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臻紅的視角裏,也聽到了,天選之子西簡林的好感度已滿的提示音。 ………… 黃昏的風,徐徐吹拂。 當西簡林從夢中醒來的時候,他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 空掉的酒杯,喝了一半的酒壺,以及寂靜的涼亭。 西簡林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接著又大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似乎仍舊身處於夢中。 這時,又是一陣微風吹來。 微涼的風讓西簡林瞬間清醒了不少。 也讓他記起來之前那段模糊的幻境。 他記起來自己在古墓裏,於幻境中所發生的一切。 起來了和潘金蓮的每一分親近,記起了兩人親昵的每一幀畫麵,每一處隱秘的細節。 現在想來,那還當真是如一場甜美的、不願醒來的夢。 但是夢,終究是夢。 幻境,也終究是幻境。 永遠也不可能成為事實。 西簡林搖頭笑著,握著酒壺準備再給喝上一口,然而就在他抬手間,寬大的衣袖往下,露出了他的手腕。 在手腕上,西簡林看到了一條紅繩。 這紅繩……! 西簡林猛地一愣。 這是他在似夢一般的幻境裏,為潘金蓮帶上最後又被潘金蓮取下、戴回到他手腕上的東西。 不是夢?! 不對! 確實是夢。 西簡林很肯定。 但很快他也意識到,這或許是一種沒有任何現實依據能支撐的,獨屬於他和潘金蓮之間的記憶。 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無論是他自身穿越的經曆,還是在古墓裏發生的種種,都昭示著,潘金蓮不是一個普通人。 而如果是潘金蓮的話。 任何不合乎常理的事,似乎都能解釋得通。 即便他的猜測並不對。 西簡林也不願意更不想去深究了。 他願意相信,這是潘金蓮給他的,一段獨一無二的記憶。 西簡林很清楚,有時候,刨根到底,遠不如適可而止的裝傻,來得自在和快樂。 就這樣,也挺好。 挺好的。 西簡林摩挲著手腕上的紅繩,笑了。 無論真實的情況究竟是怎樣的,究竟是真還是假,隻要他自己認為是真得,那就足夠了。 因為在那場似夢一般的幻境裏。 他們已經圓滿的在一起了,今後也會有很愉快很幸福的生活。 潘金蓮,已經成為了他的夫郎。 成為了西簡林在現代世界的合法伴侶。 至於這個水滸世界,那就讓他繼續以西門慶的名義,遠遠的看著他就好。第85章 梁山泊的營地內。 以投奔宋江為首的各路英雄好漢, 圍坐在篝火前,熱熱鬧鬧的喝著酒。 武鬆坐在宋江的右下方,另一側是脖子上掛著大串佛珠的花和尚魯智深。 魯智深這人性格豪爽,脾性頗為勇猛。和武鬆的交情很好。此刻, 他手中拿著大碗, 十分豪邁的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他見坐在自己身旁的武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於是便直接將手臂一橫, 一手搭在了武鬆的肩膀上:“怎麽了?兄弟,今兒個可是值得開心的日子, 你這麵色看起來奄爾吧唧的可不行!” 他話音剛落下,武鬆還未說話,一旁的張青就說道:“許是想家中兄長了?” 他們是知道武鬆家中還有一位兄長的。 如今, 他們為了大義, 一行人不約而同的來到了這梁山。算算時間, 距離武鬆離開汴京都城已經有好些日子裏。他知曉武鬆和自家兄長從小相依為命, 如今離家許久,會思念家中親人也是在情理之中。 武鬆聽著張青回答的說辭,輕輕笑了笑, 然後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算是肯定了張青的這一套思念兄長的說辭。 而事實上, 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他真正的思念的人, 並不是自家兄長,而是兄長的夫郎, 他那位名義上的嫂嫂潘金蓮。 想到潘金蓮, 武鬆的心裏就泛出一陣苦澀。 武鬆自己也沒想到, 有一天他竟然感受到愛而不得的苦楚。 潘金蓮是他大哥的夫郎。 這一個身份, 永遠的束縛著他。 更是他們之間不可能跨過的界限。 武鬆的心底湧出一陣酸意,辛辣的戒酒也不足以麻痹他的思維。 他越是不去想那個人,內心就越是控製不住的思念,腦海裏也不斷浮現出那個人的臉,以及曾經和那個人不經意間的每一次曖|昧的接觸。 世人都說,時間會淡忘一起。 然而,關於潘金蓮的記憶,卻如此清晰的印在武鬆的腦海裏,無論如何,都無法摒除。 他不止一次在心裏告誡過自己,不能越陷越深。但最終的結果,卻是適得其反。 武鬆知道,潘金蓮這三個字。 就像是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一把鎖。 或許這一輩子,他都無法將這把鎖解開。 “來來,喝酒喝酒,別想不愉快的事!”魯智深再次拍了拍武鬆的肩膀,試圖用自己的方式來讓武鬆開心一些。 他雖然不如張青和孫二娘的心思細膩,但是對於好友的情緒變化,多少還是能感知到一些。 武鬆有心事,心中有鬱結,作為好友,既然對方不方便說,他能做的也隻有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一般,以平常之心對待他。 武鬆知道魯智深的好意,他將思緒收回,倒滿酒與魯智深碰了一碰:“喝!” 這一夜,武鬆喝了很多。 一碗接著一碗。 直到臨近子時,一行人才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武鬆的酒量很好,即便他喝了很多很多,他的意識尚且還有一絲清醒。 他回到自己房間,躺在軟榻上。 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他站起身走到書案旁,然後從暗櫃裏拿出一副畫卷。 他小心翼翼的將畫卷打開,看著畫卷中的男子,武鬆的眼眸裏浮現出無盡複雜的情緒。 潘金蓮…… 武鬆在心裏默念著男子的名字。 自嘲的笑著自己,當真是一個卑鄙又可恥的人,不然為何會覬覦著自己兄長的夫郎,覬覦著一個不該靠近的存在。 武鬆背靠在桌椅上,用手觸摸著畫卷中的男子,心中既酸澀又有一種隱秘的歡喜。 酸澀是因為兩人的身份和這段無疾而終的愛戀。 而隱秘的歡喜,則是因為,他回憶著那段在古墓裏,墓穴之主在他身體裏所對潘金蓮做的親昵之事。 想到那詭異莫測的古墓,武鬆就想到了那個被忘記的幻境記憶。 這些日子,在夜深人靜之時,不止一次,努力的去回憶,試圖記起來那些模糊的畫麵。然而每一次,都失敗了。 所以,那幻境裏的記憶,究竟是什麽…… 武鬆不願就這麽放棄。 他絞盡腦汁的想著。 想著想著,僅剩的那一點清明的思維也在酒精的作用下,慢慢渙散起來。 最後,他就這麽睡了過去。 陷入到了夢境裏。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的付臻紅。 也進到了武鬆在幻境裏的記憶節點裏。 付臻紅穿著紅嫁衣,頭上戴著紅蓋頭,安靜的坐在武植那並不算柔軟的床榻上。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付臻紅神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房間裏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身著紅喜服的武鬆抬腳走了進來。 武鬆一頭黑發用紅綢帶係著,臉上戴著本該是武植戴的銀製麵具。 這一刻,他是武鬆,也不是武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