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將還在燃燒的blue zer推向太宰治:“這款雞尾酒調製難度高,我也不經常做,不清楚味道究竟怎樣。”太宰治揮掉酒液上方燃燒的火焰,將表層略有些溫熱的雞尾酒一飲而盡:“非常好喝。”太宰治說的不是假話,盡管清司的調酒技術有目共睹,但lupin使用的基酒質量遠高於黑市不知名的小酒吧,味道更加溫潤醇香。但不知為何,太宰治還是更懷念清司調的烈酒。隻要他閉上眼睛,清司的身影就會在他腦海中浮現。“太宰先生在這裏坐了很久了,您還在等什麽人嗎?”太宰治笑著否認了:“等人?我沒有等人。”太宰治領帶上夾著一顆藍綠色的寶石,他將它輕輕取下,攥在掌心裏。太宰治舉起手,將那顆寶石湊近唇邊,虔誠地用嘴唇輕輕碰了碰它。“我在等春天到來。”.眼前的場景消失了。八岐大蛇像揮散霧氣一樣,揮散周圍的景象:【看來任務非常完美地完成了。】〖等任務全部完成,我還能返回這個世界看看嗎?〗【寰宇間有上萬個平行的世界,任務完成後,你便是自由之身,可以在各個世界間穿梭何必懷念?】八岐大蛇顯然無法理解清司的行為:【人類……真是奇異的生物。】清司意識到自己和邪神的思維沒辦法連接同一個服務器,主動截斷了這個話題。〖下一個世界的任務是什麽?〗【第二個世界,你的目標是[鬼舞無慘],鬼之王,食人為生。】〖……鬼?驚悚電影嗎?〗【天人道、人道、畜牲道、阿修羅道、餓鬼道、地獄道,成千上萬個平行世界裏,總有超出你們想象的存在,人類。】清司麵前亮起一道刺目的白光,白光過後,一名身穿紅色和服的男人出現在清司麵前。男人麵容異常俊美,即使因憤怒而青筋暴起、麵色發紅,卻絲毫沒有醜陋之感,依舊英俊得遠超常人。他揮了揮手,鮮血淋漓的肉塊張開獠牙鋒利的血盆大口,朝清司撲過來。〖喂,等等〗清司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撞到了身後邪神堅實的胸膛上。八岐大蛇扶穩了清司的肩膀,有力的雙手牢牢撐住了他:【切莫慌張,這是「窺視之瞳」的景象,宿主。】那坨血肉直奔清司身後,他和八岐大蛇回過頭去,目睹它將一個尖叫不停的人吞進了巨大的嘴裏。肉塊扭動著,將那個人吞進消化道中。在那個被吃掉的人身旁,還跪著三四人。他們滿頭滿臉都是冷汗,幾乎要蜷成一團。〖剛剛那個家夥是[鬼舞無慘]吧,這些人又是誰?食人鬼的獵物嗎?〗【這些不是人,他的部下們同樣是食人鬼之身。】八岐大蛇話音剛落,扭動著的肉塊又朝其他食人鬼撲去,將他們一一咬殺。【[鬼舞無慘]正在清理他的部下[下弦],幾百年來,這樣的屠殺經曆了十多次,導致[下弦]人員流動頻繁。】【[鬼舞無慘]殺人成性,甚至以此為樂。他殺人眾多,因此人類民間組織了名為[鬼殺隊]的組織,以剿滅惡鬼為己任,殺滅[鬼舞無慘]和他手下的食人鬼。】〖他的員工還是跳槽吧。〗清司聳了聳肩:〖所以我的身份是什麽?鬼殺隊嗎?〗【[鬼舞無慘]的員工。】〖……放我回去。〗【不過,你不必擔心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八岐大蛇揮了揮手,麵前的景物逐漸扭曲,化成一朵青藍色的彼岸花。【[青色彼岸花],能讓鬼變成人類的植株,[鬼舞無慘]近百年來一直在尋找它。世界上隻有一朵[青色彼岸花],而它已經和你的身體已經融為一體。】【為了找到重新變成人類的辦法,[鬼舞無慘]絕不會奪走你的性命至少,在他找到提煉[青色彼岸花]的辦法之前。】〖我明白了。〗【其二,[鬼舞無慘]能聽見所有鬼的內心。】〖……那我的目的不就暴露得清清楚楚了嗎?〗【我還沒說完。[鬼舞無慘]能聽見所有鬼的內心,除了你。因為[青色彼岸花]的幹擾,你可以用虛假的‘心聲’代替原本的想法,欺騙[鬼舞無慘]的感知。】八岐大蛇將雙手合十,赤紅的眼睛裏浮出一個圓形的光環。【第二個世界,[鬼舞無慘],啟動。】清司感覺渾身一涼,他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具棺材裏。第34章 〖所以, 這一次我是直接死掉了嗎?〗清司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摸索著棺材的邊緣, 棺槨極為窄小, 他甚至難以在裏麵翻身。清司的手沿著棺材板,一寸寸摸過去。他在木板上摸到了正在逐漸凝固的冰層,發現棺材完全浸泡在水中,棺槨內沒有半點空氣。清司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一直沒有換氣。八岐大蛇沉冷的嗓音在清司耳邊響起:【你是生於大正年間的[黑田清司],被誤診死亡後活埋入地下。世界上唯一的[青色彼岸花]在棺槨中盛放,與你融為一體。在你奄奄一息之際, [鬼舞無慘]將他的鮮血滴入土壤中, 將你變成食人鬼。【你現在是一具屍體, 但很快,就會活過來了。】像遊戲界麵一樣, 清司眼前浮現出一個少年的形象。他年齡大概十六七歲,長著清司的臉, 淺粉色長發垂落至腰,頸部有一塊黛青色的彼岸花圖騰。【這是你在第二個世界的軀殼。除綁定靈魂的技能[窺視之瞳]、[未來之卷]以及[人人為我]以外, 擁有特殊技能[血鬼術金燈濺淚]和[血鬼術赤焰黃泉]。【[金燈濺淚],皮膚散發出[青色彼岸花]的毒素, 能讓附近一切生物大腦麻痹、產生幻覺;[赤焰黃泉], 可以聯通陰陽兩界, 讓死者重生。】八岐大蛇話音剛落, 清司頭頂的棺材板就發出了折斷的聲音。固定棺材的鐵釘被一顆顆拔出, 木塊飛濺, 空氣從縫隙內湧進來,發出咕嘟咕嘟的響聲。一隻手撬開了棺材板,伸進棺槨中。那隻手異常蒼白,指節清臒修長,五指指甲都極為鋒利,手背上能看見淡藍色的青筋。它掀開了被釘得嚴嚴實實的棺材板,像撕碎紙箱一樣輕易。清司從滿是泥水的棺槨中抬起頭,看到了站在墓穴旁、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男人。【[鬼舞無慘],食人鬼的絕對支配者以及始祖,第二世界的拯救對象。血鬼術[黑血枳棘]等。】鬼舞無慘身穿花紋繁複的黑色和服,一雙冰冷的暗紅色眼睛緊盯著清司。在月光照耀下,鬼舞無慘的麵容呈現出死灰色,像一尊沒有塗色的塑像。他眉心緊鎖地張開嘴,露出兩顆尖利的犬齒:“這就是‘青色彼岸花’?”一名白橡發色的青年從鬼舞無慘身後探出頭來:“是的,無慘閣下。我讓教眾們幫我找它,他們在這個人的墳墓上看到了‘青色彼岸花’的枝條。”青年誇張地張大了嘴:“不是吧這個人竟然還活著?您明明給了他致死量的血液啊。”【[童磨],隸屬鬼舞無慘直屬部下[十二鬼月],冰之鬼,萬世極樂教教主。血鬼術[霧冰睡蓮菩薩]等。】童磨頭頂的說明文字尚未消失,清司就又一次聽見了警示聲:【叮未知條件觸發。】【[童磨]被認定為拯救對象之一,宿主可通過[窺視之瞳],查看對方的生命線。】清司麵如死灰:〖又多一個?光是剛才那個變態就已經夠棘手了,我們幹脆在這裏住下吧。〗“看來他真的和‘青色彼岸花’融為一體了,嘖。我尋找‘青色彼岸花’幾百年,這家夥的運氣卻這麽好……”鬼舞無慘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他彎下腰,拽著清司的手臂將他從棺材裏拖出來。清司身上滴滴答答地淌下刺骨的冰水,但清司卻無法感覺到寒意。鬼舞無慘捧著清司的臉頰,將他拖向自己:“我要怎麽把那朵花從你身上剝離?”〖我怎麽可能知道,我比你還要迷茫好嗎!〗鬼舞無慘的視線尖刀一樣刺進清司胸膛,清司立即意識到,這個能力強悍的鬼之王正在窺探自己的內心。盡管清司隻看到了幾個片段,但從那短暫的一分鍾裏,鬼舞無慘的殘虐和多疑已經足以見得。〖鬼舞無慘性格暴戾,以後有的是時間試探對方的底線。但現在,我決不能激怒他。〗清司在幾秒鍾內迅速想清楚了對策,他按照邪神之前的指示,嚐試著說出“心聲”:[這個人……皮膚非常白皙呢。]鬼舞無慘聽見了清司的“心聲”,神色頓時低沉下來,為這句話心生怒意。清司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鬼舞無慘的表情,在心裏想道:〖原來如此……千年來從未接觸太陽,導致皮膚異常蒼白。因為這是鬼舞無慘唯一的弱點,所以這個家夥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在鬼舞無慘徹底動怒前,清司迅速地挽回了自己的錯誤:[臉頰透露出健康的血色,相貌也非常英俊,一定是位出身望族的有識之士吧。]〖我騙你的,你看起來命不久矣了,無慘君。〗鬼舞無慘表情一愣,似乎沒料到清司會這樣想。清司裝出恐懼的樣子,肩膀瑟瑟發抖,極力避開了鬼舞無慘的視線。濕漉漉的長發緊貼在清司臉上,他身上的白壽衣滴著水,清司此時看起來格外脆弱。清司看向鬼舞無慘身後,目光恰巧和童磨相撞了。童磨臉上掛著一副天真而無憂無慮的神色,濃密的八字眉讓他的眼神看起來溫柔又悲憫,幾乎有幾分聖賢的味道。童磨用那雙彩色的眼眸凝視著清司,眼淚突然一滴滴從眼角落下來。清司:……哭了?這個鬼是變態嗎?童磨朝清司伸出一隻手,想摸摸他的額頭:“可憐的孩子,突然被從棺材裏挖出來,一定嚇壞了吧。”“滾開!”童磨還未碰到清司的手臂,空中就閃過了一道極細的紅色細線。那是鬼舞無慘的血鬼術,在他的操縱下,細線撲向童磨的手臂,切黃油一樣將它從肩膀上削了下來。童磨臉上的眼淚立即止住了,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結舌:“哎呀,對不起我忘了他是您的獵物,無慘閣下。”童磨笑嘻嘻地扯下斷開的手臂,傷處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還原,從傷口上,重新長出一隻手來。鬼舞無慘鬢角早已青筋暴起,他緊盯著童磨,嗓音嘶啞:“離‘青色彼岸花’遠一點,否則我下一個砍斷的,就是你的脖子了。”鬼舞無慘比清司高出大半個頭,他將手按在清司後頸上,輕而易舉地掐住了他的脖子。鬼舞無慘按著清司的脖頸,將他朝前方推去:“我現在要帶你離開這裏。你要是敢不聽話,我就像砍了他一樣,砍了你。”清司一副被嚇得不敢動的樣子,乖巧地點了點頭,從嗓子裏哼出一聲細細的應答:“是……”“帶他走?去哪裏呀?”童磨跟在二人身後,還在追問:“您要帶他回無限城嗎?哎呀哎呀,這個孩子看起來腦子不太好使,像漂亮的小瓷人一樣把他當成擺設放在無限城的花架上,一定非常美麗!”〖這個人講話都不看場合嗎……〗鬼舞無慘顯然抱有和清司一樣的想法,他聲音中透出一股毫不掩飾的怒氣:“你在揣測我的意圖嗎,童磨?”童磨一愣,即便遲鈍如他,也察覺到鬼舞無慘正十分不快。然而他依舊笑嘻嘻的,隻在嘴上連聲道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