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兩人相對而坐,薩摩耶則微笑著蹲在一旁,很乖巧。


    “……”


    糕點擺上了,但餐廳裏卻一片安靜。兩人又不熟,張暘也不是那種話題開啟者,更對眼前的女人沒什麽興趣。


    自然不會沒話找話。


    他現在隻希望對方隻是坐一坐,然後抬屁股走人。


    “我給你泡杯茶吧。”坐了足足一分多鍾,見對方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張暘說道。


    “不用了。”


    “那行!”張暘剛剛抬起的屁股重新落座。


    女人:“……”


    “不用泡茶,有酒麽?”


    張暘:“……”


    “沒有。”


    “還好我帶了。”


    女人從裙裝的衣兜裏拿出一小瓶瀘州老窖。


    張暘:“……我沒有杯子。”


    “噗嗤,”女人笑了,眨了眨眼睛問道:“你不會還是處吧?沒有女朋友?”


    “嗬嗬,讓你見笑了,我有女朋友,關係很好。”


    “那就是……不行?”


    “你很有自信。”張暘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


    “不能這麽說吧,至少走在街上回頭率還行。”


    “嗬。”


    如果沒見過昨天別墅的事,他倒是會回頭多看一眼,但知道了之後……實在是沒什麽興趣。


    見張暘這副表情,女人臉上的笑容也沒了。


    開瓶,直接對嘴吹。


    咕嘟咕嘟……兩三秒不到,半瓶沒了。還好隻是那種二兩裝的,不過也能看出這女人的酒量似乎不錯。


    嗝!


    一個酒嗝,加上女人潮紅的臉頰,張暘皺了皺眉頭,他感覺自己剛剛的看法錯了。


    這女人似乎有意將自己灌醉。


    “你想幹什麽?可別喝醉了,我可不會送你回家。”張暘覺得,有必要給對方打個預防針。


    “不用,一小瓶而已,我的量遠不止這點。”


    “那挺好的。”張暘點點頭。


    “我叫王媛。”


    “嗯。”


    “你昨天聽到了吧?那個男人不是我老公,隻是我的男朋友。但是,他讓我去陪別的男人睡覺。”


    “嗯。”


    “為的,隻是一個幾百萬的工程。他麽的,他賺了錢又不給我用,一個月就那麽點錢,真當自己是大爺了。”


    女人膽子不小,或許是因為在張暘這裏的緣故。


    至少,昨天,他見到的是女人坐在地上一言不發的無聲哭泣。


    “那你完全可以離開他。”


    “嗬嗬,離開?沒那麽容易的。”女人苦笑,將剩下的半瓶酒一口又喝了一半。


    “……我現在有點時間,雖然不多,但是你可以說說,說完就回去睡覺吧。”


    “哈哈哈,你特麽真的不解風情。”


    啪。女人的話換來的是張暘的一巴掌。


    臉紅了,有淡淡的巴掌印。


    這一巴掌把女人打懵了,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張暘。


    “疼麽?”張暘沒管,麵無表情,語氣淡然的問道。


    王媛點頭。


    “那就對了。我們隻是萍水相逢,我不認識你,你不認識我,甚至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沒理由慣著你,所以,說話的時候最好客氣點。”


    沒錯,這一巴掌為的是剛剛王媛的粗口。


    “我,我知道了。”王媛喏喏開口,那表情很到位,一副柔弱無助的模樣。


    加上對方漂亮的臉蛋,要是其他人,說不定就獸性大發,或者將其好好的攬到懷裏溫言安慰了。


    可惜,張暘不是其他人。


    他見過了太多的世間冷暖,更是對於美色帶有一定的警惕。


    就是趙美麗,也是在付出第一次之後才得到他的初步認可。然後慢慢的,經過這些年他才算是完全信任對方。


    更何況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你有什麽想說的,就直說,我待會兒還要看書。”


    “我……”


    被張暘冰冷的話語激出一個激靈,王媛小心的抬頭,對上灼灼目光後又趕緊低下。她有一種沒穿衣服站在對方麵前,被看光所有秘密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想要逃。


    但是,她的目的還沒有達到。


    “……”沉默幾秒後,王媛繼續說道:“我是藝術學校的學生,今年二十一歲,我年輕,我除了廖震之外,沒有跟其他男人上過床,我……”


    “說重點!”張暘不耐煩的打斷。


    這些和他無關,他不關心,更不想聽。


    “我,我想請你幫我擺脫他,我,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果然沒錯。


    再次深深的看了王媛一眼後,張暘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這個女人很聰明,應該是從早上遇到的時候,自己的那句回答,讓她出了什麽。


    “我,我也不喜歡他的,但,但我大二的時候,我爸生病了,肺癌,需要做手術,家裏沒錢,廖震付了兩百萬,條件就是我要跟著他。”


    “我同意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下賤?”


    “……”張暘搖頭,實際上他沒有任何感覺。


    世界上受苦的人多了去了。


    和其他人相比,王媛至少有體麵的生活,目前吃喝不愁。那些連飯都吃不起的人,卻依然在艱難求生。


    她有什麽好抱怨的?


    畢竟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而且廖震也付出了兩百萬的真金白銀。這麽說或許有些殘忍,但,這就是事實。


    在選擇這條路的時候,她應該考慮到:用錢買來的,可不會是愛情。


    兩人也沒有產生“日久生情”的反應。


    這就可惜了。


    “你做了選擇,他給了錢沒有反悔。如果他逼你陪其他人,家暴傷害你,你完全可以報警。”


    “我覺得,你可以憑借自己擺脫他。”


    “或者,你可以用你的存款,離開錦城,去更遠的城市,或者一些縣城生活。找個工作,找個人結婚生子。”


    “應該不難。”


    “可,可是我爸媽還在這邊,廖震如果找不到我,他會去找他們的。”王媛一臉悲傷的道。


    “你先走,讓你爸媽回老家。”


    “他們就在老家。”


    “那更好辦了啊,在老家周圍都是熟人,廖震敢亂來麽?我想他是不敢的。”


    “我,我,我……”王媛一臉的無助。


    “行了,時間差不多了,你可以回去了。”說著,張暘起身,盯著對方。


    “……謝,謝謝。”


    送客的意味很明顯,王媛無可奈何的起身,帶著薩摩耶被張暘送出門。


    “我……”


    嘭。


    還想說什麽的王媛隻看到了關上的大門,臉色一沉,低頭看了一眼對著自己笑的薩摩耶,輕輕揉了揉,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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