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仁麵不改色,哈哈笑道:“餘老大,沙二爺不和你鬧意見,你說我內藏謀略,那就算是真的,然而你說應該如何解決吧?總之一句,刀把捏在我手裏,你如不放寬尺度,嘿嘿,一句話——等於不談吧!”


    餘霸天沉吟再沉吟,他確實想不出個再好的方法來解決僵局。


    沙義見他來回蹀蹀不休,哈哈笑道:“餘老大,咱們卻不能待在這兒不動,此地危險性太大啦!這樣吧!咱們走著想辦法,先離開這個武林矚目之地如何?”


    餘霸天聞言抬頭道:“餘大爺這倒很同意,你兄弟領先罷!”


    沙氏兄弟知他不放心,但也不說什麽,於是領先前行。


    遼東蒼龍眼看著機會要到,豈知又起變化,不禁暗歎一聲,也隻好謹慎盯住餘霸天的背影,而且更不敢接近。


    沙氏兄弟似怕餘霸天在背後下手,不斷回頭張望,口中竟東扯西扯,掩飾其提防之態。


    餘霸天也有顧慮,他怕的是沙氏兄弟被迫毀人,因此將距離拉得不遠不近,既不迫近他們,也不讓他們有脫逃機會,就這樣沉默著一直走到半夜。


    沙仁走在最前麵,他發現在數裏遠的左前方有座非常險峻高峰,立即傳音沙義道:“老大,咱們這種拖延不是辦法,秦、白二女再過一天一夜就會醒來,到時我們就有生命不保之顧,前麵那座奇峰下必有洞隙,惟一方法就隻有憑洞隙和餘霸天硬幹。”


    沙義聞音後沉吟一會,他恐怕沙仁的計劃不妥善,傳音道:“師傅說這兩顆內丹到底要醉多久才醒來?”


    沙仁傳音道:“大概要四日四夜,醒來時,二女的內功隻怕要高出我們五倍以上,這是師傅的最低估計,想想我們焉能是她二人對手?”


    沙義可能是沒有聽到紅旗教主的指示,隻見他陡然打個寒顫,悄悄吐口冷氣又道:“你說憑洞抵抗餘霸天?”


    沙仁道:“不然讓他死跟著怎能脫身?”


    沙義道:“我們依然不能將他打敗,豈不仍是拖時間?”


    沙仁道:“這家夥性情非常暴戾,隻要半個時辰攻不進洞口,他便會自動提出條件來談判,隻要他一旦提出條件,我就有辦法脫逃!”


    沙義聞音不語,他似已同意沙仁的意見!


    餘霸天舉目望望沙仁的去路,沉聲道:“沙老二,你準備到哪兒?此地已離萬毒森林很遠了!”


    沙仁哈哈笑道:“你看前麵是什麽地方?”


    餘霸天哼聲道:“大概不是你勢力範圍!”


    沙仁大笑道:“當然不是,否則你能讓我走這個方向。”


    餘霸天冷笑道:“那地方有逃走之路?”


    沙義搶著道:“餘兄別誤會,舍弟是想到那高峰下比較僻靜,找個安全之地與餘兄談判,這樣不易讓人發現。”


    餘霸天冷聲道:“好罷!總之一句話,二女隻許一方獨得。”


    沙仁哈哈笑道:“餘老大,你認為你的機會多?”


    餘霸天叱聲道:“你兄弟如果識相點,或許留下性命滾蛋!”


    沙仁看看路己不遠,盡量忍耐心中的火氣,生怕激發他的暴戾,硬給他個閉口不言,腳下仍舊照常速度奔馳,眼睛到處搜巡洞隙。


    遼東蒼龍經驗豐富,他雖看不到沙仁的影子,但在言語中聽出他的動機啦!暗道:“這小子似欲憑崖隙據險硬幹啦!”


    他想到這裏一沉吟,突然停步不進,距離一拉遠,隻見他側身急躍,以全勁繞向前途,瞬間超出沙仁數箭之地,目標直奔峰下,及至一看,正麵恰好是座峭壁擋路,沿壁觀察一會兒,忽然麵對一個險要的洞隙暗笑道:“這可能是沙仁的必來之所,希望裏麵既深且險,要救二女就在這一機會啦!”


    他再無考慮的時間,閃身就朝洞口鑽進,以最高速度朝洞裏探查,發現洞內正合理想,於是立即藏起!


    時間不多,突聽沙仁大叫一聲,猛勁衝進洞內,卟聲響處,似丟下一件什麽東西,接著又聽奔到洞口去了!


    一刹那,又有一人丟下什麽重物,同樣再奔洞口,突然隻聽沙仁大笑之音傳進洞內,似是得意之極地道:“餘老大,別進來,咱們現在聽你的辦法啦!講不清時,沙二太子準備和你硬幹千招。”


    餘霸天顯然是被阻在洞外,隻聽他怒吼道:“原來你這家夥存心對大爺硬幹!”


    他語落之後,繼起拳勁猛攻之聲,隻打得洞內轟轟巨響,遼東蒼龍偷偷向前摸出,耳聽沙義也已接上,竟是兄弟同守洞口!及至摸到落物之處,觸目發現秦、白二女睡在一塊,口中暗喜道:“初步算是成功了,隻怕他們一旦言和。”


    他一麵想著一麵輕輕搬入,立將二女搬到洞後最深處,自己則擇一狹要之處固守待變,他是存心死守啦!


    前麵的沙氏兄弟現在隻要防守一麵,功力合起來雖差餘霸天一籌,但在全力阻擋之下仍能支持下去。


    餘霸天出乎二沙意料之外,猛攻之勢已繼續到天明啦!


    他似毫無停手之態!


    沙義在汗落如雨之餘,喘氣不停地道:“老二你的判斷不對了!”


    沙仁的內勁亦全部用於雙掌之上,傳音的能力已沒有了,隻聽他籲籲地答道:“那家夥也不見得好受,同樣支持不久了!”


    餘霸天聞言厲聲道:“老子非攻擊到二女醒來才停手,到時看誰先丟命!”


    沙仁喘聲大笑道:“我兄弟和二女早有交情,到那時你就難免遭四人圍困!”


    餘霸天陰聲笑道:“我的嘴巴尚能說,隻要將你們的心計道出,哈哈,反情為仇,仇更仇,這個道理誰也想得到,餘人爺等著看你們跪地求饒吧!”


    沙義聞言大驚,在一怔之下,沙仁被餘霸天一掌打退兩大步!


    餘霸天哈哈笑道:“怕了嗎?”


    沙仁獨力焉能支持,那一掌大概挨得不輕,隻聽他厲聲叱道:“老大你想死!還不快動手!”


    沙義被他叫回魂,兩掌再次揮舞,口中道:“老二……”


    沙仁知道他的意思,立即喝道:“怕什麽,在時間未到之前,我們不知道先將二女殺掉嗎?”


    沙義被他一言提醒,陡然哈哈笑道:“我真是糊塗了,餘霸天,你聽到麽?”


    餘霸天這時已攻至洞口邊緣,聞言厲聲接道:“人是你們先得手,損失不知誰大,何況餘大爺死守在洞外,非活活將你們餓死不可!”


    沙仁冷笑道:“你自己也未練到絕食之能,要餓大家餓!”


    餘霸天呼呼加攻兩掌,豪聲笑道:“洞外有的是飛禽走獸,餘大爺隻離開五十丈就可找到食物,五十丈的距離內,你們有出洞逃走的希望嗎?哈哈!”


    沙仁一聽啞口,心裏也有了恐慌,沙義看出情形不對,全身竟起顫抖!


    餘霸天忽又朝內攻進一步,大聲哈哈笑道:“日過中午啦!時間快到了吧,你們向二女下手罷,餘大爺已存心不要了!”


    沙義這時已通身透汗,內勁漸漸有不支之勢,聞言心慌,悄聲喘氣道:“老二,你這著棋下得大錯特錯了!”


    沙仁挨了餘霸天那掌之後,內勁的運行巳欠靈活,胸口有點抽搐作痛,他咬牙揮出的掌勁,往往擋不住對方壓力,聞言心中大惱,厲聲道:“現在看你的好了!”


    沙義生怕兄弟反目,知情識趣,再不開口。


    餘霸天雖說放棄兩顆內丹,心中何嚐舍得,聞言靈機一動,故裝退步地道:“二位如果情願放棄成見,就此出洞離去,餘某絕不為難於賢昆仲,設或執意到底,二丹落空事小,隻怕連二位生命也將賠上。”


    沙仁自知不能再支持,但他豈能心甘情願,聞言突生一計,立即接口道:“餘老大,兩丹下落隻有你我三人知道,就是我兄弟棄卻不要,隻怕你也要殺我兄弟滅口,原因食丹者必須大醉四日四夜,縱算你不下我兄弟毒手,也難相信不走漏消息,然而咱們……”


    他突然又想到另一更佳良機,陡然停聲不言,一頓改口道:“你如真有誠意,那就立即離開洞口四十丈外,待我兄弟走後你再進來,否則無法取信於我。”


    他如不說,餘霸天可能真會放他兄弟離去,不過,沙仁也不會就此甘心,話既出口,餘霸天一想到有消息走漏之危,立即改變心計,哈哈笑道:“沙老二,你是聰明一世懵懂一時呀!我餘大爺真還沒有像你替我設想這樣周到,說真的,餘大爺確有放你兄弟離去的誠意,險些未考慮消息外泄哩,現在隻好守著啦!”


    他邊說邊揮掌,攻勢毫不鬆懈!


    沙仁不知想到什麽神機妙算,隻聽他哈哈笑道:“沙二太爺是直心眼,從不知道轉彎抹角的?明知你沒想到消息走漏這一點,講出來使你明了本人確有誠意讓步,豈知你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餘霸天大笑道:“普天下如都像你這樣的君子,隻怕人世中再也找不出小人哩!不管你如何說得好聽,餘大爺是不會放你兄弟離開了!”


    其實,餘霸天的內勁亦漸漸減弱,他也似支持不久了,然在此騎虎難下之局,也不過是咬著牙根在攻擊。


    沙仁一見洞外日色已沒有了,洞內更形黑暗,大聲急喝道:“餘老大,現距二女醒來隻有兩個時辰,你我功力消耗大概差不多了,不讓步時,嘿嘿!沙二爺已不打算傷害二女,等她們醒後,我兄弟故屬難逃一命,你姓餘的又能好得多少,最後都得同回名家。”


    這一手很厲害,致使餘霸天大費考慮,攻勢都受了影響!


    沙義似也想到某一奇謀,隻聽他故裝友善地道:“餘兄,咱們再也不能拖了,時間轉瞬即屆,這樣吧!你如怕我走漏消息,咱兄弟就率劣弟退至後洞,留下二女讓你自行處置如何呢?不過,你我都得停手啦!”


    他這句話的表麵算是投降啦!然而背後卻藏了歹毒無比的手段,存心讓餘霸天吸盡二女精血,到時,餘霸天必定大醉如死,然後就任他兄弟下手了!


    餘霸天雖說精明過人,然而終不如沙氏兄弟詭詐,聞言立即收手道:“沙老大,你這句話倒是合理合情,那就讓你兄弟後退罷!”


    沙仁似知兄長之計,他見餘霸天停手之後,身體即顯出支持不住,立往洞壁一靠,喘息道:“老大,咱們憩息再走!”


    餘霸天聞言厲聲道:“不行,你們休想藉機向二女下手!”


    實際上二沙哪敢!但他們又不便解釋,因一旦說出吸血後必醉時,無疑等於破壞自己計謀,不得已,兩兄弟忍氣吞聲地慢慢後移!餘霸天也是心急,明知其事,硬給忘卻!


    突然,沙義發出一驚叫!


    沙仁在後聞聲,陡覺一震,立問道:“什麽事?”


    沙義顫聲道:“二女不見了!”


    沙仁心頭“咚”的一跳,下意識感到不對,眼前竟幻起二女鄙視的麵貌!


    餘霸天距他兄弟不到三丈,聞言陰笑道:“你們兄弟別鬧鬼,餘大爺不上當的!”


    他認為沙氏兄弟是故作虛偽,及至沙仁上前查個確實後,立即拉住沙義急退,同時顫聲道:“餘老大,我對時間估計錯誤了,二女可能早醒啦!”


    餘霸天防他偷襲,身體立即退到洞口,立定後冷笑道:“大爺難以相信。”


    沙義上前道:“餘兄忒也多疑,不信我們同去查看如何?”


    餘霸天這時看出二沙麵色確現驚恐之態,點頭道:“隻要一位陪在下進去即可。”


    沙仁道:“你想趁機下手?”


    餘霸天厲聲喝道:“隻要你們之一不放棄兄弟性命,餘大爺豈是那等小人,跟我進去的隻是暫作人質而已,如真不見二女,大爺馬上許你們離去。”


    沙義慨然道:“餘兄個性,小弟深知,咱們兩人同去查看罷!”


    一頓又道:“小弟提醒一句,咱們都要小心!”


    餘霸天伸手拉住他道:“多承指教,在下亦有同感!”


    二人手拉手地緩緩前行探進,遼東蒼龍一切等於目睹,這時已提高全身內功,心情緊張已極,在餘霜天和沙義尚在四丈之外就雙掌立揮而出,竟在搶取先機,但卻不敢開口。


    掌風如箭,呼嘯而出,餘霸天首先感到,不由大驚失色,大喝一聲道:“快退!”


    沙義聞言膽落,猛力一掙其手,狼狽逃出洞外!


    沙仁一見驚問道:“怎麽樣?”


    餘霸天已適時衝出,搶接道:“她們確是醒來了,我們快走,趁她們功力尚未到達頂點之前火速逃走,再遲已不及了!咱們遇上對方一掌,勁力雖不強大,那是開始的現象。”


    沙仁見他邊說邊往洞外衝出,其情非常的慌亂,想及自己兄弟功力未複,隻嚇得麵無人色,伸手一帶沙義,沿壁奔馳如電!


    遼東蒼龍真正是作夢都想不到會有此奇跡出現!聞聲之際,差點笑出聲來,獨自大樂暗道:“我的天!假設你們知道是我這糟老頭子時,哈哈,我老人家這條老命還有嗎?”


    他自樂一陣之後,想到三人有卷土重來之危,不自禁地又打了一個寒顫,立即急急忙忙地將二女挾在兩脅,小心地朝洞外悄行,及至洞口,偷看洞外兩側,毫無人影!隨即縱身而出,如電奔進樹林,真正是緊張到了萬分!


    他不敢停留,也不敢走沒有掩蔽之地,一股勁隻朝有森林的區域奔縱。


    兩個時辰還沒有到,他卻已奔走幾十座山峰,正慶幸沿途未遇敵人之際,耳聽一個嚴厲的聲音起自左方道:“雷婆子,你與嫉世先生老兒朝正麵找尋,二爺要再奔萬毒森林一趟,如果在天明找不到餘大爺,你二人直奔萬毒森林向二爺回話。”


    遼東蒼龍聞言大驚,立即藏身屏氣,他聽出那聲音竟是餘霸地的聲音,同時還有兩個失去本性的雷母和嫉世先生。


    餘霸地可能是心急餘霸天無下落!去勢竟帶出嘶嘶的風聲,顯然以全力奔往萬毒森林去了!


    遼東蒼龍在沒有聽到雷母和嫉世先生的動靜之下,他仍舊不敢移動腳步,但他卻感覺二女在肋下似有點蘇醒之態。


    突然!他背後發出兩種不同的聲音在陰笑!一驚之下,回頭猛見兩人,不由嚇得冷汗直流,立即扭身提防!


    那兩人一言不出,仍舊陰笑不已,麵上毫無表情,四眼射出茫然之光!


    “二位識得令徒嗎?幸有在下拯救,否則險死二沙與餘霸天之手。”


    遼東蒼龍明知對方是失去本性之人,但他毫無別話可說。


    不問可知,現身陰笑的就是雷母和嫉世先生,隻見他們仍舊隻看不答!


    遼東蒼龍一見對方毫無反應,深知是失去本性無疑了,隨即後退兩步試觀其動靜!


    豈知大大不妙!他一動,對方霍然分開,一左一右,竟將他夾在中間,距離僅僅一丈不到,手雖未動,敵視之勢已趨顯明!


    遼東蒼龍深知形勢嚴重,立將二女安置一堆石後,起身又道:“二位意欲何為?”


    情形非常好笑,二人竟依然不言,目光卻是對他死盯著!


    遼東蒼龍在這種情況之下,真正是啼笑皆非,動手不敢,逃又不能,臉上立現尷尬,迫不得已,大聲道:“二位雖失本性,但卻不致聾啞,為何一言不出?”


    “你捉的是什麽人?”嫉世先生終於開口啦,但卻像個剛出道的雛兒!


    “籲!”遼東蒼龍長長籲口氣道:“二位雖失本性,幸好還不致癡呆,不過,解釋是對你們無用的,希望將阻我行動之意說出是幸!”


    雷母陰陰笑道:“本人欲尋大公子無著,剛從你口道出,顯然是遭你所害,我們要將你押見主人,快將地上兩位姑娘抱起隨行!”


    遼東蒼龍聞言,真是哭笑不得,搖頭道:“餘霸天功力超過在下數倍,豈能死於我手,二位要尋,請朝西麵去找,在下保證二位必有所遇。”


    嫉世先生冷笑道:“誰能相信於你,再不聽話,我就動手了!”


    遼東蒼龍聞言大驚,他隻想拖延時間,希望二女趕快蘇醒,立即道:“二位稍待一會如何?讓那兩位姑娘醒來再走。”


    其實他挾著行走也是一樣,然而他不明情況,生怕二女在蘇醒之際可能驚動,是以懇求對方許可!


    雷母大喝一聲,“呼”的一掌劈出!陰笑道:“你敢抗不遵命。”


    遼東蒼龍一見大驚,雙掌全力擋出,在轟聲大響之餘,竟遭雷母劈退數丈,刹那噴出一口濃血!


    雷母陰聲笑道:“憑你這點功力也敢不聽話。”


    遼東蒼龍自知已受重傷,咬牙立住身形道:“二位中人陰謀暗算不自知,今晚苦逼老夫,將來必定糊塗喪生,目前二女乃是兩位高徒,難道竟全無半點記憶。”


    嫉世先生望望雷母道:“此人滿口胡言,難道是瘋子?”


    雷母陰陰笑道:“你去收拾他,讓我看看那兩位姑娘因何暈迷?”


    遼東蒼龍生怕她翻動二女,陡然縱身攔住道:“本人願隨二位前去,請勿翻動兩位姑娘吧!”


    嫉世先生冷笑道:“要你走你不走,現在想走卻又無望了,滾開!”


    言出手揮,“蓬”聲大震中,又將遼東蒼龍打飛,落下時,不幸竟撞在一塊石上!“喀嚓”聲中,一條左臂竟整個齊肩斷去!人也暈死過去,看勢命已垂危。


    雷母麵無表情,正待走向二女,豈知二女早已坐起身來,剛才一幕,竟完全看在眼裏,當時惟覺芒然而已,這時可能恢複全部記憶,一見雷母走來,隻聽白紅萼道:“秦姐快去急救遼東前輩,這邊由我來應付。”


    秦錚縱身奔出道:“二老已失本性,你隻防勿攻,到底還是你我師傅。”


    雷母一見二女起立之際,不由忽然立住,及聞秦錚之言,回頭對嫉世先生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們不是好好的!怎麽與那人同樣說是我們徒弟?”


    嫉世先生惘然道:“她們可能都有點不正常,走罷!咱們竟遇上三個瘋子。”


    雷母沉吟一會,也不問二女姓啥名誰,揮手嫉世先生道:“走!”


    白紅萼本想叫聲師傅,但是知叫也無用,於是輕輕歎口氣,奔向秦錚道:“遼東前輩怎麽樣?”


    秦錚憂形於色道:“左臂已斷,失血過甚,加上內傷嚴重,此時尚未醒來,我雖喂了一顆丹藥,生命隻怕很少希望。”


    白紅萼戚然道:“希望此老不死,否則咱們何以對伍大俠,而且……唉!咱們師傅必遭搗亂鬼殺害!”


    秦錚歎口氣道:“甚至於連我們也會視若仇敵!”


    白紅萼道:“我們雖然被醉如泥,然一切經過卻恍惚似夢,此際想來,可能完全是真的了!”


    秦錚點頭道:“遼東前輩醒時,一問便可證實。”


    白紅萼搖頭道:“遼東前輩隻知遇沙氏兄弟以後的事情。”


    說著摸摸項下雷鏈道:“幸好咱們的寶物尚未被二沙取走。”


    秦錚道:“你朝背後那株巨鬆發一掌試試!”


    白紅萼緩緩轉過身去,暗暗提上五成功力,揮手一掌拍出!


    突然一股紫色氣勁呼嘯湧起,隱隱帶有雷鳴之勢,轟隆大震頓起,那株數人合抱古鬆竟被打得碎屑飛揚,甚至刮得卷入天空而去,竟連寸枝半葉都沒落下一點。


    白紅萼驚呆啦!秦錚歡叫一聲道:“那‘三頭紅蚺’內丹確如沙仁之言,功力竟增上數倍啦,而且勁帶紫色!”


    白紅萼回過神來道:“你也來發一掌看看,可能勁帶綠色!”


    秦錚起立道:“據說‘鐵背禿虯’之丹是在兩目之間,我得的卻是那怪物口中所吐,事後也未發現兩目間有什麽綠色肉球?恐怕被我食的不是內丹吧?”


    白紅萼搖頭道:“師傅在未遭餘興和毒手之前說得很清楚,能從口中吐出的,比自兩目中挖出的要強一倍,那是怪物已多修了五千餘年才有這現象,你不要懷疑,試試便知道。”


    泰錚同樣選定一株巨鬆,緩緩運功待發……


    白紅萼忽然叫道:“你照我的樣,隻運五成力看看。”


    秦錚聞言點頭,立將內功減至五成,取準同樣距離,順手一掌揮出!


    “轟隆!”


    白紅萼鼓掌大叫道:“好啊!完全如我所料,勁力更強啦”


    秦錚大喜道:“這般綠色氣勁多盛啊,黑夜裏竟能照明數十丈內之物呀!”


    白紅萼歎口氣道:“內功仍難趕上搗亂鬼一半,他的功力深,我們兩人合起來恐怕還要差一籌。”


    秦錚點頭道:“他的內功以目前來說,隻怕與羅天老人不相上下,這是我的想像。”


    白紅萼忽然叫道:“快去,遼東前輩醒來了!”


    遼東蒼龍確已醒轉,甚且看到秦錚的掌力,隻見他輕輕地道:“多謝二位姑娘,老朽雖不致死,唉,隻怕已成廢人!”


    白紅萼順手遞過一顆丹九喂他吞下道:“前輩千萬別說話,晚輩姐妹應該拜謝您老救命之恩是真。”


    遼東蒼龍吞下丹九後道:“老朽傷勢己無礙,功力似已全廢!”


    他調息一會兒後,緩緩起立道:“得白姑娘這顆靈丹之助,老朽好像還留有兩成的功力,這樣真是僥幸,否則在此惡劣氣候之下真還無法支持!”


    他側顧左臂一眼,隻見傷口不惟止血,而且漸見結合,苦笑道:“今後由‘遼東蒼龍’變成‘獨臂蒼蛇’啦!”


    二女見他毫無戚然之感,莫不暗佩此老修養到達火候純青之境,白紅萼道:“家師等失去本性,希望前輩海量包涵是幸。”


    遼東蒼龍嗬嗬笑道:“姑娘何出此言,老朽隻要姑娘等無恙,於心已樂,負傷乃小事情也。”


    二女雙雙拜倒道:“晚輩等感激之至。”


    遼東蒼龍抬頭道:“二位姑娘起來,天時近晨啦,咱們還得趕路。”


    二女起立後,同時伸手攙扶道:“前輩緩緩慢行。”


    遼東蒼龍微笑道:“二位姑娘何必操心,老朽還能行動。”


    白紅萼道:“前輩元氣未複,最好少用體力。”


    遼東蒼龍點頭道:“二位姑娘能否將得丹之事說說?”


    秦錚道:“此事說來真是僥幸,我和白妹子本來是想找嶽承天援救家師等出險的,豈知走到一個石穀之上時,發現天空有一紫一綠兩道光華由穀內衝起,光華最上端隱藏兩顆形似雞卵的圓形之物,及至走到懸崖,俯首竟看出是‘三頭紅蚺’和‘鐵背禿虯’所吐內丹,也是晚輩等一時冒險,糊糊塗塗地擲出‘雷鏈’和‘神鎖’,事先根本未打算有何收獲,誰料大出意外,那兩顆內丹一遇雷鏈和神鎖時,竟毫無掙紮地被我們收了回來,好在兩丹的效果曾聽家師等說過,於是立即各吞一顆。”


    白紅萼在她一頓之下接口道:“那兩條怪物真個凶猛之極,一見內丹遭劫之餘,竟雙雙猛朝穀上衝來,那一下隻差點沒將晚輩等嚇死,在慌張之際,我倆又是糊糊塗塗地放出雷鏈和神鎖,豈知事出奇跡,在兩寶尚未到達怪物頭上,突然竟聞到一聲撼山震獄的霹雷轟起,及至兩件寶物自動回到我們手內時,那兩條怪物竟遭那聲巨震轟落穀內,被打得口噴紅泉而死。”


    遼東蒼龍聞言歎道:“物各有克,這也是那兩怪大劫難逃,甚至是二位姑娘應得奇遇之時,一切都是天數。”


    秦錚道:“當我們正在查看怪物之際,剛好闖來沙氏兄弟,雙方尚未答話,晚輩等就在那時暈迷過去,全身毫無知覺,僅僅心中恍惚能記一切經過。”


    遼東蒼龍點頭道:“老朽在蘇醒時看到二位的舉動,便知二位姑娘己知一切經過情形。”


    白紅萼道:“請問前輩,那兩條怪物因何同時來到那座石穀?且在深更半夜吐光呢?”


    遼東蒼龍道:“兩怪都是成了氣候的洪荒龍種,當夜可能是它們對月煉丹之期,否則不會輕易吐出內丹的。”


    秦錚道:“是啊!那夜的天空萬裏無雲,月華恰是正當中天!”


    遼東蒼龍道:“萬毒森林中蘊藏無盡神秘,目前發現的三物已去其二,隻看誰有緣分再收那十隻‘神隼’,可惜老朽已無能去看了。”


    白紅萼聞言驚訝道:“你老要去哪裏?”


    遼東蒼龍苦笑道:“須彌山無一不是險地,老朽功力不減尚可勉強參觀,今後連抗風霜的能力都不夠啦,哪還能參加探險!目前暫去北京養息一段時期,這幾根不全的老骨頭,老朽還是要送回遼東家鄉去埋葬。”


    二女聞言,心中陡然一酸,幾乎落下淚來!


    秦錚含淚道:“前輩的不幸,都是我倆姐妹之過,活命之恩,此生何以為報?”


    遼東蒼龍搖頭道:“二位姑娘千萬別放在心裏,老朽殘肢廢功,誰能說不是幸運?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老朽可能因此得個善終也說不定。”


    他雖看得開,二女仍舊內疚不已,白紅萼道:“前輩既要回北京,晚輩等這就奉陪北上罷,途中總還有個服侍。”


    遼東蒼龍道:“二位姑娘不要擔心老朽,令師等尚待拯救,此事急不容緩。”


    白紅萼搖頭道:“凡遭‘製神馭靈’大法的人,除下手者願解外,毫無他法可救。”


    遼東蒼龍道:“聽說二位姑娘要找嶽小俠幫忙是吧?”


    秦錚道:“當時確有此意,後來知他恨家師等不下於餘興和,想必不會答應,就是答應也無法解除家師等遭遇之害。”


    遼東蒼龍道:“這也是個困難,不過……”


    他本想將嶽承天遭困之事說出,但想到二女也無能解困,於是改口道:“不過能將令師等設法脫離餘興和的指揮,使其減少為害武林,否則不知有多少無辜送命。”


    二女憂形於色,深知此事非常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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