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遠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她這一次下決心,決心回去以後問親娘,她應該問的,因為金娘子是她親娘。


    小玉兒回到了大殿上,她也再一次的走人神像的暗洞中。


    小玉兒再也難以安靜下來了,她有著怨天尤人之感,老天對她太不公平了。


    ’她在神像肚子裏,恨得幾乎出拳。


    小玉兒如果出拳,這座神像必慘,如果她毀了神像,她隻有現身了。


    小玉兒冷冷一笑,她似乎想殺人,這種感覺,她過去是沒有的。


    小玉兒已經殺人了,她殺了中原鏢客徐奇的獨子。


    小玉兒本無意致徐元王於死地,但徐元王太惡毒了,他竟然當著那麽多的人說他與小玉兒之間的事。


    小玉兒本就對自己的身子有著懷疑,但她不想叫人知道,甚至包括她的親娘金娘子在內。


    她是不容許徐元玉當眾說的,那令她的自尊心受了打擊,人的缺點總是不願為外人知道的,徐元五卻偏偏在眾人麵前說出叫她難以忍受的話。


    小玉兒是忍不住出拳的,徐元玉死得並不冤。


    玉青觀內禪房,玉道人正與汪蘭真師徒三人圍在一起細商著什麽,玉青觀外麵來了一個粗壯道人。


    這道人一副山羊胡子及胸,背上青銅劍斜在肩頭上。他足踩芒鞋走地無聲,那麽威風的站在玉青觀前伸手拍門。


    “叭叭”之聲響起,立刻引得後麵的李丹青匆匆的奔出觀來,和鳳玉也跟來了。


    那和鳳玉一看便笑了:“太乙師叔,快請進來。”


    此道人果是當今武當的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淡淡一笑,道:“帶路。”


    後麵,李丹青立刻再把門關上,三人來到後院禪房中,太乙真人先是對汪蘭真打個稽首,道:“師姐,我及時趕來了。”


    汪蘭真點點頭,道:“多日不見,師弟豐采依舊。”


    一笑,太乙真人再向王道人施禮,道:“王道長好,算來十年未見麵了。”。


    玉道人笑道:“可不是嘛!黃山一會轉眼快十年了,這些年隻聽武當更發揚光大了。”


    太乙真人道:“也是祖師爺對我教的庇佑。”


    汪蘭真道:“師弟,快坐,坐下來再細商量。”


    太乙真人側身坐下,自有李丹青與和鳳玉兩人送上杯


    筷斟上酒。


    太乙真人道:“師姐、我想一個小小姑娘,何勞我等大費周章?”


    汪蘭真道:“此丫頭非比尋常。”


    太乙真人道:“便是她自娘胎習武,也不足以與我三人中任何一人相提並論。”


    汪蘭真道:“師弟,若非這丫頭的武功高絕,師姐我又怎肯勞你的駕?”’


    王道人道:“太乙,既來之,咱們就聽吩咐,你師姐怎麽說,咱們就怎麽做。”


    太乙真人連喝三大杯紅米黃酒,他重重的道:“看師姐如此慎重,必是此女能耐高了。”


    汪蘭真道:“師弟,單隻這丫頭手中的七星寶劍,也足以叫你不虛此行了。”


    太乙真人吃驚,道:“什麽?七星寶劍!”


    “不錯”


    “七星寶劍乃我教鎮教之物,傳已失去一百多年了,難道這丫頭手中是真的七星寶劍?”


    汪蘭真道:“絕對錯不了。”


    太乙真人嘿嘿笑了。


    別以為小玉兒在大殿上的神像肚子裏,後麵禪房中人


    們的說話,她全都聽到了。


    那幾乎就等於在她麵前說話是一樣的。


    小玉兒聽到七星劍引得他們偌大興趣,忍不住用力抓緊手中的七星劍。


    她的心中下了決定,誰敢出手搶她手中的寶劍,她就會殺了誰。


    由於心理上的不平衡,小玉兒變了,她變得心中有了恨,過去她心中隻有愛,但此刻……


    此刻她恨這世上所有的人,這便是她心理的轉變。


    一個絕頂高手,如果變成恨比愛多,那是一件十分令人可怕的事情。


    小玉兒如果變得嗜殺,當然誰碰上誰沒命。


    玉青觀的後院裏,三個老道品字形站著,那和鳳玉與李丹青二人並肩站在禪房門下。


    汪蘭真對太乙真人與玉道人二人比劃著:“二位,咱們以三才劍暗含日月乾坤殺,三把寶劍雖然不在一起,但也可以連綿於敵人的四周,如此便足以令那丫頭無法專心出拳打人,我們自有機會殺了她。”


    太乙真人道:“非要那丫頭死嗎?”


    汪蘭真道:“她若不死,咱們就得死。”


    太乙真人道:“這是深仇大恨呀!”


    汪蘭真道:“難道你不想得到她手中的七星寶劍?”


    太乙真人道:“如果殺得她無力招架,七星寶劍仍是咱們的。”


    汪蘭真道:“一旦放生,她會找上武當索劍,到時候你怎麽應付?”


    太乙真人不開口了。


    玉道人道:“今天應是限期,那丫頭怎麽還不出現呢?”.汪蘭真道:“在她來之前,咱們為何不加以練習三才劍法呀!”


    於是三支長劍出鞘了,隻見那汪蘭真側身疾進,隨之又見太乙真人攔腰一劍平削,緊接著,玉道人一聲斷吼:


    “殺,”


    好淩厲的一招“開門見山”,果然辛辣有餘。


    這三人一旦運劍出手,哦!但見銀芒相接,宛如銀龍戲雲間,那“咻咻’之聲幾乎未曾斷過,端的令人心神搖曳不敢小覷。


    這光景看得和鳳玉與李丹青二人也拍手叫起好來了。


    李丹青笑叫道:“好厲害,咱們何時才練成呀!”


    和鳳玉道.“那得再跟師父學三年。”


    這二人高興的笑了。


    後院中三個老道在練劍,他們還不知道附近早已站了一個人。


    一根大柱子下麵,依靠著的是小玉兒。


    小玉兒早已站在柱子後麵了,隻不過她也想看看這三才劍有什麽神妙之處。


    當她在神像腹中聽到三才劍之後,便走出來了,此刻,她看了一陣之後忍不住拍手,道:“真的是好劍法呀!”


    她此言一出,嗬!後院中的三才劍不練了。


    那汪蘭真抬頭看過去,小玉兒徐徐的走過來。


    立刻間,玉道人雙目如電的看向小玉兒,他還忍不住的道:“好也!真是美人兒呀!”


    小玉兒笑笑,她仍然住院子中央走著。


    太乙真人卻把雙目盯在小玉兒的手上,因為小玉兒的手上抓著一把寶劍……


    太乙真人的嘴巴張大了。他也自言自語道:“不錯,真不錯呀!果然是我教鎮教之物。”


    汪蘭真就在小玉兒剛站定,打個手勢三人已品字形的把小玉兒圍起來了。


    太乙真人重重的道:“姑娘,你手中的劍從哪裏得來的呀?”


    小玉兒道:“別問了,我已知道你很想我的劍,你說是不是?”


    太乙真人哈哈一笑,道:“此劍乃我教鎮教之劍,相傳呂仙長的劍正是此劍,姑娘,且讓此劍物歸原主又有什麽不好?”


    小玉兒吃吃冷笑,道:“老道,我才不會去管你什麽鎮教之寶,你如果想要,那太簡單了。”


    太乙真人道:“怎麽說?”


    .小玉兒道:“伸手來拿呀!”


    太乙真人哈哈笑,道:“是的,貧道也以為那是要恁藉些什麽,姑娘,你可得小心了。”


    小玉兒歎口氣,道:“隻是你們三人的什麽三才劍法,怕是很難將我的劍奪走了。”


    她此言一出,院中五人都吃驚了。


    汪蘭真厲吼,道:“未出招怎知我們會以三才劍法對付你?難道你……”


    小玉兒淡淡的笑道:“我已來了一天多快兩天,老道婆,你這老淫婆,偌大年紀你依然喜歡男人呀!”


    汪蘭真驚怒交加的看了玉道人一眼。


    玉道人手中青銅劍一抖,叱道:“好猾頭的丫頭,你看到什麽?”


    小玉兒道:“我明白,說出來你這老雜毛也不會麵紅,你夜來力氣出盡了吧!”


    她說著,目光轉向門下的和鳳玉。


    王道人已沉聲道:“別為老道擔心,你這丫頭,馬上就會知道老道的精力是多麽的充沛,如果你想試一試,這一戰咱們延後一個時辰也不會晚。”


    小玉兒尚聽不懂玉道人的話中含義,問道:“為什麽要延後一個時辰?”


    玉道人仰天一笑,道:“你我二人先在床上大戰一番,你便明白老道的真功夫了,哈……”


    小玉兒不由忿怒,道:“雜毛老道,非善類也!”


    汪蘭真突然叱道:“丫頭,你不在百寶山莊,你躲在此地什麽地方?快說!”


    小玉兒道:“這裏有最隱密的地方呀!你怎麽不問問你的兩個寶貝徒弟。”


    汪蘭真回過頭看向門下兩個徒弟,李丹青已驚叫,道:


    “哎唷!這臭丫頭必是躲在大殿神像肚子裏了!”


    和鳳玉頓足,道:“一個鬼丫頭,你好奸詐呀!果然令人料想不到!”


    汪蘭真道:“難怪她知道咱們以三才劍法收拾她了,可惡!”


    工道人道。“諒她也難敵我三人的聯手。”


    汪蘭真一擺手中青鋼劍,大吼一聲,道:“殺!”


    “殺!”


    “殺!”


    這三聲“殺”出自三人之口,但幾乎是連貫的,但見冷芒交織一片極光,電閃般的直朝小玉兒殺去。


    小玉兒“嗆”的拔劍,人已彈向半空之中。


    小玉兒用目看,三團人影就在她身邊未脫離。


    原來汪蘭真、玉道人、太乙真人就在小玉兒拔空之時,竟然也隨之而躍升追殺。


    小玉兒半空中驚怒交加,厲吼一聲道:“大屠龍!”


    但聞一片花炮似的撞擊聲,自空中直落地上,連響不斷,然後再往空中一看,便見鮮血標灑中,四團人影直落地上。


    小玉兒的肩頭冒出了血,她的左腿也有血,隻不過汪蘭真三人也不完整,三個人身上也冒血。


    汪蘭真的脅下有傷口,她不顧一切的仗劍再上。


    玉道人認準小玉兒手中劍,把傷重的右手劍交至左手,隨之也往上撲去。


    太乙真人看得清。雙手抱劍平飛而上。


    這三人盡出絕學,一心要分小玉兒的屍了。


    小玉兒早就火大了,隻見她雙手抱劍,暗中把那“混元一氣通天功”運在七星寶劍上了。


    那可比之運在拳頭上厲害多了。


    小玉兒平斬如電,口中厲吼道:“龍泣刃!”


    雙方還差半丈才夠到,卻已聽得“嗆”聲連響,汪蘭真三人的青鋼劍已被小玉兒揮出的劍氣削斷。


    汪蘭真三人大驚!


    那太乙真人驚呼中暴閃,道:“馭劍術!”


    他的吼聲甫落,便見小玉兒收劍出拳,隨之便是一陣“咚咚”之聲響起,那汪蘭真已被小玉兒打得撞牆下吐血不已,她翻白眼了。


    和鳳玉與李丹青二人忙奔過去,道:“師父!”


    玉道人左閃右躲之後,生生出拳相抵擋,卻被小玉兒一拳打在肚子上,當場打得血水飯菜吐了一地。


    太乙真人剛轉身,背上也挨了一拳,打得他趴在牆角下喘大氣。


    小玉兒冷冷的站定身子,她怒視著汪蘭真師徒三人,道:“你們傷不了我的!”


    伸手拉起褲管,道:“看,我這身上的血是不會平白無故往外冒的”


    李丹青與和鳳玉齊看去,小玉兒挨劍的腿上隻是一條刀痕了。


    小玉兒的肩頭也不見血流,她幾乎就是沒有受傷一般似的,令人看了大吃一驚。


    汪蘭真喘了幾口氣,突然“哇”的吐出一碗鮮血來。


    她本來暗中以內功穩住內傷的,但見小玉兒這般模樣,忍不住內力盡吐,斷氣在兩個徒兒懷中了。


    王道人早就不動了一他的麵上一片煞灰,這光景是昨夜陽氣掏盡,今日難以為繼,氣血走岔,怎麽能活?


    隻有太乙真人了。


    小玉兒看著幾乎站不起身的太乙真人,道:“曾聽過武當乃名門正派,你卻很貪心,想取我的寶劍。”


    太乙真人道:“我現在仍念念不忘。”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如果能奪回我教神器,貧道死何足情!”


    “可是你又打我不過……”


    太乙真人道:“是的,貧道是打不過姑娘,但貧道仍不會喪失奪劍的企圖。”


    小玉兒道:“你很固執!”


    太乙真人道:“非是固執,實乃責任所在。”


    小玉兒的右拳已揚起來了,她隻要出拳,太乙真人非死在牆下不可。


    太乙真人也已閉上雙目,他準備死了。


    小玉兒突然收拳,道:“太乙真人,我給你一次機會,你如果能奪走我的七星寶劍,你不但可以取走我的劍,而且我也不會再找你麻煩。”


    太乙真人搖頭,道:“姑娘,你莫非在羞辱貧道?”


    小玉幾道:“這話怎麽說?”


    太乙真人道:“姑娘,合我三人之力仍不是你對手,此刻貧道帶傷,又怎是姑娘的對手?”


    小玉兒道:“我自不會現在同你比武,你去想辦法吧j隻要你知道七星劍在我手上就成了。”


    太乙真人怔怔的道:“姑娘,你會後悔的。”


    小玉兒道:“我不知什麽叫後悔,隻不過我把狠話說在前麵,你如果再遇上我,除非你能贏我,否則你就活不成了,我會殺了你的。”


    太乙真人重重點頭,道:“也好,貧道決心一賭,姑娘,貧道這就走了。”


    小玉兒道:“你走吧!我自不會為難你的。”


    太乙真人走到汪蘭真的屍體前,他深施一禮,道:“汪道友,貧道盡力了,無量壽佛。”


    太乙真人又轉到玉真人屍體前,他未施禮,隻不過搖了搖頭遂轉身而去。


    太乙真人根本不看和鳳玉與李丹青二人,他甚至不屑於一句話。


    太乙真人是正派人物,小玉兒便是想到這裏她才找個理由放太乙真人一馬。


    小玉兒看著太乙真人帶傷離去。


    小玉兒這才轉而麵對李丹青與和鳳玉二人,叱道:“都是你二人,可惡,若非你二人,把你們師父搬請出來,又怎麽會發生這些慘事?”


    李丹青和和鳳玉二人,抱住汪蘭真的屍體,那和鳳玉大叫,道:“你已殺了我師,你還想怎樣,你要趕盡殺絕嗎?


    你太殘忍了。”


    小玉兒冷冷一笑,道:“也是一種求生的方法,也罷,我放過你們,希望你二人別再勾引男人。”


    李丹青想回罵,卻被和鳳玉示意止住了。


    小玉兒剛剛走出玉青觀,忽聞鐵蹄之聲傳來。


    小玉兒抬頭看,她並未看到什麽,她隻是聽到……


    因為小玉兒的耳力特異。


    小玉兒並不放在心上,她大步朝山崗下走著,漸漸的,那馬蹄聲越發的近了。


    小玉兒攀上大樹看過去,她冷笑了。


    小玉兒不走了,她下樹來坐在路邊,她這是在等候什麽人的模樣。


    是的,小玉兒發覺來的不是別人,乃“中原鏢客”徐奇與他的太太白青青二人。


    小玉兒心中在想,也好,事情總是要解決的,何不一次了事。


    小玉兒心中已定案,這種仇恨隻有以血來解決。


    想到血,小玉兒看看自己腿傷與肩頭上的傷口,奇怪的乃是這麽大的刀口竟然好得那麽快。


    小玉兒也想到在家中原是想問娘的,但她在一番掙紮之後並未去問金娘子,小玉兒心中焦躁中就曾忍不住以刀割自己,但隻流出一些鮮血便自己好了。


    小玉兒並未在意,她以為自己割得並不深。


    但此刻小玉兒也吃驚,為什麽自己挨刀會那麽好得快,這太神奇了。


    小玉兒坐在路邊的樹下等著來人呐!但她突然一怔,急忙站起身來,她這才發現徐奇夫妻二人已快馬抄小路自三裏外的崗下繞上玉青觀了。


    小玉兒這一發現自己也微微苦笑了。


    小玉兒不欲把殺戮帶上百寶莊,如果在百寶莊,徐奇夫妻二人難免惱羞成怒亂殺人。


    小玉兒一念及此,立刻起身再回玉青觀。


    小玉兒幾乎是奔跑的往玉青觀,她的心中也在想,如果徐奇也不講理,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玉青觀門外,兩匹快馬上躍下兩個人,當然正是徐奇夫妻二人了。


    姓徐的火冒三丈,單臂推開觀門便往後麵走去。


    白青青帶淚提刀跟在後麵,這二人隻一到了後院裏,正看到兩個尼姑在收屍。


    徐奇夫妻二人怔住了!


    白青青直跺腳,道:“奇哥,咱們還是來晚一步了,你看這兒已死了人……”


    徐奇尚在咬牙,附近已傳來小玉兒的聲音:“你們來得不晚,我還在呀!”


    白青青與徐奇二人回頭看,小玉兒已往他二人前麵過來了。


    小玉兒的再出現,那兩個道姑的麵上在冷笑,她二人以為,徐奇隻要來到;小玉兒有得瞧的了。


    這二人等著撿便宜了,她二人也不想想,徐奇的功夫與王道人或汪蘭真之間應是伯仲,汪蘭真合三人之力也被小玉兒打得死的死傷的傷,如今徐奇又怎樣?


    隻不過一線希望還是有的。


    徐奇當然知道小玉兒的武功可怕,但親子之死令他忍無可忍。


    “小玉姑娘,我一直不相信你會殺了我兒!”


    小玉兒道:“事實上我是殺了你的兒子。”


    徐奇沉聲道:“真不願聽你說出這句話!”


    小玉兒道:“我也不願殺人。”


    “可是你還是殺了我兒。”


    “我無奈。”


    徐奇咬牙,道:“我兒如果死在百寶莊人之手,我認了,因為他不聽我的話,自己再去找死,可是他死在你姑娘之手,事情就不一樣了。”


    小玉兒道:“你兒子在百寶莊上逞凶殺人……”


    一邊的白青青叱道:“關你什麽事?”


    小玉兒冷冷道:“人家閨女已死,你們兒子仍活著,就該好生看管,為何又找來這裏的道姑合力,再去百寶莊撒野,如是你們又如何?”


    白青青道:“你抱不平了?”


    徐奇已冷視著和鳳玉與李丹青二道姑,看得二人也低


    下了頭。


    小玉兒道:“你們的兒子最缺德的是他把我也扯上了,他……可惡!”


    徐奇急問:“扯上你史姑娘?”


    “不錯,”


    “怎麽扯法?”


    小玉兒道:“他曾與我同過床,他的行動不便,便是因為他對我的欺壓,他是個淫徒。”


    白青育道:f‘我兒子下體腫大,原來是你動了陰毒之心害的呀!”


    .小玉兒道:“不是的,是他太過急躁了,我可一點傷他的意思也沒有。”


    徐奇怒叱白青青,道:“你慣的,成何體統!”


    白青青道:“別聽他一麵之詞,誰信呐?”


    小玉兒指著李丹青二道姑,道:“她二人就是證人。”


    徐奇再一次的怒視兩個道姑。‘


    小玉兒接道:“你們兒子怎可以當眾把他害我的事說出來呀!我是忍無可忍才出手的,他是咎由自取!”


    白青青大怒,叱道:“那麽,你償我兒的命吧!”


    她雙手抱刀直往小玉兒刺去。


    徐奇一個大旋身,他的刀已拔在手中了。


    小玉兒豎劍隻一格間,便把白青青的刀格開,但她並未還擊。


    她發覺徐奇的身法怪,為什麽反方向往外旋。


    小玉兒還以為這徐奇有什麽怪招,不料隻聽得徐奇一聲厲吼:“殺!”


    好淩厲的刀法,那麽殘忍的帶起一溜冷焰如西極乍閃的流電般抹過去。


    抹的不是小玉兒,徐奇的刀切過了兩個道姑,殺得和鳳玉與李丹青二人抱傷橫跌,一時間“哎呀!”之聲起處,兩個道姑直翻眼。


    那李丹青雙手按緊肚子,道:“徐……大俠,你……為什麽殺我……們?”


    和鳳玉也尖嗥:“為……什麽?”


    徐奇踏前一步,沉聲道:“我兒不是死在史姑娘手中,實乃死在你二人之手,你們這兩個淫娃,還不該死!”


    他吼聲甫落,手中利刀再出,“噌噌”兩聲,兩個道姑的人頭也落下地來。


    這光景看得小玉兒也動容。


    白青青卻不高興的道:“怎麽殺道姑,這不是減少咱們的力量呀!”


    徐奇冷冷道:“她二人如果有什麽功夫,剛才應該助她們的師父了。”


    這夫妻二人轉而麵對小玉兒。


    徐奇麵無表情的道:“史姑娘,徐某知道你武功高絕,徐某絕非你對手,隻不過你殺了我的劣子,這是割心之痛,徐某沒有那麽大的修養淡而化之就此離去。”


    白青青道:“咱們不會輕易放過你!”


    小玉兒道:“我知道!”


    徐奇道:“史姑娘,橋歸橋路歸路,咱們同莫大人一樣的交情就體提了。”


    小玉兒道:“事實上我對莫少白的印象不好,也可以說我對花正剛也不好……”


    她頓了一下,又道。“我甚至討厭他們,所以你也就不必提那一段了。”


    徐奇道:“那麽你我之間便不再有什麽值得擔心的事了,便也可以放手一搏了。”


    小玉兒道:“我也是這麽說,徐大俠,你如果不對我出手,我便更瞧不起你了。”


    徐奇雙目一厲,道。“你的口氣令我十分不悅,你也太自大了!”


    小玉兒道:“我有自大的理由,也有自大的本錢,徐大俠此時此地,此情此景,話說多了,反增彼此不快,你說是不是?”


    徐奇愴然的一聲嫋笑,聲如寒鴉,道:“你的口氣實在與你的年紀不配襯,你好像久經滄桑的武者,更像個老於世故的女人,你……難道武功到了你這種地步便心態也老掉了嗎?”


    小玉兒卻有這種感覺,隻不過她是說不上來的,這世上有許多令人想不通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但人們都忽略為什麽會發生。


    小玉兒無奈的點點頭,道:“我是你說的這樣,但我也有個說詞。”


    “請說”


    小玉兒道:“我的武功到了什麽境界,我不清楚,但我這幾年在江湖上看到的一切,確也令我失望,我看不到真正的人性,更不知道真正的愛是什麽,看到的隻是自私、殺戮、權與利迷失了人們的天性,什麽是忠恕?什麽又叫博愛?人呐!我如同你們夫妻一樣,隻想到死的是你們兒子,卻不問兒子為什麽而死……”


    她在徐奇任中,接道:“徐大俠,我敢說,莫少白必也付了你一定數目的銀子,你才會為他出力,你知道嗎?姓莫的銀子不是他家中帶來的,他取自民間呐!”


    徐奇麵皮一緊,道:“出刀之人也需養家活口吧!”


    他此言一出自己也覺後悔,因為這等於他已承認收了莫少白的銀子了。


    小玉兒冷笑了。


    白青青再也忍不住的叱道:“誰同你說些不相幹的話,接招吧!”


    白青青怕丈夫不對小玉兒下手,一方麵理虧,另方麵怕不是小玉兒對手,於是白青青便搶先再出手。


    白青青剛才衝殺過,隻一出手就知道自己絕非小玉兒之敵手,因為小玉兒隻那麽撥了一下,白青青就覺得好大的一股力量撞得自己右臂不聽指揮。


    白青青這一次是有備的,她出刀也速歸而止,而小玉兒卻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徐奇的身上,因為她明白,一旦徐奇出手,必是石破天驚一擊。


    而徐奇卻並未立刻出招,他注意著妻子白青青……


    徐奇發現小玉幾根本不還手,小玉兒隻把帶鞘的七星寶劍左右格開殺來的尖刀。


    這種殺法看在高手眼裏,很明顯是一種汙辱。


    徐奇便忍不住暴吼如雷:“退下!”


    徐奇當然是叫妻子自青青退下的,這位自認是中原女傑的“一枝梅”自青青,今天真是氣炸了肚皮,隻得退到三丈外,忿忿然的麵皮也青了。


    徐奇的刀尖指地,他的麵上一片莊嚴,但看在小玉兒的眼裏,便知道徐奇在升華他所有的內功了。


    小玉兒也明白,一個以鏢客馳名道上的人物,武功上有其一定的絕活。


    “史姑娘,拔劍!”


    小玉兒道:“我會的,當我認為需要拔劍的時候,我自會拔劍。”


    是的,如果小玉兒連同他對殺也不拔劍,那真是徐奇的奇恥大厚,以後就別混了。


    小玉兒道:“你也兔不了驕傲。”


    徐奇道:“史姑娘,士可殺不可辱,徐某隻傲不驕,因為徐某自認必敗,但一股傲氣仍在。”


    小玉兒點點頭,道:“說的也是,徐大俠,隻這一點,你就夠格走江湖了。”


    她緩緩的舉起七星寶劍,也緩緩的拔出劍來,這時候天已暗月已升,小玉兒的七星寶劍高舉過頂,便也閃現出七顆洗月般的銀星在她的劍身之上閃爍不已……


    這光景看得徐奇夫妻二人也吃一驚。


    徐奇忍不住脫口而出:“好劍,果然七星爭輝與新月同光”


    小玉兒道:“不錯,這正是七星寶劍。”


    徐奇悲壯的道:“能死在這種神器之下,徐某人也覺不冤了。”


    他突然拔身而上,身子那股盤旋動力宛如駕駛著一股龍卷風似的拔起四丈高下。


    徐奇已把他壓箱底的龍卷刀法使出來了,看上去他宛如裹了滿身利刃般在半空中滾動不已。


    不等徐奇滾殺過來,小玉兒一聲厲吼:“龍泣刃!”


    這是她一天之內,第二次使出屠龍劍法,她早已把“混元一氣通天神功”傳送在她的劍身上了。


    小玉兒騰空迎上去,七星劍似有劍氣往外溢,便也聽得七聲“噌”,也看到七片斷刃落在地。


    兩團人影尚未落下地,小玉兒已低沉的“哦”了一聲,等到兩人落下地,隻見徐奇手中隻剩下刀柄,而他的雙肩至少有七道血口子在流血。


    “殺!”


    白青青再也忍不住的往小玉兒挨上去。


    小玉兒右拳揮出,冷冷的不開口。


    “轟!”


    “哦。”


    白青青挨了一拳在胸口,二人尚距一丈遠!


    徐奇拋去刀把,隻見白青青已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她的嘴角有血外溢。


    忍著傷痛,徐奇對小玉兒道:“史姑娘,你已手下留情,咱們從此兩不欠!”


    白青青啞著聲音大吼:。“不,我們與她勢不兩立,我一定饒不了這鬼丫頭。”


    徐奇大怒,叱道:“別說了,都是你,平日裏怎麽對你說,我們雖隻一個兒子,更要嚴加管教,你卻一而再的放縱,如今你還要報仇,報的什麽仇?”


    他看看木然的小玉兒,又道:“如果史姑娘心狠辣,你我還想回南召?”


    白青青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小玉兒走了。


    小玉兒走的時候心情是沉重的,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她甚至也不多看徐奇一眼。


    徐奇說得對,如果她想徐奇死,徐奇必須活不成,她不隻切了徐奇七刀,她甚至可以半空中一拳打死徐奇,但她沒有,因為當她聽了徐奇的話以後,她以為徐奇是個血性漢子。


    這世上真正的血性漢子太少了。


    小玉兒尤其欣賞徐奇的不懼作風,為了兒子,他必須出刀,那是略盡父親的責任,也是對徐家的交待,徐奇知道非死不可,但他仍要死得漂亮,他要小玉兒出劍……這世上有多少人死得不但不漂亮,。而且可以說是死得窩窩囊囊。


    小玉兒以為,中原鏢客之名,徐奇當之無愧。


    至於徐奇為莫少白出刀,‘那已是江湖上的糾葛,脫凡師太也免不了呀!


    小玉兒幾乎是無精打采的走到百寶莊,就在那打麥場邊,忽然奔來兩個年輕人。


    小玉兒隻一看便笑了,她知道百寶莊的這兩位少莊主,這兩天必等得心焦了。


    果然,奔來的正是歐陽湧與歐陽浪兄弟二人,那歐陽浪迎上去,便急急的道。“史小姐呀1這兩天不見你的人,咱們還派人四下裏找呐!”


    小玉幾道:“我這不是回來了?”


    歐陽湧道:“柴管事還說要去玉青觀找人,我爹怕你在玉青觀上了惡人當,但幾位大叔都以為你武功高絕,去找人反而會叫你不快樂,所以……隻好等了。”


    小玉兒道:“你們是幫不上我什麽忙的,二位少莊主,我有急事,這就要回去了。”


    歐陽兄弟二人一聽之下齊搖頭。


    歐陽浪急急的道:“不,我們不會放你走的!”


    歐陽湧也接道:“史姑娘,你對咱們百寶莊有恩呀!咱們連謝的機會都沒有?”


    小玉兒道:“我已收下你們賞銀了,那已經很夠了。”


    三人正說著,隻見歐陽伯仁等幾個全走出來了……跟在歐陽伯仁後麵的還有百寶莊搬請來的江洪、齊進與歐陽大山等。


    這些人聽了小玉兒的有關事情,都對小玉兒有了驚奇的想法,便也等著再見小玉兒一麵。


    今見小玉兒回來,幾個人齊聲問起好來了。


    小玉兒並不進人百寶莊,她隻對歐陽伯仁幾位點點頭,笑笑道:“歐陽莊主,我有急事這就要走了,請把我的馬拉過來。”


    歐陽伯仁急走下台階,道:“不可以,不可以!”’


    小玉兒笑笑,道。“我必須走了。”


    這話出口,急得兩位少莊主直控手。


    歐陽伯仁道:“史姑娘,前麵不告而去,知你必為對鬥之事,想來你已順利解決了吧!”


    小玉兒道:“那老道婆永遠也不會出現了。”


    走過來柴管事,他也問道:“還有那兩個道姑?”小玉兒道:“死了。”


    柴千田立刻撫掌道:“死得好,死得倒也幹淨。”


    歐陽伯仁道:“史姑娘,進去吧!就算是吃杯水酒為你送個行也不會誤你太久。”


    小玉兒搖搖頭,她的心清是無人知道的。


    小玉兒隻有把自己一個人孤立起來,她才會覺得有生命,而且也有著自己的生命。


    小玉兒自以為是個不會快樂的人了。


    有著堅持,歐陽伯仁便不再挽留小玉兒了。


    歐陽伯仁吩咐柴管事,道:“管事,快去為史姑娘準備路上用的、吃的,要最好的,怎麽辦就不用我說了。”


    柴管事搖頭一歎,回身便走人莊內去了。


    那歐陽兄弟二人可真急了。


    歐陽浪道:“爹,留史姑娘住一段時間嘛!”


    歐陽伯仁心中不快,他心中也想:“癩蛤蟆呀!便是嘴再張得大,又怎能吃到天上飛的天鵝?”


    沉沉的,歐陽伯仁,道:“便是留史姑娘吃頓飯也不能,怎能留人家一段時間,你們別妄想了……”


    小上兒隻裝沒聽見,她隻看著正拉過來的小川馬。


    那小川馬嘶叫了,它似乎有了快樂的對著小玉兒直把馬首在小玉兒身上蹭著。


    小玉兒撫摸著小川馬:“小馬呀!咱們回家了,家才是最安靜的地方。”


    小川馬的馬尾幾乎甩落在小玉兒的身上,那正表示它也希望馱著小玉兒回家鄉的樣子。


    於是,柴千田提著馬鞍出來了。


    柴千田親自為小玉兒扣上馬鞍環帶,兩袋吃的喝的之外,又有一袋銀子,那是小玉得的千兩賞銀,她並未拒絕接受。


    接過馬鞭繩,小玉兒翻身上了馬鞍,她那一副木然的樣子,實在叫人想不到她會是打敗了約鬥她的人應有表現——而一般人是會高興的。


    小玉兒隻對大夥點點頭,便撥馬而往大道上馳去,她那種氣質實在令人不可高攀,也有著令人產生一種自卑的意味。


    歐陽浪與歐陽湧便在此刻才有著自卑,他二人甚至後悔為什麽那麽對她諸多的殷勤。


    “孩子們,人要有自知之明,雞群中是不會有鳳凰的,她是鳳呀!”


    歐陽兄弟猛回身,見是他們老爹,二人便低頭不語了,這時候還能說些什麽?


    小玉兒拍馬疾馳幾十裏,天早就黑了。


    小玉兒一副木然的樣子,她任那小川馬往山中奔馳,她才不去查看這是不是她要走的路!


    此刻,天空淡淡的月色照得山林中忽明忽暗,那是令人產生恐懼的。


    小玉兒當然不會怕什麽,她甚至覺得越陰森越好。


    小玉兒的小川馬善跑山道,她已呆騎在小川馬上幾個時辰了,她也不覺得累,就那樣一直馳下去,也許三更天了吧!


    半夜子時正是三更天。


    就在小玉兒歎自己好歹命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劃破長空的牛叫聲。


    半夜裏是不應該有牛叫的,但那明明是牛在叫。


    小玉兒抬頭看,遠處山道上一家野店。


    小玉兒方記憶裏是不應有這家野店的,她發現自己走岔道了。


    夜太深了,找這處野店等天明吧!即使人不累,馬也累了。


    於是,小玉兒抖著馬韁繩緩緩到了路旁的這家野店,小玉兒發覺野店後麵有著一老一少兩個大男人,正在宰殺一頭黃牛。


    小玉兒騎馬剛到野店外,她發現店外的兩邊一片老竹林,另外便是兩棵大梨樹。


    小玉兒剛把馬勒住,她後麵已跳出個大腳娘子。


    大腳娘子的手上提著一把長長的砍山刀,已大刺刺的衝著小玉兒咧嘴笑了。


    “哈……原來是個姑娘呀!”。


    小玉兒翻身下了馬,她衝著大腳娘子點點頭。


    大腳娘子又走到小玉兒麵前仔細看,她再一聲的哈哈笑,道:“還是個標致的姑娘呀!”


    小主兒再衝著這大腳娘子露齒一笑,嗖!大腳娘子又咧大了嘴巴,道:“哇操!你是一個女人見了也喜歡的天仙美女呀!”


    小玉兒也不知她到底長得有多美,隻不過她明白男人見了都會不由自主的喜歡她。


    她也知道女人見了更喜歡她,隻有白育青與幾個道姑恨她,因為她們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


    此刻,小玉兒看看野店內,一盞油燈掛梁上,屋內的桌椅兩套,灶房好像在二門後。


    大腳娘走近小玉兒,她伸手接過馬恒繩,笑笑道:“二更天過後了,姑娘一人走山路呀!”


    小玉兒道:“我走岔路了,有地方歇腿嗎?”


    “有,有,當然有,咱們這是野店可也齊全呀!”


    她指指屋邊,又道:“那屋裏就有一張床,你睡上兩天也沒人吵嚷的,靜呀!”


    小玉兒道:“我的馬要喂好料。”


    “沒問題,你不交待我也會叨拾的。”


    大腳娘把馬拉著要走到後麵去,小玉兒叫道:“阿嬸你等等!”


    她走到馬前解鞍帶,立刻把鞍袋與七星寶劍取下來。


    小玉兒的馬鞍沉甸甸,看得大腳娘子眼一亮。


    馬匹拉到屋裏後,很快的有個年輕漢子雙手血腥的自後門奔人野店中。


    年輕人的手上還提著一把刀,一塊牛皮掛在肚皮上,上麵盡是鮮血。


    年輕人走近小玉兒,他吃吃笑道:“女客倌,你一人走大山呀!這一帶好荒涼,是通往熊耳大山的山道,你是要往哪裏呀?”


    小玉兒不知什麽熊耳大山,她淡淡的道:“我不去熊耳大山,我人陝。”


    年輕人嗬嗬一笑,道:“女客信呀!你走岔路了,你應折回頭,往西大道,你偏到北大路了……”


    小玉兒並不在意,隻要清靜,多走幾日也無妨。


    便在這時候,有個半百紅麵毛茸茸大漢進來了。


    這紅麵大漢一出現,立刻對年輕人道:“嗨,嗨,小海呀!剝皮剝到一半你跑掉,快去剝皮呀!”


    年輕人名字叫小海,他吃吃笑道:“爹。店中來了客人,我來招呼一下嘛!”


    他轉而對小玉兒笑笑,道:“女客相,你坐坐。想吃想喝馬上有,我在後麵宰殺牛,你……想吃牛肉嗎?我切新鮮的炒一盤!”


    小玉兒道:“夜深了,我想睡了。”


    年輕人對著後門大聲叫:“娘,女客倌要睡了。”


    立刻,那大腳娘走進來了,她奔到小玉兒麵前,道:


    “女官倌,你要睡?不吃點什麽?”


    小玉兒搖搖頭,她提著馬鞍袋與七星劍這就準備跟這大腳娘子去客房了。


    隻聽大腳娘子對年輕人道:“小海,去剝牛皮,這兒由我侍候女客倌。”


    那小海嘟起嘴,道:“娘,你可要好好的侍候女客倌呀!”


    大腳娘子吃吃一笑,道:“小海,放心,快去啦!”


    小海三步奔出後門,這屋裏,大腳娘子對小玉幾點點頭,道:“女客倌,我提開水也掌燈,這就帶你去客房,保證你睡好覺。”


    小玉兒道:“我會重重謝你的;”


    大腳娘提著茶壺也端著燈,帶著小玉兒到左麵一間客房中。


    小玉兒燈下看,這是一間大通炕客房,如果擠著睡,可以睡上十個人。’


    小玉兒也覺滿意,大炕她一人睡。


    於是,馬鞍袋擱在炕裏麵,七星寶劍在枕邊,小玉兒接過茶壺倒了茶水,她先是聞了一下,笑笑道:“這茶不錯。”


    大腳娘子吃吃一笑,道:“山坡上種的茶葉呀!那是咱們自己種的。”


    她誤會小玉兒的話了。


    小玉兒的意思是這茶中未下什麽毒。


    因為小玉兒早在史水樂那裏學了不少有關毒藥的知識,什麽飲用的東西,隻要稍微的聞一下,就知道是否被人動了手腳。


    小玉兒喝著茶,她發覺大腳娘子關上窗子後,手上抓了一大把草在燃。


    小玉兒不解地問道:“老板娘,你這是幹什麽?”


    大腳娘吃吃的一笑,道:“山中毒蟲蚊子多,燃上這些草,毒蟲蚊子就不敢來咬姑娘了。”


    她衝著小玉兒笑了,又道。“姑娘這麽細皮白肉的,如果被咬得一身包,‘那可是我們罪過了。”


    這話說的小玉兒也笑了。


    草已燃,門窗也關緊,小玉兒聞著草味還真香,她坦


    然的跌坐在床上閉上了雙目。


    她已習於打坐了。


    小玉兒隻要運功一周天,她便精神大了。


    原是打坐的,但忽然間小玉兒幾乎雙目也睜不開了,她


    以為也許真的累了,便歪倒在床炕上。


    小玉兒看上去是熟睡了,但她的呼吸快極了。


    隻不過一盞熱茶的光景。忽見自門外傳來一聲尖笑,道:“小海呀!小海呀!倒也,倒也!”


    黑影之中奔來兩個大男人。


    那大胡子半百老者還正在以巾拭手呐!


    年輕的小海可忙了,既推窗子又拉門,他還真的在對那大腳女人直抱怨:“快呀!快把門窗打開,那一不小心會把我的女人薰死的,薰死我叫你賠!”


    大腳女人道:“小海呀!娘的眼睛雪亮的,這姑娘不簡單,功夫必定強,我暗中發現她還會打坐呐!”


    那年輕的小海道.:“打坐又怎樣,還不是倒在炕上不動了。”


    小海不但打開門窗,更把正冒煙的那把草也踩熄掉,他重重的道:“娘還在草裏加料呀!不得了。”


    大腳女人吃吃笑,道:“艾草摻了神仙到,這丫頭天大的本事也會倒,我親愛的小海,她是你的了。”


    小海笑了。


    山風來得快,也吹得急,草中的煙早沒了。


    那小海雙目一亮,他先取過七星劍,迎著窗外月光“嗆”的一聲拔出劍來。


    “哎呀呀,真是一把好寶劍。”


    “叭!”


    “哎唷!爹,你打我。’”


    “拿過來,’”


    “為什麽嘛?爹。”


    “姑娘是你的,這寶劍是我的,拿過來!”


    小海這裏遞寶劍,唆!大腳娘子已跳上坑,她單手提包袱未提起,雙手提。


    她還呼叫道:“喲!這包袱中裝的是什麽?好沉呐!”


    兩個男的吃一驚,兩人忘了炕上還有包袱在。


    那大腳娘子打開包袱瞧,天啦!白花花的銀元寶有二十個,三個人瞪眼呆笑了。


    三個人幾乎腳趾頭搬出來加減一番,才知道銀子足有一千兩。


    這是小玉兒離開百寶莊時候,百寶莊莊主歐陽伯仁送她的,而小玉兒的口袋中也有銀子。


    小玉兒的脖子上拴的龍玉佩更值銀子。


    於是,三個人在這客房中會議了。


    年老的大胡子老者,道:“我的寶貝兒子,我以為趕快操刀殺了她,你再把她屍體埋在老地方。”


    聽口氣他們常殺人,這是標準黑店呀!


    年輕人把個長發腦袋搖得彼浪鼓似的道:“不,不可以,不能對她動刀!”


    年老的道:“孩子,你千萬別死心眼,你看看人家這身打扮,她會同你在這荒山之中過日子?”


    年輕的小海道:“有什麽不可以?我自有降她的本事,爹放心,到時候她是不會走的了。”


    大腳娘笑道:“小海。你別以為你吃了許多牛鞭,喝了不少牛髓,真本事你還差遠了。”


    大海大是不服,道:“娘,你不幫我呀!”


    大腳娘道:“娘何嚐不想她當咱們了家的媳婦;娘隻覺得不相配呀!”


    丁小海吃吃一笑,道:“娘別以為我隻會偷牛宰牛什麽的,等一等你二老就知道了。”


    他低頭看炕,笑咧嘴了。


    丁老頭一把拉過大腳女人,道:“我再問你一句,你以為咱們該怎樣?”


    大腳娘子道:“幹淨利落,不拖泥帶水,什麽事情都辦得幹淨,隻不過小海他……”


    丁老頭道:“別管他,我隻問你!”


    大腳娘子笑道:“我有銀子你有寶劍,女人就由小海處理吧!咱們早幾年就為小海找媳婦,可是……”


    丁小海道:“沒人嫁給我,我也不寂寞,街上賣牛肉,賺了銀子我就去迎春園,哼!你們如果不答應,這一回我進城一住半月不回來。”


    丁老頭叱道:“真有出息,哼!你是長大了。”


    丁小海道:“按理,我討媳婦是聽父母之命的,你們給我討什麽來了?我二十好幾了。”


    大腳娘道:“當家的,不如我來個折衷吧!咱們叫小海先快活,等他快活以後,這姑娘死了心願了意,答應跟小


    海過日子,咱們自不必再把她殺了。當然,如果她反抗,她罵人,沒關係,一刀砍了完事,你以為我的話合情合理吧?”


    丁老頭鼻孔冷哼,道:“說了半天你仍然不立即動刀殺了她……”


    丁小海吼道:“你們如果殺她,你們永遠也別想再看到我了!”


    丁老頭叱道。“你想造反?由不得你!”


    大腳娘道:“當家的,就依我的,咱們把她用麻繩拴上,她既不能反抗也逃不掉,怕什麽?”


    丁老頭想了一下,道:“也罷!咱們話可說前麵,千萬不能出問題。”


    他老人家不放心,親自取來指頭那麽粗一根麻繩,還親自把小玉兒的手綁起來。


    老頭子又要去綁小玉的腿,丁小海抗議了。


    “爹,你把她的腿也捆起來,我怎麽辦事呀?”


    隻不過老頭子仍然不放心,他對丁小海道:“小海,走,你把她抱到你屋裏。”


    丁小海不怠慢,雙手齊張伸雙臂。一下子便把小玉兒扛在肩上了。”


    小玉兒身上有香味,了小海抽動鼻子還歡叫:“爹,娘,她的身上那麽香。”


    大腳娘笑道:“姑娘喜歡擦脂粉,脂粉都是花做的,當然香了。”


    丁小海邊走邊應聲道:“娘的身上就沒有這種香。”


    大腳娘叱道:“娘一輩子也沒擦胭脂,我不想叫你爹發瘋,嘻……”


    丁老頭舉燈,另一手拿著七星劍,聞言回頭,道:“你呀,咱二人是烏鴉落在豬身上,一個樣的黑貨。”


    大腳娘道:“可也過了三十春,哈……”


    丁小海跟在爹娘後,好像是抱著新媳婦人洞房一樣,那麽愉快的進到他住的小房中。


    丁小海的住房緊鄰二門後的小灶房。


    房間之中隻有一張單人床,一張桌上放著三把宰牛刀,牆上還有一把大鋼叉,這表示丁小海也會武功。


    住在深山中,鋼叉是少不了的,如遇上花豹,叉最管用不過。


    此刻,油燈擱在桌子上,丁老頭真是細心的人,他命小海把小玉兒平放在床上,然後……


    然後一切丁老頭兒拾綴……


    先是,丁老頭把小玉兒的雙手摁住在床柱上,再把雙腳拉開綁,分別綁在另一邊的床柱上,這樣,小海隻需扯去小玉兒的下褲就很容易的達到目的了。


    臨去,丁老頭還對了小海道:“記住,千萬別上當,鬆了她的繩子就會上當。”


    丁小海點頭一笑,道:“咱們會叫別人上當,咱們是不會上當的”


    他對大腳娘又道:“娘,你二老放心回去,今夜我最快樂!”


    大腳娘吃吃笑,道:“呀!天下事千萬別勉強,今夜你先嚐甜頭,等到她答應才能放了她的綁,你爹一生最細心,別看做了不少虧心事,可從來沒有人找上咱們算帳的,你這方麵可要向你爹學習,千萬別勉強。”


    丁小海直點頭,也直流口水。


    他點頭乃是應付二位老人家,至於流口水,那當然是看到床上小玉兒那麽可愛的自然反應。


    “砰!”門關上了。


    門外的二老在說了:“財從哪裏來?”


    女的笑道:“天上來財是大財,伸手索取是小財!”


    男的嘿嘿道:“操!誰說的那句話,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發外財不富!”


    女的道:“誰說的咱們別去問,咱們隻做準沒錯!”


    “哈……”


    “嘻……”


    這二老走人自己房中去了。


    現在,丁小海可樂了。


    丁小海先是抱住小玉兒吻了個夠,其實叫他吻到天亮也不夠,隻因為丁小海急著要更進一步的快樂了。


    丁小海把小玉兒的腿上的繩子鬆鬆長,這樣,他可以把小玉的腿弓起來。


    小玉兒腿上繩子並未解開,丁小海有點子,他把小玉兒的一腿繩子鬆去,便也剝下小玉兒的褲子了。


    丁小海的雙目一亮,口中直呼叫:“太好了,太好了,真細膩,玉雕美人也!”


    這小子好像瘋了似的,又在小玉兒的身上亂吻,’他自上吻到下。自下吻到雙頰上,幾乎就要吃人了。


    看上去丁小海就像在吃人一樣,怪嚇人的。


    丁小海看著昏迷的小玉兒,他忍不住吃吃笑,和身爬上了床去。


    丁小海早就是“忍無可忍”的“一支獨秀”了。


    隻不過丁小海折騰半天不得其門而人,忽然他大聲叫起來。


    “天爺!怎麽腫了?”


    丁小海的下部脹腫便舌頭也痛起來。


    丁小海叫的聲音也變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便在這時候房中傳來丁小海的尖嚎聲,這聲音還真的傳進另一大房中的丁老頭與大腳娘的耳朵裏。


    大腳娘吃吃笑:“聽聽,小海高興的吆呼呀!他呀!我生的孩子我知道……”


    丁老頭道:“沒出息,那種事有什麽好叫的?叫!叫!


    叫魂呀!小畜生!”


    “你怎麽罵小海,我不許你咒小海!”


    “老伴呀!我看你是老糊塗了,你怎不多想想,那麽美的姑娘半夜三更天走荒山,她不怕虎狼豹,也不怕惡人呀,我看呐……”


    “你看怎樣?”


    “我以為她不是人,她是妖怪現了身,她說不定是火岩


    洞冒出的鬼靈精,來坑害咱們的!”


    “你少嚇人,每次死的人,小海同你二人背到火岩洞投入冒煙的石洞中時候,不都是燒了紙也念了送葬經,那些冤魂是不會找來坑咱們的!”


    二人正在床上說著話,猛古丁又是一聲尖嗥:“哦哎!


    哦……”


    大腳娘笑道:“聽聽,兒子快樂的忘了自己是誰了,叫聲不就同你的一樣?有其父必有其子。”


    “別說了,睡吧!”


    “你睡我不睡,我等兒子好消息。”


    丁小海慘了,他如今不但者尖痛又腫,便下麵也腫得不能碰一下,針刺一樣痛得他叫也難出聲了。


    丁小海取過大碗涼水,他把火辣辣的舌頭伸人碗中去,是減輕了些痛苦。


    他低頭看著昏睡中的小玉兒,不由下了狠心。


    丁小海要親口問問小玉兒,她願不願意同他過日子,如果小玉兒不答應,幹脆桌上放的是宰牛刀,一刀殺了也叫老爹安心。


    丁小海主意既打定,遂用碗中冷水往小玉兒的麵門上澆過去。


    “嘩!”。


    “哦!”


    小玉兒搖搖頭醒了,但當她把雙手往回收,發覺自己上了繩,然後再動雙腿;腿也用麻繩拴的緊。


    小玉兒把頭往身上看,她心中憤怒了。


    丁小海也是赤裸的站在床前麵,手中拿著宰牛刀,一副冷冷的樣子。


    小玉兒再看看了小海的下體,哦!宛似一隻大包穀棒子那麽大,她明白了。


    “姑娘,你醒了!”


    小玉兒道:“為什麽?”


    丁小海道:“還用問嗎?”


    小玉兒道:“你想怎樣?”


    丁小海道:“姑娘,我便老實對你說,咱這兒叫長生穀,往洛陽的山路,你還不知道,穀底有個火岩洞,洞中的白骨一大堆!”


    小玉兒道:“你對我說這幹什麽?”


    丁小海的舌頭有些卷,痛苦在臉上現出來,他來個長話短說,道:“姑娘,你要放明白,如果你答應嫁我丁小海,你在這裏是女王,你若不答應,送你進火岩洞,姑娘,你下決定吧!”


    小玉兒道:“原來你在嚇我呀!”


    了小海舉著宰牛刀,道:“才不是嚇你,是實情,快說,你答應不答應?”


    小玉兒道:“我嫁你,你就痛苦了。”


    “是嗎?”


    “你現在就很痛苦,是不是?”


    “少廢話,我不怕痛苦!”


    小玉兒道:“我怎麽會答應,而叫你痛苦一生呢?我的心中不安呀!”


    丁小海叱道:“娘的!你轉彎抹角拒絕我的要求呀!你就吃我一刀!”


    他真的舉刀往小玉兒的脖子上切去。


    隻不過“咻”聲一半,小玉兒的右拳打過去了。


    “轟!”


    “哦……”


    丁小海挨了一記“混元一氣通天功”,被小玉兒打得撞到牆上,“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小玉兒隻一醒過來,她便暗中以食拇二指把腕上的麻繩搓斷!


    小玉兒的兩手早已自由了,她打退丁小海坐起來,嚇得丁小海忍不住撲身再上,刀芒疾揮,淩厲的撲向小玉兒,他在不由自主中想殺了小玉兒。


    小玉兒一聲冷笑,她的右掌一記怪招,反而扣住丁小海拿刀手腕,四力疾送間,宰牛刀反而刺在了小海的肚子上兩寸深。


    “哦……娘……爹…喲……”


    丁小海尖嗥著雙手不敢把刀拔下來,就那麽歪歪撞撞光赤溜溜的往門外走去。


    丁小海的身上冒血,他叫的聲音也怪嚇人的。


    果然,兩個老的搶出門來到二門口;


    丁老頭手上舉著油燈,他一見了小海這模樣,厲吼一聲便往小屋奔過去。


    小屋內,小玉兒已穿好衣褲坐在床沿上,見丁老頭奔來,冷冷的道:“你們拿了我的寶劍銀子?”


    丁老頭怒吼,道:“他娘的。你是人是妖?”


    小玉幾道:“你見過我這樣的妖?”


    一怔!丁老頭道:“你殺了我兒子,你……你是怎麽解開繩子的?”


    笑了,小玉兒道:“那點繩子捆不住我的。”


    丁老頭抓起桌上宰牛刀,大吼一聲,道:“你準是厲鬼來報仇,娘的鬼怕惡人,丁大爺就是標準惡人,丁大爺一刀宰了你!”


    他一刀直往小玉兒殺去,小玉兒雙手不動,,她的右足猛力抬,“叭”的一聲直把丁老頭踢的右手軟了,敢情已把丁老頭的腕骨踢斷了。


    忽然間從外麵傳來厲哭聲:“小海呀!我的兒呀!”


    丁老頭忍著手痛往外奔,客店內他發現兒子倒在地上不動了,地上流了滿地血,那似乎比一條牛的血還多,兒子的眼珠子也瞪圓了。


    “小海!”老頭子撲上去大哭。死了自己兒當然哭,如果死別人,再多他也不會哭。


    大腳娘不哭了,她奔進房中也不知取了什麽東西,好一大包有海碗那麽多,便往二門奔去。


    大腳娘還未走進小房門,小玉兒走過來。


    大腳娘厲聲罵:“老娘毒死你這妖女……”


    她幾乎話與動作齊進,一大包毒粉便往小玉兒的頭上罩過去了。


    小玉兒恨透了這大腳女人,她用毒草害死過不少人,今天不是她的功夫好,隻怕也死定了。


    小玉兒心中有氣,又見這女人一把毒粉撒過來,不由厲吼一聲雙手拍出。


    小玉兒的掌風淩厲,刹時帶起一股旋風便將那麽一大片毒粉反激得往那大腳娘罩過去。


    心念之間,大腳娘“噢”的一聲回頭跑,兩步半又跑到大客堂上。


    “小海他爹,不得了!這是妖怪呀!”


    丁老頭恨聲,道:“我叫小海一刀斬,你偏幫小海說她不是妖,真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小玉兒走出來了,她的麵上充滿了煞氣,那股子冷傲,令人看了心寒。


    老頭子忽的站起身,他隨手又抓一把刀,沉聲道:“妖女,你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你!”


    小玉兒不開口,她看著丁老頭往後麵跑,很快的丁老頭端一盆牛血奔過來,大吼:“妖怪怕血,你這妖女生受不了吧?”


    他這就要把尚未幹的牛血往小玉兒的身上澆,小玉兒火大了。


    “誰是妖女!”


    “你,你是妖女來報仇了!”丁老頭“嘩”的一盆牛血往小玉兒身上便澆。


    “嘩……啦!”


    牛血成了塊,可也有不少血水在飛濺,但也未濺上小玉兒。


    小玉兒站在丁老頭身後,道:“你做壞事的人最信鬼神,我可不是什麽妖,你弄錯了!”


    丁老頭猛回頭,左手的血盆便往小玉兒砸去,口中大叫:“鬼,”


    “轟!”


    “哦!”


    丁老頭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鼻孔、”耳朵在流血,小玉兒的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打得了老頭倒地不起。


    大腳娘大叫一聲撲過去:“老頭子呀!你可不能死呀!好端端來了這妖女,她手一揚咱們就受傷,她……妖女呀!


    當家的!”


    小玉兒冷冷道:“老太婆,我原本要你們都死的,我忍不下心,你快去,把我的東西還我,我要走了。”


    老太婆怒道:“走?人打死兩個你要走?”


    小玉兒道:“老太婆,你能把我怎麽樣?”


    突然間,老太婆平飛而起。也不知她是怎麽抖的,兩把尖尖的小刀分別握在她手上直往小玉兒環抱過去。


    “咱們一起上路吧!”


    小玉兒見這老太婆的武功比之兩個男子高明多了,她拔身疾退半步,”忽的一個筋鬥自老太婆的頭上翻過去,就


    在老太婆站定時,小玉兒出拳了!


    “你們一家三口上路吧!我才不同惡人一道呐!”


    “轟!”


    “呶!”


    小玉兒一拳用力猛,遙擊這一拳已打得老太婆仰倒麵地上翻白眼。


    小玉兒往外看天色,便自己找了燈往內屋中找去。


    她找到了她的七星寶劍就掛在床帳柱上麵,她也找到她的包袱,仍然擱在床頭上。


    小玉兒走出內室看地上,三個人全死了,她不由歎口氣往後麵走去,因為她要盡快離開這裏!


    她走到後麵灶房外,那石地上的牛才剝了一半皮,尚有一半還未剝完,想是丁小海忍不住的找小玉兒了。


    小玉兒拍拍那匹小川馬,她有些神情黯然,道。“馬兒,馬兒,這世上問友情是何物,我以為還不如同你做伴江湖行,你比許多人重義氣多了。”


    小川馬仰首一聲低鳴,它似是同意小玉兒的話。


    小玉兒把馬鞍拴牢,天才微明,她便匆匆的離開了這家野店。


    現在,她清醒了,知道自己走岔路便回頭再馳去,她一心是要回寶雞家的,她厭惡這濤濤江湖的生涯了。


    現在小玉兒退出荒山,就要轉往正西大道了,她發現天空烏雲壓頂來,想是要下一場大雨了。


    小玉兒心中有些急。


    她挾馬疾馳戶發現不遠處是個小市鎮,她不再多想,立刻縱馬到了鎮頭上,好大的雨點子已自天空往下落了。


    小玉兒看到有個客棧就在附近街頭。


    這客棧的一邊是個騾馬場,一邊正有幾匹馬拴在一個草棚下,小玉兒便急急的到了客棧門口。


    這時候客棧中正有幾個大漢在吃酒,有夥計迎上小玉兒,指著門外,笑道:“女客倌,下雨了。”


    小玉兒道:“我住店,有上房嗎?”


    那夥計立刻笑指後院,道:“有,現成的就有一間。”


    小玉兒把馬交給夥計。


    她解下馬鞍提手中,七星寶劍抓在手,便走進客棧中,於是另一夥計引著小玉兒便往後院中走去。


    客棧中一共五個大漢在吃酒,小玉兒不看這五人,但小玉兒卻聽得清楚——


    五個大漢中,一人低聲,道:“娘的,誰家的大姑娘,生得好標致。”


    另一人道:“老二,咱們下山辦正事,千萬別節外生枝,知道嗎?”


    又一人也驚呼:“娘的!這麽美的姑娘,如是叫我‘巧手’別堅包一夜,第二天挨刀也甘願!”


    又聽那人叱道:“別那麽沒出息,行嗎?”


    幾個嗬嗬笑起來。


    小玉兒走到後院,她仍然可以聽到幾個人的說笑,而且如果她想知道他們說些什麽。她就能聽得很清楚。


    那夥計按規矩,送上一盆熱水與茶水.他看看小玉兒的包袱。道:“女客棺,我有句話提醒你。”


    小玉兒道:“什麽話,你盡可以說。”


    夥計指著包袱,道:“看你包袱沉甸甸,必是裝了不少銀子吧?’”


    “一千兩”


    這話聽得夥計一瞪眼,急忙壓低聲音,道:“女客倌,行路帶這麽多銀子幹什麽?我不說你還不知道。咱們這兒距離蜈蚣嶺五十三裏遠,蜈蚣嶺上有強人,小心呐!別被他們碰上了。”


    小玉兒笑了,隨手摸出一塊碎銀交給夥計,道:“你是好人,送你花用。”


    夥計一看,原是要拒收的,但小玉兒又吩咐他,道:


    “替我弄兩個熱菜,一碗麵再加一壺黃酒……”


    夥計點點頭,立刻往外就走。


    小玉兒把包袱放在床頭上,再把七星寶劍往一邊掛起來,她洗麵、喝茶還聽人在說話,當然是聽前麵那五個人在說什麽。


    小玉兒隻是聽著一些渾話與調侃之語,更有兩個家夥想動她腦筋的,隻不過小玉兒可不會放在心上。’——’


    外麵的雨下大了,當小玉兒剛把飯吃過,便聽得幾聲哈哈笑,原來這五個大漢走回客房中來了。


    五個人共住了兩間房,就在小玉兒的隔壁,五個人並未各自入睡,聚在一間客房之中又聊起來。


    小玉兒吹了燈,她盤腿坐在床邊上,立刻她聽到一件令她吃一驚的大事情。


    小玉兒也想不到這五個人。原來正是來自蜈蚣嶺上的五個厲害人物。


    於是,她運起神功聽起來了。


    “大哥,咱們已等了五天整,還未發覺有動靜,該不會官家改變計劃了。”


    “如果官兵不出動,咱們也沒有什麽損失呀!兄弟,你們說對不對?”


    “哈……至少咱們已經收了一半白銀,兩千五百兩白銀,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哈……”


    “大哥,不是約好了,他們也來人會合嗎?怎麽至今未見有人來?”


    那粗聲傳來,道:“他們可來可不來,兄弟們你想一想,官家認識他們的人,如果有他們的人與咱們一齊進了南陽府城去,萬一被認出來,連咱們也麻煩。”


    “對,還是大哥想的對,不就是宰人嗎?咱們殺了人便回山寨,這筆帳絕對算不到咱們蜈蚣嶺頭上,嘿……”


    另_尖聲漢開了腔,道:“咱們約定在此等,等著官兵開人陝西大道就發動,大哥,小弟想……哦……”


    “不許,柯老二,你給我壓壓火,別在出發以前出紕漏,咱們這是幹什麽來的?”


    “大哥,你放心,我自不會出紕漏的,實在……嘿……”


    另一人也笑道:“大哥,這種兔子不拉屎的小鎮,咱們想找個泄火的地方也沒有,好不容易就在……”


    “你給我小聲些,我看那女子也帶劍,你們也不想一想,人家沒有三兩下,又怎敢上梁山,這是大山裏,她一人騎馬也敢行,我看呐!必定是什麽女俠之流,你二人還是省省吧!”


    “錢老三,你這是什麽話,憑咱們兄弟五把手,方圓百裏怕過誰呀?一個女娃你就怕了……”


    姓錢的道:“老五,別-嗦,咱們下山得聽大哥的!”


    於是,這五個人就在房中閑磨牙了。


    令小玉兒吃驚的是這五個人收了人家銀子要替人去操刀,他五個人要殺誰?他五個人收了誰的銀子?小玉兒是要弄弄清楚的。


    小玉兒曾為十八盤大寨趙瘋子出過主意,如果想太平,設法殺了貪官莫少白。


    如果莫少白派人來攻山寨,那麽,山寨上的幾個頭目就暗中潛人南陽府,殺了姓莫的……


    然而當小玉兒聽到隔壁五個大漢的話之後,她驚疑的在猜想,難道是趙瘋子暗中與蜈蚣嶺強人勾結,由蜈蚣嶺派人去刺殺那莫少白?。


    小玉兒把事情一連貫,她便也想通了。


    小玉兒冷冷一笑,她垂目暗中在運氣。


    小玉兒隻要把內功運行一遍,她可以一天不用睡。


    她聽到附近人聲漸漸低了,隔房的五人也似乎分開了,卻也帶來幾聲吃吃笑。


    小玉兒自然不會笑,她可不會把這些人放在心上,如果他們之中有誰敢潛進她房中來,準叫這人走著進來爬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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