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說這副耳墜子是你的,我如今也無力辯駁。”


    “眼下,隻有等到大貴哥過來迎親,我們幾人當著他的麵好好問一問。”


    希月深吸了好幾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才終於把心底的不平壓下。


    “我要聽大貴哥和婆婆親口告訴我,這副耳墜子到底屬於誰。”


    餘冬玉哭得不住地抽氣打著嗝,整個人顯得狼狽又可憐。


    聽完希月的話,她的一顆心不住地往下沉。


    她那位好婆婆既然做得出這種事情,自然不會再承認這副耳墜子屬於她。


    說不得......


    到時候,她隻會更加惹得二貴哥的厭惡。


    她雖然有些不解,為什麽靈秀竟會在一夜之間,對她和二貴的稱呼,居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心裏卻隱隱有了些許的猜測。


    這小妮子,怕是昨天晚上,聽到些什麽動靜,從而誤會了。


    隻是這種誤會,不到萬不得已的那一刻,她又怎麽可能會開口澄清?


    那可是她能留在顧家的王牌和底氣。


    她的心裏不住的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她早該想到自己如今的境況,幾乎已經糟糕到,誰都可以過來踩上一腳。


    指望大貴和婆婆過來之後給她評評理,這豈不是癡人說夢?


    餘冬玉傷心地搖著頭,心裏已經幾乎認定了,希月姐手上的那對耳墜子就是她的。


    隻是又有什麽辦法?她除了眼睜睜的看著希月戴上原本屬於她的耳墜子出嫁,什麽事情也做不了。


    “我......我要見三嫂,我要見三嫂!”


    如果說眼下還有誰能替她做主,把屬於她的耳墜子要回來。


    那麽這個人非顧家的主子,她曾經的三嫂莫屬。


    “你要見大小姐?”


    “即便是見到大小姐,她也絕不會偏袒於你。”


    希月微微地蹙著眉,隻盼著時間能過得快一些,吉時能快一點到來。


    “我隻信大貴哥和婆婆的話,隻要他們說這耳墜子不是你的,我便信。”


    一時間屋子裏三個女人僵持著,誰都沒有再說話。


    餘冬玉呆愣愣地跪在地上不肯起來,任憑靈秀怎麽拉,都紋絲不動。


    她此刻的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住地流淌。


    一陣陣吹吹打打的鑼鼓聲,由遠而近地傳了過來。


    希月急忙拿起一旁的紅蓋頭,蒙在自己的頭上,略微猶豫了一瞬便把手中的紅寶石耳環,再次戴上。


    就算是她心中再憤怒,再如何不平,眼下還是要先把拜堂成親這一關過了。


    大貴穿著嶄新的新郎官喜服,在他的幾個相熟的兄弟們的簇擁下,麵帶著喜色的大踏步走來。


    好在之前,給二貴準備成親的喜服時,也照樣給他做了一套。


    哪怕那時候,他突然跟紫蘇取消了婚約,琴嬤嬤依然吩咐下去,大貴的喜服還是照做。


    也因此現在他突然倉促成親,其他的東西或許準備得不夠充分。


    可一身得體的新郎服,卻給他撐足了體麵。


    “大貴!馬上就要成親了,怎麽樣?”


    “心裏激動不?”


    小張獵戶做為長期在顧家幹活的夥計,自然也有份參加大貴迎親的大事。


    雖說親事辦得倉促甚至略顯簡陋,但比起村子裏麵,大多數農戶家辦喜事,還是要熱鬧許多。


    “這還用說嘛!自然是激動的唄。”


    一旁的餘福插嘴回了句,咧嘴一笑。


    “哈哈哈!有道是,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是人生最大的兩件樂事啊!”


    “咱們這些泥腿子,這輩子是沒有金榜題名的那一天。”


    “可這洞房花燭夜,卻是能經曆一回,好好樂嗬樂嗬。”


    小張獵戶渾不在意地說著,拍了拍大貴的肩頭。


    “洞房花燭夜?咱們大貴管事,不是已經洞過房了嗎?”


    隨著一聲毫無預警的調侃聲傳來,人群中瞬間就是一靜。


    大家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紫蘇的手裏托著一隻木盒,正靜靜地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哎喲!是紫蘇姑娘啊!”


    “這麽晚才過來觀禮嗎?你手裏拿著的是什麽好東西?”


    小張獵戶連忙開口打著圓場,試圖把尷尬的場麵緩和幾分。


    “怎麽?我說得不對嗎?”


    “在場的眾人誰不知道,大貴哥哥和希月姐,早就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呢。”


    紫蘇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大貴的身上,看著他穿上新郎服,一身英武之氣的偉岸模樣,眼底泛起一股酸澀。


    她輕輕地勾了下唇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看上去竟有種格外淒楚的美。


    “說他們的洞房花燭夜,是人生一大樂事......豈不是個笑話。”


    大貴隻覺得腦子裏氣血上湧。


    他原以為,跟紫蘇早就說得明明白白,再清楚不過了。


    她之前也表現出來,跟他劃清界限,從此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


    卻不成想,她竟然在他接親的當口,當著眾人的麵說出這種話來。


    不錯!他的確是跟希月先有了夫妻之實,可這關她紫蘇什麽事?


    她在這裏陰陽怪氣地說上一通,難不成就隻為了出當初退婚的那口惡氣?


    他深吸了幾口氣,緊緊地握著拳頭,才忍住沒有衝上去,一拳招呼到她的臉上。


    罷了!


    看在二貴的麵子上,他就忍了紫蘇這一回。


    誰讓他和希月兩人,實在是情不自禁,提前走了那一步呢。


    這場婚禮,本身已經委屈希月太多了。


    “紫蘇,念在當初是我對不起你在先,我眼下不與你計較。”


    “隻是......這種傷人的話,你當著我一個大男人的麵說說,也就罷了。”


    “萬萬不要在希月麵前說起,她臉皮薄,經不起你這般奚落。”


    大貴板著臉,鄭重又嚴肅地警告著。


    他的這番話,聽在紫蘇的耳朵裏,卻又成了另外一種意思。


    她原本隻是想過來,最後確認試探一下大貴哥哥的心意。


    但凡是換個男人,誰要是這麽說自己的娘子,肯定會不依不饒的怒火中燒。


    哪裏會像大貴哥現在這樣,不鹹不淡地提醒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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