之際,“書倉盜蠢”忽然有了警覺,順手拾起一塊大石朝穀內擲出!


    “五穀蟲”聞到落石之聲,陡然抱起康燕南就朝高地奔去,接近“書倉盜合”時急問道:“到了多少人?”


    “書倉盜合”連指三個方向,緊張道:“我們已遭三麵困住了,隻有南麵尚無動靜,可能是他們趕到了!”


    “五穀蟲”改抱為背,立即招手道:“我們尚未被發現,快向南逃走!”


    “書倉盜合”伸手拉住道:“你的左手必須空出來!”他將自己的腰帶解下,緊緊將康燕南綁在他的背上,於是領先朝南急彈,及至三十丈外,他突然停住道:“不好,前麵是萬丈懸崖!”


    “五穀蟲”行近一怔,俯首下望,歎聲道:“難怪這一麵沒有動靜,原來我們已走到‘七瘴崖’了,高倒是不怕,我們非冒七瘴奇險不可了。”


    “書倉盜合”詫異道:“憑我們的內功還怕什麽瘴氣對“五穀蟲”看他一眼道:“你是越老越不中用了,當年‘呼魂怨女’也給忘了,聽說她就是住在這七瘴崖底,她仗‘七瘴笛音’之法,人聞其聲,即毒人丹田,內功簡直等於無用之物。”


    “書倉盜合”大驚道:“她不是早死於‘地魔陰君’之手,難道還有第二個‘呼魂怨女’“五穀蟲”冷笑道:“你竟相信地魔自吹法螺,‘呼魂怨女’因邪門功夫與地魔各有所長,各有生克之故,被迫各運實學動手,在一場硬碰之下,地魔施展下流手段,一劍挑破了‘呼魂怨女’的內衣,致使其羞憤認輸,退隱江湖!”


    “書倉盜合”鄭重道:“這邪女孤僻毒辣,她是不分正邪都恨,尤其是我們男人,見麵即仇視,下去無疑送人虎口!”


    “五穀蟲”突聞背後風聲甚緊,急急道:“我們隻有碰。氣,仇敵現。迫近,除此哪有他疾。


    “書倉盜蠢”正色道:“你我遭險事小,燕南身負武林重責,丁兄無論如何也要將他保全,要下去讓小弟先,如真遇上,小弟隻有舍生將其引開。”


    “五穀蟲”毫不客氣,急急道:“保護之力你不如我,快先下!”


    “五穀蟲”姓了名一虹,其怪號曾震驚當年武林數十年,為‘玄大金母’與‘地魔陰君’之死仇大敵,這次如無康燕南在他的背上,說什麽他也不會逃走的。


    當“書倉盜合”以手代足跳下懸崖時,他似又不放心老友安全,亦即追著前去。


    “七瘴崖”下深不可測,尤其在這沉沉的黑夜裏,視之猶如鬼域地府,“書倉盜合”為了徒弟的安全,他不惜以老命冒險,明知崖下有個非己能敵的女魔在隱居,仍舊以其獨步武林輕功急降而下。


    崖下瘴氣越冒越濃,腥臭之味,衝鼻欲嘔,及至到底,簡直非有精純內功之人莫可抗禦。


    突然一陣陰風過處,刹那將瘴氣吹散,同時有一聲冷冷的聲音傳人‘書倉盜蠢”耳中道:“站住!”


    “書倉盜蠢”聽出真是女人的聲音,不禁驚然一震,暗忖道:“我己遇上那話兒了!”他立即停住道:“莫非是顏如煙姑娘嗎?”


    那聲音冷得似塊寒冰:“既知有我在此,你就不應間來,難道想仗八強勢力不成?”


    “書倉盜蠢”暗吞一口冷氣,知道真的遇上“呼魂怨女”了,不避反上,迎著聲音行去,口中哈哈笑道:“我書蟲被迫來此,姑娘不可誤會!”


    不出十步,忽見黑暗盡去,眼前現出一團紅紅的奇光,那是由一個婦人手中發出的,“書倉盜蠢”似曾相識這個人,隻見他拱手道:“顏大姑是否相信我書蟲之言外那婦人冷聲道:“在我麵前無情可諒,你自己作個了斷?”


    “書倉盜蠢”毫無火氣,顯出修養的又是聲哈哈笑道:“顏大姑不肯見諒事小,大不了我書蟲少活幾年,隻可惜被地魔得去便宜,你竟替他出了一臂之力。”


    那婦人聞言一呆,良久說不出話來了!


    “書倉盜蠢”又接道:“那老魔馬上就會追到這崖下,顏大姑已是他宣布死亡之人,見麵恐怕有不便,以愚之見還是退避一點為上。”


    那婦人陡然大怒道:“當年我敗在他的手下,曾宣誓要由後一代報仇,他竟敢宣布我的死亡。”


    “書倉盜墓”沉著應付,見計有效,又笑道:“大姑難道也要叫他自己了斷不成?”


    那婦人冷笑道:“照你的意思,莫不要想多活一時來看看結果?”


    正此之際,五穀蟲已適時降到崖底,他聽出“書倉盜合”既不能逃脫,也不致馬上就死,於是忍心急竄,順崖劈向另端火速奔馳。


    然而他能通過七瘴崖,別人亦能趁機通過,但都是悄悄無聲,顯而易明,這‘呼魂怨女’在當年是人見人畏的人物,甚至都知道她在這崖下隱居似的!


    第一個就是“地魔陰君”,他雖宣布了“呼魂怨女”死亡之謠,但此際亦不敢公然會麵。


    在他的後麵就是“玄天金母”,繼之是九親王、蒼頭魔姑、迷樓兩妖。


    未幾,又有不少黑影紛紛而下,他們似都有默契,毫無一人說話,不斷的向五穀蟲背後緊追而去。


    五穀蟲不愧為當年特出人物,在這麽多的強敵死追之下,他仍從容不亂,幾次在四麵包圍中,他居然尋隙脫身,連影子都不給敵人發現,然而,他的去向卻始終無法擺脫各方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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