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疼痛的冷若妍,眉頭一皺,隨後掙紮著睜開眼睛,苗耀洲情急之下一刀紮在對方胸口,結束了冷若妍的生命。


    畫麵戛然而止。


    苗耀洲被毛有斌帶著走出辦案區,還在和值班民警拉扯的兩口子的目光被吸引過來。


    “你們要幹嘛?我們罰款都還沒交,你們就要把人帶去拘留。”


    “還有王法嗎?”


    兩口子一唱一和。


    苗耀洲也感覺有點不對勁,這麽多人被抓,為什麽單獨把自己帶走?


    林慕從後麵走過來,伸出手擋在兩口子麵前,原本想扒開追出去的兩人,完全扒不動。


    他們感覺眼前的這個手臂猶如精鋼鐵壁一般,無法撼動。


    待到苗耀洲被帶出派出所後,林慕這才放開手對兩口子說道:“你兒子現在是刑事犯罪嫌疑人,請你們回家等候消息。”


    “刑事犯罪?你別嚇唬我,我可是在社區學過法律的。”


    女人說話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氣勢。


    “我叫林慕,是區重案中隊的,苗耀洲在案件偵辦完畢,檢察院那邊批捕的時候會給你們逮捕通知書。”


    林慕說完轉身離開。


    兩口子如墜冰窟,原本以為兒子隻是嫖娼,還想著鬧一鬧能不能法外開恩。


    後麵沒辦法,退而求其次,爭取五天拘留,希望能趕上相親。


    現在得到的消息是刑事犯罪,提到檢察院,就在上個月社區法律宣講上學到的知識派上用場了。


    他們已經忘了問林慕,自己兒子究竟犯了什麽罪。


    .....


    審訊室內


    林慕負責主審,旁邊楚鬆負責記錄。


    苗耀洲雙眉緊蹙,一直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內心祈禱警察抓自己不是因為殺人。


    “苗耀洲,是你自己交代,還是我們來問?”林慕先拋出這句話試探對方。


    “我沒什麽交代的,我雖然嫖娼,但是你們這麽大陣仗幹嘛?”


    “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冷若妍、鐵道口、大橋、三輪車、鞋套、手套你要什麽提示,我都給你。”


    林慕的話說完,苗耀洲沒忍住咳嗽一聲,內心的恐懼開始翻湧,他自認所做的事情天衣無縫,除了那些乞丐沒人看到過自己。


    而且他回來殺人的時候,確認過沒有一個人看見!


    難道那附近有攝像頭?


    不會!


    如果有攝像頭,那前麵一個月警察幹嘛去了?


    “你們說什麽?我聽不懂。


    至於冷若妍,我聽說她已經死了,你們不會以為我就是那個凶手吧。”


    苗耀洲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故作鎮定。


    “苗耀洲,我佩服你,一個複仇你可以做3年的準備,事無巨細,自以為天衣無縫。


    同時我又相當鄙視你,成年人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認,不敢為自己做的事情的承擔後果。


    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現在的刑偵技術發展到哪個地步。”


    林慕說話的語氣,雲淡風輕。


    苗耀洲仔細思索林慕的話,開始懷疑林慕很可能知道一切,而且說話的語氣很輕鬆,就像看自己表演一樣。


    “你們說什麽我真的不清楚。”苗耀洲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其實你不認也沒關係,我們有目擊證人,也有完整的證據鏈。


    包括你的犯罪動機,早就調查的一清二楚了。


    如果不是你隱藏行蹤,早就該進來了。


    我要是你,我早就說了,大家都省事。”


    林慕進一步試探對方的心理防線。


    苗耀洲咬了咬牙,內心還在掙紮。


    林慕馬上補充道:


    “你和冷若妍在表白牆上認識,你以為是巧合嗎?


    不是的!


    當時冷若妍在表白牆上發出消息後,總共收到了100多條好友信息,為什麽選擇你,而不是別人?


    冷若妍心裏很清楚,隻有你這種人最好掌握,心裏懦弱,出事了隻敢躲,給她更多的發揮空間,把事情鬧大,你又不敢把她怎麽樣。


    懂了嗎?”


    林慕的話直擊苗耀洲的內心。


    這一刻,苗耀洲那股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憤怒,瞬間噴湧而出,全身止不住戰栗,頸部青筋暴起。


    “我不是心裏懦弱,我當時是不知道怎麽辦,我沒想到和我聊得那麽好的女生為什麽突然變得那麽陌生。


    我想不通,我想不通!


    我就想讓她給我一個交代,沒想到等來的是我被勸退,等來的是她被保研。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被騙了!


    我不甘心,我要讓她不得好死!”


    苗耀洲此刻沒有了任何顧忌,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這些話說出來就輕鬆了,如果這些年有人願意真正聽我說這些,或許我就原諒她,也放過我自己了。


    可是沒有,沒有人願意聽我這個loser的話,沒有人!


    我父母隻會埋怨我,埋怨我好好的書不讀了,堅持一年就拿到畢業證了。


    我那些親戚隻會在背後奚落我,奚落我一個985、211大學生,當年那麽高調,現在混得跟個鬼一樣。”


    苗耀洲苦澀一笑,繼續說:


    “為什麽老實人就要被欺負?警官,你告訴我。”


    林慕點了點頭,提高音量說道:


    “我來告訴你!


    不是老實人被欺負,而是你自己心底的惡念被有心之人挑逗。


    首先,當年表白牆上冷若妍的話說白了就是暗示,暗示你可以對她動手。


    你如果不是心懷不軌,你會去添加對方的聯係方式?


    如果沒有這一步,哪會有後麵的事情。


    然後,你跟冷若妍動手動腳,對方一通操作,讓你主動退學你就退?


    你完全可以不退學,如果誰讓你退學你就把事情曝光,讓大家來看看,要退學一起退。


    你不敢!


    因為你心裏有愧,是你自己先動手動腳的。


    最後,你退學後自己工作和生活中的不順,你沒有學會自己排解,而是一股腦地歸咎給別人,然後才走上這條不歸路。


    你別說你自己是老實人,這個鍋老實人不背!”


    林慕的話像一顆釘子一樣,紮入苗耀洲的心底,他感覺自己完全被打敗了,止不住地搖頭苦笑。


    苗耀洲沒想到他多年的執念其實一文不值,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麽老實人。


    “還有什麽要問的,我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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