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是座深林、左側是個峻拔的奇崖,打鬥在林後邊崖處傳來,伍天聲到達一看,他所料是苗王一點不錯,這時正遭兩個青年圍困住不能脫身,既不下重手,又不使他逃走,一個使用掌勁,另一個施以拳擊,隻打得苗王欲生不能,欲死不得。


    覺羅王子見情驚道:“那是沙義、沙仁兩個狗東西!”


    伍天聲睹勢大怒,悄聲道:“王子請在這邊隱觀,千萬別露形跡,這兩人功力奇深,隻差一籌不弱兩個紅旗老魔,小弟非以全力無法救出苗王!”


    覺羅王子鬆手躍出,擇一高石後潛窺,伍天聲仍不放心,閃過去說道:“王子請見機行事,僅目前兩人不要緊,一旦敵人有人增援時,你就趁隙向南方撤離此處,前途或可遇上承兒,如天明前沒有遇上承兒時,最好早作隱匿打算,小弟到時定能找到。”


    覺羅王子點頭道:“相信不致如此,伍兄快去,敵人耍弄完了會下重手的。”


    伍天聲再無話說,稍一猶豫,想到從正麵出去不對,立即繞到側麵縱出,隻見他朗聲叫道:“苗王勿躁,有伍某在此。”


    苗王黑狸奴雖未遭到對方毒手,但也被打得骨痛欲折,心驚膽寒,正感走投無路之際,忽聽這熟悉的聲音入耳,雖數年未見,但他仍能覺出是誰,真正使他驚喜交加,苦在語音難出口,隻見他喜極哇哇怪叫!


    伍天聲眼看沙義麵顯殺機,不禁猛撲而進,雙掌齊揮,勁如山倒,立將二人逼開,冷笑道:“殺不盡的敗類,都朝伍某來。”


    二沙各遭一掌震退之後,齊感心頭一顫,他們不敢再上,隻見其緊急聚於一處,四隻眼睛驚懼得老大,顯然對伍天聲摸不清是何來路。


    苗王一旦失去了壓力,隻見他猛地一撲!雙手抓住伍天聲狂歡亂跳!嘴裏苗語哇哇,不知在說些什麽東西,敢情是感激莫名之意,又似老友相逢,總之他是激動至極!


    伍天聲和聲慰道:“閣下沒有受傷吧?快請一旁休息,伍某替你以牙還牙。”


    沙義沉默至此,似已忍耐不住,且對伍天聲底細顯然已弄明白,隻見他朝沙仁悄語數言後,大步踏前數尺,嘿嘿陰聲道:“伍某人,你就是人稱白驢奇俠的伍天聲?”


    伍天聲輕輕推開苗王,輕聲叱道:“本人恥與爾等問答,你兄弟齊上罷!”


    沙仁衝出罵道:“你是什麽東西,敢對太子爺無……”


    他“理”宇尚未出口,頓覺夜空金光一閃,“拍拍拍”!他麵上連挨三記耳光,隻打得他慘叫代替語言,一個身子竟被打飛二十餘丈之外!


    沙義亦非等閑,金光初現之際!便知大事不妙,不禁嚇得狂嚎一聲:“金色人!”


    他連叫帶逃,追蹤沙仁,撈起他未落的身體急竄,逃得如喪家之犬!


    伍天聲沉著之極,睹勢毫不稍移,及見那金色人影有追蹤二沙之勢時才叫道:“承兒回來,讓他們去罷!”


    覺羅王子看得最清楚,在伍天聲語落中已撲了過來。但他沒有大叫,隻喜得興高采烈,立同苗王飛奔上前。


    金光聞聲倒轉,如疾矢般射到伍天聲身前叫道:“師傅,這兩人不殺,馬上必與紅老魔會麵,他們已大批向這方前來了!”


    伍天聲沉靜道:“我們邊走邊說!如真追來,隻有和他一拚,數十裏外,他們還不容易測出我等方向,快參見王子叔叔!”


    金色人這下確實證明就是嶽承天無疑了,他聞言,叫道:“王子叔叔,承兒變成怪物啦!啊,苗王伯伯也在此!”


    他邊喊邊作揖,苗五見慣不怪,覺羅王子卻大感稀奇,哈哈笑道:“如不是你自認,憑這套古怪裝束,偶然相遇非將叔叔嚇得飛逃不可、承兒,你之一切,令師說得很清楚,希望如能使你功力不退,身體正常才好。”


    嶽承天道:“小侄曾在最近遇到九太公;他說這是混沌仙翁使用‘違天之力’,將功夫陰陽倒練未成之故,如要恢複身體正常,必須加練三十六年,使全身打通‘反周天循環’不可,除此之外,小侄在白天必須脫去金衣,隱匿避敵!”


    苗王黑狸奴陡地一指天空,口中哇哇怪叫!


    嶽承天忽然會意,大驚道:“不好,天快亮了!”


    伍天聲望望東方道:“辰時已屆,承兒別單獨離開,快隨為師來。”


    嶽承天陡然立定道:“我得先脫金衣,否則會被人識破。”他邊說邊脫。


    苗王在他背上解下一個小包裹,打開後取出一套青色書生裝,嶽承天換下後又將金衣包好,這時他已現出暈暈欲睡之態,苗王替他掛上包袱,雙手反操,立將他背在背上。


    覺羅王子慨然對伍天聲道:“此人曾轟動西南數十年,不料竟對你師徒如此敬重!”


    苗王雖不能說漢語,但他卻能聽懂。隻見他一指伍天聲哇哇兩聲.接著一指自己,麵上露出激動神態!


    覺羅王子會意地道:“你是報他不殺之恩?”


    苗王點點頭,繼又一指伍天聲豎起拇指亂叫!


    覺羅王子點頭道:“他是大英雄!”


    苗王聞言大喜,長身向前邁進。


    伍天聲突然大叫道:“苗老哥,快奔飛龍嶺後峰,大批敵人追來了!”


    覺羅王子驚問道:“奔飛龍嶺不如就近峨嵋山好,來的是什麽人?”


    伍天聲手拉住他,緊緊迫隨苗王身後,鄭重道:“查出除紅旗教主率領大批弟子外,似還有和合二仙與雷母一批,總之在滴翠洞前那批人物都來了。”


    他停語一聽又道:“在峨嵋一定會拖眾老入漩渦,那是有害無益之事,飛龍嶺峰後有一個‘鐵龍古洞’,隻要一人擋住洞口,相信敵人不易攻人。”


    正當走入山道之際,耳聽後麵人聲大嘩,競成一字形追到,伍天聲急急道:“王子請緊靠苗王,分開了我無法兼顧,後麵共是二十二大強敵!”


    他所說的一點不錯,後麵紅旗教主親率十大弟子隻差五十餘丈之距,左側和合二仙帶兩霸緊追不舍,他始終與紅旗教主未脫視線,右邊則為雷母、嫉世先生、白帝鄉夫婦及白紅萼、秦錚、黃金印,右邊這批除雷母激憤外,幸還都不積極。


    苗王對地形的選擇相當指明,他走的都是狹窄之道。這樣使敵人無法展開群攻,伍天聲這時已拔出“赤朱寶鋏”!


    天己大亮,後麵的追聲更急,伍天聲忽然叫住苗王和覺羅王子道:“這樣走法終歸被其追上,我們立住問問看,他們為何竟聯合找上前來,其中定有原因。”


    就這一停工夫,後麵的紅旗教主巳適時追到,相繼而來的是和合二仙與雷母等,隻見紅旗教主首先揮手止住弟子前進,距離不到十丈,他巳看出伍天聲拔劍昂立,嘿嘿兩聲陰笑道:“伍天聲,今日你已犯了天下高手眾怒了,想逃可不是辦法,識相點拿出勇氣死拚吧!你看看,所到的是些什麽人!哈哈!”


    伍天聲怒睜雙目,朝他們一個個怒視一瞬後接道:“紅老魔.伍某不懼天下邪魔聯手,你們中隻有幾人出我意料之外,大多數隻是遲早之期而已,但卻未想到你們會發動這樣快,單鬥、聯手,伍某全都答應接下。”


    雷母一聽“聯手”兩字大怒上前道:“伍天聲,你將老婆子等看成什麽東西?請問誰和紅旗老鬼聯手?”


    她說的“我等”兩字,顯然是將嫉世先生與白帝鄉夫婦包括在內。


    伍天聲聞言一怔,繼而朗聲道:“形勢擺在眼前,何況在峨嵋滴翠洞下,本人曾耳聽你們有或和、或鬥之語。”


    白帝鄉突然搶出道:“伍大俠隻怕有了誤會,今日之事,其中原因,滴翠洞下言和之義是欲合力消滅金色人,分劃武林管區,這中間當然是有與大俠衝突之處,但確未提聯手對你之說。”


    伍天聲朗聲笑道:“白前輩所謂‘其中有因’又是什麽?”


    餘興和沉聲接道:“盜金剛石是你徒弟,他將內中奇丹吸完後又將金剛石送回,顯係暗存侮辱之心,誰料搶藏寶圖的金色人又是他,私人恩怨不談,公憤不得不問。”


    伍天聲哈哈笑道:“武林異寶,誰不想得,金剛石眾所周知,放屬是白前輩之物,然石內藏寶何名?是否真有?當時誰人知道?物既不明,誰為物主?小徒退還金剛石,那正是尊重物主,石內之物為他先知,二丹之主,自是屬他,本人看來毫無侮辱可言,至於藏寶圖那更可笑,各位身為武林宗師,竟上紅老魔陰謀之當,傳言江湖,豈不笑掉武林大牙,各位如不信在下之言,相信偽圖仍在小徒身上,分文不值之物,本人即刻退還!”


    他說話中,覺羅王子已在嶽承天包內撿出那張皮圖擲出道:“為此不值一錢之物,各位盡露貪婪無遺,原物奉還!”


    紅旗教主麵色大變,伸手就待吸取……


    豈知餘興和雖然與他距離相等,然因功力勝他一籌,在動作一致之下,硬將那皮圖強吸而去,冷笑道:“此圖無須查看真偽,人家不要,顯係廢物,史脫夫,你竟在老夫頭上玩起花樣了。”


    雷母不惟大怒,甚至羞容滿麵、她一生驕傲自大,哪曾受過人家半句汕笑,而今日竟遭伍天聲和覺羅王子一再出言譏諷,真正是怒火中燒,忍無可忍,一聲不響,揮手一掌,立朝紅旗教主劈去,她先發後叱道:“老狐狸,你敢欺騙我!”


    紅旗教主似己老羞成怒,橫手一拳擋出,陰笑道:“你們教被伍小子轉移了目標!那張圖是偽也不看看。”


    伍天聲朗聲道:“副圖在你身上,原圖遭你改易,這種手法隻能瞞過三歲小兒。”


    他最後一語罵得夠狠,被欺者隻好捏著鼻子忍受,紅旗教主一看形勢不錯,怕雷母繼續動手,他想到若要轉移目標!則必須采取攻勢,對和合二仙他不敢,甚至沒有理由,對雷母動手又怕引出和合二仙同愾相應,於是將箭頭對準伍天聲,他很狡猾,想到一旦與伍天聲幹上,和合二仙與雷母就會緩和下來,算計一定,大步踏出道:“伍小子,你的離間策略算是達到目的了,但是你仍舊逃不了本教主這一關,唐賽兒說得好,不趁早將金色人消滅,武林必將遭其毒手。”


    伍天聲心中豁然大明,忖道:“承兒之秘原來是唐老妖揭穿的,那妖婦不滅,將必挑起大亂!”


    他忖著同時哈哈笑道:“紅老魔,你的機會沒有了,咱們師徒是生命與共的,本人白天將他帶在身邊,晚上就是你的死神,不似你拿著徒弟不當人,聽人任意宰割,哈哈,仗著你師徒十一人想在伍某麵前用壓力?嘿嘿,那就試試看!”


    紅旗教主走到五丈之處一停,陰聲接道:“本教主何須自己動手,隻要派八人纏住你,另二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可收拾黑猩奴和你那廢物徒弟,說明白在前,看你有何通天本領。”


    伍天聲似早知他要出此一途,聞言毫不在乎,朗聲警告道:“史脫夫,你的心計伍某早有預料。”


    一頓之際,猛揮手中“赤朱鋏”沉聲道:“莫說另派兩人抄後,再加兩人或四人又待怎樣,此劍一旦出手,你想想能否有半個生還!你莫仗餘老頭那三支‘射陽神箭’,他是不敢用飛劍,伍某的磁精元氣早與三支神箭會過麵了,這是你逼我所致,本人豈能束手待斃?不得已,隻有對餘前輩失敬啦!”


    他出言毫不顧慮,根本就不管和合二仙是否受得了,紅旗教主本有挑撥和合二仙同仇之意,但看餘興和夫婦似是故意裝聾作啞,見情知道無望,直迫得怒火中燒,將手向後一招!”


    三將、三衛一見同吼,立分左右撲出,拳掌如流星飛舞!


    伍天聲毫不動容,右手提劍平胸,左掌頻頻揮動,朗聲笑道:“半年之前,這六人或可使伍某運出十成功力,半年之後的今日,哈哈!頂多運五成力就夠用了,紅老魔,另外四人怎麽樣,或正麵或抄後?下令呀!”


    紅旗教主眼看三將、三衛被阻三丈之外,心中陡感一寒,回頭喝道:“都給我上去!”


    他怕伍天聲飛劍出手,抄後的希望取消了!


    護教二神的沙義應聲衝出,沙仁與二尊者亦隨後撲進!


    這種聲勢之強,可說是史無前例,隻看得另外兩批旁觀者莫不悚然動容,都看出伍天聲真正是英雄蓋世,而暗笑紅旗教主硬不敢派人抄後。


    嫉世先生傳音白帝鄉夫婦歎道:“此人半年未見,功力何止倍增,今日之事,你我幸未冒昧,否則丟人不可。賢夫婦注意,和合二仙將必藉機撤走,紅旗教主自不量力,一到天晚時,嘿嘿,金色人豈能放他安全脫逃。”


    白帝鄉望望天色道:“天時尚早,紅魔可能親自出馬。”


    白夫人看出伍天聲真正實力似的,接口傳音道:“不從前後圍攻,姓伍的足可應付,莫說一天,三、五日毫無問題。”


    餘興和對雙方實力的觀察,自是更加勝人一等,察其神情,似有忌伍天聲師徒而想聯手發動之勢,但他礙於雷母等一批在場,動手則名譽掃地,因此他始終未采行動。


    在場的可說各有觀感不同,此中隻有白紅萼和秦錚心中一致,她倆眼看嶽承天睡在苗王背上猶如死人一般,在這種危機情況之下,隻急得心亂如麻,既不敢說話,更不敢助陣,真是啞子吃黃連,苦在心裏。


    黃金印偷眼一見白紅萼麵色不對,悄聲道:“師妹,你是替伍天聲著急?嘿嘿,我看連紅老鬼加上去也沒有用哩,怪,他為什麽往後退?”


    白夫人距離二人隻有兩尺之隔,聞言解釋道:“金印閱曆還不夠,姓伍的顯然在找尋有利地形,很可能是想找一個崖壁或洞隙,一旦如願,縱算我們齊上也拿他沒辦法。”


    經她這一點醒,三個晚輩豁然釋疑,嫉世先生陡然叫道:“紅老鬼忍不住了。”


    他餘音未盡,紅旗教主真個厲聲衝出,霎時間,師徒如一人聯臂劃一,招式整齊同揮!


    伍天聲陡然長嘯一聲,右手“赤朱鋏”突吐火焰尋丈!耀尾照眼難睜!飛舞繚繞,發出龍吟虎嘯之聲!


    那把奇劍是伍天聲當年得自羅刹幽靈之手,紅旗教主興是知道它的厲害,隻聽他厲聲大喝道:“不可大意。”


    餘興和揮手向兩霸道:“大兒二兒留心,羅刹派五大奇掌之一的冰魄掌最易侵入丹田,今後不可大意。”


    餘霸天怪臉一揚,毫無禮貌地嘿嘿笑道:“怕什麽,兩沙被我打得屁滾尿流。”


    艾百合癟嘴一張,毫不為忤地哈哈怪笑道:“大傻瓜,冰魄掌隻要五人以上合手,其威力可以凍死萬物,你雖有內功護體,怕在一時疏忽大意啊!”


    餘霸地雙手一攤,作出不信之姿,搖頭道:“哪有這回事,附近草木毫無異樣,風勁一點不寒,真正活見鬼!”


    餘興和白眉一豎,心中似有點不太高興,聞言哼聲道:“年輕人懂得什麽,草木不枯、寒風不侵,那是因有‘赤朱鋏’發出地心真火之故,否則何止摧殘草木,連附近的崖石都得剝落一層。”


    二霸互視一眼沒有開口,秦錚遙遙聞言一怔,悄聲問雷母道:“師傅,冰魄掌徒兒雖知,但‘赤朱鋏’卻毫無所聞啊!”


    雷母這時有點消極之態,見問道:“赤未鋏乃古之神器,本為中原之物,不知何時落入羅刹國內,成為羅刹傳國之寶,數十年前,羅王私愛餘女‘羅刹幽靈’,遂親手賜予,該鋏為五金金母之英,沉埋地心真火之中,得千萬地火之煉,逐漸變成朱色,通靈之後,內蘊真火凝合,如經無上內功一催,真火隨即外射,正是‘冰魄神功’的死對頭,功力強的冰魄寒勁可以抵抗,稍弱必遭真火克製,你不見紅老鬼師徒十一人尚在苦力支持嘛!”


    眾人有目共睹,確見紅旗教主本人尚且全力不懈,好在伍天聲並未采取攻勢,他仍然一麵揮動寶鋏,一麵向後退去。


    旁觀的兩批緊隨羅刹派身後,誰也不願示怯離開,這一來隻迫得紅旗教主無顏收兵,形勢變成了不了之局。


    突然間,伍天聲背後陡起大喝!覺羅王子的寶劍刹那如雪片飛舞!


    伍天聲不要回頭,他已覺出羅刹派已有幾個高手在後麵偷襲啦!


    旁觀的看得非常清楚,覺羅王子已與四個羅刹派人展開大拚!


    白紅萼與秦錚看得心驚膽戰,看出覺羅王子竟非四人對手,嶽承天雖有苗王背著,形勢依然危險至極,她們隻有幹瞪眼睛,急得無可奈何!


    紅旗教主睹勢大快,隻見他哈哈大笑道:“伍天聲,快發飛劍罷!本派那等角色不下萬計,殺卻十來二十人真如九牛一毛,不過,哈哈!恐怕你這時已無暇顧及啦!”


    形勢擺在眼前,伍天聲已無力顧及後麵,隻要赤朱鋏一出手,馬上己身必遭危險,正當覺羅王子危機一發之際,


    誰料伍天聲耳中傳進一聲:“伍大俠勿躁,老朽已帶來天山神和金超了,宜速促苗王後退,中途還有羅刹幽靈與羅妞兒接應,你隻管沉著應敵,步步為營。”


    傳音一完,立起兩聲驚天大吼,顯然天山神已和金超已接上,伍天聲憂心頓放,立朝紅魔報以哈哈朗笑道:“史脫夫,聽到沒有,本人的赤朱鋏現在隻單對付你師徒了,哈哈……”


    他笑聲一止,陡然大喝道:“苗老哥放心前進,照原定計劃行事。”


    紅旗教主起初一呆,忽然想起天山神和金超不過爾爾,立又接口陰笑道:“伍天聲,你是否想到你接應的人夠應付嗎?哈哈!”


    他想到得意處,突然厲聲道:“徒兒們,放手幹,咱們今天給人家看看真功夫。”他意思中是說給後麵兩批人聽的。


    十大弟子聞聲呐喊,瘋狂進攻,拳掌之聲,隱如雷鳴!伍天聲仍舊沉著防守!偶回頭一看,覺羅王子與苗王己身形不見,天山神和金超也隻聞到吼聲,距離顯然己拉得甚遠,他雖然對那幾句傳音非常放心,但天山神和金超的功力有多少他是很清楚的,羅刹派的高手不來便罷!能夠在這種場麵出手的,無疑都是佼佼不群之士,他暗自忖道:“九太公隻說有人接應、他卻沒說有把握。”


    一想及此,立即加速後退,一意在察看天山神和金超的戰局形勢,紅旗教主口雖樂觀,心情卻亦不輕鬆,剛才之言,無疑是虛張聲勢,一麵向後跟兩批旁觀者掩飾自己怯懦心理。


    伍天聲後退已快到百丈,後麵仍無所見,他更疑為天山神和金超是不敵敗走,心情逐漸開始緊張起來,但他防守之勢仍舊毫無破綻,始終將紅旗教主師徒膠著未放。


    突然,後方傳出兩聲淒厲的慘叫!這種死亡之聲,隻差點將伍天聲的意誌動搖,急於撤去防守而反身查看!


    豈料他身還未動,耳中又傳佳音,那仍是九太公的聲音道:“伍大俠聽到嗎?天山神和金超每人收拾一個啦,目前對方又加六人了。”


    伍天聲聞言精神陡振,赤朱鋏火焰更盛,他想欲知情況,左掌立起反攻,刹那劈退正麵壓力,趁機傳音問道:“老太公,苗王和覺羅王子怎樣?超弟與天山神大哥能支持嗎?”


    他傳音方畢,隻聽九太公傳音笑道:“照你的計劃隻差七十裏了,羅素芙與羅刹幽靈又接上一批人,金超和天山神今非昔比,羅刹派的寒官三衛已不是二人敵手,老朽正準備放棄這批前去接第三批哩,小老弟,後顧無憂,你可以撤退三十裏啦!”


    伍天聲聞言大喜,傳音道:“天山大哥和超弟定得你老栽培!”


    九太公嗬嗬笑著傳音道:“三十六顆‘九天朱果’已被兩個大個子分食啦!可惜尚未到達全部發揮之時。”


    伍天聲心中大喜,再不開口傳音,紅旗教主自聞得慘叫之後,麵上再無笑容,他已知道教徒遇上強敵,這時竟連打鬥之聲都沒有了。


    伍天聲一看天色快近正午,心想嶽承天將近蘇醒之時了,隻要他醒轉過來,雖知功力有限,但憑他的頭腦也可脫險,於是他退的速度更快而防守更緊,他料定紅旗教主不敢分散人力,否則冰魄掌力絕對抵不住赤朱鋏的火焰。


    和合二仙如果不恨紅旗教主欺騙,今日之局,伍天聲必定焦頭爛額。現在惟一擔心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也練有‘幽靈魔遁’的唐賽兒,如果唐賽兒適時出現在苗王身邊,嶽承天的性命再也休存生望。


    紅旗教主雖然在死勁追撲,但他也時時都在留心背後,隻要和合二仙或雷母一批有人離開、他也就會趁機撒手,但是這兩方都有心病,隻要他一停手,馬上就會向他要藏寶圖的,甚至會問他個欺騙之罪,這一點紅旗教主自是非常明白,他們師徒不放手對伍天聲尚可,一旦放下伍天聲,那就會受到背後兩方的壓力。


    伍無聲退去三十裏之際,沿途發現八九個死屍,認出都是羅刹派一等高手,每個屍體都是遭重器所擊而亡,不是骨碎,就是七竅流血,那現象他一見便知道。完全是天山神和金超的‘降魔杵’所殺。


    天已過午,伍天聲暗暗籲口長氣,這是嶽承天蘇醒的時候了,回首一望,飛尤嶺已遙遙在望。


    他突然投身縱起,立施全力反攻,赤朱鋏猶如火龍飛舞,朗聲叱道:“史脫夫,你如再不識相,伍某就要給你顏色看了!”


    紅旗教主見他功力陡增,透體發出七彩霞光,不禁頓起緊張,立即傳聲十大弟子道:“徒兒們留神,他的磁精元氣運到頂點了!”


    伍天聲見他不語,陡發一聲龍吟長嘯,嘯聲未盡,大喝又起,赤朱鋏尋隙攻進,厲聲喝道:“掀天老鬼回去!”


    掀天尊者猛覺火光一閃,胸口立起劇痛,陡然慘叫倒地!


    伍天聲殺人、拔劍、後縱,簡直是一氣嗬成,哈哈道:“史脫夫,飛龍嶺再會。”


    紅旗教主搶救不及,眼看掀天尊者穿胸而亡,被逼得又驚又怒,但卻不敢停止,率領九大弟子瘋狂追撲。


    餘興和麵對雷母道:“伍天聲不除,武林必將改觀,雷婆子有何打算?”


    嫉世先生搶先大笑道:“餘兄之意又如何?”


    艾百合邊走邊道:“兩條路,咱們都須齊一步驟。”


    雷母冷笑道:“大嫂子請說說看!”


    餘興和搶口鄭重道:“第一條在天黑前合力消滅伍天聲師徒,這是上策,第二條合力壓迫史脫夫拿出藏寶圖,能得到‘金仙果’始掌武林牛耳,不過,這條路非常難走。”


    白帝鄉和他是死仇,聞言冷笑道:“我的目標是金仙果。”


    艾百合陰陰接道:“沒有你夫婦師徒參加,實力仍舊有強,但你沒有我們時,嘿嘿嘿,金仙果隻是夢想。”


    嫉世先生暗查和合二仙麵色不對,他似已得到九太公的警告,立即傳音白帝鄉道:“老弟快拉開距離,慎防他施施‘製神馭靈’法。”


    白帝鄉聞言大驚,一拉妻子道:“咱們快追史脫無。”


    他怕餘興和識出馬腳,竟全力飛奔。


    嫉世先生大笑道:“雷婆子,咱們也得加點勁啦!”


    他語音一落,身已縱出,傳音道:“雷婆子留神餘興和的暗箭!”


    餘興和似已存了那種陰謀.立即揮手道:“老婆子,咱們帶兒子也要快點。”


    艾百合心細如發,傳音道:“好像有了警覺,老不死別心浮氣躁,作得過火了會露破綻的。”


    餘興和傳音冷笑道:“除了死鬼師傅,天下誰能知我?”


    艾百合大罵道:“老不死,你親眼看到大師兄死啦?還有他哩!”


    餘興和毫不在乎道:“不死又怎麽樣?啊!你是怕他揭露我們的秘密!”


    艾百合點頭道:“咱們籌謀數十年的計劃一旦公諸武林,你的聲望一掃而光,很可能還要遭到武林共討,我叫你在兩年前出山下手你不幹,目前強敵如林,勢力日弱,可沒有兩年前那樣容易啦!搞得不好,動輒必遭數麵為敵。”


    餘興和沉吟不語,顯出心事重重,大霸突然叫道:“前麵是什麽山?”


    艾百合和聲道:“名叫飛龍嶺,伍天聲可能固守鐵龍洞等著天黑,老不死,咱們去不去呢?雷婆子、嫉世先生老鬼是不會合作的,他們與白帝鄉都有關係,我們是無法利用的。”


    餘興和考慮一會道:“鐵龍洞是在狹穀之內,兩麵飛崖插天,我們在洞對麵崖上觀望,羅刹派如得手,咱們就向史脫夫要地圖,否則他必撤走,咱也就放棄伍天聲緊盯紅老鬼,總之不能放棄這一端。”


    艾百合沒有話說,帶著兩霸相隨而行,一登後山之際,餘興和陡然一停,側耳有頃,駭聲叫道:“快奔鐵龍洞,那兒大起變化了!”


    原來伍天聲擺脫紅旗教主師徒後,即以全力飛馳鐵龍洞,及至抵達一看,不由他大驚失色,洞口竟橫躺兩具屍體,一男一女,觸目大駭,那竟是苗王黑狸奴和羅刹幽靈,


    不禁仰天歎道:“一切完了,苗王一死,承兒無救,餘大姐遭殃,素芙必無生還。”


    他想到悲傷處,竟是兩淚奔流,紛灑如雨,然時間不許可他停留,後麵的紅旗教主師徒已遙遙呼喝而至,他不願讓敵人看出破綻,立即將兩具屍體拖向洞中,轉身打掃幹淨?暗暗藏身洞內待敵來攻。


    紅旗教主首先登臨,舉目四周不見有人!他疑為伍天聲等人都在洞內,立即朗聲製止徒眾道:“你們勿動,嘿嘿!他想誘我們進洞上當,真是夢想。”


    他指揮徒眾退至洞旁十丈之外,陰聲朝洞內喝道:“伍天聲,你敢再出洞與本教主鬥上兩千招嗎?死守洞內就行嗎?”


    他喊聲剛停,洞左立即有人哈哈笑道:“大教主怎麽了,幹嘛不進去?”


    這是白帝鄉首先追到,出言冷嘲熱諷,他身後是夫人和徒弟,未幾,嫉世先生和雷母亦到。


    紅旗教主冷笑不理,環顧洞前形勢,他似在打算攻守之策啦!


    洞在飛崖之半、前麵有十五、六丈石坪,坪外即為伸峭壁,俯視約二百餘丈之高,底現漆黑之色。顯然為一絕壑,洞上即為飛崖,頂點高入雲層。洞左有古鬆三十餘株株株巨幹如龍,虯枝蒼時,陰蔽狹穀,右側翠竹連壁,蔓延不知幾許。


    紅旗教主師徒就是靠近竹林邊緣。他知道,一旦遭遇危境之時,逼人竹林立可脫身,進攻之心似已沒有了,他未聞伍天聲回答之後,立即叫道;”沙義沙仁上來。”


    沙氏兄弟應聲而出。紅旗教主一指洞口道:“小心進攻!”


    二沙平時驕傲自大,目無餘子。這下可聞令心寒,但又不得不聽命令。二人偶然側目,發現白紅萼和秦錚正在注意,不禁羞赧滿麵、牙根一咬,奮勇前進。全怕被二女瞧他們不起……


    豈知剛到洞口之際,猛感一股狂飆湧至,心頭一慌,哪還顧得顏麵。雙雙大叫倒退。險險摔下沉壑!


    雷母一見冷笑道:“紅老鬼。你別在這裏丟人現眼。要攻就攻,少再裝腔作勢,我老婆子明知你不敢進洞,故意裝腔派兩個徒弟充麵子。”


    紅旗教主的心眼被揭,老羞成怒,吼聲叫道:“雷婆子,你要怎麽樣?”


    雷母後聲道:“你不進攻就拿出寶圖公開!”


    紅旗教主厲聲大笑道:“假設我將寶圖擲進洞內,試問你敢衝進去拿?”


    他這手巧妙的反擊,真使雷母啞口無言,嫉世先生一看不對勁,搶上接道:“隻怕又是一張偽圖。”


    突然自對麵崖上發出一聲大笑道:“不管真偽如何?隻要史脫夫亮一亮圖,丟進去老夫就敢。”


    這是餘興和的聲音,他們隨著聲音已降落洞前。


    白帝鄉心中暗想:“紅老魔這下可受窘啦!他哪能事先有備,雷婆子真沒想到這一層,唉!”


    沙義一見師傅啞了口,不禁悄聲道:“你老不是都記清圖上一切嘛,還拿著幹什麽,擲進去,倒要看他們如何去拿法,現成的漁翁之利都不曉得撿嗎?”


    他說得非常之輕,生怕對方聽到耳裏,紅旗教主搖搖頭傳音道:“圖上一切非常複雜,而且迷離莫測,豈是你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他這次傳音卻是專對自己人,故此連九大弟子都聽得清晰,沙仁忽然傳音道:“目前形勢不利,對方將會聯手,弟子思得一計。不知是否可行?”


    紅旗教主偷眼一看雙方,確見似在傳音討論之勢,急急道:“仁兒有何良策?說出來聽聽。”


    沙仁道:“我們如朝竹林撤走,人多勢必難隱,不如將寶圖暗交徒兒等任何一人帶走,他們一見必定立追,隻要師傅等攔阻一刻,帶圖的豈不是逃脫了。”


    他這計策雖不健全,但也是個目前脫身辦法,紅旗教主毫不遲疑,伸手掏出寶圖,順勢向沙義一塞!


    沙義得圖轉身,猛朝竹林衝進,去勢雖然迅捷,但哪能瞞得對方,霎時眾聲大嘩,紛紛厲叱,餘興和陰笑道:“史脫夫,你真是個無膽鼠輩,想不到竟出此一手下策。”


    他說聲未住,雙掌直劈而進,紅旗教主陰聲笑道:“咱們數十年未曾動手,今天必須分分強弱。”


    艾百合大叫道:“孩子們不要管,你二人快追那隻逃走的狗!”


    兩霸聞聲衝入竹林,艾百合替他們擋住沙仁,雷母早使秦錚和白紅萼越崖追去,自同嫉世先生則擋住寒宮三衛。


    白帝鄉尚未移動,他夫人卻與紅殿三將碰上,隻見他悄聲道:“印兒繞穀底前進,如單獨遇上時切忌硬碰。”


    黃金印應聲翻下穀底,白帝鄉則立即接應夫人,紅旗教主根本就無意硬拚,阻擋一陣之後,立即發出一聲暗號,師徒同時狂攻五招,隨即紛紛後退。


    洞口的伍天聲早將一切形勢看清,這時他靜立洞口,眼看全部追逐入竹林而去,他沒有半點興奮,惟仰天不語!


    忽然,他靈機一動,飛快轉身入洞,複將兩具屍體拖到洞口原地之後,仍舊藏身洞內暗處,隻所他自言道:“老妖婦,你如出我意料之外就是你的命大,否則我不將你碎屍萬段難出這口怨氣。”


    原來他是在守株待兔,但不知憑什麽能算計唐賽兒要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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