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其他事,可以吃飽之後再繼續。我們現在是普通遊客。”


    女媧有些一時語塞,她是神明,不需要特地吃飯,這麽正經地吃飯還真沒試過。


    “喵喵。”


    一隻小貓探頭探腦地走近了女媧,那毛茸茸的身軀靠近女媧,打破了此時此刻的寂靜。


    女媧的目光落在了小貓身上,它有著被養得油光水滑的漂亮皮毛,眼睛卻是瞎的,腿腳也有點瘤。


    “這是店主收養的流浪貓,之前過了些苦日子。”


    李牧伸手揉了揉小貓的腦袋。


    “要和這個美女姐姐親近嗎?”


    “喵~”


    小貓高興地叫了一聲,試探性地將肉墊搭在了女媧的手上。


    女媧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能夠將這樣的小生命收留,這個店主倒是不錯。我就試試看這家店的招牌菜吧,你來選。”


    “好。”


    李牧點了點頭,又再勾選了兩道菜,最終叫來了服務員。


    這一次,走上前來的服務員雙眼黯淡無光。


    “客人您好,請問需要點些什麽嗎?”


    “按照這個菜單來上就好。”


    李牧將點菜單遞交給服務員,又將點的菜報了一次。


    “好。”


    服務員應聲離去,女媧才收回目光,這時候小貓已經得寸進尺地往她的懷裏跳了。


    “這家店所有的服務員都是有部分殘疾的人類?”


    “嗯,就連小貓也都曾經是流浪貓....”


    李牧點點頭,他將目光放在了一旁的照片牆,那上麵是這家店曆史的活動。


    從一開始的小店鋪擴展到今時今日這個規模,店主和每個員工的合影都在上麵。


    女媧也注意到了,她走到牆的跟前,一張張地仔細看。


    那些照片上的人們表情愉快,看起來都在互相幫助,而且最特別的,還是那之中有不少流浪貓的照片,都是店主救助它們的時候拍的。


    女媧若有所思。


    “如今到底世界發展過快,環境遭到破壞,人世間也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負麵情感,但還能有這樣的地方,我之前倒是沒想到。”


    “世間有陰陽黑白,對錯本就是兩麵的,如果隻有全然的負麵,那的確是沒救了。”


    李牧給女媧倒了一杯茶。


    “說到底,你還是想告訴我,其實人類還有救。”


    “人類不會因為你的力量滅亡。”


    “哦?你就這麽敢肯定?”


    “絕望之中必定還能有希望,人類在困境之前往往能爆發出更加強大的抗爭之力。”


    女媧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但眼中興趣更濃。


    “你要反抗我。難怪有人說你具備救世主的潛質,你覺得自己做得到?”


    “這個嘛,最近關於這個話題的風雲人物可不是我。”


    李牧聳了聳肩膀,他從來不在意這些名號,但他希望身邊人能夠活下去。


    這隻是最簡單的願望而已!


    “那隻是個徒有虛名的存在。”


    女媧對司徒奮仁不屑一顧,她早就看穿了背後的內幕。


    “對你做出評價的,另有其人。”


    這下輪到李牧有些驚訝了。


    他可沒有在這個世界救過誰,唯有上次在麵對山本一夫的時候,他曾經出過手。


    轉念之間,李牧突然想到了萊利城堡附近的森林,那些精靈對自己曾經有過類似的評價。


    難道是...


    心念一動,李牧說道。


    “女媧看起來也有點相信這個說法,否則也不會來找我。那我們要不要一起打個賭?”


    “賭什麽?”


    “人類能夠戰勝你布置的一切,而你也能夠找到新的道路。”


    李牧說得很篤定,女媧不由得有些愣神。


    “新的道路?你倒是敢想。”


    女媧垂下眼,伸手摸了摸那向著她撒嬌的小貓。


    “我會過來讓你帶我觀光一天,不代表事情有回轉的餘地。天地由我而生,自然應該由我決定它的去留。在今天之後,你就會是我的敵人。”。


    “我知道,就當作是隨便看看,這些由你創造出來的人類,到底如今都發展出了什麽。不過...”


    說到這裏,李牧頓了頓話頭,正好看著服務員慢慢走過來,手裏還捧著新鮮做好的菜式。


    等著上菜完畢之後,李牧才緩緩地說道。


    “現在不用太急著判斷誰是敵人。你有沒有想過,我有些事情還可以有轉機呢?”


    “你什麽意思?”


    女媧察覺到李牧這話的非同尋常。


    “你到底知道什麽?”


    “我知道你曾經做出過一個沒有退路的決定,我想當事人比我更加清楚那是什麽。”


    李牧意味深長地說道。


    “什麽?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女媧這次是真的有些驚訝了,要知道就連將臣都不知道她當初的決定。


    女媧在決定要毀滅世界的時候,她就沒有給自己留退路。


    想要阻止人間浩劫,就必須毀滅大地之母女媧的元神。


    因為如果人類命不該絕,那應該去死的就是人類的創造者和管轄者。


    可是李牧隻不過是一個人類,他竟然能夠知道這麽多?果然他能夠讓藍大力去死,身份十分不簡單。


    女媧心緒有些被擾亂之際,李牧卻是隨意地給女媧夾了些熱騰騰的飯菜。


    “吃飯的時候想太多不利於消化,你將人類視作自己的孩子,不嚐嚐看他們自己做的菜式?”


    女媧張口想說什麽,卻還是忍住了,她嚐試性地吃了一些,表情變得有些驚喜。


    “很好吃。”


    “很好吃吧,這家的家常菜在附近很出名。”


    李牧笑了笑。


    “在冬天的時候,店主還會給附近的流浪人士免費提供飯菜。有的人說,這裏的飯菜是家’的味道。”


    “這種感覺,更多的是他們的想象。”


    女媧搖了搖頭。


    “等他們想要滿足自己,並且為此不擇手段的時候,他們就會忘記它。”


    “人類讓鮮花在冬天也能夠盛放的時候,滿足的也是自己的願望。”


    李牧淡淡地說道。


    “我不可否認。”


    女媧閉了閉眼。


    “但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辯解有多麽蒼白,隻要如今的人類存在,負麵的情感就不會停止,罪惡也不會。”


    “嗯,當然,但在這樣的東西之中找到希望和光明,這才是人類的獨到之處。”


    李牧看著女娃,突然有些好奇。


    “你曾經問過其他人,對這人間的看法還有他們平時的見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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