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記,您找我有事?”田詩沒有想到這告別完沒幾天,時峰再次找到自己。好在自己沒有離開白山省,要不見麵還真就不太方便。


    “是的,田詩,我找你是有件重要的事情,向你了解一下情況。”時峰的語氣嚴肅而認真,讓田詩不禁感到一絲緊張。


    “聽說你承辦了田剛的案件?”時峰問道。


    “時書記你的消息真是靈通呀。我可是昨天剛承辦案件呀。”田詩有些驚訝。


    “不是我消息靈通,而是這個案件太敏感,省裏各個方麵都在關注。”時峰的臉色更加凝重,“我聽說是孫家那個小子找的你。這小子怎麽會找到你呢?”


    “他找到我,還不是因為您。”田詩笑了笑,把孫世文提供線索的情況說了。


    “原來是這個小子提供的線索呀。”時峰點了點頭。當初田詩向他匯報汪喜斌殺人線索時,時峰就奇怪,她是從哪裏得到的線索。自己這個省委政法委副書記都不掌握的事情,居然叫她知道了。


    “是呀。當初,他提供了這個線索,也就算我欠他一個人情。現在人家找上門來,我也就不好推脫了。”田詩無奈地說道。其實這也是半真半假,田詩接這個案件也不是完全被動的。實際上研究以後,田詩認為案件還是有承辦的餘地的。


    曆經大案之後,田詩也願意辦這些重大案件,來提升自己的專業能力。要知道,辦案是需要專業知識的。可是隻有書本的知識,那是辦不了案的。每一次案件的承辦,都會提升你的專業能力。畢竟你所麵對的這個複雜的社會,將法律條文與社會實際相結合,這才是專業能力的最終體現。


    “你這個人情呀,算是我們省委政法委欠的。我們不能又你出力,又讓自己搭人情。我會向上級匯報的,必要的時候去孫家拜訪感謝。”時峰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田詩是在為省委政法委辦案時,接受線索舉報欠下的人情。這個人情,不能讓田詩自己來承擔。


    “那可不行。時書記,孫世文找我的時候,已經要求對線索來源進行保密。汪家在省裏的關係很複雜,他們不想把這件事情複雜化。”田詩連忙說道。


    汪中茫在省裏工作近三十年,影響還是很大的。就算這次被處理了,也不能保證他的關係網全部被清除。再就是汪家也有一些交好的朋友,這些人還在。孫家不想與這些人產生衝突。


    “你說得對。”時峰點了點頭,他非常理解田詩所說的話。查辦汪中茫後,省委也受到一些壓力。這其實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辦案子,就是要麵對一些壓力的。沒有抗壓能力,你是幹不了政法這行的。


    問題是,時峰可以麵對壓力。因為他就是本職,承受壓力屬於崗位職責的一部分。孫家麵對這種壓力,那就沒有任何道理了。如果不保護好舉報人,以後隻怕再也沒有人會與省委政法委合作了。


    “這樣吧。這個人情算我們欠你的。以後有事情盡管開口。”時峰決定給田詩一個人情。這樣一個人情債抵了一個人情債。省委政法委的人情,那可是天上來的禮物。雖然時峰不會因為這個人情,而突破底線犯下錯誤,還人情債。但是過問一些案件,在你辦理案件遇到困難阻礙時,找個招呼,完全還是可以辦到的。


    “那就提前謝謝了。時書記,田剛的案件我還剛上手,有些情況還在看。目前我還沒有一個清晰的觀點。隻是隱約感覺到,案件還是存在一些問題的。”


    田詩與時峰的關係,與專案組時是不一樣的。專案組時,他們上下級的關係,匯報案情那是工作需要。現在,他們一個是辯護律師,還有一個是上級領導,並無實質的關聯。這種情況下,田詩是不會向時峰透露自己的辯護觀點的。


    不過呢,有些事情還是要委婉一些的。田詩也沒有說,時書記你現在的身份不方便聽這些。而是以沒有成型觀點婉拒。這個觀點還是很合理的。畢竟,田詩昨天才接案件,今天就出辦案意見,這也不符合辦案規律。


    聽完田詩的話,時峰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田詩,我這次之所以找你來,主要是因為田剛這個案件的背後涉及的東西很複雜。我要特別找你談一談。你辦案,我還是放心的。省裏也想把這個案件辦成鐵案,不論是什麽結果,都要體現法律的權威,你明白吧。”


    “書記,我明白。不過這個案件背後還有什麽複雜之處嗎?”田詩問道。


    “當然。其實田剛的案件還涉及很多事情。何秀芝的父親是梅遠市的老書記,在省裏也有一定影響力。這次她的女兒被害,何家是主張判處田剛死刑的。”時峰說道。


    “這倒是可以理解。畢竟他們是被害人親屬嘛。”田詩點了點頭。被害人的親屬因為仇恨,對被告人緊追不舍,這在刑事案件中是常見的事情。


    “田剛本人的身世,也帶動了一些複雜的影響。”時峰說道。


    “田剛的身世?他不是孫家的親屬嗎?”田詩說道。這一點孫世文已經說過了。


    “田剛的身世可不那麽簡單。田剛其實是烈士的後代。”時峰說道。


    “烈士的後代!”田詩倒沒有想到這個。卷宗裏的材料沒有提到這個呀。


    “田剛的父親一直從事保密工作,戰鬥在秘密戰線。他父親的一些情況,現在還是絕密。省裏了解情況的人少之又少,其中就包括孫老。據說兩個人在工作曾經有所交集。”


    “那就是說,田剛其實不是孫家的親屬。”田詩說道。


    “是的。田剛的父親犧牲在秘密戰線上。組織要求白山省委對烈士的遺屬給予照顧。這件事情到孫老那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一方麵是為老戰友照顧子女,另一方麵也是履行組織上交代的任務。所以,孫家對田剛一直是特別重視。孫老甚至把他當成親孫子一樣看待。”


    “原來是這。”田詩也沒有再追問什麽。她知道時峰肯定知道更多的東西。不過時峰剛才說得也非常清楚,一切都是絕密。那她就沒有必要再問了。卷宗裏沒有相關內容的體現,也算是有了合理地解釋了。


    “這個案件在進入司法程序後,各方都有所活動。省委也是左右為難。一方麵我們要維護法律的權威,另一方麵我們要完成組織交辦的任務。最後,在司法機關認定田剛殺人後,省委還是決定尊重法律。”時峰說道。


    “原來是這樣。”時峰要是不說,田詩還真沒有想到這個案件背後還有這麽複雜的情況。怪不得時峰要親自找到自己。


    “本來這個案件省高院二審後,我們認為案件已經告一段落了。沒有想到,這麽快孫家就找到律師辦理再審了。而且這個律師,還是你。”時峰說到這裏看了看田詩。這個田詩呀,本來是省委政法委找來的幫手。沒有想到,轉眼就成了對手。


    “嘿嘿,我也還人情呀。”田詩一笑,提醒時峰,我可是為省委政法委還人情呀。


    “是呀,我們在這個案件中都沒有私情。完全是依法辦事。省委對你承辦田剛的案件,沒有意見。這個案件隻要依法辦理,結論合法,那就是最好的結論。不論這個結論對哪個人、哪一方有利,省委也不會改變這個意見。你辦理這個案件,可能會遇到一些困難,沒有關係,你可找我。我會給你提供一些必要的幫助和支持。”


    田詩聽到時峰的話,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感動。她知道,時峰能夠做出這個承諾是多麽不容易。於是,她堅定地點了點頭,表示對時峰的感謝。


    時峰看著田詩那堅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感歎這位年輕女律師的成長和進步。他知道,田詩有著出色的法律素養和敏銳的洞察力,同時也具備堅韌不拔的毅力和不屈不撓的精神,這些都是成為一名優秀律師所必備的品質。可惜呀,這樣的人才,沒有留在省委政法委。


    “田詩,你要記住,省委政法委的職責是維護法律的公正和權威,保護人民的合法權益。在這個案件中,隻要是維護公平正義,隻要是維護法律的公正,無論你遇到什麽困難和挑戰,省委政法委都是你最堅定的後盾,直到真相大白。”時峰的話語中充滿了鼓勵和信任。


    田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知道這個案件將會是一場硬仗,但她也知道自己有著足夠的信心和實力去應對。她向時峰保證,自己會依法辦案,絕不辜負領導和人民的期望。田詩的保證也讓時峰鬆了一口氣。


    要知道這個案件要是交到一個死磕派律師手裏,借機鬧事,田剛的特殊背景就可能導致嚴重的政法事件。這是省委最為擔憂的事情。現在田詩這個技術流接手,省委上下都是鬆了一口氣。如果田詩真的把案件翻了過來,省委政法委可能要承擔一些責任。但總體上來說,對省委可能是一個更好的結果。


    告別時峰,田詩再次閱卷,研判案情。對於律師來說,閱卷是一個基本功。要知道所有案件據以定案的依據,都存在卷宗內部。


    放棄這麽一個寶藏,自己在外麵亂找,那是非常不智的事情。卷宗裏的材料多數為辦案機關收集,內容也是體現有罪為主。


    不過,這些有罪材料之中往往隱藏著無罪的信息。而這些信息,就需要律師去一個一個挖掘。


    田詩細致地審閱著每一份文件,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她明白,卷宗的一字一句往往可以定人生死。可以說閱卷是一件非常嚴肅的工作。找到卷宗字句中隱藏的關鍵信息。是她的工作目標。


    在田詩眼中,冰冷的卷宗,其實是通過一張一張的材料,對案情的生動再現。他們是無聲的,也是有聲的。他們是死板的,也是鮮活的。看著看著,田詩閉上了眼睛,所有的卷宗材料在她的腦海中形成一個案件的輪廓。他們在訴說著,訴說著案件的經過,訴說著生命的曆程!


    田詩不斷地分析證據之間的關係,探索可能的漏洞和矛盾。


    田詩知道,本案的有罪證據體係並非無懈可擊。她需要找到對方最為薄弱之處,然後一擊而勝。


    夜深了,田詩還在閱卷。這個時候,鄭平這小子在幹什麽,田詩不由得想到。不知什麽時候,田詩對於鄭平似乎有了一些依靠感。這個小子雖然還是很業餘,但總是會找到一些不為人所注意的問題。更重要的是,明明很年輕,一切卻表示非常老練。他如果現在在這裏,真的會提供很多助力。


    算了,那個小子也不輕鬆,他也在進行考前的最後衝刺吧。田詩笑了笑。這個家夥辦了這些大案,還個律師證還沒有,想想真是好笑。


    看著眼前滿滿一桌子卷宗。田詩揉了揉疲憊的雙眼,休息了幾分鍾後,又開始了閱卷。田詩知道,她的時間並不充裕。這個案件是重大案件,如果出現反複,所有的辦案機關都要承擔責任。他們絕對不會坐視自己輕易翻案的。


    隨著天色漸亮,田詩走到窗前遠望淩晨的長濟市,不由深吸了一口氣。那個小子該去考試了吧。考吧,考吧,考完了就給本律師賣命。這種累活全都交給這個小子去做。


    梅遠市,一個小區的單元房間內電話鈴聲響起。


    “喂,什麽事。”一個中年男人接過電話。


    “…………。”電話那邊不知說了什麽。


    “什麽,田剛那邊已經聘請律師準備打再審了。他不是放棄了嗎。再說這個案子,還有什麽可審的嗎。省院都有判決了。嗯嗯,我知道,我會注意的。”說著,中年男人穿上衣服,開始向外走去。


    “你要幹什麽。”男人的老婆問道。


    “我去上班。”


    “這麽早,上什麽班。”


    “有緊急任務。”說著,男人穿上警服,走出房間。他的目的地是梅遠市公安局,他是梅遠市刑警隊大案中隊的隊長羅浩。這麽著急上班,就是為了匯報田剛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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