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走出辦公室,走進了一部角落裏的電梯。


    “地下十層。”寬敞明亮的電梯裏沒有正常的樓層按鍵,張三千戶抬起頭盯著角落裏的監控,說出了自己要去的樓層。


    隨著一陣微微的震動,無聲無息間電梯就向下沉。


    “一會不要說話,也不要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你就像平常那樣就好了。”沈玉在電梯向下運行的時間叮囑木易,隨後又想到了木易日常的行為,又感覺到自己的叮囑有些多餘。


    木易平時就像個木頭一樣不愛動彈,根本不用她叮囑。


    電梯門再次打開之後,外麵是一段幾十米長的走廊。


    兩米寬幾十米長的走廊牆壁閃爍著白色的金屬光芒。


    木易仔細看過去發現這段走廊的牆壁,每隔幾米就有一道厚厚的分割警示線,看起來就像是科幻電影裏太空船內部的那種阻斷門標記。


    在張三的帶領下三個人走得非常慢,幾十米長的走廊,用了兩分多鍾才走完。


    “記住這個速度,以後如果你一個人來這裏,千萬不要用超過剛才的速度穿過走廊。”沈玉再次叮囑道。


    至於為什麽要慢慢穿過走廊的原因她沒說,不過木易前世看了那麽多科幻電影也猜到了。


    肯定是這段外表上平平無奇,除了照明燈什麽也沒有的走廊裏,裝滿了各種掃描儀器。


    一個人如果要正常通過這段走廊,就必須要被那些掃描儀器反複探查。


    如果要是掃描儀器發現了什麽異常,或者是來人別有目的不想配合掃描檢查,快速通過這段走廊。


    估計就會觸發警報,被那些隱藏在牆壁裏的隔斷門封禁起來。


    穿過走廊之後來到一間光線有些暗淡的房間裏,房間門對麵是一麵寬大的落地窗。


    落地窗的對麵是一個光線非常明亮的房間,看這種房間結構,木易明白了這可能是一種有單麵鏡的觀察室。


    就是電影裏那種警察可以暗中觀察犯人,犯人卻看不到警察的觀察室。


    “情況怎麽樣?發現他們有什麽異常沒有。”張三看著對麵觀察室房間裏十幾名穿著華麗的男女說道。


    “報告大人,這些人都是經商多年的老油條,心理素質非常強,我們把他們抓過來這麽長時間了,居然沒有一個人露出驚慌的神色。”一名正在房間裏操作電腦的錦衣衛,站起身小聲的報告道。


    “有他們隨身物品中那些邪教徒的印記作為證據,他們中還沒有人招供嗎?”張三咬了咬牙又問道。


    “大人這些人的說辭,都是一樣的。


    他們說自己隨身攜帶的物品,裏都是仆人給他們準備的,他們本人並不知道那裏邊有什麽邪神印記。


    我們也做過檢測,那些邪神印記上並沒有留有這些人的個人生物信息。


    所以那些邪神印記並不能給他們定罪。”那名錦衣衛苦笑著回答道。


    “該死的,要不是他們還有些身份,刑部那些官員還要求不得刑訊。


    還用得著這麽麻煩。


    我就不相信了,一頓三溫暖下來他們有什麽不說的。”張三有點憤怒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些年來因為錦衣衛被汙名化的厲害,所以長老會和刑部那邊兒嚴厲要求他們,對沒有確認身份的嫌疑犯不得刑訊。


    沒有確認身份的情況下,刑訊獲得的身份以及犯罪記錄,是不能作為證據上報的。


    至於張三嘴裏說的三溫暖,是錦衣衛內部的刑訊逼供術語。


    指的是辣椒水,烙鐵,電椅,這三種可以帶來灼燒感的刑具。


    以現在錦衣衛內部的手段,這三種刑具連續施展下來,很難有人挺得住,都會乖乖的說出他們的犯罪證據。


    可是現在對麵觀察室裏的人都是南京城有名的富甲豪商,要是用刑訊逼供的手段被這些人傳出去,南京城錦衣衛肯定又會麵臨一陣狂風暴雨似的問責。


    所以錦衣衛明明在他們的隨身物品裏發現了邪神印記,卻苦於沒有直接的證據無法對這些人進行定罪抓捕。


    並且根據現在的法律規定,對這些人羈押的時間已經快要達到極限,超過了時間就要被迫放他們離開。


    所以張三麵對這些明明和邪教有著牽連,卻無法抓捕的罪犯非常腦怒。


    “大人,要不然讓我試一下啟靈術,說不定能問出來點什麽。”沈玉看著對麵房間裏那些坐在沙發上悠然自得閑談的人,想用自己的方法證明他們的身份。


    這種時刻正要在上官麵前好好表現,萬一要是問出點什麽又能給自己增添一筆功勳。


    “你去試一下吧。


    不過根據以往的記錄,那些邪教徒對啟靈術有針對的手段,幾乎沒有人能用啟靈術問出來什麽有用的東西。”張三盯著對麵房間裏的人連頭都沒回,揮了揮手同意沈玉的請求。


    很快沈玉轉身出門,一分鍾後從對麵房間裏另外一側的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那些穿著華麗的男女盯著沈玉,一個看起來很有地位的男人臉色不悅的問道。


    “你們錦衣衛怎麽回事,沒有實質證據就敢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算算時間也快到極限了吧,等我離開這裏後,肯定要去法院告你們非法拘禁。”


    “對對,我們集體去法院告他們,這些錦衣衛就是一群酷吏,除了汙蔑好人沒有別的本事。”


    “我們要一起去告他們,讓他們這些錦衣衛明白,我們不是好欺負的…”


    房間裏的人一起起哄,以他們的身份地位不斷的發出威脅。


    沈玉根本沒有理會這些人的言語,直接開始掐訣。


    〈 天道昭彰,法定乾坤,萬物有靈,今日啟靈,謁者問:


    汝之信仰為何?〉


    開始的時候房間裏的人,看到沈玉開始掐訣念咒還有些慌亂,以為錦衣衛要對他們刑訊逼供。


    隨後有見識的人發現沈玉用的是啟靈術之後,馬上就又平靜了下來。


    隨即沈玉的啟靈術擊中了最開始說話的那個男人,一個能量虛影憑空出現。


    〈自信之靈回謁者問:吾信金錢…〉


    看到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沈玉又開始掐訣念咒,目標對準了另外一個人。


    〈…回謁者問:吾信仰力量…〉


    〈…回謁者問,吾信仰母親…〉


    一圈兒下來把沈玉累的氣喘籲籲,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結果沒有一個人的靈說他信仰邪神。


    “什麽玩意呀,我們根本不信邪神,你們錦衣衛就是不相信。


    趕緊滾蛋吧,不要在這裏煩我們。”


    隨著眾人的嘲笑聲,沈玉有點狼狽的離開了觀察室。


    “報告大人,屬下無能,沒有問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沈玉走到張三身後,有點羞愧的說道。


    “這很正常,啟靈術畢竟隻是一種法術,很容易被有準備的人針對,我們還是想其他辦法吧。”張三對這個結果早就有預料,沒語氣沒有任何的波動,非常平靜的說道。


    他現在已經控製了自己的情緒,知道暴怒無法解決問題,開始調動記憶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案。


    一時間房間裏沉默了下來,張三的身影聳立在房間中安靜的讓人心慌。


    十幾分鍾後,張三忽然扭頭看向一邊,木易在那裏正好奇的趴在玻璃上看著對麵房間裏的人。


    前世今生木易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審訊觀察室,好奇是在所難免的。


    “木易,你既然已經正式入職了我們錦衣衛,就要有責任有擔當。


    說說看,你有什麽辦法在不傷害他們的情況下,讓裏麵的人承認自己是邪教徒。”張三不知道怎麽考慮的忽然對著木易說道,當然更大的可能是因為他實在沒有辦法,就找點事打破這裏沉悶的氣氛。


    木易扭過頭用呆萌的眼神看著張三,心說我一個傻子,怎麽知道讓那些邪教徒坦白自己的身份。


    不過既然是現在自己的頂頭上司問了,又不好不回答,呆愣地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木易問道。


    “張叔叔,什麽是邪教徒?”


    沈玉在旁邊偷笑了一下,果然是和社會脫節太久的少年,眾所周知的邪教徒案件,對他來說卻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事。


    “木易,邪教就是通過各種手段對信徒進行洗腦,讓信徒按照邪教頭目的意願行事,信奉邪神的組織。


    邪教徒會把自己信奉的邪神當成至親真理,卻對自己真正的血親視若仇敵。


    為了取悅邪神,那些邪教徒會用一切手段進行獻祭,自己的親朋好友,無辜的旁人,甚至他們自己都是用來獻祭的供品。


    所以遇到邪教徒的那些瘋子,絕對要消滅他們。”


    “沈玉姐姐我知道了,邪教徒就是壞蛋。”木易傻愣愣的用力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這個世界邪教徒的定義。


    然後他想了一會說道。


    “沈玉姐姐,我想到辦法了,既然那些邪教徒把邪神看成至親,那我們就讓那些邪教徒罵那個邪神。”


    張三和沈玉同時愣住了,一起笑了,這是什麽辦法,又不是小孩子打架光是罵邪神有什麽用。


    木易想到的辦法是他在前世看玄幻小說,裏麵有一段情節。


    就是西方神話裏的信仰之神之間發生神戰,戰敗被俘虜的信徒,都要被強迫辱罵自己原來信奉的神。


    在小說的設定裏,所有信仰之神的信徒一旦辱罵自己信仰的神,就會被視為褻瀆,以後再也無法成為那個神的信徒,並且還要受到原來信奉那名神的詛咒。


    這個世界的邪神是什麽情況木易不知道,隻能抱著試試看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張三和沈玉之所以覺得好笑,是因為這個世界的文化傳統,和前世地球的華國幾乎是一樣的。


    華國人信奉神靈的傳統就在於實用,沒有用的神,華國人根本就不相信。財神,月老,保護平安的門神…華國人都會給他們上香跪拜,祈求他們的保佑。


    但是如果自己一旦出了事,沒有獲得想要的結果,扭頭就可能對著那些神像大罵三天。


    這個世界有著同樣類似的文化傳統,所以在張三和沈玉看來,木易出的主意就像是小孩子打架罵人一樣可笑,根本沒有什麽實際作用。


    罵神就能鑒別出誰是邪教徒?


    別開玩笑了,有必要的話那些求神拜佛的人,可能對著自己剛剛禮拜完的佛像,就罵上幾個小時不帶重樣的。


    “大人不是你說的讓我出主意嗎?我能想到的就隻有這種辦法了。”木易有些委屈的說道。


    是你讓我出的主意,我說出來你還不相信。


    看到木易這種委屈巴巴的可憐表情,張三歎了一口氣對著旁邊的人說道。


    “就按照木易的辦法來,不管有沒有用,我們先試一試。


    對了,把他們單獨叫到旁邊的證物室…


    那裏不是擺放著我們收繳到的邪神徽章嗎,讓他們對著那些邪神徽章罵。”


    旁邊的錦衣衛也好笑於木易出的這個主意,為了加強辱罵的效果,他們還上電腦收集了各個地域罵人的方言。


    同時為了明確表達出來正確的含義,避免出現地方性粗口讓人聽不懂的情況。


    這些被挑選出來的粗口,還被進行了潤色,用最直白的話表達出核心的含義。


    編造成通順的句子之後,打印在了兩張紙上。


    其中充滿對邪神女性家人的問候,以及對那個邪神種種不可理喻行為的描述,還有對邪神各種各樣遭遇的詳細描寫。


    以至於張三這個千戶大人,看到之後都直呼長見識了,沒想到全國各地的粗口有這麽多。


    帶著搞笑的心情,準備好了一切後,觀察室裏一名最年輕的青年被單獨帶到了一個房間。


    房間裏各個角落牆壁上掛滿了繳獲來的邪神徽章,其中大部分都含有骷髏和各種怪物的圖案,一看上去就知道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李先生,您隻要按照這張紙上的話大聲的念出來,就可以回去了。”張三做事也幹脆,既然用拘留的方法無法判斷出誰是邪教徒,還不如幹脆就放他們回去,暗中再想辦法對這些人進行監控。


    所以木易這次出的主意就成了最後的玩笑式手段,讓他們對著邪神徽章怒罵一頓之後,就會放人離開。


    “早說嘛,你們錦衣衛就知道浪費我的時間,不就是念幾句罵人的話嗎!


    這麽簡單的方法,你們居然也會作為審查邪教徒的手段,簡直是胡鬧。”青年看著紙麵上的文字抱怨了兩句之後,才一臉無所謂的大聲念道。


    “陰謀與欲望之神普查卡,你個婊z養的賤貨,我c…”一頓傳統粗口被青年悠揚頓挫的念出來,情真意切地表達了青年對那個邪神最真誠的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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