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知道大秦有國師的存在便是那個讓人十分耳熟能詳的“日本國父”徐福。隻是,在“書”中,他不曾帶著童男童女東渡,而是坐鎮卓靈閣潛心為陛下煉製長生不老藥,因為卓靈閣的存在,這位大國師的地位也比從前高了數倍!不過,幾乎沒有什麽人見過他的真容。就憑子貢、阮籍、嵇康三人在京中的人脈,他們認識的人裏居然沒有一個見過這位大國師!甚至,他問了孔明、李太白、杜子美,乃至於長公子扶蘇,以及當年一手創建卓靈閣的王莽,他們居然都不曾完整的看清過這位大國師的樣貌!據說,對方一直都是帶著兜帽視人,有說是他在修什麽奇奇怪怪的功法、也有說是國師貌醜自備,總而言之就是沒人知道他長什麽模樣。因無人知曉其容貌,這讓這位大秦前無古人千古獨步的國師更加神秘。上郡不過邊陲之城,如今已經有了一位公子、幾位公主、一個丞相!如今,還要來一位國師?!這地兒還真是“風水寶地”啊!阮陶心中輕蔑的調侃道。“不過這事兒,也就咱們上郡內部知曉,國師的行程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國師明日便進城,到時候你我身為卓靈閣一員,都得去迎接他老人家。”毛宜嚴肅道。迎接國師可以說是他們上郡卓靈閣的頭等大事!國師乃天人也!能夠落駕上郡,實在是他們卓靈閣眾人今生修來的福分!“國師可與咱們這群晃得叮當響的半罐子水不同,那是真真九天謫仙下凡!因而,迎接國師的事萬萬出不得差錯!”“可我就隻是個湊數的,有我沒我不該一樣嗎?”阮陶道。“嘶!你小子現在可是百姓們口中的‘觀音轉世之身’,你覺得國師會不見你?能見國師一麵乃是三生有幸了,你小子偷著樂吧!”毛宜咬牙切齒的警告道,“現在就去太守衙門將這事兒轉交到他們那邊去,今晚回去沐浴焚香,準備明日迎接國師!”聽毛宜這般說,阮陶倒是愈發好奇這位國師的來頭了。他抱起地上的稻草人,抬腳往外走。剛剛跨過門檻,他便停下腳步回頭:“掌司。”“嗯?”毛宜剛剛放下茶盞,聞聲眉尾一挑,等著看這廝嘴裏又能吐出些什麽幺蛾子的話。阮陶一笑,一臉八卦:“聽說咱們國師每每見人都是帶著兜帽,但是愛穿著女裙,可是真的?”毛宜一時沒回過神,被口水嗆了個實在:“咳、咳咳咳?!!!”作者有話說:我今天日萬又失敗了,但是我相信明天我一定會成功!人一定要對自己的明天充滿希望!!感謝在2021-10-24 01:48:30~2021-11-07 23:51: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永不安靜 10瓶;e可愛三秒 5瓶;尤魚 4瓶;a 2瓶;雲家小九、吃魚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59章 糖炒栗子 落日殘霞, 孤雁南飛。街上擺攤兒的也都陸陸續續開始收攤兒了,若是手晚了錯過了閉坊門的時間就要去牢裏將就一宿了。阮陶打馬街上,一路朝著太守衙門飛馳而去。他剛到太守衙門門口正趕上放衙準備陪夫人回娘家吃晚飯的武太守, 待他將手中裹著狐裘的稻草人兒交到武太守手中時,武太守眼睛都瞪大了!“這是什麽玩意兒?”武太守看著手中裹了狐裘的稻草人。“城外長野嶺不是前段時間鬧狐狸嗎?”阮陶因在馬背上顛了這麽久, 有些微喘。武太守點了點頭:“這不是你們卓靈閣的事兒嗎?”“我們查了,不是什麽妖狐, 村民們看見的就是這玩意兒。說明什麽?”阮陶挑了挑眉, “說明這並非妖狐作亂而是人禍。既是人禍, 自然就與我們卓靈閣無幹了!”“人……”武太守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中的稻草人, “這怎麽能是人禍呢?!你們卓靈閣當差不利,拿這哄孩子的玩意兒來推脫?!”“不信?不信您自己上山上搜去!”阮陶指了指城門的方向, “您要是能搜出一隻會說話的狐狸, 便是我辦事不力,您大可擼了我的帽子,讓我管您叫爹!”武太守連忙抬手製止道:“別!我沒那個福氣有你這麽個兒子!”阮陶看著, 武太守額頭上汗都下來了!想必狐狸叫這件事, 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阮陶這時才想明白,怪道是今日這個案子不是由毛掌司拍派給他的,而是由子美遞過來的。想必是毛掌司得知這事兒後, 知道這件事不該由他插手, 故而上報給了長公子, 長公子這才讓子美帶著案子找到了自己。保不準,這事兒自己和子美事最後知道的。武太守本以為這件事是落在卓靈閣身上的, 橫豎與他無關, 誰知道兜兜轉轉這“杆子”又回到了他們太守衙門。此事牽扯到大秦社稷, 加上一位長公子, 稍不注意可就不僅僅是帽子被擼下來這麽簡單了,怕是連身家性命都保不住,武太守能不冒冷汗嗎?看著麵前的男人,阮陶不由得感歎官場不易。接著,他將懷中的卷文、批文一並交給了武太守,告訴對方卓靈閣查到的東西都在裏麵,讓他明日蓋了章,後日再送回卓靈閣,便算是這件事已經轉交到太守衙門去了,與卓靈閣無關。交代完之後,阮陶便拍了拍已經愣在原地的武太守的肩,讓他自求多福,之後便翻身上馬離開了。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上郡這池子水,已經被攪渾了。打馬走了兩條街,阮陶看著城門樓上圓黃的太陽長歎了一口氣,他翻身下馬牽著馬慢慢往回走,順便好好冷靜冷靜,現在他腦子裏可謂是一團亂。此時,街上的路邊的攤位已經收得差不多的,斜陽老樹、輕煙嫋嫋,四周角樓風鈴被風吹得“叮當”作響,平添了一份邊塞的壯麗。阮陶一人一馬緩緩走在街上,頗有幾分蕭瑟的味道。他發現自己還是將這一切想得太簡單了,王莽也好、周幼菱也好、那個不知所謂的西域和尚以及在蠱障中挑釁他的人也好,甚至說一直在暗地裏不斷的給他使絆子的趙高,也並非他所想的那般簡單。他似乎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或者說他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他確實不屬於這個世界沒錯,身上確實有那麽點兒本事也沒錯,還運氣特別好得得到了胡嫦這麽一隻八條尾巴的大狐狸。故而,那些人接近他乃是因為對他有所圖,要麽是想從他身上得到點兒什麽、要麽是想直接弄死他或者別的什麽目的。也是因為這樣想,他才會想著直接進入卓靈閣,直接與對方正麵硬碰硬!但是,今日這隻狐狸的事讓他突然想明白了。其實著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折騰來折騰去都不過是為了一件事皇位!那位前無古人的千古帝王鑄造的這個龐大的帝國,所有人都是奔著這個帝國最高處去的。阮陶腦海中浮現出了自己在扶蘇蠱障中看見的寢宮內那徹夜不熄的燈,以及那個身著玄色皇袍的偉岸背影,僅僅是蠱障勾勒出的扶蘇記憶中的幻想都能夠讓阮陶感覺的其身上巨大的壓迫感。唉!他現在差不多想明白了!王莽也好、那個蠱障中的神秘人也罷,不管他們抱著怎樣的心態接近自己,其實人家最終的目的其實與他阮陶這個人無關,而是與那個位置有關。估摸他們對他感興趣僅僅是因為他突然出現在了目前最有可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公子扶蘇的身邊。若是這樣,那麽王莽的立場就有點兒玩味了。他究竟是站在公子扶蘇這一邊的呢?還是在玩兒無間道呢?畢竟人家是天命之子,大可以親自上位啊。至於狐狸口中的那個十年前死在城東,如今又突然出現的瘋子……阮陶倒是不相信自己會是一張大眾臉,巧合多了那便絕對不是巧合了。現在上郡都已經亂成這樣了,明日那勞什子的大國師又要來。阮陶又長歎了一口氣,在接手古家小姐的那個案子時見到那素女鬼蠱,他以為隻是巧合所以想查下去,覺得查清楚了也算是給古家人一個交代,誰知最後的線索隻有一個西域和尚。誰知,那事兒還沒查清就又來了一個周幼菱,本以為周幼菱隻是一隻紅煞與母子煞對衝的厲鬼,又聽聞對方也與一個西域和尚有關,他便十分好奇。現在他完全不好奇了!實在是不敢好奇了。這一樁接一樁的事,一環一環的扣上,阮陶明白自己若是再好奇下去估計這條命在不在還不一定呢!他不過是想賺點兒銀子、買座宅子平安終老罷了,對他們不會造成任何威脅,也對朝廷官職不感興趣,怎麽現在他就老是掙紮在泥沼中出不去呢?要不……跑路吧?阮陶腳步一頓,看著天邊的紅彤彤的太陽,心頭豁然開朗!是啊!他之所以掙紮在這片泥沼中出不來,是因為他呆在了上郡、呆在這片泥沼的中央,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他走人不就行了?他又與尋常跑商種地的不同,隻要有個招晃小幡兒,他去哪兒不是吃這口飯,去哪不是活?要不回成都去吧?總之阮陶是在那裏長大的,他父母也葬在那處,雖說沒有親戚但朋友總是有的。如今水患災情早就過了!雖說阮陶的家財在來上郡的路上因這孩子瘋瘋癲癲的讓人盡數騙了去,不過家中再差也應該還剩了二畝地吧?他大可回去建個草屋,在成都支個攤子!那時,現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如此一想,阮陶發現其實這些讓他頭疼的事兒,根本困不住他!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他一個自由自在無牽無掛的人,何苦和他們這一群黑心之徒這邊陲之城裏糾纏不休呢?阮陶越想心中越開朗,他翻身上馬準備現在就飛奔回玉泗街告訴子貢這件事兒,總之子貢也不喜歡朝堂上的爾虞我詐,幹脆他二人一塊兒“私奔”去成都得了!就在他剛剛上馬,抬手準備揚鞭時,身後一個清潤的聲音喚住了他:“季珍?”阮陶一愣,緩緩回過頭,隻見一輛四匹駿馬拉的馬車停在了他身後,車簾被人從裏麵撩起,露出了那張俊美得動魄驚心的臉。“扶蘇?”阮陶有些驚訝。“你這是去哪兒?”扶蘇問道,“快上車吧,入秋了傍晚風大當心風撲著你,我送你回去。”阮陶拒絕的話到了喉頭終究沒說出口,他將自己的馬遞給馬車前的小太監便上了扶蘇的車。阮陶一進車便感歎這車可真是大,就是坐下四五個成年男子也談不上擠,中間還放著一張小幾上麵擺著果子茶盞,一旁還有一隻燒著水的精致小壺。阮陶不禁想著,果然是深宮嬌養著長大的孩子,到了這邊塞之地依舊是這般將就。好在對方的潔癖沒有小時候那般厲害了!阮陶想著之前還蠱障中作為扶蘇的近侍被迫照顧對方起居的日子就覺得頭大。扶蘇先是替他斟了一盞茶:“我記得你愛喝貢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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