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晴朗,清澈的陽光落在鬼舞無慘紅梅色的眼睛裏,瞳孔像貓科動物似的,縮成一條細線。清司聽到身後傳來吸氣聲:“誒?老公,你看看,那個人是不是鬼舞大臣?”清司回過頭,看到了一對經過的中年夫婦。此時,清司和鬼舞無慘正並肩站在那輛車旁,看起來關係親密。清司一點都不希望自己因為同樣的原因,再次出現在報紙上。他一把拽住鬼舞無慘的領口,拉開車門:“快點上車,有事以後再聯係!”開車的人是治,他不解地看了窗外一眼:“怎麽了被認出來了嗎?”“對,不要被他們拍到照片。”治朝清司點點頭,踩下油門。清司目送著那輛車遠去,鬆了口氣,擦掉額頭上的汗珠。.清司在返回教室的路上,打開了那枚盒子。盒子裏果然是一枚戒指。清司有點頭痛,他取下脖子上的細繩,將這枚戒指也係在上麵。清司返回高二1班,發現班內一片混亂。灶門炭治郎站在窗邊,大聲朝旁邊呼喊:“這位先生!請您千萬不要衝動!!”太宰治正站在窗台上,他用一根攀岩繩穿過堅實的窗框,綁了個可以滑動的水手結。他將繩子的另一端套在自己脖子上,正準備從窗戶翻出去。清司:“……”太宰治看到了清司,朝他揮揮手:“下午好,清司君!又見麵了!”他指指攀岩繩,認真地建議道:“你們還缺人嗎?我來扮演吊死鬼怎麽樣?很真實的。”清司想象了一下太宰治吊在外麵、像鯉魚旗一樣迎風飄揚的場景,脊背有些發涼:“你放過從教學樓外麵經過的人吧。”清司朝太宰治伸出手:“快點下來,太宰君,我們要開始營業了。”太宰治失望地歎息一聲,拉著清司的手跳下來。灶門炭治郎握著剪刀迅速剪斷攀岩繩,將攀岩繩藏了起來。因為太宰治的自殺行為過於引人注目,直到半分鍾後,清司才注意到了坐在房間角落裏的中原中也和芥川龍之介。兩人正平靜地坐在一旁喝咖啡,在他們身旁,是一名穿鼠灰色和服的男人。織田作之助。織田作之助臉上依舊掛著一層淡青色的胡茬,他坐在陽光下,抬起頭,朝清司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清司。”清司知道中原中也和芥川龍之介忙於mafia的事務,並未將學園祭的事告訴二人。他有點詫異:“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我還想問你呢。”中原中也放下咖啡杯,雙手環抱在胸前:“boss,為什麽不告訴我們這個消息?”“織田作是我叫過來的。”太宰治忽視了中原中也,在旁邊解釋道:“沒想到連蛞蝓也跟過來了……看著真煩人。”“青花魚……”中原中也手上冒出了細細的花紋:“想知道被『汙濁』壓扁的感覺嗎?”紙杯蛋糕尚未烤製、水果撻更是連麵團都沒準備好,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你們快點走吧,我們要準備下午的蛋糕了。”“在下可以幫忙。”“我最近很閑,不急著回去。”“喂,你們兩個把我也算上!”三人非常順理成章地加入幫忙的隊列中。太宰治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也走向了料理區:“清司君,需要我幫忙嗎?”.mafia一行人的加入,讓課室內變得喧鬧起來。“你別把奶油滴到桌子上,青鯖!”“中也君,剛才是你打翻了白糖罐吧?”中原中也聞言拽住太宰治的衣領:“我擦掉了!”清司往旁邊躲了躲,閃到織田作之助身後。織田作之助正在幫灶門炭治郎往麵團裏加水,他注意到了清司的小動作。他的話是對清司說的,眼神卻看向桌麵:“我想把我們的故事寫成一本書。”“嗯,你高興就行。”清司應了一聲:“寫完記得給我看看。”太宰治正將奶油甩到中原中也和芥川龍之介身上,為避免遭到波及,清司向後連退幾步。清司鬢角碎發很多,落下來擋住了臉側。他手上沾著黃油,沒辦法撥弄頭發。織田作之助伸出手,小心地將清司的碎發撥到耳後。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正在往對方身上撒麵粉,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了織田作之助的動作。他們在一片飛揚的麵粉中停下手,目光嚴肅地盯著織田作之助。時隔多年,mafia雙黑終於再次達成一致。織田作之助:“……”“嗯?終於願意停下來了嗎?”清司以為他們覺悟了,用手指敲敲兩人的額頭:“也鬧夠了吧,你們兩個。”*繼國緣一整整一天都在參加joker的審判會議,直到晚上才結束。鬼舞無慘提交了人體實驗的證據,那名私自批準人體實驗的高層在一周前,被送進了監獄。正因如此,joker也並未遭到報複,繼國緣一隻因擅自行動被joker審判會警告一次。當繼國緣一來到鬼滅學園時,已經七點半了。學園祭第一日正式結束,高二1班的學生們正在收拾道具、洗掉臉上的油彩。清司給繼國緣一留了一塊茶杯蛋糕。繼國緣一走進高二1班教室,發現教室內隻有清司、富岡義勇、八岐大蛇和玉藻前。清司脫下了吸血鬼的鬥篷,隻穿著寬大的襯衫,坐在課桌上晃蕩雙腿。“你來啦,緣一君。”清司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杯蛋糕:“給你留的。”.五人沿著河岸的棧道,步行歸家。今天天氣很好,氣溫逐漸回暖,連風中都帶著暖融融的花香味。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天上隻有些許薄紗般的雲翳,星河璀璨。八岐大蛇放慢腳步,走到清司身邊。他望著藍紫色的西方,壓低嗓音:“妖力釋放帶來的影響似乎比我想象的更為嚴重。除了我們曾經曆過的世界以外,可能還會有其他世界的人被卷進來。”“其他世界?局勢還會更加混亂嗎……好煩啊。”清司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因為一整天都在端烤盤,他感覺肩頸有些酸痛。“身體不舒服嗎?人類的身軀真是孱弱……”八岐大蛇小聲抱怨道。他繞到清司身後,幫他揉捏肩膀。他們走在河岸旁,風溫柔地拂起雲層,像柔軟的輕紗。日子逐漸臨近春分,白晝變得越來越漫長了,直到現在都能隱約看到太陽的餘暉。清司書包裏的手機震了震,他打開收件箱,是太宰治發來的短信。[到家了嗎?][晚安,boss。]-正文完,番外更新中-第98章 if線番外翌日早晨。清司睜開眼睛的時候, 發現自己正靠在太宰治肩膀上。兩人的臉挨得很近, 清司甚至能看清對方細長的睫毛。“唔!”清司被放大的臉下了一跳,他極力克製住跳起來把太宰治踢開的念頭, 搖了搖對方手臂:“太宰君?”太宰治被清司喚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 撥開擋住雙眼的額發:“你終於醒了, 清司君。”清司的視線在太宰治和自己之間來回移動:“我靠著你睡了一晚上?為什麽?”“因為清司君一直勒著我的脖子不放手, 這也是為了保全性命的不得已之舉。”太宰治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boss,以後請不要再和中也拚酒了, mafia的顏麵經不起你們這樣折騰。”“請不要把我和中也君相比, 我和他不一樣。”清司還記得昨天中原中也倒把路燈杆的壯舉, 義正辭嚴地拒絕道。他想起在半夜匆匆離開的中原中也, 對這個兢兢業業的十佳員工心生掛念:“中也君去哪裏了?”“好像是碼頭。紅葉大姐要審訊一個攔截我們商船的組織頭目,蛞蝓負責抓捕他們。”太宰治頓了頓,細長的鳶色雙眸斜向清司:“為什麽清司君要問這個問題?”“中也君這段時間一直在執行任務,幾乎從來沒有休息過。我想”清司尚未說完, 人體摔倒在地的悶響就打斷了他的話。太宰治和清司同時朝沙發望去,隻見芥川龍之介睡眼惺忪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清司記得芥川龍之介喝完一杯雞尾酒後就醉倒了,異常慶幸對方是一杯倒體質:“早上好,龍之介君。”“……早上好,沒想到竟然會喝醉, 在下失禮了。”芥川龍之介試圖用咳嗽掩飾尷尬, 躲閃著清司的視線。“龍之介君年齡還小, 酒量不佳也情有可原。”清司用手指將卷成一團的鬢發理順, 問道:“龍之介君今後準備做什麽?黑市肯定是不能回去了,需要我幫你找一份工作嗎?”芥川龍之介猶豫了,他看著清司的雙眼,沉默幾秒後才再次開口:“在下想加入港口黑手黨。”清司對這句話早有意料,但他還是調整自己的麵部表情,露出驚異之色:“你考慮好了嗎?”“是的。”芥川龍之介神色嚴肅,用力點了點頭。“‘不吠的狂犬’也要加入mafia了嗎?我以後究竟要和什麽神奇物種共事啊!”太宰治嘟嘟囔囔地抱怨道,呈大字型躺倒在單人床上。*“原來清司君要做這種事情啊。”太宰治站在等身鏡前,看著鏡子裏自己的臉,輕輕撥了撥因為噴塗染色劑而變得花白的頭發。他臉上有幾道繪畫而成的皺紋,太宰治看起來頓時老了幾十歲,變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奶奶。清司用刮刀將膚蠟的邊緣壓平,審視著鏡子裏的自己。他鼻子下方貼著胡須,化裝成與太宰治年紀相仿的老爺爺,頭上戴著毛線帽。他用手肘頂了頂太宰治的肋骨,提醒道:“彎腰,老人家會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