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我沒死你很難過嗎?”琴酒挑著眉,冷笑一聲,“變成了這種怪物模樣,還真是沒想到呢,不如一槍解決自己算了,這樣你還能作為人死去。”“嗬嗬,哪怕是怪物,就算是怪物,又怎麽樣?”聲音從沙啞的喉嚨裏冒出來,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樣,粗糙狠厲。透著一股不顧一切的狠勁。琴酒撇撇嘴,倘若是以前,自己肯定很樂意這樣和波本來個決戰,但是現在他覺得很沒意思。“不,我沒興趣陪你一起死,要下地獄你自己去吧。”薄膜仍在,但是逐漸扭曲,變淡,雙方都在緊張地戒備著,子彈又開始互相射擊了一輪,這一次衝擊力終於撕碎了薄膜,直接衝著兩個人的本體而來。“叮!”但隨著怪異清脆的響聲,子彈被懸浮定格在空氣裏,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凍結了,就連時間也是。兩個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動作變得遲緩起來。然後一團黑影浮現在兩個人中間。“還好,趕上了,我要是再晚一步,你們是打算直接兩敗俱傷,然後被別人撿人頭??”望月慎的聲音從那團黑影裏冒了出來,鑽出來的一條藤蔓,直接纏繞住了琴酒的手腕,讓他跟著納入了陰影的範圍之內。“……好耳熟的聲音?”安室透總覺得自己好像聽過,但是又沒辦法一下子確定。隻是目前狀況看起來,這個突然加入的第三方好像更在乎琴酒一些??黑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嗯,因為我是望月慎,好了,我覺得你們可以收手了,再不收手,一切都會很麻煩。”琴酒也有些奇怪,“你……發生什麽了?”“總之這裏要崩塌了,先出去。”“好,你不準用陰影裹著他。”“那我怎麽把他帶出去?”望月慎伸出的藤蔓頓了下。琴酒冷哼一聲,“把他扔下不就行了。”“不行,那樣以後我沒法和柯南談事情。”“你非要救他??”這團陰影可以說就是望月慎的身體,用陰影裹著對方,也就是用身體環抱住對方,琴酒絕對不想看到這種事,他一百個不願意。與其那樣,不如自己過去拖著人。“是的,安室先生還有救。”望月慎回答的非常清楚。然後,安室透就震驚地看著本來應該是死敵一樣的琴酒,大步走過來,揪住自己的衣領,然後拖曳著將自己帶出了危險範圍。一直到出了列車,他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自己剛剛是被……琴酒特地給救了???太恐怖,又太惡心,讓安室透實在是忍受不住這麽長時間的反胃,捂著嘴直接吐了出來。作者有話說:第65章 最後【四】安室透吐的時候, 琴酒還在旁邊,他恨不得自己有瞬移,讓吐出來的汙穢離自己越遠越好,不過好在安室透還沒喪心病狂到要吐在自己身上, 琴酒皺著的眉頭略微鬆開。“沒想到波本你回到公安以後居然這麽廢物了。”琴酒毫不客氣地嘲諷著。安室透咬牙切齒地盯著對方, 恨不得直接當場就能殺了琴酒,那股凶狠勁不是開玩笑的, 讓望月慎隻想緊急分開兩個人。“嗬, 琴酒, 你居然沒死在那場災難裏,很好, 看來我又事做了。”琴酒冷笑一聲,“你們公安這群老鼠難道不該謝我才對嗎?組織是我毀掉的,在日本那個基地,不然你覺得日本官方能接收這麽多組織的財產?別白日做夢了, 在這點上, 你的上司說不定要奉我為座上賓。”“不可能!!”“沒什麽不可能,波本, 你比誰都清楚,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你追求的正義根本就”琴酒張著嘴,卻發現自己後續想說的話一點都發不出來了, 罪魁禍首自然是望月慎化形成的黑影, 他將琴酒團團裹住, 柔弱的觸感堵住了唇舌, 讓人後續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再聊下去, 後果不堪設想,說不定又會直接火拚起來。不過對於組織怎麽就成琴酒毀了抱有一點小疑惑,明明是自己毀掉的好吧……“好了,好了,我希望你們都能閉嘴,可以嗎?不想死的情況下。”安室透咬著牙站了起來,他很難形容此刻的感受,忍受著不尋常的暈眩,他開口問道:“柯南呢?他在哪裏?”“他在列車的最深處,我們隻能等著他把怪異的核心開解後帶出來,我對於如何開導人類不是很擅長,安室先生你雖然很擅長,但是你去不了那裏。”望月慎化成的黑影,慢吞吞地將琴酒“吐”出來,一邊防著可能會鬧成不可收拾的矛盾,一邊擔憂這個月台會不會就這麽塌陷帶來的危險。雖然要捏著鼻子合作,但是安室透也不是那麽擰不清的人,他不想選這裏作為兩個人的墳墓,或者說想到要和琴酒死一起,他可能會從棺材裏氣得跳出來。有這種好事還是丟給赤井秀一吧。琴酒冷笑一聲,“我想這裏應該不是動手的好場合。”“是啊,畢竟我可沒辦法對躲在別人身後的你動手,我還沒爛到那種地步。”“望月慎不是別人。”安室透表情複雜,感覺有人在他臉上狠狠揍了一拳,他又想吐了,他就該把赤井秀一一起喊過來,讓他體會和自己現在這樣的感受。絕對不會有比這更混亂的感受了。琴酒居然第一句話反駁的不是“躲在別人身後”,而是這個人不是“別人”……就算和赤井秀一說了,他估計也不會信這種懷疑人生的事情。真是扭曲又荒謬。這兩個人,也許該稱為人嗎?有著什麽超出尋常的感情??不然難以理解琴酒為什麽會這樣?這真的是琴酒嗎??安室透臉色越來越複雜難看,他捂著嘴,想讓自己壓下那股嘔吐的欲望,他今天一天接收的信息已經能讓他三觀崩塌無數次了。“好了,你別再說了。”望月慎小聲嘟囔了一句,看起來安室先生很難受。琴酒沒拒絕對方纏繞在自己手腕上的一根藤蔓,這種接觸能讓自己確保和望月慎的聯係,也不會影響活動,至於波本說的躲在身後什麽的,他也不是很介意,要說這裏哪裏最安全,那自然是望月慎身邊。自己待在安全的地方,有什麽問題?怪異這種東西可不能用常理推測,不然就會和旁邊的波本一樣,吐的到處都是。這是最優解,他選擇最優解有什麽不對?“你怎麽成這樣了?”琴酒皺著眉頭,一團黑影的樣子,而且氣息感覺比起本人要差了不少。“我是借著月光的反射才滲透一部分進來的,如果不這樣,我一進來這裏全部要塌陷,我不想你出事。”有點發悶的聲音,就連帶著藤蔓也跟著從手腕滑落,無精打采的垂下。琴酒默不作聲地將滑落的藤蔓一把抓住,放在手心裏握緊,又一圈一圈纏上手腕,“嗯,挺好的,這種比人形方便不是嗎?”望月慎一開始以為對方是無法接受除人以外的狀態,所以才有些失落,沒想到琴酒居然並沒那麽在乎,意外被衝淡,理智回籠,感受到安室透波動不已的情緒,難以置信的眼神,他開始難為情起來。好吧,自己好像沒辦法在人前這樣,還是認識的人前。而安室透是真的傻眼了,那是……琴酒嗎?那是琴酒吧……有什麽能讓一個亡命之徒露出那種表情??而且是對著一團黑影,一根藤蔓??赤井秀一你在哪裏?你難道不該出現在這裏欣賞下你的宿敵臉上疑似溫柔的表情嗎??他現在特別,特別希望赤井秀一能出現在這裏,分擔一下自己此刻無處安放的震驚。他發誓,這是他今天看到的最超出預期的展開。由於過於驚訝,安室透覺得自己身體上的變異與難受都緩解了一些。琴酒那抬起後近乎殺人的眼神朝著自己投來,安室透居然感覺有些懷念,這才是正常的琴酒,好不好??“柯南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出來?他不會有危險嗎?”他轉移著話題,好讓自己別再關注那些事。“不會,我能感受到他和我的聯係沒有斷,而且柯南和你們不一樣,他是能揭開真相的偵探。”琴酒冷哼一聲,嘲諷著:“一個幾歲的小鬼而已。”安室透扭頭,難以置信地接話,語氣難以捉摸,“琴酒,你不會還不知道吧,柯南的真實身份。”望月慎纏繞在琴酒手腕的藤蔓一僵。琴酒給望月慎一個“回去再說”的眼神,然後扯出點笑,“很重要嗎?他的真實身份?就算是日本首相又怎麽了?”安室透和望月慎一起被噎住了,不要擺出,就算是日本首相也沒什麽,直接死了又怎麽樣的表情啊……雖然望月慎並不在意這種事,但安室透很在意。“當然不可能是日本首相………”望月慎擠出一句話,打斷了可能會升級的矛盾,“總之,柯南是能破解這個局麵的最好辦法,你們應該都不想看到我出手的下場。”琴酒毫不客氣地拆台,“我不介意。”安室透咬牙跟上,“如果影響太大,我介意!”望月慎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又把琴酒一整個“吞”了進去,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小聲說道:“我知道你不開心我救他,但是真的有原因。”“你不會指望我和他能好好相處吧?”琴酒挑起點笑意,肆意而隨性,“不過口舌之爭的確也沒意思。”這倒是的,怎麽能指望他們好好相處呢,但是為什麽暫時休戰都好像做不到?算了,能維持這樣就夠了,不能奢求太多。“望月……慎?”安室透有些遲疑地開口,那團沒有實體的黑影抖動了下,然後就看見對方快速將琴酒放出來,朝著自己的方向伸出一根藤蔓?安室透還是有些接受不了這種存在,皺了皺眉。“你能確保柯南的安全嗎?”“可以,現在他沒問題。”“最糟糕的結果下,影響究竟有多大?”安室透還是很擔心這件事。望月慎思考了下,他認真回答:“要說的話,不會影響到現實世界,但遺留在這裏的靈魂就會永遠消失,說起來,安室先生留在你身邊的善靈這一次沒在你身邊啊,那還好,他們也無法承受這種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