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入盆地,繞過修竹密徑,舉目看見草盧數間,門前山花似錦,流水如帶,這時有男女二老,正倚門盼望。


    伍靈珠未喊先流淚,他認出正是爸爸和媽媽.一陣微風過去,靈珠已投入媽媽的懷抱。譚氏夫人憐愛地道:“靈兒,別哭,媽和你爸,一直就很有信心,知你定會回來的!”


    伍天錫儒學通博,養氣修性的功夫到家,一切都很達觀,這時見兒子長成回來,雖在異鄉,卻無半點悲戚之感,嗬嗬笑道:“小頑皮,你讀了萬卷書,也行了萬裏路,比爸爸我強多了,還哭個什麽勁,快站起來,人高馬大的不害羞,噫,那位姑娘是誰啊?”


    伍靈珠被爸爸這麽一打趣,從媽媽懷裏豎直身子,破涕為笑,道:“爸,你和媽媽太苦了。”他說著又傷心起來,說不下去了。


    伍天錫又嗬嗬笑道:“又來了,剛說不許你哭,你又眼紅了,爸爸可沒有苦倒,你媽媽被一姓鄭的小子刺了一劍,事後我才知道,那也無所謂,他們學武功的,本來就是危險事,倒是你超弟弟真個吃了不少苦。”


    譚夫人一拉靈珠道:“靈兒,那位姑娘快到了,是誰呀?”伍靈珠笑著道:“媽,那姑娘姓羅,講起來,媽一定聽說過,她就是世外三神須彌神君的重孫女。”


    他接著將如何與羅氏祖孫見麵,為何會見白爺爺祖孫簡略地說了一遍。潭夫人邊聽邊微笑接待羅姑娘道:“姑娘,老身歡迎你來作客啊!”


    羅素芙早就看清這一對老夫婦,知是靈珠的父母,故意叫金超慢慢前進,免攪擾二老對愛子的歡樂,這時上前見過禮,不由虔敬的叫了一聲伯母,又向伍天錫見過禮。


    譚夫人見她嫵媚天真,便攜著手步入草堂,回頭對伍天錫說道:“天錫,白叔等快要到了,你就在門口等吧,到時喊我一聲,現在我要和羅姑娘親近去啦。”


    伍天錫嗬嗬笑道:“這個自然,別忘了酒飯啊!”


    金超將手中米袋一擺道:“義父,這個有我哩,何用媽操心!”


    他說著低頭往門裏一鑽。


    靈珠隨後跟著道:“超弟,我來幫忙好嗎?”


    金超的聲音在屋中回道:“不要,我幹的定比你好,陪爸談談罷。”


    伍靈珠又退出來,轉身就看到白老人等已到。白老人遠遠打招呼道:“天錫,我們死裏逃生,又再相見了。”


    伍天錫見過禮道:“白叔叔和客人請進屋裏坐,世事滄桑,悲歡離合,誰能避免啊!”


    白老人笑著給雙方介紹後道:“天錫確是達人,這幾年驚恐流離你,的發膚如故,一點未曾改變,這才是真正修養到家了。”


    五人同進草堂落座,靈珠替金超接過茶盤,分送各人,然後進內請出媽媽。譚夫人出來慨歎地道:“白叔,我們又算另一世為人了。”


    白老人一麵點頭,一麵重新介紹一番,道:“這次倒是因禍得福了,靈兒現成了武林第一號名人人,我也找到你公公和雷三叔了,隻差你兩個大孩天尚無著落,放心,遲早也會找著的。”


    伍天錫搶著道:“怎麽?靈兒也學會耍刃弄棒啦!”他這一驚問,可把其他四個年輕人搞糊塗了。羅素芙天真地道:“伯伯,伍哥哥會武功,你老遠不知道呀?”


    譚夫人笑著向四個青年道:“你們伍伯伯怕學武了。”


    四個青年聞,言這才不以為異。金超接言道:“媽,那我學武時,爸並不討厭呀。”


    譚夫人道:“那是你義父吃了一次苦,學了一次乖,知道武功可以防身保命。”


    伍天錫歎口氣道:“別入學武,我倒不討厭,隻是靈兒學武我可真生氣,現在不學也學了,那還有什麽法子,你倒是跟誰學的,說給我聽聽。”


    白老人嗬嗬笑道:“天錫,靈入的武功,完全是跟他自己學的,名聲大得很哩,剛才在山那邊,會著一個皇帝老兒的保駕臣子,這個人,可說是上至宰相下至庶民,沒有不見他心驚膽戰的。


    “但是,他剛才見了靈兒,硬是規規矩矩,必恭必敬的,我也跟著身價百倍,受了他一個大禮。


    “還說皇太子留下過通令,凡是宮裏宮外的大衛士們,如見了靈兒,就等於見了他皇太子,天錫,你說靈兒多威風!”


    伍氏夫婦聞言,心中驚異不禁。羅素芙啊聲道:“就是那個大絡腮胡子吧,咭咭……想阻止我人山,被我早就有了準備,先把馬兒趕走,等他到時,我用伍哥哥所教的九龍騰步法,把他耍得不亦樂乎。”


    羅海峰哈哈笑道:“難怪羅,我們見他提到你時,麵上十分尷尬,原來是被你捉弄一場。”


    靈珠見金超走人廚房去了,向媽問道:“媽,超弟的出身,我還一點不知道,你老說經過如何?”


    譚夫人歎口氣道:“這孩子真可憐,他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四年前隻有十三歲,因天生異質,那時已長得像個大人,力大無窮,吃得多,愛鬧事,鄉鄰見了就頭痛,以常常遭人輕視,後因疾病所致,差點一命嗚呼,尚幸恰逢我和你爸爸逃難經過,發現他被人丟在溝裏,經過你爸的一番醫治,終於治好,遂帶他埋名隱姓地逃到這山上。“我是因見他日漸高大,心性純正,即收他為義子,並教他少清玄功,沒想他一學便會,居然練成玄門罡氣氣,去年因你爸病了,必須要找一味藥草,結果被他得懵懵懂懂的,不惟將藥草找回,而且因一時口渴,說吃了一個什麽果子,後問其形狀,並要其采來看,為娘證實竟是傳言中的‘紫玉芝果’,他得芝果之助,竟將玄門少清罡氣練得更好,而且衝破了生死玄關。”


    眾人聞言,都替他慶幸不已。


    靈珠微沉道:“媽,我還要教他幾種功夫,報答他對二老的孝順,媽媽和白爺爺白大哥等,也必須學會,以防將來再遇危險,現在請吃幾粒磁精晶果,這果子白爺爺和白大哥還沒有吃,就此一道服吧,對老年人很有幫助,最能清心順氣,猶能避毒。”


    說罷拿出奉上。


    白老人叫出金超來一同服用。靈珠趁眾人在座,羅氏兄妹也不是外人,使將自己遭遇很詳細地稟告一番,接著道:“靈兒目前有幾件事情,急待趕辦,白爺爺和白大哥暫時和羅海峰兄妹等,不要離開這裏,我已將‘三尊’‘三清”兩種功夫,加以詳盡寫成抄本,各位就在這裏共同研究,爸爸媽媽也有了照顧,九龍騰步法由素芙指導,我一有閑,必定常回來。”


    白老人等都欣然答應,尤其是羅氏兄妹,見靈珠未把他兄妹當作外人,更欣喜莫名。飯後;靈珠辭別起程。臨走時,羅素芙依依不合地道:“伍哥哥你,要常常回來,我曾祖爺爺那裏,請帶個信就是!”全體人送到門前。


    伍天錫叫道:“靈兒,你白爺爺把你說得上了天,今當在為父的麵前表現一下,杏則還是跟我讀書。”


    眾人間言哈哈大笑。


    靈珠笑道:“爸,講真的,我如表演得太快了,你老一定說,那是障眼法,又道是;‘子不語怪捏力亂神羅,現在請看孩兒慢慢地往天上升,升到你老看不見為止可好?”


    白老人驚駭地道:“靈兒,難道你已練到隨心所欲啦?”


    靈珠回笑道:“靈兒的功夫與任何內功不同,可以用內功,也可以借外力,能使本身精氣神,永遠保持完整無虛無慮。”


    說著向眾人一擺手,含笑緩緩上升,而且還虛空踏步,左右轉彎,或俯或仰,亦仰或亦臥,榨出種種不同的姿態簡直是縹緲如浮雲,靈活似紫燕隻,看得地上麵一群老少,驚奇、歎服、羨慕已極,掌聲如雷。尤其是作父親的大,歎觀止矣。


    升、升、一直升人雲層。伍靈珠知地麵上父母和白爺爺等興猶末盡,再向下方降落,降到離地數十丈時道:“現在請看的了,我去也!”也字未落,人已破空飛去。地麵之人久久還在仰頭驚望不語,靜靜地出神。這也難怪他們,何曾想到一個人竟能真做到飛入青冥的地步呢。


    “哇,這才是真功夫,哈哈,咱們家出了奇人啦。”聲震四野,如動春雷。


    眾人一被警覺,才回過神來,伍天錫雙手掩耳,罵道:超兒,你這冒失鬼,怎麽了,把為父的耳朵震聾啦,真是。”眾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金超喜得忘了形,又跳腳要叫。


    伍天錫一邊掩耳,一麵拾根樹枝道:‘傻門神,再叫我就揍你。”金超一見爸爸拿樹枝,才知自己闖了禍,嚇得拔腿就逃。又引得一陣哄笑,羅素芙笑得倒在譚夫人懷裏直哼哼。


    伍天錫搖頭歎遭:“我家裏盡出這些怪物,飛的飛上天,大的大如金剛,如大兒二兒在家的話,一個性為烈火,一個長得像隻老虎,嗨嗨……天下哪能不亂!”三小輩不敢吭聲打趣,隻有看他酸氣衝天,都暗暗偷笑。時間過得快,大家在草在逗留數個時辰,天已接近黃昏。


    白老人想到高興處嗬嗬笑道:“天錫,這都是吾家千裏駒。”


    “否,否,白叔誤也,天下將亂,這都是些殺星。”


    “胡說亂道,讀了兩句臭書,哪來這些酸氣,我不是被殺星所救,如靠你這讀書的兒子就完了。”


    眾人聞聲,猛然一驚!白老爺子向山坡一看,驚喜道:“大哥!你也找到這裏來了。”


    原來在山坡上靜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威嚴得使人陡生敬畏之感。伍天錫夫婦一見,喜得眼淚雙流,齊聲叫道:“爸!”


    來人就是數十年前黑道聞名膽落的煞星伍良淵,人稱“活閻羅”伍三絕的,不知何時到了山坡上,也不知來了多久。伍老人走下山坡,走進草堂。白老人,伍天錫夫婦及三個青年人,也一言不響地跟隨而行。


    進入草堂,伍老人自行坐下之後,舉目向四周環視一眼,方對白洪濤擺手道:“二弟坐吧。”


    白洪濤見義兄灰塵滿麵,而且衣衫不堪,便知曾經一番險鬥而來,笑著將羅氏兄妹介紹道:“大哥,這是須彌神君前輩的重孫兒女,是靈兒的朋友,我想大哥已經會過靈了。”伍老人似是早已知道,向羅氏兄妹和聲道:“年輕人,你們請坐,令曾祖現已離開那座客棧,曾留言將你兄妹二人托靈兒照顧,我想,靈兒太年輕,照顧一字不敢當,今後你們互相勉勵把。”


    羅氏兄妹聞言,敬禮恭聲道:“謝謝伍爺爺。”伍老人見他依然恭立不坐,才知自己處置失當,即向兒媳道:“大家都坐下來吧,聽說還有個大孩子哪裏去了?”


    伍天錫夫婦依言移坐一旁,譚夫人才笑含著眼淚,一麵叫白龍飛去喊金超,一麵咽聲問道:“公公十幾年在外,曆盡險難,屢曆風霜,兒媳未盡半點孝道,實在慚愧莫名。”


    伍老人歎口氣道:“賢媳不必難過,你已盡了婦道,有何慚愧可言,倒是天錫無用,將你拖累不淺,剛才還敢辯駁白叔……”


    他見孫輩在室,將想罵之言中途咽住,沉吟續道:“公公隻有對不起你,將兩個孩子帶出,今天僅隻身而回,相反又被靈兒所救……唉,慚愧的倒是我這做公公的了。”這時金超被找來,鐵塔似的身軀,撲通一聲向伍老人跪下叫道:“爺爺,超兒給你老叩頭啦。”


    說完恭敬地叩了三個響頭。


    伍老人乍見這般巨人,倒是一怔,接著一把抱起道:超兒免禮!”一麵說,一麵注目打量,暗道:“這孩子粗而不笨,英偉不群,的確是異材。”


    金超退立一旁,大聲稟道:“爺爺,超兒暫時告退,要替你老準備洗換去了。”


    白老人哈哈笑道:“硬是要得,沒想到你有這般細心啊!”


    伍老人笑著點頭道:“我不喜歡多禮,你去罷。”金超去後,羅素芙天真地問道:“伍爺爺,你老和誰打架呀?”


    伍老人本有一肚子火氣,經金超一露相,又被羅素芙的天真一問,火氣也就沒有了,他向兒子一注目,見伍天錫正襟平視不語,似是靜候嚴訓之態,暗歎一聲,搖搖頭莫奈其何的,轉麵看著羅素芙道:“你見我這一身狼狽相是不是?”


    “格格……還有你老入家說,破殺星所救呀!”


    伍老人一捋頷下蒼須道:“嗯……是被那萬物教的魔崽子,被黃河幫徒挑撥尋仇所致。”


    “又是黃河幫,這些死期將到的東西,還不知厲害,真可謂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白老人恨聲連連。伍老人歎口氣道:“靈兒必定打倒萬物教,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對我說,他有全盤計劃,叫我們老頭子不必出手了。”


    白老人嗬嗬笑道:“我早說過,現在是我們清閑的時候了,大哥在哪裏見著孩子?”


    眾人正想知道情形經過,都期望地瞧著伍老人。伍老人向眾人麵上溜了一眼,道:“靈兒的武功我真想不到,竟然鬼神莫測,人都被他殺光了,現在還講什麽?”


    白老人吸口氣道:“靈兒的殺心太重了,一日之間不知殺了多少!”


    伍老人插言接道:“五十三人,隻放過兩個通信的,我認為殺得好。”


    白老人暗叫一聲:“劫數!”


    “伍爺爺,你老是騎白鏈驢兒回來的吧?”


    白龍飛判斷地問。


    伍老人點點頭道:“驢兒現在山上,這真是一匹神驢,霍霍西裏到此,少說也有六百多裏,竟被他在兩個時辰走到,日行何止千裏。”


    白老人笑道:“大哥遇敵之地,無疑是在霍霍西裏了。靈兒用的什麽功夫,這般驚奇?使敵人自殺!”眾人聞言,駭然莫名。


    伍老人解釋道:“經靈兒說,他看到我被圍以,為我是各大門派之人,本隻想將敵人逐退就算了.後聞一個黃河幫徒,在我千鈞一發時,忘形地叫名戲耍侮辱於我,因此使靈兒驚出一身冷汗,竟用什麽‘磁精元氣震字訣’,將敵人刀劍震回自殺,你們沒有看到,那種自殺的方法,真是巧妙神奇已極,在各種兵刀不同,姿勢各異,高低有別之下,竟能殺的都是咽喉,簡直與自己拿刀抹脖子沒有兩樣,你們想想多神奇!”


    眾人哪曾聽過這種神奇功夫,都驚得張口結舌。伍老人嗬嗬笑道:“這還不算什麽,被放的兩人也在賊群之中,而單單自挖一目了事,據靈兒說,他看到二人對我未出全力,因此才留他們一條生命的。”


    羅素芙正容道:“伍哥哥的功夫,我相信絕對還不止此哩,他能一下子把一個功夫不好的人,變成頂尖高手,大家信不信?”


    “哈哈……妹子是石頭菩薩自開口啦,好哇,他送了你天羅網,又另外教功夫,伍兄弟太偏心了。”


    羅素芙不認賬道:“我沒有講伍哥哥教我功夫呀!”她不辯還好,越辯越露馬腳,引起眾人哈哈大笑。羅素芙知自己搞糟了,羞得一頭鑽在譚氏懷裏,不敢抬頭。老輩人物都是過來人,知靈珠和這小姐兒一定有名堂!


    譚夫人摸著妞兒的秀發道:“羅姑娘,這有什麽羞的,快告訴我,倒是教了些什麽神奇功夫給你。”


    羅素芙回憶當時伍靈珠要她躺下的刹那,更羞得腦袋在譚氏懷裏一陣扭動,怎能說得出口。


    譚夫人笑著說:“不說算了,到夜晚隻告訴我一個人可以嗎?”羅素芙在懷裏點頭。


    這時金超出來請伍老人沐浴更衣,大家才被岔開另談他事。伍天錫見老父走了,向眾人一伸舌頭,他胡子都那麽長了,還扮個醜臉,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羅素芙偷偷地也看到了,即轉頭來道:“伍伯伯,羞羞!”


    她邊說邊用小指頭刮麵頰,又引起一聲大笑。


    伍天錫打趣地道:“我們彼此彼此,都差不多吧?”羅素芙神氣地道:“哼,不是我趁機逗伍爺爺開心,伯伯不挨罵才怪哩!”


    譚夫人摸摸她蘋果似的臉蛋道:“芙兒真乖,不是你,今晚的氣氛太嚴肅了。”


    伍天錫尷尬地笑道:“說真的,靈兒要走時,我還想罵他,阻止他馬上離開,唉,如果我真的阻住了,爸因此遭難,那真使我要遺恨終身了。”


    白老人接言道:“凡事都有定數,我常勸你們夫婦,不要把得失看得太嚴重啊!”


    夜幕低垂,山風輕嘯,大地呈現一片冷清,擾攘的人生,又縮短了一天。三日後的霍霍西裏鎮,出現從古未有的熱鬧!街市上人群擁擠,所有店麵和住房,都被各方客人們出重價包租一空,種類之複雜,除漢藏蒙外,加上各部落和苗疆等旅,甚至於連外國人都有。市區近郊,更形器張,萬馬嘶鳴,黃塵衝霄,鐵騎牧隊混雜不清。在一個稍高的山丘上,駐紮著十餘個蒙古包,在最前麵的大黃色包內,這時聚集了五個人,兩者三少正在商量事情。


    原來那就是蒙老人和高仁奇、蒙特律,伍靈珠等,另外一個老者,姓顏名真如,他是紅天羅身邊首席總隊長,今趟是奉了紅天羅之命,將從前擄去的馬群一萬六幹餘匹之數,全部送來,還另外補充三幹餘匹,湊成二萬整數,算是道歉賠罪之意。伍靈珠正談到雙方交接問題。


    顏真如微忖道:“伍大俠不必擔心,在下這次帶的人員不少,隻要大俠指定地點,我可派人在-日之內伐木建柵,安全處理,不須蒙老的族人操心費力就是。”


    伍靈珠起身一揖道:“多謝顏兄幫忙,小弟感激之至。”


    顏真如也起身還揖道:“舉手之勞,伍大俠何必放在心上,至於在下這次來時,曾奉敝大王之命,要在下上覆大俠.說敝幫昨得確息,清廷覺羅王子親率前後兩衛總管,統率數十人,現已到達附近,其企圖如何,不明真相,要大俠密切注意,可能對武林有所作為。”


    伍靈珠笑謝道:“此事小弟略知一二,曾在那木山口處,會過前衛總管多克盧。”


    便把經過一一說出,續道:“覺羅王子這次西來,以小弟觀之,內容複雜,我們隻可見機而行,不知莫大王是否將親身來此。”


    顏真如沉吟道:“敝大王是否親來,在下還未知道,加以這次所派出的人員來說,大有可能親來之意,如專在送馬群,哪裏會有盡遣高手之理,然這次護馬人員,盡是敝幫能手。”


    伍靈珠點頭笑道:“我倒希望貴幫主親來,上次臨別匆匆,未能盡吐仰慕,藉此多敘,豈不甚好。”


    高仁奇想起一事道:“弟弟,昨晚到清晨,鎮上群集江湖人物,一定發生某種大事。”


    靈珠向眾人看一眼,微微笑含道:“天竺派、萬物派、苗瑤派,中原各大門派,及遠在外蒙、興安嶺的各新興派別,都已到達,但都守口如瓶,未道一字企圖。”


    蒙特律訝然道:“弟弟你……都知道啦!”


    眾人駭然一怔。


    伍靈珠點頭道:“我是昨晚發現有人從帳前經過,即尾隨到鎮上,見全鎮情形不同,才加以密切查探而得。


    “今天除老伯伯陪顏大俠找尋牧地建柵外,兩位大哥都隨小弟到鎮上去再詳探一番。看這批武林人到此有何企圖。”


    蒙老人接道:“孩子,你去罷,一切要小心謹慎-點。”


    伍靈珠恭聲道:“伯伯放心,靈兒記下了!”


    顏真如暗歎聲忖道:“這青年已天下聞名,武功高深莫測,競對這牧民如此恭敬,可見其為人純情正大,恩怨分明之一斑了。”想著接道:“伍大俠請一切放心,我現在就請老丈先行一步,待在下一切交代清楚後,再到鎮上相見吧!”


    伍靈珠相送顏真如蒙老人去後,自己另改麵形,即刻和蒙特律高仁奇動身,蒙高二人見靈珠馬上就變成萎瑣不堪,醜貌惡心之相,不禁齊聲發笑。


    高仁奇忍住笑道:“弟弟,你怎麽運功造成這樣難看的相貌?變好一點不行嗎?”


    伍靈珠笑道:“世人往往以貌取人,以錢為貴,以官為威,我變成這樣,正是要人家看不順眼,才能不處注意呀!”


    蒙特律哈哈笑道:“如有女孩子見了你,那真是失之‘子羽’了。”笑著走出帳幕,囑咐其他牧民看守營地,不許外出走動,以防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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