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在崖下山洞內休息的幾日,郭芙這邊卻出了意外。實則也不是意外,是有人有意為之,為的就是故意讓郭芙知道楊過“已死”,讓她痛不欲生。


    郭靖黃蓉吩咐過府中之人,暫時先別告訴郭芙真相,免得她接受不了這殘酷的事實。


    柯鎮惡也沒敢告訴郭芙,他其實對郭芙也是打心底疼愛的,隻是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時不願把關心的話語掛在嘴邊,但心裏卻是十分疼愛這個丫頭的。


    他也知道郭芙和楊過兩人感情深厚,縱然楊過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之子,但郭芙和他定了親,又與他情深不渝,他便也沒再反對他們二人。


    隻是現在楊過卻突然身亡,郭芙定是無法接受這種強烈的打擊的,他便聽從郭靖黃蓉的叮囑,暫時不讓這丫頭知曉,待尋到好時機再告知於她。


    隻是一直這樣瞞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又不是什麽擅長撒謊之人,讓他天天對著郭芙佯裝無事,還撒謊騙她,覺得心裏非常難受。


    遂,柯鎮惡便總是借口說有事,故意躲著郭芙,這就讓郭芙感到很是奇怪,對他起了疑心。


    這天,郭芙在院子裏剛練完劍,就見到柯鎮惡從走廊走過。但在見到她在的時候,卻感到異常緊張,隨後又想急著離開。


    郭芙感到十分不解,便快速上前將柯鎮惡抓住,質問道:“大公公,你要去哪裏?為什麽這些天你總是一遇到我就走?也不和我打聲招呼,這可不像從前的你啊!”


    柯鎮惡慌張地清了清嗓子,然後點了兩下拐杖,說道:“嗯哼!丫頭,我最近被你爹分配了任務,我有事要忙,所以才沒時間顧及到你,你可千萬別生我的氣啊!”


    郭芙回道:“我怎麽可能會生大公公的氣?我是你一手帶大的,你和爹娘都是我最重要最尊敬的人,我怎麽會因為這個就生你氣?”


    柯鎮惡聞言感到十分欣慰,但因為不敢再多和她待下去怕會露餡,便急著要走。他掙開郭芙的手,說道:“那個,丫頭,我還有事,我們晚點再聊。我先走了!”


    說罷,他推開郭芙,頭也不回地拔腿就走出了莊子,像是郭芙身上有刺般,一刻也不敢多留在她身邊。


    郭芙在他後麵叫喊,“喂,大公公,你怎麽走這麽快啊?活像我是什麽羅刹一樣。我有那麽嚇人嗎?”


    郭芙說完,便撅著粉嘟嘟地小嘴回了自己房間。


    而角落裏卻有雙冰冷的眼睛正死死盯著郭芙,心中恨意徒增。


    郭芙一路走來,見到下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躲著自己,她感覺這實在是太奇怪了,這些天府中下人都是這樣躲著她,她不起疑才怪!


    正好小喜從對麵走來,她看到郭芙也是瞬間臉色一變,神色慌張的想轉身從別處離開。


    郭芙哪能放過她,當即使出輕功,跳到了小喜麵前,嚇得小喜手中的碗碟都掉了一地。


    “啊~~!”


    小喜尖叫一聲,手上一滑,碗碟全打翻了。


    郭芙出聲問道:“小喜,你怎麽回事?看到我和像見到鬼一樣,我難道這麽可怕嗎?”


    小喜沒回答她的話,見碗打翻了,便趁機蹲下,一邊收拾碗碟,一邊低頭心虛地回話。


    “小姐,你長得這麽看,怎麽可能是鬼呢?是你突然出現,我被你嚇到了,才會尖叫出聲的。你看你,我的東西都被你嚇掉了!”


    郭芙見小喜忙著收拾碗碟,便也好心地蹲下,幫她一起收拾,畢竟也是因為自己莽撞,才害小喜打翻碗的。


    郭芙略有愧疚地回道:“小喜,我不是有意要嚇你的,隻是覺得這段時間你們總是像在躲我一樣,一見到我就走開了,也不和我說話,我這才感到奇怪,想來找你問清楚。”


    小喜將碗碟悉數收入盤中,然後站起身,頭還是低垂著,不敢看郭芙。


    “小姐,如果你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小喜說完就要走,郭芙攤開雙手攔住她的去路。


    “等等!我剛剛和你說的話,你還沒回答我呢!”


    小喜顧左右而言他的慌張答道:“什……什麽話?”


    郭芙輕皺了下眉頭,不悅地說道:“我說,你們為什麽一個個的都像躲瘟神一樣的躲著我?”


    小喜聞言連連搖著頭,“小姐不是瘟神,小姐這麽善良,平時對待我們下人也是極好的,我們怎麽可能會當你是瘟神呢?”


    “那是為何?”


    小喜不太會撒謊,尤其對著視自己如姐妹的郭芙,她更說不出謊話,可奈何楊過身亡的事對郭芙可能會造成極大的打擊,她又不敢告訴她。而且夫人老爺為也吩咐了他們,不能告訴郭芙這件事,所以他們才會一直躲著郭芙,不讓她知道真相。


    “小姐,我還有事,我不和你說了,我先走了!”小喜不知該怎麽回答,隻得借故有事快速離開。


    郭芙被她從自己身邊溜走了,正想又去抓回來問話,卻被突然出現的黃蓉給叫住了。


    “芙兒,你在幹什麽呢?”


    黃蓉正好從外麵回來,就見到郭芙攔著小喜問話,見小喜那慌慌張張地模樣,就知道她藏不住事,便出聲替她喚住了郭芙。


    郭芙見黃蓉回來,便來到她麵前問道:“娘,我沒做什麽,隻是想問問這些下人,為什麽一見到我就躲,我又不會打他們,他們躲我做什麽?”


    黃蓉其實心裏也是虛得很,但又不知道怎麽將真相告訴郭芙,便假意笑道:“我看肯定是你之前練劍的時候,不小心砍到了花草樹木,讓下人瞧見了,他們這才躲著你吧。你這莽撞的性子,誰看了都會躲得遠遠的!”


    郭芙氣紅了略帶嬰兒肥的俏臉,不服氣的回道:“娘,你怎麽這麽說我?我這段時間武功進步很大的,根本沒有砍壞府裏的東西,他們怎麽可能會因為這個躲著我?”


    黃蓉回道:“哦,嗬嗬,那可能是怕你拉他們練武吧。好了,我不說了,起風了,看這天氣,怕是夜間要下大雨,我回來是來給你爹拿蓑衣的。”


    郭芙聞言,便好心答道:“那我去幫爹送!”


    黃蓉一聽,連忙慌張答道:“不,不用了!你在家待著就好了,省得出去又惹事!”


    她若是讓郭芙去送蓑衣給郭靖,以郭靖那直來直去地性格,保不齊就會說漏嘴,到時候,還不知道郭芙會怎麽樣。


    “娘,你怎麽也是這麽奇怪?”


    “我怎麽奇怪了?”黃蓉被她盯著有點發慌。


    郭芙歪著腦袋,打量著黃蓉的表情。


    “我沒有看到過你這麽慌慌張張地模樣,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黃蓉連忙答道:“你這孩子,怎麽這麽說娘?娘能瞞你什麽?好了,別胡思亂想了,娘腳程比你快,很快就可以將蓑衣送到你爹那裏。你還是在家裏待著,將你那套落英劍法練熟吧!”


    “娘,這落英劍法我已經練得很熟了,不信,我耍給你看!”


    郭芙說完,就想抽出軟劍耍出落英劍法給黃蓉瞧。


    黃蓉急著說道:“不用了,我還趕著幫你爹送蓑衣,而且丐幫還有些事需要我去處理一下,你就乖乖待著,等我處理完,再回來陪你?”


    郭芙聞言也沒阻止她,她既有要事,那她這個做女兒的雖不能幫她分憂,但也不至於幫倒忙,便答應了。


    “哦,好吧。娘,路上小心。”


    黃蓉欣慰地笑道:“好,娘知道了。你在家別亂跑,等娘回來。”


    “好。”


    說完,黃蓉便去了房間,郭芙也繼續練她的落英劍法。


    這夜,黃蓉的確是因為丐幫有事,才急著出去的,但她不知道,今晚是個難熬的夜晚。


    而府中就隻有郭芙和程英了,程英卻想利用楊過的“頭七”,使計讓郭芙知曉楊過身亡的事情。


    郭芙獨自一人待在自己房中,坐在窗邊,癡癡看著天上那一輪明月,想到了楊過在城樓之上帶自己一起欣賞煙花的情形。


    那天他說要將天上的星月送給自己,那煙花就是他送給她的星月,那一刻讓她永生難忘。


    每次見到星月,她就想到了楊過,又想著他都離開這麽久了,卻連封信都沒寫給她,還中途去了別的地方,不知道他搞什麽鬼,這又讓郭芙心裏對楊過抱怨起來。


    “哼,這個人慣會花言巧語的,每次說的話都不算數,每次出去了都不著家,總要人替他提心吊膽的。等他回來,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


    但轉念一想,郭芙又擔心楊過是不是在外麵遇到什麽危險了,所以才這麽久都沒回來。


    隨即,她立刻起身,準備出門去尋他。


    卻在出門之時,見到一張未燃盡的黃紙飄落到了自己房門口。


    郭芙撿起那黃紙一瞧,發覺那是燒給去世之人的冥錢紙。


    “這是冥紙!今天好像也不是中元節什麽的,怎麽會有人在府裏燒這種東西?我記得府裏的人也沒誰親人是在這個時候過世的,到底是誰呢?”


    郭芙帶著疑惑,順著陸續飄來的冥紙灰燼來到一人房外,就見到那房外正有一白衣人影蹲在地上燒著冥紙,手還不停的在擦拭著一直掉落的淚水。


    郭芙驚訝地站在原地定睛瞧著,發現那白衣身影竟然是程英!


    再看向房間,這不正是程英的房間嗎?難怪她會在這裏。


    可是她是在為誰燒紙錢?又是為誰而哭?


    郭芙懷著無比疑惑地心情來到程英身後,小心翼翼地開口,生怕驚擾了她思念已故親人。


    “小師叔,你在這裏給誰燒紙錢啊?是給你爹娘嗎?”


    程英聽到郭芙的聲音,身體隨之僵了一下,然後回頭看向郭芙,眼中還帶著盈盈淚光。那我見猶憐的模樣,就如一朵風中搖曳的小白花,叫人情不自禁就想去守護她。


    郭芙又繼續問道:“小師叔,你是在祭奠哪位親人?”


    程英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水和臉上的淚痕,然後假裝慌張地開口回道:“哦,沒……沒什麽,隻是一個故人而已。”


    郭芙皺著柳眉,不解地說:“故人?是誰啊?”


    程英將黃紙收起,然後弄熄了火苗,回道:“沒,你不認識的。”


    郭芙見她如此慌張,不免心中對她感到懷疑,如果自己不認識,她為何要做賊心虛的樣子?肯定有鬼!


    郭芙一把將程英手上的東西搶了過來,那堆東西除了黃紙之外,還有一堆衣服,她定睛望去,驚覺眼熟得緊。


    “這……這是楊過的衣服!師叔,你拿楊過的衣服燒給誰?楊……過……?”


    郭芙意識到事情非比尋常,似是有著她不知道的大事發生。


    程英仍是低頭不語,楚楚可憐地擦拭著眼淚,卻在低頭時嘴角微微有點上揚,但很快便隱去了。


    郭芙此時是又急又亂,她抓起程英,大聲問她:“小師叔,你快點告訴我,是不是楊過出事了?你給他燒衣服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死了嗎?他……死……了?!”


    郭芙猜到最後,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的話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心中慌亂狂跳,雙眸發緊,漸漸攀上腥紅。


    程英被她搖晃了幾下後,嗚咽著小聲回道:“師侄,對不起!我本來已經答應了師姐和師姐夫,暫時不告訴你,楊大哥已經墜崖身亡的事的,可是今天是他頭七,我不想他在下麵被人欺淩,所以便想給他燒點紙錢和衣物,好讓他在下麵有錢伴身,不至於在陰間也被人欺負。”


    郭芙聽她說完這段有如晴天霹靂般的話語,身體隨之一僵,瞬間石化,真就如遭雷劈般愣在了原地,雙手還是保持剛剛抓著程英的動作,隻是眼神之中瞬間沒了光芒,隻剩下一片死寂和不敢置信。


    正巧天空一聲驚雷,附帶著刺眼的白色閃電,照亮了郭芙本該明媚如花,此時卻是一片死寂的容顏。


    郭芙眼神沒有焦距,嘴裏沒有意識地呆呆開口說著:“你說什麽?楊過死了?誰死了?楊過?楊過墜崖?墜崖死了?你到底在說什麽?”


    程英眼中閃現一抹精光,那是勝利的喜悅和報複的快感。


    隨後她又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悲傷地回道:“師侄,真的對不起,我隻是想偷偷在自己院子裏給楊大哥燒點紙錢,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楊大哥……楊大哥……他的確是已經在香積鎮墜崖身亡了!是戒空和趙誌敬親口說的,我們也都已經去確認過了。”


    說完,她又假意露出十分痛心的表情,故意做給郭芙看,表示她是無心的,隻是想好心給楊過燒點冥紙。


    郭芙呆呆搖著頭,仍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不!不可能的!他說好了要回來娶我的,你騙我!你騙我!我不相信!你們都在騙我!我爹娘也知道的對不對?你和他們聯合起來騙我!連下人也一起騙我!合著就我一人不知道是不是?為什麽?為什麽?!”


    郭芙帶著一腔悲憤跑出了莊子,朝著城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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