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修羅夜2 將士門將靜水寺院外圍得水泄不通, 一個個瞪著眼似門神似的死盯著每一處,就連樹上被月月明驚起的鳥兒都毫不留情麵的給打了下來。公子有令,今夜的靜水寺連隻草蟲都不肯放過。阮陶一行人則是不顧僧人們的阻攔, 浩浩蕩蕩的進到了靜水寺。僧人們不認識阮陶等人,但認識武太守和蒙將軍, 於是連忙問道:“武大人,不知半夜圍了靜水寺可謂何事?”武太守冷著一張臉, 嚴肅道:“有胡人的探子進了城, 蒙將軍瞧著是朝你們寺裏來了, 特來搜查。”聞言, 僧人們麵麵相覷卻又不敢反駁什麽,探子進城是大事, 近年來胡人屢犯大秦疆土, 狼子野心其心可誅,若是他們攔著不讓搜,萬一被朝廷扣上一個通敵的帽子, 那他們整個寺上上下下可都得遭殃。“通知師爺了嗎?”一個看上去約莫有四十左右的和尚問身邊師弟道。“小師弟去了, 隻是去了這半日也沒回來。”年輕和尚回答道。“這小子!”中年和尚冷哼一聲,說著抬腳就要往靜塵和尚禪房的方向去。廟裏出了這麽大的動靜,還進來了探子, 師爺怎麽會不知道呢?這小師弟也是, 讓他傳個話, 怎麽傳了這麽半天?見有人要溜,蒙將軍大嗬一聲:“都不許動!!”中年和尚的腳步一頓, 額角細細密密的布了一層薄汗, 一時間不敢再亂動了。很快跟進來的官兵們將在寺的一眾和尚盡數控製住了, 還在禪房睡得正香的也全都請了出來, 齊齊站在天王寶殿下。動作之快,前後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時間所有的和尚都戰戰兢兢的,他們這些修行之人向來與世無爭何時見過這架勢?有幾個聰明的小和尚看出來了,這架勢哪裏是抓探子的,分明是衝著他們來的。僧人們戰戰兢兢的站著,扶著老的、抱著小的,大氣不敢出一聲。阮陶掃視了眾人一眼,隨後恭恭敬敬的問道:“敢問靜塵師父何在?”依舊是那個中年和尚,他站出來行了個佛禮說道:“師爺的禪房在竹林中,小師弟方才去尋了。”阮陶了然,隨後問:“冒昧問一下大師,你們師爺活了多大年紀了?”“出家人不問年紀。”中年和尚回答,他瞥了一眼阮掏手裏的東西。那是一柄佛塵,是剛剛李太白帶著他飛回城外的家去拿的,對付“大凶”的家夥,他那能夠被古小姐這麽一個屍巢咬碎的蜜蠟珠子可不頂事兒。不過,第一次被人提著飛簷走壁,差點兒沒將他嚇死。那和尚估摸著是看見了阮陶手中的拂塵,以為阮陶也是出家之人,隻是道不同,故意帶著官府的人來找他們靜水寺麻煩的。“我倒是聽人說,他六十有餘了。”阮陶倒也沒急著去找靜塵和尚,而是淡定的蹲在石階上把玩著手中的拂塵與和尚們嘮著嗑,“六十有餘還是一副雙十的模樣,那禿腦袋白嫩光滑得像剛撥了殼兒的雞蛋似的,你們也沒覺得不對勁嗎?”阮陶此言無疑是惹怒眾和尚,那中年和尚語氣冷硬道:“我師爺乃是得了佛心之人,其實你這小娃娃可隨意汙蔑的!”阮陶不在意的點了點頭,隨後道起身道:“說吧,你們師爺的禪房在何處?去晚了,怕是你們那小師弟的屍骨都找不到了。”中年和尚冷冷的掃了一眼石階上的眾人:“你們不是來抓探子的。”“大師,你最好當做我們是來抓探子的,否則你這個佛估計就要修不下去了。”阮陶隨意答道。中年和尚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他朝著自己師爺禪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言不發。小師弟還沒回來!“這位師父帶個路吧!”中年和尚抬頭看向此時正衝著自己笑的少年人,月色如銀,照在對方美輪美奐的臉上,這分明才是在月下化作人形的妖物!中年和尚藏在僧袍下的拳頭猛地收緊了,但為股權大局,護著一眾師兄弟他依舊站出來答應了阮陶帶路的要求。見此,阮陶朝著身邊喊了一聲:“小美!”杜子美默默舉起了自己的那根燒火棍,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阮陶有些猶猶豫豫的看向另一邊的蒙將軍和他身邊的小將。趙蘇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麽,隨後道:“蒙將軍去年成的婚,其夫人是我妹妹。”蒙將軍一臉蒙,隨後就見阮陶看向了他身邊的小將。阮陶衝著他一笑:“你沒成親吧。”蒙將軍眉尾一跳,拽著那小將的衣袖朝著自己身邊拉了拉,一臉嚴肅道:“他還隻是一個孩子。”阮陶點了點頭,隨後問那小將道:“怕鬼嗎?”那小將搖了搖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不怕!”“得嘞!跟哥哥捉鬼去!”說著,阮陶便對那中年和尚道:“勞煩大師帶路。”離開的時候,阮陶將腰間的蜜蠟珠子戴在了趙蘇手長,珠子有點兒長,纏了好幾圈兒。蜜色的珠子、紅色的絲線襯托的趙蘇的手腕越發潔白似月。“戴上,遇著什麽事兒還能擋上一擋。”阮陶說道。見此情形,孔明在角落裏微微挑了挑眉。趙蘇看著手腕上的蜜蠟珠子,有些擔心的問對方:“你……沒問題吧?要不然還是等天亮後將卓靈閣中的那群先生請來……”“我對現在的自己還是有點兒信心的。”阮陶擺擺手,“就你們那什麽閣裏的人,但凡有點兒本事的早就進京去了,還能在上郡窩這麽久?”說罷,阮陶、杜子美與那名小將三人跟著那中年和尚朝著寺後的竹林走去。路上,阮陶將手搭在那小將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說道:“到時候遇到什麽事兒記得撒丫子跑,別管我、也別管小美。”“為何?”小將不解的問道。阮陶道:“因為我們會比你跑的更快。”“…………”聞言,杜子美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小將:“……咱們不是來降妖除魔、替天行道的嗎?”“還是年紀小!”阮陶語重心長的說道,“哥哥教你一句話,隻有活著才有機會替天行道!天大地大性命最大。待會兒若事出了什麽事兒,記得撒丫子跑!天王老子來了也別回頭,聽到沒有?”“哦、哦。”小將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靜水寺後的這邊青竹林生得鬱鬱蔥蔥,走在小道之間大有遮天蔽月之勢。按理說西北地帶緊挨著沙漠氣候又幹又寒,是不長竹子的,也不知為何靜水寺就是將這片竹子養活了。這一度成為靜水寺的活招牌,都道是佛祖庇佑。又道是靜塵大師的高風亮節感動了佛祖,佛祖特賜此青竹以表對靜塵大師的喜愛。佛喜不喜愛阮陶不知道,阮陶隻知道這片竹林的妖氣已經熏上天了!熏得他腦仁疼。“好冷啊……”杜子美抱著手中的燒火棍,緊了緊身上的袍子。中年和尚也不動聲色的攏了攏自己的僧袍,心裏奇怪為何會突然冷了下來。他一路朝著四周打量著,都沒看見小師弟的身影,心裏莫名其妙的越來越緊張。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緊張什麽,他安慰著自己沒事兒的,等見到師爺一切都會沒事的。師爺乃是整個天下都敬仰的大師,當今王相都曾親自拜會過他,並且禮遇有加!縱然這群官府之人想要亂來,看在師爺的麵子上他們定然也不敢胡作非為。師爺與王相交好、王相深得陛下與長公子信賴,隻要師爺出麵這群人自然會恭恭敬敬的退出靜水寺!他們靜水寺、他們這幫僧人都是師爺從外頭撿回來的。小師弟更是師爺又當爹又當娘從小帶到大的,他平日裏最疼愛的就是小師弟的。想必是師爺知道了寺前麵的情況怕小師弟回來遇到危險,所以將小師弟帶在身邊了。按理說想到這兒自己的心裏應該放心一些,但和尚不知怎麽的,越往裏走心裏越是懸吊吊的。他定然是受到了剛剛那少年的蠱惑!師爺是佛祖派下來濟世救人菩提之子!這幫汙蔑、褻瀆師爺之人最終將會墮入修羅道永世不得超生!風吹得人冷得刺骨,而和尚額頭上的汗卻越來越密。眾人走到一半的時候,一陣風吹得整個竹林跟著搖曳起來發出沙沙的聲響。“等等!”阮陶停下腳步,喚住眾人。“怎麽了?!”杜子美警惕的舉起了自己的燒火棍。“鋥!”那小將腰間長刀出鞘,他上前幾步擋在了眾人麵前。領路的和尚一臉冷漠:“不過是吹過一陣風罷了,我師爺禪房就在前麵,三位小郎君可還去嗎?”阮陶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而出了被風吹得搖曳的竹子什麽都沒有。不過……阮陶朝著空氣中嗅了嗅,隨後拂塵一揮笑道:“不必去了,你師爺現在不是來了嗎?”中年和尚蹙眉,不其意。倏地,擋在他身前的小將將他猛地推了一把,他瞬間朝前撲了兩步最後摔倒在地!隻聽“轟隆!”一聲,待中年和尚回過神來之時,他方才所在的地方正立著尊一人高的鎏金泥塑觀音像。觀音像的蓮花底座下的石磚全碎了,這尊像分明是從天上砸下來的。但凡那少年慢一秒,自己定然就喪生在這尊菩薩的蓮花底座之下了!“沒事吧!”阮陶等人連忙上前將他從地上攙起來。“無礙。”中年和尚有些後怕的擦了擦額間的汗,隨後對阮陶幾人行了個佛禮,“多謝,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現如今不是講這些虛禮的時候。”阮陶看著麵前這尊觀音像眼神很冷,嘴角卻勾著笑,“看啊,你的師爺。”中年和尚一愣,隨後緩緩抬頭再次看向那尊觀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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