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很難理解眼前的這一切。轉職轉崗沒什麽稀奇的,但一個占卜師轉職成代理市長多少還是超出了鬆田陣平的理解範圍。不如說這兩個職業到底是怎麽扯到一起的啊?!鬆田陣平不知道的是,西園寺嵐季之前的心理路程和他現在的想法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不理解?沒事,當事人也不理解。大致背完接下來要在會議上念的發言稿,西園寺嵐季折起紙條正準備默背一遍,結果剛一抬起頭,就對上了門口鬆田陣平那見鬼一樣的目光。西園寺嵐季:“……”鬆田陣平:“……”場麵一度非常尷尬。好在現在離會議正式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助理不久前剛剛出去拿文件,會議室裏現在除了他們兩個人以外也沒有別的人在,不然這尷尬程度恐怕還要加倍。見鬆田陣平看著自己欲言又止,西園寺嵐季第一反應就是坦白從寬。“我絕對沒有搞詐騙!”雖然你可能不相信,但真的是米花市長他自己要求的。他是無辜的!鬆田陣平:“……”不,你這句話聽起來不是更可疑了嗎?不過鬆田陣平確實也沒懷疑西園寺嵐季的話,雖然他之前經常叫西園寺嵐季神棍騙子,但怎麽說呢,鬆田陣平麵色古怪地想道,除非西園寺嵐季是個貨真價實的缺心眼,不然詐騙搞到市長的頭上就算了,還代替對方來警視廳參加會議,怎麽想都不是腦子正常的騙子幹得出來的事。雖然西園寺嵐季成了代理市長這件事也沒有正常到哪裏去就是了。鬆田陣平:“……”不行,他覺得自己果然還是很難理解。然而西園寺嵐季也沒辦法給對方解釋,他自己都沒怎麽搞明白米花市長的腦回路。於是兩人再次沉默了下來。不過很快,房間裏安靜得有些窒息的氛圍就被第三個過來的人打破了。因為會議室裏的門還沒關,因此原研二還沒走到會議室門口就遠遠地看見了鬆田陣平的背影,但等走到門口的時候,原研二還沒來得及叫鬆田陣平的名字,就先一步和西園寺嵐季對上了視線。原研二眨了眨眼,然後下意識就退回幾步看了一下門口的標識。沒錯,是會議室,不是西園寺嵐季的占卜事務所。這裏已經算是警視廳的內部了,而且因為前不久米花市長才遭遇暗殺的關係,為了保障會議人員的安全,出入這塊區域的人都要經過警衛員的審核才行。但正當原研二滿頭問號想問問這是怎麽回事的時候,西園寺嵐季忽然快步走到他麵前,然後雙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原先生,可以請你低一下頭嗎?”西園寺嵐季的聲音非常嚴肅,原研二有些不明所以,不過見對方神態認真,他還是照著做了。就在原研二被西園寺嵐季盯得有些不自在的時候,西園寺嵐季終於往後退了一步。“西園寺你……”“我把文件拿過來了。”原研二的聲音和助理的聲音同時響起,助理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西園寺嵐季還有被他抓住手的原研二:“不好意思,請問你們剛才是在談事情嗎?”西園寺嵐季也顧不上對助理解釋,直接道:“麻煩等會兒和其他人說一聲,我和原先生沒法參加接下來的會議了。”然後拉著原研二的手就準備出門。助理頓時一臉愕然:“啊?等等,您打算去做什麽?”“去抓爆.炸犯。”聽到這個關鍵詞,鬆田陣平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也立刻跟著西園寺嵐季跑過去。跑過助理身邊的時候也扔下一句:“麻煩等會兒也幫我說一聲,缺席的事我之後會上交檢討報告的。”助理:“……?”這都什麽事啊?*“你算到了我的死期,對吧?”西園寺嵐季動作微頓,然後點了點頭。但聽見這句怎麽聽怎麽像詛咒的話,原研二卻沒有像其他占卜顧客一樣露出愕然或是憤怒的神情。“果然是這樣啊,”原研二甚至很灑脫地笑了一下,“不過這還真是稀奇的經曆呢,所以我是怎麽……啊,痛!”原研二苦笑地轉頭看向來人:“你突然拍我腦袋幹什麽?”鬆田陣平收回手,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還笑得出來?”他們兩個人都不是第一天認識西園寺嵐季,雖然西園寺嵐季有段時間的占卜成功率簡直低到沒眼看,但與此相對的,是西園寺嵐季從沒有在關乎生死的問題上開過玩笑。西園寺嵐季當時會那麽果斷地直接選擇離開,顯然是因為他算到了一些相當不好的未來。而無論他的占卜結果是否會成真,鬆田陣平都一定會把它當成真的來對待。因為他冒不起那個風險。鬆田陣平看向西園寺嵐季:“所以你占卜到了什麽?”他的語氣很平靜,但西園寺嵐季依然聽出了一些未能完全掩飾住的焦躁。西園寺嵐季便直接道:“是在拆.彈過程中出的意外。”西園寺嵐季對炸.彈這些東西完全沒什麽了解,所以就算看到了畫麵,他也不清楚那個炸.彈為什麽會突然炸開。“我隻能給你們提供出事的具體地點,以及犯人的長相,至於犯人目前所在的地點,很抱歉,這些我算不出來。”如果是案發當時,西園寺嵐季倒是從死兆裏看到了犯人在哪,但如果真等到那個時候,原研二的安全就完全沒辦法保證了。“這些就夠了,”鬆田陣平深吸了一口氣,“多謝。”雖然靠占卜找犯人這事怎麽聽怎麽魔幻,但鬆田陣平這會兒也顧不上考慮什麽合理性了,哪怕這隻是一個可能性,他也得確保那個可能性不會真的在原研二身上發生。鬆田陣平立刻就去聯係了組裏的其他人員,涉及到可疑的爆.炸物,隻靠他和原研二兩個人顯然不夠的,更別說拆彈所需要的工具以及必要的防護準備。但很快,鬆田陣平和原研二就卡在了第一步。他們的申請被駁回了。理由很簡單,鬆田陣平和原研二要是有確鑿的證據就算了,但因為一個占卜師的預言就去抓人多少顯得有點毛病。鬆田陣平的同事甚至委婉地問他是不是最近頻繁出任務導致他的睡眠質量不是很好。總之就不像是人清醒的時候能幹出來的事。鬆田陣平&原研二:“……”原研二歎了口氣:“看來暫時隻能我們自己去查了,那接下來……”“那個,”西園寺嵐季舉了舉手,眨了眨眼道,“要不我來打電話試試?”原研二聞言一愣,而後失笑道:“我知道你是想幫忙,不過我想西園寺你暫時最好還是不要打電話過去比較好。”就因為他和鬆田陣平剛才一時口快說了這個結果是占卜出來的,直接導致組裏的同事懷疑他們兩個人是被詐騙了,所以他們現在對西園寺嵐季大的印象已經變成了一個搞詐騙搞到警察頭上的職業騙子。不過這其實也是個很合理的猜想,因為原研二在見到西園寺嵐季的離譜占卜之前也是這麽想的。但原研二的話剛落,背後的鬆田陣平就一臉古怪地扯了扯他的衣服。原研二有些不明所以,隻是還沒等他開口詢問,西園寺嵐季那邊已經打通了電話。簡單地和助理說了一下這邊的事情之後,西園寺嵐季便掛斷電話看向原研二:“好了,原先生你們現在不用擔心了,我想你們的申請應該很快就能通過了。”西園寺嵐季心說自己剛才也是昏了頭了,反正他和原鬆田現在也是要回去警視廳找人,還不如他一開始就叫助理幫忙,也省得他們現在兩邊來回跑了。但西園寺嵐季想通了,但原研二卻完全沒有想通。原研二現在頭頂隻有一個問號。而緊接著沒過幾分鍾,就像是驗證西園寺嵐季的說法一樣,原研二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那個剛剛才說他們的申請百分之百不會通過的同事。同事用複雜得簡直難以形容的語氣說道:“你們的申請通過了,組裏其他人很快就會過來和你們集合。”原研二:“???”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有被這個效率震驚到的鬆田陣平:“……”西園寺嵐季這個代理市長,他居然是真的有實權的嗎?!*一個小時後,得知西園寺嵐季已經開始兼職代理市長的原研二開始懷疑人生。想到山田前輩前不久才和他們說起代理市長的事,原研二忽然就很想知道對方知道西園寺嵐季就是那個代理市長之後的表情。怎麽說呢,大概就是“不能隻有我一個人在懷疑人生”的心態。不過不得不說,因為西園寺嵐季現在的身份,事情立刻就變得前所未有的順利。看了一眼前麵正在和助理交談的西園寺嵐季,原研二轉頭看向鬆田陣平問道:“我們這算是被帶飛了嗎?”如果按資曆來說,他們兩個人在組裏顯然還是個新人,因此話語權自然也很有限,像是申請動員查案這種事,如果隻是他和鬆田陣平,別說這麽高的行動效率,想要得到上麵的全麵支持恐怕都很難。鬆田陣平:“……”他不是很想談論這個話題。明明不久前西園寺嵐季還是個完全沒什麽生意,收入全靠零星幾個會員的兼職占卜師,甚至店裏還有靠同期配合自己演戲來偽造占卜現場的離譜店員,這直接導致鬆田陣平現在看西園寺嵐季都感覺像是誤入了平行世界。所以降穀零那個家夥人呢?他都不管管他的店長嗎?!忽然,鬆田陣平餘光瞥見原研二從錢包裏拿出一張卡,認出那是什麽東西之後,鬆田陣平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那張和理發店批發會員卡看起來完全沒什麽區別的灰色卡片自然是西園寺嵐季事務所的會員卡。鬆田陣平:“……你把它拿出來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