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笛聲的調子十分詭異,起伏之間像是有千萬根彩繪交織在一起,高起高落,與其說是笛聲不如說是一種有些邪氣的咒語。  張氏隻聽了兩秒,身上就不禁起了細小的雞皮疙瘩。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這笛聲怎麽聽起來瘮得慌!”  張氏的話剛說完,院子外突然飛來了一大片蜜蜂,密密麻麻,似疾雨一般。  眾人見狀,大驚失色,紛紛開始躲閃。  桃姨立刻大喊道:“快來人保護老爺!保護夫人!”  眾人聞言,隻好脫下身上的外套,企圖將這成片飛來的蜜蜂扇開。  然而這些蜜蜂的數量實在是太多,即便他們奮力抵抗,卻依舊是無濟於事。  西簡林站得遠,他躲閃的動作雖然快,額頭卻還是被一隻蜜蜂叮了一口。  而張家夫婦這邊,擋在他們前方的下人們發現,這些蜜蜂叮他們隻是因為他們擋了路,蜜蜂與其說是無差別叮人,不如說是像受到某種命令一般,隻想攻擊老爺和夫人。  而他們越是離老爺和夫人近,蜜蜂就越是叮得凶。  但他們是仆人,即便知道了蜜蜂是針對主家和主家夫人,卻也不得不任命的擋在前麵。他們的臉上,身上,手上全是腫包,疼得直抽抽,也不得不護著張成和張氏。  [小紅,這些蜜蜂似乎隻想叮張成和張氏這兩個人,是因為笛聲嗎?]  [應該不隻是這個原因。]  付臻紅覺得笛聲隻是一個引導,最關鍵的點應該還是出在張成和張氏的身上。  至於具體的這個點是什麽,付臻紅暫時還無法確定。  不過拋開這些不談,他今日來這裏的目的一是為了拿走原身的賣身契,二是為了小懲一下張氏。  現在看來,從前者分析,不管原身的賣身契是被誰拿走了,定然是有與他相關的目的,既然有目的,最終應該會到他麵前來。  而後者,有人特意用這種方式懲治張氏,到是不用他親自出手了。  [那我們現在要離開嗎?]弱雞係統問。  [先不急。]  付臻紅看向了因為遠離張家夫婦、而快退到樹下方的西門慶。  付臻紅就在樹後的房頂,此刻,兩人的距離就隻相隔了不到六米。  讀作西門慶、實際為西簡林的男子,看著這混亂的場麵,心情頗有些鬱悶。  這短短幾十個小時的時間裏所發生的事,在西簡林看來簡直可以用離譜來形容。他突然穿越離譜,身穿之後莫名其妙的就替代成西門慶更離譜,而現在,更是被無辜波及,額頭上被蜜蜂叮出一個包。  哪怕是他的心裏素質非常的強大,麵對這接二連三發生的事,也多少讓他的情緒變得有些煩躁。  西簡林正想著,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響動,他側過身一看,就看到一個人影從房頂來到了樹上,動作之快,幾乎是在眨眼之間。  西簡林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因為有樹葉的遮擋,他並不能看清楚這人的完整身形,隻大概能看到對方身上戴著一個麵具。  他心下警惕,正欲出聲,下一秒,隻覺眼前一道身影如疾風般閃過。等他很快反應過來的時候,原本該待在樹上的人影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與此同時,他的後頸,也被抵上了一個尖銳鋒利的物件。  西簡林的瞳孔瑟縮了一下。  這利器是匕首的尖端……還是其他……  角度的緣故,西簡林無法看到。但是後頸的皮膚所貼合的感覺,讓他意識到,隻要他再亂動就有可能被利器瞬間刺破。  不過即便如此,西簡林除了剛開始有些驚訝之外,現在整個人的狀態還算平靜,並不見多少惶恐和慌張。  以身後之人這敏捷的身手來看,這人若是想要他性命,恐怕從他退到這邊的時候,就已經斷了氣。  更何況,他也並沒有從這個人的身上感覺到殺意。  而且西簡林還感覺到了一點,那就是方才那一聲響動很有可能是這人故意弄出來的,對方若是有心隱藏,他定然不可能有所察覺。  短短的幾秒鍾時間,西簡林想了很多,待他迅速判斷出自己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即便後頸仍被利器抵著,他也徹底冷靜了下來。  西簡林的目光閃了閃:“你……”  他想說些什麽來打破沉靜,然而這才剛剛發出一個字音,就被身後之人打斷了———  “別出聲。”  他聽到了一道極其好聽的男聲,漫不經心的語調裏,是一種清泠泠的悅耳,似月色下漫灑到湖麵的清輝。  而且……  許是因為對方說這話時,與他的耳朵相隔得很近,所以當這聲音穿過他耳膜的時候,帶來了幾分莫名的癢意。第30章   西簡林不是聲控, 但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道聲音真得極其好聽。若是對方說話的時候,距離聽者的耳朵再近一些,應該會像是擁有某種魔力一般, 能牽動聽者的神經。  除此之外, 他還問道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這香味十分好聞,並不過分濃鬱,但是非常特別。  不過眼下, 無論是對方的聲音, 還是對方身上的香息, 都不是適合他去欣賞。  西簡林微垂眼眸, 思考著如何應對這處境。  他現在處於被動狀態,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麽, 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是什麽, 甚至連對方的長相這些都通通不知。  他隻能大概判斷出對方的身高,是要比他稍微矮一些,身形清瘦挺拔,應該是一個非常年輕的男子。  而除了這些外,他並未分析出更多信息。  不過西簡林的心態到底是非常強大的, 穿越成為西門慶這種離譜的事他都已經接受了,這麽一對比之後,其他的這些, 也算不了什麽事了。  此刻, 張氏那邊場麵還很混亂, 而這個時候, 沒人回顧及到他這邊。他現在不如靜觀其變, 看看身後之人到底想幹什麽。  西簡林在心裏思索著, 麵色不見絲毫慌亂。  他任由身後之人將帶到蔭蔽的草叢後方,讓這些綠意遮住他們的身影。  待停下腳步後,西簡林再次試著開口,而這一次,對方並沒有製止他出聲。  西簡林問道:“你是誰?”他的嗓音並不是特別低沉,而是一種如玉般的溫雅。  付臻紅有心逗他,便回了一句:“若我說出來,定會嚇著你。”  西簡林眉頭微皺:“這話是什麽意思?”  付臻紅回道:“就字麵意思。”  西簡林聞言,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對方這遊刃有餘的打啞謎,讓他稍微有些不悅,他嘴唇翕動,正準備繼續詢問,下一秒就感覺到後頸處抵著他的利器被收回了。  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縈繞在鼻尖的香味變淡了。毫無疑問,是對方遠離了他。  西簡林立刻轉過身,看向這位挾持他的始作俑者。  他先是看了一眼對方臉上的麵具,隨後再看向了對方手中拿著的一截樹枝。  意識到方才抵著他的利器其實隻是一截樹枝之後,感覺自己戲耍了的西簡林,頓時感到了幾分輕微的懊惱。  他的麵色沉了一下,“閣下到底是何意?”  付臻紅沒有回答,他將這截樹枝隨手扔在地上,然後斜靠著樹幹,好整以暇的看著西簡林。  西簡林薄唇微抿:“閣下這般,隻為戲耍在下?”因為不太適應古人的咬文嚼字,西簡林這話說得有些生澀。  付臻紅聞言,語氣淡淡的說了一句:“瞎猜什麽。”  西簡林沉默了。  開始仔細觀察著這個帶著麵具的黑衣男子。  這男子臉上的黑無常麵具有一種索命般的悚然感,但麵具下露出的雙唇,唇形看起來卻十分的好看。下巴的弧度更是流暢優美,透出一種精致的無瑕感。  而這人的眼睛,即便是猙獰的麵具也掩蓋不了眸中的芳華。  不用多想,便能感覺出,這男子定然有著一副極其出挑的長相。  不過,比起外形這些,西簡林更在意的,還是這個人的身份。  聽對方方才的說辭,似乎是他應該、或者說是西門慶聽過的人。當然,也不保證對方說得那一句話隻是個玩笑。  西簡林一邊思索著,額頭上那被蜜蜂叮過一口的位置,刺痛感也越發明顯了。  他沒有用手去觸摸,但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已經紅腫了起來。  付臻紅似有所察般,看了一眼這氣運之子那被蜜蜂叮過的額頭,隨即掃了一眼四周,隨手折斷了一小片蘆薈,將這蘆薈扔了過去。  看著這扔向自己的蘆薈,西簡林下意識伸出手去接。  接住蘆薈之後,西簡林低頭看了一眼,卻並沒有立刻用這草本植物裏的凝膠,來塗抹額頭上的腫包。  他微微垂著眼,思考著這麵具人的用意。  付臻紅見狀,猜到些對方心思的他,挑了挑眉,有些戲謔的說了一句:“怎麽?難不成是想我給你塗?”  付臻紅這話一說完,西簡林整個人微微頓了一下。他抬眸看了付臻紅一眼,再確定這個人確實沒有什麽惡意之後,他也不再顧慮其他,用蘆薈上的凝膠塗抹著自己額頭上的腫起來的紅包。  清清涼的蘆薈膠降很快便去了他額頭處的那有些火|辣的痛感。  在疼痛感沒有這麽明顯之後,西簡林看向這帶著黑無常麵具的男子,腦海裏也漸漸有了個打算。  如今他莫名其妙的穿越,明明是本體跨越了時空,但是卻陰差陽錯的成為了這個世界的西門慶。  西簡林心中有很多疑惑,他想把這些疑惑弄清除。但在弄清楚的前提下,是他的人生安全必須得到保障。  原本的西門慶不知道去了哪裏,但是有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他如今的處境目前並不是特別的安全。  原本的西門慶會摔下山崖絕非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西簡林也隱約感覺到了,有一些人似乎在盯著他,大概是有什麽原因,這些人暫時沒有還沒有對他動手。  昨日他在接受了穿越這個不可改變的事實之後,冷靜下來的他有去找過西門慶的三位妻妾。  從三人的口中,他得知了一些事情,再結合著他自己所發現的上麵這兩點,西簡林幾乎可以確定西門慶會摔下山崖是因為遇到了刺殺。  眼下,他要在清河縣待上一段時間,雖然有專門雇傭打手來保護,但比起依靠別人,把命交到別人手中,西簡林更希望自己能擁有足夠自保的能力。  他在來這張府之前,就想過要找一位武藝高強的師傅,學習武義。而此刻,看著這帶著麵具的男子,西簡林想到對方那幹脆利落的身手,沒多糾結,便直接說道:“雖然突然這麽說會有些唐突,但是閣下,能否教我輕功。”  西門慶想得很簡單,武功不好學,耗時長且對天資和身體的根骨都要求較高。雖然他穿越之前,曾學過幾年的格鬥術,但不知道放在這個世界,能算什麽等級。  所以比起武功,學好輕功於他而言會更合適一些,也更適合自保。  西簡林說完這話後,不等付臻紅回答,他又繼續說道:“當然,若是閣下願意教我,我定然不會讓閣下白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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