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覺羅王子親騎龍駒,緊隨一輛馬車,前後有十餘特級衛士護衛,其中還有一老人,車中坐了兩個貌若嬌花的妙人兒,繞道西北平原,向燕趙大道進發。


    一路無話,兩日後,地經青海“柴達木盆地”的“塔塔棱河”。車行飛速,馬躥翻轉,沿途沙塵滾滾,遮天蔽日。


    突然,覺羅王子看到有一老者,單獨一人,騎在一匹黑白相間的叫驢背上,前俯後仰地搖擺不定,似是久病,又像是饑渴難耐之勢。


    即起不忍之感,便親自策騎衝上,距離一近,才知那老人麵黃肌瘦,頭發蓬鬆,確是大病初愈之人,便傍著邊行邊和聲道:“老丈辛苦了,萬裏沙漠,為何一人獨行?需要飲水否?”


    肌瘦老人聞聲,有氣無力地側頭一顧,隨即又轉過麵去,顫抖而傲漫地緩聲道:“年輕人,我既無寶眷,又乏親隨,不是一人獨走,難道還請人相伴不成,盛情心領,我不渴。”


    覺羅王子輕笑一聲,暗道:“這老兒難以說話,火氣不小。”


    老人猛一回頭,像是非常生氣地大聲道:“笑什麽?瞧我不順眼是不是?”


    覺羅王子並不生氣,微笑答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是見老丈單身無伴,意欲相遇同行,哪有瞧不順眼之理,老丈何必多心。”


    “這還差不多,我老人家見你還算誠禮,剛才一笑,不與計較算了,談到結伴一說,尚待考慮。”


    多克盧見幼主和老人攀談,便也策騎趕上;聞言哈哈笑道:“老人家,結個伴還要考慮嗎?”


    瘦老人連看也不看他,咳咳兩聲接道:“這個自然,人心隔肚皮,世道不古,誰知誰是壞人;一不小心,就是人財兩空;何止是要考慮伴行,連說話也得留三分意。”


    車馬漸漸趕上,於是變成一塊同行。


    覺羅王子哈哈笑道:“老丈世故深,經驗多,說得一點不錯,不過,以我觀之;老丈身無重金:年齡又大;誰還想動你的腦筋不成。”


    梅清華和藍星王妃早巳伸頭外望,聞言笑聲不已。


    瘦老人裝模作樣地搖頭歎道:“年輕人不懂世故,現在這年頭,哪還管有錢無錢,年老年小的,昨天我老人家就遇著一批小子,也是有男有女,車馬盈途;居然想打我座下驢的主意啦。”


    藍星在車上格格笑問道:“老人家,你老那匹驢兒,大概是匹寶騎吧!”


    老人聞聲,並不回頭,一拍驢背,”晦”聲道:“老夥伴,聽到嘛,人家對你發生疑問啦!”


    花驢似懂人言,嘶嘶長嘯一聲,四蹄一縮,驀然高縱數丈,複又輕飄飄地落下來,隻看得眾人驚訝不已。


    古樸老者提騎接近笑道:“老朋友,你這匹驢兒真俊,剛才露這一下,確是高明,難怪宵小之輩想打主意羅!”


    “嗬嗬……老朋友,你倒眼光不錯,我這驢兒不惟縱得高,而且會武功,三幾個武把式的,它還不放在心上哩。”


    梅清華哈哈笑著接口道:“老頭子你那驢兒會什麽武功呀?”


    “小姑娘,我這夥伴會的多著哩,‘太極功’、‘螳螂腿’,練得比我強多了。”


    覺羅王子哈哈笑道:“老人家,這樣說起來,你老還會把式啦。”


    “當然當然,如果不懂兩手,焉能跑江湖,昨日那些小子們就是被我露一手嚇跑的,不過年齡老了,精力不如年輕時,比起我這夥伴差遠了。”


    多克盧打趣孟總管道:“老孟,你遇到本家啦,還不快問問輩分?說不定還是人的尊長哩。”


    孟總管名罕赤,聞言不禁一怔心中暗地一思索,想起他太極門沒有這樣一個老輩人物,即催馬上道:“老人家,你老既然學有太極功,不知係出哪位前輩。”


    瘦老人不高興地道:“你這個人,看樣子是個老跑江湖的,怎麽全不懂江湖道,開口問人底牌,今天是遇著我好講話,要是撞著那些脾氣躁的,就要問你個違反武林規矩之罪哩,不過,我倒無所謂,你先告訴我老人家是誰的徒弟,然後我們再論輩分好啦!”


    孟罕赤被說得尷尬難為情,他身為禁官衛士總管,競在此地因一時不慎,被這糟老頭以江湖規矩教訓一頓,真是啼笑皆非。


    覺羅王子見老頭很有意思,不禁哈哈笑道:“老丈真是老江湖、門檻精得很,我這位孟武師是鼎鼎有名的‘太極手’譚新吾老武師之徒侄孫,老丈也有所聞嗎?”


    瘦老頭聞言一怔、微沉點頭道:“久仰久仰,譚老武師我雖未見過,但也慕名己久,看在這點份上,孟武師今後在江湖上跑,我倒增加一份照顧之心了。”


    藍星王妮接著道:“老頭子,你還沒有說自己哩。”


    瘦老人一怔,嗬嗬笑道:“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待前途慢慢道來。”他回頭又對孟罕赤注視一眼叫道:“孟老兄,請問一聲,令師叔祖現在何處得意?生活還過得去吧?”


    孟罕赤沉吟半晌,道:“老人家,你老尊姓大名,與家叔祖是何關係,他老人家近年被我奉養在京,托福康健。”


    眾人看見瘦老頭輕噓一聲,似有安慰之感。老頭噓口氣後,非常輕鬆地嗬嗬笑道:“孟老兄請放心,我可不是打‘秋風’的,隻要知故人無恙,我就滿意了,你們看,前麵就是塔塔棱河,那地方不清靜;今天定有一場是非,各位要謹慎一點,不要被毛賊們搶了東西去。”他避免道出姓名似的,用言岔開了。


    古樸年老經驗多,他總覺得這瘦老頭有點古怪,但怎樣看也看不出毛病來,聞言正容說道:“老朋友,你是從哪些跡象上看出風色來?”


    那老頭哈哈笑道:“我哪裏看出風色不對啊,不過,昨天那批小於們被我嚇跑了,臨走時,聲言要請幫手找場罷了;你放心,事情是我闖出來的,待會你們不管就得啦。”


    梅清華今天特別高興,那是因數日前的晚上,獲得伍靈珠的關懷和贈果所致,聞言咭咭笑道:“老頭子,等會兒如真有架打,倒要看你露兩手羅,我們祝你大獲全勝啦”


    那老頭胸脯一鋌嗬嗬笑:“沒問題,幾十個毛賊,算得什麽?”


    微沉又歎口長氣,感慨地道:“現在這年頭真變啦,女孩子不下廚房倒喜歡看打架.真是……”


    眾人見他那股裝做,不禁都哈哈大笑,藍星和梅清華夏笑得在車上東倒西歪。


    多克盧突然一指前途道:“大家快看,前麵塵頭衝起,起碼有十餘匹快馬奔來,莫不是真有不長睛的來找死了。”


    覺羅王子將手一擺,車馬都停住前進;梅清華和藍星王妃也躍出車來。多克盧和孟罕赤二人,指揮後隨的一眾衛士,緊緊衛護王妃和梅姑娘,自己則策騎上前攔住要路。


    來騎如飛,瞬間已到眼前,叱喝一聲,扇形排開。


    瘦老頭一扯纓繩,退在道旁,一語不吭。他距離馬車很近,梅清華笑逗他;”老頭子,快上前答腔呀,這批人,大概是找你來的吧。”


    瘦老頭一聳肩,嗬嗬笑道:“正點子還來到、我老人家懶得動手……”他話還未落,隻聽多克盧沉聲問道:“朋友是哪路英雄,在下多克盧,請道出字號。”


    來騎共十八乘,當中一人嘿嘿陰笑道:“多大人,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不認得我壯南雄了。”


    多克盧一怔,忽然哈哈笑道:“壯大寨主.真好記性,遼北一會,多某早就忘懷了,今日見你衣著不同,麵有刀痕,無怪當麵失認了,久聞大寨主榮獲萬物派二等護法之職,炙手可熱,今日相逢,是否要向多某了清前賬?”


    壯南雄陰笑一聲,麵上刀痕一陣抽動,冷冷地道:“當年的賬自然要了,不過,現還不是時候。”說著一指瘦老頭嘿嘿接道:“那東西可是你們同夥?”


    多克盧正想回答……覺羅五子沉聲道:“多克盧,告訴他,這老人是小王的朋友;如有任何過節,有小王全部接下。


    壯南雄聞言一駭,知道這少年是威震北國的覺羅王子,忽然想到自己有大援在後,不禁傲氣淩雲地哈哈大笑道:“那位接話的定是覺羅王子吧,萬物教旨在雄霸武林,可與清廷毫無關第,最好不要趟這渾水。”


    覺羅王子聞言大怒,厲吼一聲道:“胡說;萬物教是什麽東西,以異域邪門,敢狂言在我國猖獗橫行;你們這些個非法之徒,競無恥投效異類,尚有何麵目正對國人.還不給我滾開?”


    壯南雄被罵得麵色數變,兩旁的匪徒竟默默無言。瘦老頭子似非常開心地哈哈大笑道:““罵得好,罵得好,真是淋漓盡致,狗血噴頭”


    壯南雄老羞成怒,忿然一指瘦老頭罵道:“老狗、趕快與我滾出來,免得大爺費事。”


    瘦老頭眼睛一瞬,哈哈笑道:“怪事怪事;壯小子,你還沒有滾開呀,怎麽著,倒要我先滾不成,話又說回來,我老人滾來滾去,滾的是自己的土地、你可沒有這個資格啦,那隻有一滾,滾到羅刹國去羅。”


    眾人聞言,忍俊不禁,齊聲哈哈大笑,那些萬物教徒如芒刺在背,進退不得。


    正在這時,來途上塵頭又起,如飛奔來兩騎。


    壯南雄一見,精神陡振,馬上閃開,讓出道來。


    覺羅王子注目一看,心中駭然一震,輕聲對古老人道:“師兄,血食陰煞和九泉赤跋到了。”


    古樸將手一擺,眾人都退到車旁。


    古怪的瘦老人一提花驢;反而上前數丈,靜坐不動。覺羅王子怕他不知厲害,正想叫他回來,卻被古樸阻止道:“師弟不要擔心,此老大智惹愚,定是非凡人,我們隻看好啦。”


    梅清華輕噫一聲,對藍星道:“王妃姐姐,這老頭真有點傻氣,恐伯他不認識這兩個老魔吧!”藍星也感不解,怔怔地無從回答。


    血食陰煞騎在馬上,兩目精光炯炯地看了一陣,指著瘦老頭嘿嘿笑道:“瘦老猴,昨日殺我兩個護法的可是你?”


    瘦老頭哈哈道:“連毛帶皮吞的,你說得真對,那兩個兔崽子不長眼,想搶我老人家的寶驢兒,誰叫他不向師娘多學兩手,競被我驢兒輕輕地那麽一腦袋,給頂死啦,冤有頭,債有主,可不能記我老人家的賬喲!”


    花驢突然長嘯一聲,頭昂得高高的偏著腦袋。瘦老頭大罵道:“好家夥,你不認賬呀。”


    血食陰煞哪能聽他這些瘋瘋顛顛的話,大吼一聲:“混賬,拿命來罷。”


    兩手大張,離鞍撲麵抓來,其快無倫地罩住瘦老頭壓下。


    瘦老頭大叫一聲救命,往後一仰。花驢低嘶一聲,原勢退後數丈,快得像一陣風。


    血食陰煞真想不到自己這一下撲了空,被羞得怒吼如雷,再次追撲而上。


    瘦老一拍驢背道:“我的天,快走。”花驢四蹄翻起,左縱右跳,靈活已極。


    血食陰煞一連十餘猛撲,俱告落空,更加怒不可遏,漸漸提起‘奇陰掌”,帶抓劈,隻打得黃沙滿天飛揚。


    古樸老人對覺羅王子道:“師弟,怎麽樣,老師哥的眼臘不錯吧。”


    覺羅王子看得驚奇不己,聞言點頭道:“師兄神目如電,小弟佩服之至,這老兒名不見經傳,不知是何許人物,看其動手似乎遲鈍,競能避到好處,那驢兒簡直有點古怪,怎麽這等通靈。”


    一眾衛士和兩個女的看得如癡如呆,全神貫注。


    血食陰煞越撲越心驚,自己全力猛撲,而人家僅坐在驢背上輕鬆至極,怎不叫他既羞又駭。


    九泉赤魃一看不是苗頭、大聲叫道:“毛兄快拔‘殘血劍’,這‘點子”有名堂。”


    瘦老頭聞言,哈哈大笑,問驢兒道:“夥伴,你也休息吧,這家夥姓毛,他要玩刀啦,可能有兩下毛手毛腳的,讓我也活動一下筋骨。”他說著提韁一縱,將花驢拋出十餘丈,自己繼續繞著血食陰煞轉。


    血食陰煞氣得似夜梟悲啼地怪聲大叫,“奇陰掌”力貫足十成,寒流台潮水般翻湧,沙地頃刻鋪上一層白霜。


    雙方觀戰的眾人漸漸遠避二十餘丈。


    瘦老人依然故我,若無其事。血食陰煞費盡全力,劈出不下五百餘掌,見還是無法傷得對方,殺心更盛,“嗆”一聲‘殘血劍’拔至手中,陰煞邪功貫注劍身,芒尾射出數尺,一招”血雨紛飛”,幻起霸天劍影,破空之聲如撕裂帛,無數寒星盡往瘦老頭全身罩落,威力猛烈已極。


    “劍借用一下啊,不然我要歸天啦。”


    梅清華聞聲一驚,不自主地拔出長劍,高聲道:“劍來啦…。”她那字未落音,劍已自動飛走,不禁驚叫一聲!


    藍星王妃不知何故,訝然問道:“妹妹,你怎麽了?”


    梅清華怔怔有頃,才顛聲道:“姐姐、你看,我的劍自動飛到那老頭手中去了。”


    古樸老人驚問道:“梅姑娘,我當是你用‘禦氣’傳遞去的?怎麽,是那老頭兒攝走的嗎?”


    覺羅王子急叫道:“快看,那老頭是什麽劍術,怎的那樣慢吞吞的?”


    “阿!”古樸輕啊一聲沒有下文。


    覺羅王子訝然問道:“師兄,你是看到那瘦老頭古怪吧?”


    古樸正容而嚴肅地道:“那不是招式的運用,完全以內功灌注於劍身所致,奇在他的內力,完全脫漓武學範圍。”


    梅清華接口道:“古大俠,你老看出有哪點不對嗎?”


    古樸微沉道:“論常理,兩個絕項高手相拚;是很少以式取勝的,多半以內力相搏,這是無控其然的事,都隻是兩劍相抵,膠著互推或壓,否則就是互衝互震,你們看那瘦老頭神態自若,似全未用力,而血食煞則如在死亡邊緣掙紮,加上兩劍距離三尺,而並非膠著不動;這還不算最神之處……”


    覺羅王子似看出玄妙之點,插言道:“對哪!大家注意看,血食陰煞的動作,是完全受瘦老支配,使東則東,叫退則退,欲反則反,要近就近,真是隨心所欲啦。”


    古樸補充道:“以乾坤三絕的血食陰煞之功力,競被那瘦老頭如玩股掌之上、可想像這老人的功力之高到何種程度了,不是故講不被的話,就是世外三神親自出山,也不能把乾坤三絕如此作弄。”


    一眾衛士們今天可說是大開眼界,平時想見一見乾坤三絕是什麽樣子都不可能,而今天親見他在戰鬥上如此狼狽,傳言出去恐無人相信哩。


    九泉赤魃驚得怔怔不知所措,那些爪牙們更不要說了。瘦老頭一麵比劃,一麵哈哈大笑,見血食陰煞漸漸功力減退,即大聲叫道:“那位赤發鬼老兄,你不要站著盡看呀,拉家夥下場喲,不然,客人們看得不熱鬧時,絕對不會喝彩給賞錢哩。”


    梅清華咭咭笑出聲來,藍星差眾衛士鼓掌叫好,聲震四野。


    九泉赤魃聞言,先還顧慮乾坤三絕大名人但看到血食陰煞滿頭大冷汗如雨點般滴落,知危機已到,一拔“九泉鬼劍”,飛撲而上。他迅速展開九泉“十殿劍法“,首先就是三絕招“十輪回…‘刀山劍林…‘苦海地獄”、一陣猛劈狠刺。其威力真是驚人至極,每一招都能開山裂石。


    古樸暗中估計乾坤三絕武功,認定是武林罕見高手,自歎不如。凡是武林人物,都有這種心理,隻要一有戰鬥,旁觀者都要以自己的武學和人比較一下高低,這也是必然的事,所謂知已知被,百戰不殆。


    覺羅王子等這時都在研究雙方的招式和功力,心中莫不緊張萬分,個個如身臨其境,無不沉氣神注。


    瘦老頭也像加了幾分注意,又似故讓九泉赤越賣弄幾手。他手持梅清華的長劍,一麵指揮血食陰煞的動作,一麵遲躲九泉赤魅的淩厲攻擊。


    血食陰煞認為有九泉赤魅下場,自己定能脫離敵人威脅,不料;自己依然逃不出敵人古怪的內力,相反,九泉赤越也漸漸被敵人膠住了,他又驚又怕,甚至連開口警告的力量都沒有,他自己知道,一旦開口泄勁,馬上就有脫力的危險。


    九泉赤越的“十殿劍法”,以最後三絕招為從不輕易出手的秘技,今日目睹當前敵人,認是有生以來罕遇的高手,是以一開始就搬出壓箱底的絕活,每招十五式,式式辛辣無比。他滿蓄“赤焰陰功”勁貫鬼劍,’連環橫掃,一氣嗬成。


    瘦老人等他二十六式猛攻過後,左掌一翻向血食陰煞一推一收,平放胸前。右手長劍閃電似劃個弧形,劍尖指向九泉赤魅,其動作又快又巧.姿勢美妙已極。


    九泉赤短見三絕招無功,正待倒演十殿劍法之際,突感有一股玄妙力量,非吸非拒,亦膠亦放,內含麻痹作用,使全身功力無由癱瘓若失,心中駭得直冒冷氣,暗喊-聲:我命休矣。


    眾人隻見九泉赤越的豬血紫臉,這時變成土灰之色,口脹舌硬,驚叫無聲,隻有一條不屬他自己的右臂,尚握著殺人如麻的的鬼劍,緊隨瘦藝人左轉右轉,如癡如呆地像個傀儡。


    瘦老人突然把手向臉上一摸;麵對兩個老魔道:“老兄們,請看清我的本來麵目。這次我不殺你,今後相遇,那就要看你們的運氣,我相信你們都還記得。”在霍霍西裏鎮遭遇的重創猶新,那都是我的手下留情,稍與警戒罷了,這是第二次,三次以後,隨時隨地都可取你們二人的性命,現在給我滾吧。


    他說完又用手在臉上一陣搬動,故意大聲哈哈道:“時間不早啦,我可要吃飯了,現在休息吧!”


    血食陰煞和九泉赤越一看當麵敵人的真麵目,怔怔地如臨夢幻,等瘦老頭離得遠了才回過神來,二人相視一眼,餘悸猶存地帶著一批爪牙,悄悄地垂頭而去。


    覺羅王子師兄弟和梅清華;藍星王妃及一眾大人衛土都蜂擁歡迎瘦老頭;莫不又驚又敬地大聲歡呼。


    瘦老頭兩腳歪斜,踉蹌而行,梅清華見他是個老者,無何嫌疑可避,接過長劍,一把扶住,關心地問道:“老人家,你怎麽了,負傷了吧!”


    瘦老頭搖著腦袋像“撥浪鼓”,哼哼唧唧地道:“脫了力,快完啦。”


    古樸老人看出苗頭,靜立含笑不語。覺羅王子也有所覺,知道這老頭在裝耍子,不禁掩口暗笑,藍星王妃發現這兩師兄弟有異,恍然大悟,哈哈笑道:“華妹妹,你上了當啦,老頭子是‘裝蒜’的j哪是脫什麽力啊!”


    梅清華將手一甩,啐聲道:“七老八十的專會騙人,我不來了。”


    瘦老頭突然直起腰來哈哈笑道:“我當是脫了力啦,原來是肚子餓了,那兩個老魔真厲害,我從來打架沒餓過肚子。今天算是最賣力的一次了。”


    突然,大家聞到花驢兒一聲歡嘶。瘦老頭一屁股坐到地上大罵道:“老夥伴真沒良心.它吃飽了隻顧自己快樂,可把我給忘得幹淨了。”


    眾人笑著循聲一看,見驢兒領著一男一女向這邊走來。梅清華一見女的,歡聲高叫道:“芙妹妹,你從哪裏來呀?”


    原來被花驢領到的是羅素芙和金超兩入。


    羅素芙認出梅清華,跳著腳尖聲喊道:“華姐姐,你看見我靈珠哥哥嗎?”她第一聲先問靈珠哥哥!


    梅清華一怔,上前拉住訝然道:“沒有哇……隻有在數日前,於霍霍西裏見過一麵。”


    羅素蕪一麵介紹金超,一麵用靈活的服睛向眾人亂找,梅清華也把覺羅王子等一一介紹,雙方各自寒喧一陣,覺羅王子知道這個美麗的小姑娘,和他心目中敬佩的人有莫大的關係,而且麵前這大個子又是他義弟、是以特別表示親熱,問道:“芙姑娘,這驢兒怎麽認識你?”


    羅素英唁笑道:“大王子,它是我靈珠哥哥的座騎白撼呀,當然認識我哩,我這次和大個子請準伍爺爺,特地出來找它的呀!”


    梅清華疑問地道:“芙妹子,聽說他的座騎是白驢嘛,這是一匹花驢呀。”


    羅素芙一看眾人,見都有懷疑的心理,又咭咭笑道:“華姐姐,你怎麽會知道我靈珠哥哥?:他詭得很哩!”


    “我白爺爺都告訴我啦,這驢兒是他用黑顏色染成花斑紋,剛才不是它歡送我,連我也差點錯過了。”


    “這家夥和它主人一樣的頑皮,它把伍爺爺送到家裏後,沒過一天,就自動開溜啦,害得我和大個子找得真苦喲。”


    眾人見她說話像畫眉鳥似的,嘰嘰喳碴,又快又好聽,都在心眼裏存有份可愛的感覺,聽罷都哈哈大笑。


    藍星王妃更對她特具好感,也上前拉住道:“妹妹,聽你剛才說的經過,這驢兒一定是被那瘦老頭收服了。”


    她一指車旁,突然又驚又奇地道:“哎呀,老頭哪去啦!”眾人隻顧說話,都把瘦老頭給忘了。被藍星王妃這一驚叫,眾人一齊轉麵注視,這時哪還有瘦老頭的影子。


    這一下可把眾人都驚呆了,莫不用目光向四處搜索。


    羅家芙眼睛一轉,向梅清華問道:“華姐姐,你們是說,白鏈會跟個瘦老頭子是吧?”


    梅清華點頭,把剛才的經過向羅素蕪和金超說一遍。


    羅素芙聽罷,把右手的尖尖食指頭,向嘴邊一堅,輕噓一聲,眨眨眼,打個手勢噪聲,自己婚然笑著往車旁一步步搖行霧伏地走去,其動作天真已極,引得眾人蕪爾不已、也就明白她要幹什麽,都等著瞧熱鬧。


    藍星王紀輕聲問梅清華道:“美妹妹大慨認為瘦老頭在車裏、想去找開心吧!”


    “不,是去找伍靈珠”


    “阿!”


    藍星王妃這一聲啊,大家也明白了。


    羅素芙摸至車旁,突然唁唁笑道:“偷驢賊,你還想躲呀,這下可被我抓住啊。”


    “咦!”


    她將頭伸進車裏,哪有什麽瘦老頭,見著的隻是一塊青石,青石上還有很多字跡。羅索蕪拿出石塊,交給覺羅王子道:“大王子,這是靈珠哥哥給你的信,他溜啦。”


    眾人聞言,都圍了上來。覺羅王子接過石塊,靜閱有頃,沉吟道:“伍大俠向各位留言致意,他因突聞有異聲在遠處發出,判斷是有最厲害的魔頭經過,現已追蹤前去。”


    他沉吟續道:“信上並要羅姑娘和梅姑娘急速同金少俠赴洞庭湖相候,他有重要的事情交代。”說罷將石塊交給梅清華。


    梅清華嬌一展,接過一看,見上麵書有“請轉知清華,素芙,速和超弟赴洞庭”之句,心中甜滋滋地暗道:“她直寫我的名字而不加姓氏,那他對我…”


    她想到這裏,不禁喜在心頭,羞在麵上。


    羅素芙見她不吭聲,叫道:“華姐姐,不要呆阿,我們走罷,他一下子就可以到達,我們要走很久很久啦。”


    梅清華盡量掩飾麵上的表情;向覺羅王子夫婦及一眾衛士道:“伍大俠既要我們速行,想必有重要事情交代,那我三人就此向各位告別了。”


    藍星王妃飄身上前,一手一個拉住梅、羅兩位姑娘,留戀地道:“二位妹妹既有要事,我也不便說什麽;隻求妹妹等事情辦完後,請到北京來看看我。”


    她回頭對覺羅王子道:“殿下快將太阿劍解下吧,梅妹子實在需要一把寶劍。”


    覺羅王子迅速即解下寶劍,並對多克盧道:“多總管,你快將我的‘墨龍馬’牽來,一並送給梅姑娘,哈哈,從此名劍良駒,永伴美人,使江湖留傳一段佳話。”


    梅清華正要阻止…古樸老人搶先說道:“梅姑娘不必謙拒,我師弟出於至誠,請登鞍先行吧,如會著伍大俠時,請代我們問好,將來京師再見。”


    梅清華向眾人歉然一顧,由多克盧手中接過絲緝,道:“多謝王子和藍姐姐,梅清華隻好愧受了。”說罷飄身上騎。


    羅素芙早在白鍍背上等侯,見華姐姐登上鞍轎,即勒韁待發……


    孟罕赤也不後人.大叫道:“羅姑娘且慢,我這匹黃騾馬也能日行八百,金少俠行不便,請坐我的馬吧。”


    金超哈哈大笑道:“多謝孟大哥.寶騎請留著自己用,我是跑慣了腿,騎馬可要了我的命,謝謝啦。”


    羅素芙笑著解釋道:“孟總管,我大弟弟兩條飛毛腿,就是這匹白錠也趕不上,好意心領啊!”


    羅素英說罷,三人齊向覺羅王子等道聲再見,即放韁奔馳。兩匹神騎不待主人催使,即八蹄如風翻起,勝過疾箭離弦,帶起兩股黃塵,飛馳而去。


    金超故意賣弄,待兩馬出去百丈、才向眾人說一聲:“後會有期,兩條腿一錯步,快如閃電地趕了上去。


    眾人驚歎一聲,讚不絕口,也就整裝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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