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梅卿看到胡老人說完沆思不語,立即道:“胡翁,天目派的事情暫時不去想他,不過你老的事情,晚輩倒是有個建議。”


    老人道:“尚哥兒,老朽的事情你不能管,老朽雖然隱退江湖,然而並未放下功夫!這次好歹也要和三絕書生拚到底!”


    尚梅卿道:“對方已知你的底細了?”


    老人道:“這倒是未必,可是老朽不去找他,已算忍耐了,現在他既然來到老朽的隱居地,試問再能忍受嘛?”


    尚梅卿笑道:“晚輩不敢說代替你老出手,可是你老難道不許晚輩在暗地開開眼界?”


    老人道:“好罷,你和夢兒現在就到後而去休息,三絕書生要四更後,天亮前才能來!”


    金夢薰問道:“他隻有一個人前來?”


    老人道:“他一生孤獨成習,自視極高,從不與人為伍。”


    尚梅卿笑道:“你老會過毒王和輪迥教主沒有?”


    老人道:“知道罷了,當年這兩個魔頭從不露麵,然而夢兒的父親卻與這兩個魔頭是死對頭,他們見麵就動手,每次,動手都打上十天八天,最後到雙方都筋疲力倦為止。”


    金夢薰道:“現在還早,我們又不疲倦。”


    老人道:“那你們到外麵去走走也好,這一帶夜景不壞!不過如見到什麽武林人物時不要理他們。”


    尚梅卿笑道:“在這時候,這樣荒僻之地,難道還有江湖人的在這種地方走動?”


    老人道:“近十日來,這天目山四周已變成武林人物的地毯了,每個角落都有他們的足跡。”


    尚梅卿笑道:“這裏距離東西天目山尚有幾十裏,他們到這裏來幹什麽?”


    老人道:“天目派沒有開山,其總堂無人知道落在什麽地方。有說在百丈峰,有說在玲瓏山,甚至有說在莫幹山,現在該掌門人又藏而不露,因之使得天下武林四處搜查。”


    金夢薰拉著尚梅卿向外走,笑道:“我們到江邊走走。”


    老人急忙道:“你們一旦見到一個表麵五十餘歲的儒者,相貌文雅,手中提看一隻黃色絲袋,下端圓圓的,那就不可理他!”


    尚梅卿笑道:“那就是三絕書生了!”


    老人道:“就是他,他的外貌、永遠不再老了!”


    尚梅卿笑道:“絲袋中就是那獨弦琵琶?”


    老人道:“是的,他的劍是橫背背上,小鳥籠掛在右手小指上,你不理他,他不管你,其人好夜遊,也許你們會遇上。”


    二人聞言,記在心中,出了竹屋,慢步而行,未幾到了桐溪江邊。


    冬天已過,大地回春,遍地野花,在夜晚更感幽香撲鼻,一輪明月,高高的掛在天空,四野清靜,惟聞蟲擊和嗚。


    金夢薰指著前麵江岸道:“梅哥哥,我們到石山上去坐坐如何,上有明月,下有清流,清夜靜賞,多麽詩情書意啊!”


    尚梅卿笑道:“不久有場凶殺,勢必破壞良宵,可是好景不長呢!”


    上了石山,走近懸崖俯察江中,隻見清波蕩漾,點點銀光,太流悠悠,金夢薰歎道:


    “此情此景,償有點起人幽思!”


    尚梅卿取下腰簫坐在石上低頭把玩,他即不吹,也不說話,不知他在沉思什麽?


    金夢薰靠近他坐下輕聲道:“梅哥哥,你又想到往事去了?”


    尚梅卿歎聲這:“血淋淋的仇恨,至今未報,在此情此景之下,誰無感慨呢?”


    金夢薰道:“報仇不是一就而成之事,你要慢來,傷感與事何補呢,別想他,我好久沒有聽到,你吹簫了,吹一如給我聽聽如何?”


    尚梅卿苦笑道:“這時要我吹輕鬆的曲於如何辦到?”


    金夢薰道:“吹一曲平凡的也好啊,隻要不含傷感的就行了。”


    尚梅卿道:“我倒想起在南疆遇到那個獵人的故事了,我吹一曲南疆苗歌如何?”


    金夢薰笑道:“那我得先要知道故事的內容呀。”


    尚梅卿笑道:“那是在去年六月間一個晚上,我經過十萬大山寶雞關,遇到一個青年獵人,看到他對著一株大樹跪下,口中大聲叫道:“美美,我好久沒有看到你來了,好久沒有聽到你的歌聲了,你是不是另外有了情人,我太想你了,今晚,就算你另有情人,但是你也得唱一曲給我聽,算是最後一曲給我聽,算是最後一曲好了,因為我明天就要入神狠穀了!”從他的聲音裏,我聽出他是非常悲傷,可是我不明白其中原因。


    金夢薰噫聲道:“他是瘋子?”


    尚梅卿搖頭道:“不,他一點也不瘋,,甚至他是一個有很高武功的人,不過他生成老實無詐,樸素耿直,後來我放棄行程,陪隨到神浪穀,救了他一條命!”


    金夢薰問道:“那他為何麵對大樹一訴苦,美美又是什麽。”


    尚梅卿道:“大樹下有個大樹洞,美美是個很美的苗女,也是孤女,她就住在樹洞裏,也有武功,不過她是由神狼穀犯了苗族之罪逃出來的。”


    金夢薰問道:“啊,這故事真有點意思了,她犯了什麽罪?”


    尚梅卿道:“神狼穀苗族酋長就叫神狼,他有個凶狠的兒子叫黑狼,那家夥看中了美美,一天,通知美美,要收她作少酋長太太,美美不願意,隻有逃走出來,後來美美看到青年獵人,心中喜歡他,經常和青年獵人在一塊,幫他打獵,作吃的,閑時唱歌給青年獵人聽,日子久了,互相有感情,然而雙方都很純潔。”


    金夢薰道:“青年獵人為什麽要去神狼穀?”


    尚梅卿道:“他情願去替美美代罪!”


    金夢薰跳起道:“為什麽要去,不去不行嘛?”


    尚梅卿道:“苗人的迷信甚深,最尊敬的是火神,有一天美美被火燒傷了,說最火神要她回穀受罰了,同此青年獵人決心替美美去受罰!”


    金夢薰歎聲道:“真是愚笨!後來怎麽樣?”


    尚梅卿道:“那夜青年獵人以為美美另有情人,所以好多天都沒有見麵了,同時第二天又是青年獵人對神許願入穀的一天,他雖認為美美另有情人,但他不恨她,甚至還希望美美過好日子,代罪之心,亳不變更,夢兒,你想他是多麽善良啊!”


    金夢薰歎聲道:“美美為了什麽變心呢?”


    尚梅卿道:“美美那裏是變心,她知道青年獵人一但入穀,八九必遭黑狼害死,因之她決心要救獵人,自己提前人穀去了!”


    金夢薰驚叫道:“那更糟啦!”


    尚梅腳道:“我問出青年獵人的一切後,心中也很急,於是就帶著青年獵人直撲神狼穀,可是當我們一進穀去時,就看到裏麵人山人海,鼓聲隆隆,怪聲大起,原來裏麵正在祭神。”


    金夢薰急問道:“你怎麽辦?”


    尚梅卿道:“當時我尚在不明之中,可是青年獵人一見就大哭起來了!我問他幹什麽,他說美美被縛在神壇下,不久耍用火焚了。”


    金夢薰大驚道:“那你還不下手!”


    尚梅卿笑道:“當然,我這時立與青年獵人衝了進去,首先把美美交給他抱住,但苗族高手甚眾霎時就遭四麵圍攻,於是就展開一場大鬥!”


    金夢薰籲口氣道:“那焉能是你敵手。”


    尚梅卿道:“我不忍亂殺無知之人,但那黑狼不能放過他,殺了他後,突圍而出,現在青年獵人已和美美結婚了。”!


    金夢薰格格笑道:“這故事真好,你是準備吹美美所唱的歌給我聽?”


    尚梅卿點頭道:“苗歌雖然粗,但很純潔,切含真情!我曾和看她的歌聲吹得群苗悄然退去。”


    金夢薰別問道:“神狠穀群苗曾經又找到獵人住處了!”


    向梅卿道:“第二天就遍山遍野的找來了!”


    金夢薰催道:“你快吹啊!”


    尚梅鄉亳不思索,隨即舉簫而吹,更深夜靜,簫聲幽幽,時而高吭,時而低沉,確是不凡凡向!隻聽得企夢薰如癡如醉。


    當一曲未盡之際,忽然由石山下傳來叮叮之聲,尚梅卿聞聲一震。大即有種遭遇強之感,他立即有了警覺,隨將簫一停!


    金夢薰聞聲跳起,輕聲問道:“這是什麽聲音?”


    尚梅卿打個手勢,起身步出,走至石川下西而懸崖,俯首一察,忽見懸崖下坐看一個中年儒者,不由一怔,輕聲向金夢薰道:“就是他!”


    金夢薰當看月亮斜照之下,發現那中年儒者手中抱看一件樂器,那竟是琵琶,同時看到儒者背上背著長劍,身邊放看一隻鳥籠,不過他這時也沒有彈了!立即有所悟,輕聲道:


    “他是三絕書生!”


    尚梅卿道:“你坐下,提起內功,等我再來一曲挑挑他,看他有無反應。”


    金夢薰道:“吹什麽曲子?”


    尚梅卿道:“半神曲,這表示我沒有敵視之意!”


    金夢薰鄭重道:“半神曲要施真氣吹出,這種人是不分好歹的,他一旦聽出,難免不和你為敵,你要當心點!”


    尚格卿道:“簫音中含有真氣,他當然察覺得出,那頂多知道我有武功罷,可是他絕對不會懂神曲!”


    金夢薰提心吊膽,耳聽尚梅卿已吹出神曲,但不久,懸崖又響起叮叮咚咚之聲,甚定其聲愈來愈強!


    尚梅卿大出意外,三絕書生敵意出現了,那獨弦琴真個發出煞音,他雖在吹簫,可是心中有數,其人真是不分好歹。


    半神曲被煞音抗住了,迫得尚梅卿欲罷不能,他心中忖道:“不識好歹,我就給你個厲害!”心中想著,吹奏立節加強,急將全神曲吹出,簫聲頓如龍吟虎嘯,怒潮澎湃,勢如排山倒海,音勁所及!空中狂風陡來,山林發出呼呼之聲,樹木如遭狂風摧殘,江水高漲,巨濤大作!!其玄不可思議!


    懸崖下獨弦率聲遭遇這種威勢,這時間,他的音中竟發出如厲鬼悲嚎之情!


    相巨不到一頓飯久,獨弦琴突然錚的一聲,弦斷了!抵抗立消!尚梅卿猛的停吹,收簫急叫道:“夢兒快下去,看看那………”


    金夢薰伸手作勢,立即阻住他說下去,輕聲道:“勿叫出他的字號,我們一同下去!”


    話未收口,陡見一條人影巾懸崖下縱起,筆直拔身上崖,同時耳聽一個老人的聲音道:


    “年青人,為何手下留情?”


    尚梅卿一看是三絕書生上來了,急忙拱手道:“晚生得罪了,有損前輩寶琴。”


    金夢薰發現老人滿頭汗出如雨,耳聽他沉聲道:“年青的朋友,你太無江湖經驗了,殺敵必須殺死,你連這個都不懂,這一停,恐怕對你不利!”


    尚梅卿朗聲笑道:“前輩,晚生本無敵意,眼前那來敵人?”


    老人冷笑道:“你雖沒有敵意,可是老夫生性忌才,剛才你吹南苗情歌時,老夫就知你是一個武林後起奇土,第二曲雖不知你吹的是什麽曲,然而當老天弦斷不敵時,隻要你多吹兩個音符,那老夫就全功盡廢了!”


    尚梅卿笑道:“你太謙了,憑你老功力,晚生縱有薄技,那也傷不了你老的。”


    老人突然狂聲大笑道:“青年朋友,你留了情還替老夫掩飾!”


    他說著一頓,忽然問道:“你叫什麽?”


    尚梅卿笑道:“晚生尚梅卿,請前輩多指教!”


    老人道:“你師出何門?”


    尚梅卿搖頭道:“晚生未過名師,一切都在摸索中促成!”


    老人驚訝道:“這一點你竟與老夫相同!”


    他突又大笑道:“我魚沉淵找到影子了,喂,小子,你學過劍術沒有?”


    尚梅卿笑道:“約略摸到一點門徑,尚未遇到對手!”


    老人大笑道:“狂生,哈哈,又與老夫相同,有意思,咱們不是敵人了!”


    他忽然伸手拉住尚梅卿問道:“小子,你是來找天目派掌門人的?”


    向梅卿搖頭道:“晚生此次,隻是看寶圖落在誰人的手中!”


    老人大笑道:“那時你再下手!”


    尚梅卿朗聲大笑道:“還有分別!”


    老人驚奇道:“這是什麽意思?”


    尚梅卿道:“正邪之別!”


    老人搖頭道:“那就不必了,假如落到老夫手中,你又怎麽辦?”


    尚梅卿大笑道:“你老得手後,晚生在後麵盯著。”


    老人樂極道:“看看老夫所為而定羅?”


    尚梅卿笑道:“當然,行為正,晚生不再盯了!”


    老人道:“好,老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呢,再見!”他說完拔身下產,轉瞬隱人黑暗之中!


    尚梅卿抬頭一看天色,忙向金夢薰道:“決近天亮了,我們回去,也許能替胡翁解危!”


    金夢薰道:“這老怪物喜怒無常,你莫寄望他化敵為友!”


    尚梅卿道:“看勢行事好了,不樹這個強敵總是好的!”


    兩回到竹屋,隻見胡老人仍在打坐,不過他聽到聲音就叱道:“梅卿,回來了!”


    尚梅卿道:“胡翁,天快亮了!”


    胡老人道:“三絕書生也快來了,你們進裏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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