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分不同了,尚梅卿即師弟的身份送到門外,向來又改原意了,急急召集十三號,說明負了窮家主重任的原因,接著吩咐道:“大家向北進!”


    窮家幫正義冠過中原各大門派,能得地位高過幫主,那是無上光榮,大家聞言,莫不大喜,一號大叫道:“中午到了,大家慶賀一番,吃了再走!”


    店家鋪信,開上幾桌豐盛的酒席,大家足足吃了一個時辰,席散之後,二號建議尚梅卿道:“大哥,嫂嫂們騎馬如何?”


    尚梅卿道:“不要,到了湖南,叫她們回老家白馬山去,兩小要練功,一舉兩便,她們不再奔走了,等生產後,兩小也差不多練成功了,那時再作未來計,此去北方遙遠。”


    東方驚豔在房中聽到,立即出來問道:“梅卿,家鄉還有親人嘛?”


    尚梅卿戚然道:“一個也沒有了,不過有些忠心的佃農會把我的住院重建,你們回去之後,駝老爹也差不多回去了,一切都不必你姐妹操心。”


    一切妥當後,大家動身了,一程真是遠,可說真是前程萬裏,到了湖南雪案山時,日子已過十七天。


    尚正卿一看天色尚早,即對東方驚豔道:“我寫好的各種武功心法,你莫忘了按步就班的督促鳳兒和鴻兒練,你和夢兒在前五月也莫閑著,生產後,滿月即開始,神蕭你拿去,以防萬一,現在可以分手了。”


    東方驚豔帶羞問道:“寶寶的名字呢?”


    尚梅卿花:“在抄本裏麵是男有男是女有女的,生下就按我專替嬰兒練功之法進行,丹藥要到周歲才喂。”


    二女應聲分手後,尚梅卿目送一程,之後他才率領十三龍和鬼靈精全力北上。


    誰料到了寶慶道上時,忽見一個青年如風迎上叫道:“少主回湖南了!”


    尚梅卿一看是鐵中堅,不由大喜道:“駝老爹呢?”


    鐵中堅道:“師傅在三日前回白馬山去了,叫我在這條路上等少主,他老人家已算出少主要經過寶慶!”


    尚核卿笑道:“老爹叫你隨行?”


    鐵中堅應聲道:“是的,求少主栽培!”


    尚梅卿道:“你怎說這樣說,都是我兄弟,跟著走!”


    一號忽然問道:“大哥,窮老未說赴約日期吧?”


    尚梅卿道:“決不會太近,約期不會在下月,何況我們定能早到!”


    二號道:“恐怕路上有岔子?那就很難說了。”


    尚梅卿道:“江湖事性急不得的,盡人事而聽天命。”


    過了湘江,算來又是十天了,這一段路,因尚梅卿初與二女分手,那怕他是頂天立地的大豪傑,依然有點空虛之感,所以行程慢多了。


    時當清晨,天上下起一陣乇毛細雨了,抬頭一看,正好到了有名的嶽麓山下,山下有座涼亭,這時遊人擠滿了,都在避雨。


    尚梅卿沉吟一下,他們有真氣護體,雨是浸不上身的,可是他仍向大家道:“休息一會罷!”


    三號道:“大哥,這是早晨啊?”


    尚梅卿指著亭中道:“他比我們快!”


    大家一看,避雨的人群中竟有窮神,不由一怔,一號道:“這老兒有點古怪,他既在我們前麵,那避什麽雨?”


    尚梅卿道:“那是看到我們來了才停止的,八成有事。”


    大家上去後,進亭就見老頭子麵色不對,尚梅卿靠過去輕聲道:“師兄,必有要事?”


    老頭子點頭道:“有事要你分析!”


    尚梅卿道:“說呀!”


    老頭道:“走,在路上說。”


    尚卿梅道:“這麽多人,他們看到我們冒雨走,豈不有點故作驚人之舉。”


    窮老頭道:“噯,管他這樣多!”


    尚梅卿不便多說,隻有隨在後麵,出了涼亭,窮老頭冒然罵道:“他媽的,訂約是他發起,改約又是他,他媽的邪人邪行,又要搗什麽詭計!”


    尚梅卿笑問道:“師兄罵誰?”


    窮老頭道:“還不是白骨老魔,他媽的昨天使出‘靈魂飛箋’,竟說要大家改約,約期另定,他媽的一定有詭!”


    尚梅卿笑道:“什麽是‘靈魂飛箋’?難道以邪門送信之法?”


    窮老人道:“不錯,他鬼門道多,他要約你,從不見麵說,你隻能看一張白紙黑字的條子飄飄而來!”


    尚梅卿道:“你老不解他的改約用意?”


    窮老頭道:“這家夥沒有切身大事,從不改約的,我與他死鬥了幾十年,當然清楚他的性兒,這次改約非有大事不可,晚上見到北神,他說也接到白骨的改約。”


    尚梅卿道:“你老自己有什麽猜測?”


    窮神道:“八成查出血光匕了!”


    尚梅卿突然哈哈大笑道:“他這一輩子休想了!”


    窮老頭驚跳道:“怎麽說?”


    尚梅卿道:“你老要小弟拿出來看嘛?”


    窮老頭撫掌大笑道:“你得到了,好小子!真有你的!”


    尚梅卿嘖嘖道:“窮老大,別高興得意忘形了,我和你的輩份一樣啊!”


    窮老頭一拍頭頂道:“是,是,我忘了你是我的師弟了!喂,他不是發現你得了血光匕?”


    尚梅卿道:“他雖不能確定我已得手,但改約決不為此!”


    窮老人道:“那是為的什麽呢?”


    尚梅卿道:“老哥哥,武林中還有什麽他要爭的?”


    窮老人猛的跳起道:“快追!”


    尚梅卿見他要跑,伸手拉住道:“毛三教,你搞什麽鬼?不說出理由來?”


    窮老頭看眾青年都圍來,不禁搔頭抓耳道:“真是我簡直老糊塗了,師弟,我問你,你是不是在貴州見到一個茶博士?”


    二號接口道:“有,那白發老人曾經說過幾句含糊不清的話,意思說那個英榕士由江南到貴州賣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窮老人道:“白發老人就是昨夜會麵的北神,他是你們知道的北君之師!他說茶博士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不是指真正的秘密,而是指茶博士無故在江南消失有問題。”


    尚梅卿道:“北君就是,‘化影神君’,小弟與他不壞!可是不知他竟有一個仍在世的師傅?”


    窮老頭道:“這有什麽希奇,窮家幫還有我的事,江湖後輩又有幾個知道?”


    他一頓接道:“你們可見過小南星沒有,他叫天外煞星?其師就是你們在茶店所見的活壽星,又叫老南星!”


    尚梅卿歎道:“真想不到天外煞星也還有師傅健在,我曾救過他呀!”


    窮老頭笑道:“師弟,你的名豈是不勞而獲呢,別扯遠了,言歸正傳,那茶博士不是茶博士,而是江南隱士中有名的,‘雷峰大俠’,武功不下於毒王,而毒王又是白骨令主的女婿。”


    尚梅卿啊聲道:“難怪傅言王是白骨門的重要人物!”


    窮老頭道:“這不去說他,雷峰大俠,無故消失於江南,江湖無人知道原因,隻有北神和南星起疑,二人查到貴州,居然在茶店看到他當了茶博士,因為雷峰大俠是正派人,又是後一輩,南星北神見到而不追問,其消失之因,可是心中老是不安。”


    尚梅卿道:“不安什麽?”


    窮老頭道:“肯定他得了一件東西,昨夜初更時,我看到雷峰大俠竟在衡山現身,且向東行,此事白骨老魔必已查出什麽眉目了,我們快去追,旁的不說,非救他不可。”


    尚梅卿急急道:“你老快領路,隻怕來不及了!”


    窮老頭道:“雷峰大俠是已圓寂的普陀神僧之徙,他不是無能之輩,短時之內,白骨老邪休想抓住他,我猜想雷峰大俠,要沿海岸走,他必定要尋隱身之所了。”


    一號道:“早追到比校妥當,讓別人捷足先登,枉費工夫!”


    窮老頭道:“好小子,你的目的在搶東西!”


    二號道:“我們得了東西他就有命,別人得他命也完蛋。”


    窮老人道:“這樣大批追尋連死人也知道躲避!大家分成幾路追,先奔海邊,然後一路沿海岸查去。”


    尚梅卿道:“這樣雖好,但怕遇上老魔頭!”


    窮老頭搖頭道:“你們明不明白白骨老邪的個性,你身上沒有他要的東西,見麵他理都不理!”


    尚梅卿道:“何止他一個!”


    窮老人道:“我明白,那要看年紀和武林輩分,你們這些小夥計,除非他知道是同等功力,否則他要擺架子。”


    一號立向尚梅卿道:“大哥,你吩咐。”


    尚梅卿沉吟一下才道:“鬼靈精空弟侍候老頭子好了,我帶十三號,其餘分兩路,你們先走,我還要到洞庭打聽一下,看看‘射星劍’唐齊雲回來沒有?”


    一號道:“大哥,要去怏點,有事好找你。”


    尚梅卿道:“不要擔心!”


    他帶著十三號側身奔湘江而下,加勁趕到天黑,不遠就是湘陰城了。


    十三號靠近尚梅卿道:“大哥,洞庭幫主唐齊雲去了那裏?”


    尚梅卿道:“這事也是大疑案,洞庭幫,鄱陽幫,還有一個海洛,他們聯合,企圖不明,可是出海就沒有消息!”


    十三號道:“大哥與唐齊雲是朋友?”


    尚梅卿道:“如無交情,我河必擔心,唐齊雲是條好漢,武功雖不及你,但他膽識過人,憑他的年紀,竟能掌握洞庭幫,由此可見了。”


    剛進城,後麵有個蒼老的聲音叫道:“前麵不是尚老弟?”


    十三號聞言回頭,隻見是個樸素老人,衣著斯文,毫無江湖氣,不由一拉尚梅卿道“大哥,他認識你?”


    尚梅卿回頭一看,輕聲道:“兩年前見過幾麵,此老深沉莫測,我至今尚未摸清楚。”


    他停身相候,回頭笑道:“原來是易老,幾年不見了!”


    老人行迎上笑道:“老弟,兩年不見,你已大名鼎鼎了。”


    尚梅卿大笑道:“易老此言從何說起?”


    老人道:“神龍太子,旋風神龍,江湖上已經家喻戶曉了,甚至說武林中無分老少男女,邪者驚,正者樂,真是可喜可賀,難道老弟還不認賬,那未免見外了。”


    尚梅卿笑道:“易老過譽晚生,江湖上八九無風三尺浪,人雲亦雲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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