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成和劍五在借著清涼的溪水,盡情地清洗著身上的髒汙。


    直到徹頭徹尾地清洗過後,這才各自調動起體內的內力,將身上的衣物烘幹。


    隻是衣服算是幹淨能見人了,劍五的腳上卻還是光著的。


    他低下頭,看著有些傷痕累累的腳丫子,老臉不由得一紅。


    他眼神閃躲,下意識地想要把腳藏起來,隻覺得這輩子最丟人的便是這一次跟著主子進山了。


    “主子......我......這山路實在太難走了些。”


    莫天成看著劍五腳丫子上布滿的大大小小的傷,輕輕地扶了下額。


    “那......我把鞋子脫下來,給你穿上?”


    “不!不敢......不敢!屬下哪敢穿主子的鞋子,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劍五連連擺手,羞赧的模樣與他平時那英姿瀟灑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你去找幾片寬大些的樹葉,把腳裹住或許要好一些。”


    等到他總算是把自己的腳丫子重新武裝起來,兩人這才沿著茂密的林子,朝著下山的方向走去。


    夕陽的餘暉如同金色的紗幔,輕輕地披灑在連綿起伏的東峽山脈之上。


    晚霞將天空染出絢麗的色彩,山巒層疊,鬱鬱蔥蔥的樹木隨著微風輕輕搖曳。


    偶爾傳來幾聲鳥叫及不知名的獸孔,在寂靜中回蕩,愈發增添了幾分陰森。


    莫天成的腳步逐漸加快,爭取在天黑之前能回到餘家村去。


    忽然間,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麽,腳步一頓,向身後的劍五使了個眼色。


    兩人十分默契地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撥開眼前茂密的草叢。


    山林間的陰影漸漸拉長,奇形怪狀的岩石在陰影中若隱若現,似乎預示著隱藏在這幅美景背後的神秘和危險。


    莫天成不由自主地將呼吸放得很輕,撥開草叢之後,一個清幽的水潭赫然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水潭附近隱隱有嘈雜的聲音傳來,兩人警惕地躲在一旁的大樹後麵,隻見幾個村民模樣的漢子,零零星星的散布在水潭四周。


    莫天成大致數了一下,在場的約有十個人,離兩人最近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


    隻見他手持著柴刀,身後還背著個竹簍,目光銳利,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幹練。


    他的身後跟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嘴裏正在興奮地七嘴八舌討論著。


    “哎呀,茂才哥,咱們這一回可算是發達了!”


    “居然在這深山裏,發現這麽個小水潭。”


    餘大強一邊撿著柴往身後背簍裏裝,一邊樂嗬嗬地說道,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像朵大花。


    “關鍵是這水潭邊上,每天的野物真是太多了。”


    “兄弟們隨便一出手,就能打一兩隻過來喝水的野味。”


    被他叫作茂才哥的中年男人皺了皺眉頭,沉聲道。


    “都別大意了!這深山裏危險著呢,雖說咱們在這裏有了不少收獲,可也不能掉以輕心。”


    餘茂才算得上是他們這一行人中,最會抓野物的好手,可也隻不過是他們這十個人當中罷了。


    自從他們跟村裏的鄉親們各自組隊之後,他做為臨時的小隊長,帶著一行人隻敢在淺山處轉悠。


    他深知,他們這夥人雖說有幾把子力氣和膽量,卻都不是什麽經驗豐富的獵手。


    真正遇到凶猛的野獸,恐怕根本無法應對。


    他們這一行人都有幾斤幾兩,他這心裏還是有數的,好在分開後沒多久,他便無意中發現了這處水潭。


    這水潭就像是上天贈給他們的禮物,自從到了這裏,每天都能給他們帶來意外的驚喜。


    這些天以來,他帶著隊伍裏的弟兄們,在水潭邊設下陷阱,捕捉一些小野物,順便改善下大家的生活。


    偶爾他們能打到山雞或是野兔,小日子倒是過得有滋有味的。


    大家夥甚至還提出來,要在這邊長住下來,以後也能經常吃到肉。


    看著餘大強那一臉興奮歡快的樣子,餘茂才的心裏卻莫名的隱隱有種危機感。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卻像是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壓在他的心裏。


    “茂才叔,你就是太小心了,咱們一起十個人呢,有什麽好怕的?”


    不遠處的餘小武滿不在乎地說道。


    他年紀不大,還沒有成家,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


    這些天來的順利,讓他的膽子越發大了起來。


    餘茂才朝他瞪了一眼,“你懂個p,小心駛得萬年船。”


    “別以為這些天咱們有點收獲,也沒有碰到什麽大家夥,就得意忘形了。”


    餘茂才深吸了一口氣,環顧了一下四周的弟兄們,神色嚴肅。


    “大夥兒可不能被眼前這些收獲給衝昏了腦子,東峽山的危險,可不是咱們能想象的。”


    “咱們在山裏也待了不少日子,是時候準備回村了。”


    “萬一要是真碰上什麽厲害的野獸,可就不好說了。弄不好,大家的小命全得交代在這山裏。”


    餘茂才的心裏閃過一絲憂慮,他可不像另外幾個年輕小夥子似的,覺得東峽山是他們能長待的人間天堂。


    眾人聽了他的話,一時間臉上紛紛露出猶豫的神色。


    真讓他們離開這裏,回村子去過原先那種苦日子,大家的心裏多少都有些不大情願。


    餘大強想到今天白天剛吃過的烤兔子,皺著眉頭,心裏滿是不舍。


    “茂才哥,咱們真的要回去嗎?”


    “這裏的日子多舒坦呀!再說......咱們這些天打的獵物,都陸續吃掉了。”


    他隻要一想到,大家可能要空著手回去,心裏就有些不得勁。


    “無論如何,大家再多待幾天,看看能不能找到點大些的獵物。”


    “到時候拿去鎮子的酒樓,說不定還可以換幾個銀子。”


    幾人想到之前在水潭邊遇到的野牛,還有大獐子,不由得眼中露出一抹向往。


    “是啊!茂才哥,我那天還看到鹿了。”


    餘大安隻要一想到剛到水潭的第一天,他們看到的那群沒什麽殺傷力的大家夥,心頭便一陣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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