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林慕和曲平遠在複興小學外碰頭。


    林慕穿著一身複興小學的校服,藍白相間,出現在曲平遠麵前,把曲平遠給看傻了。


    “林慕,你哪裏找的這身衣服?”


    “小賣部買的,150一套。”


    “我也整一套。”


    不多時,曲平遠也穿著一身校服和林慕在小學後邊的巷子內開始散步。


    “林慕,王雷小時候就住在前麵,上下學都要穿過這條巷子。


    如果可以亮明身份,直接找居委會肯定能拿到消息,知道哪些人還沒有搬走,說不定可以拿到第一手信息。


    隻是現在不行。”


    曲平遠“嘖”了一聲,這種調查方式和他平時的工作方式不一樣,還是很不習慣。


    平時遇到什麽事,根本沒有保密要求,直接查就是了。


    “你說的居委會,那是坐辦公室的,小地方還有一個組織,和居委會一樣消息靈通。”


    “那就是沒事幹的大媽。”


    林慕說著看向了巷子盡頭的一個院子門口,幾個50多歲的婦女圍在一起聊天。


    他們穿得很隨意,頭發也不怎麽打理,毛毛躁躁的。


    見到林慕和曲平遠過來,主動搭話:


    “兩個小夥子,你們穿著校服不合身啊。”


    其中一個長得比較胖的大媽打趣道。


    林慕和曲平遠一看年齡就不是學生,大媽提出這個疑問倒也正常。


    林慕笑道:


    “我是在這讀的小學,這不剛剛考上博士,這次回學校辦點事,看到新校服就搞了一件。”


    “你是哪一年讀的小學,我怎麽沒有見過你?”


    這話倒是把林慕問到了,隨後隨口編道:


    “2010年畢業的,學校裏麵那麽多人,怎麽可能每個人都見過?”


    “那不能這麽說。”胖大媽自信地說:“我之前可是賣了幾十年的早飯,每個學校的學生要說沒吃過我賣的早飯,那都不可能。”


    林慕隨即轉頭看向曲平遠,給大媽介紹:“這位曲師兄肯定吃過,我都是每天在家裏吃早飯。”


    林慕迅速把問題甩給曲平遠,畢竟曲平遠看著更老,胖大媽想通過臉型記住恐怕很困難。


    果然,胖大媽問曲平遠:“你是哪一屆的?”


    “比他早10年。”


    “2000之前,我還沒有擺攤,但是這個薑老太肯定見過你,他在這條巷子裏做針線活的年頭比我還早30年。


    她當年記性也好,隻要在她這縫過校服的,她大概都有印象。”


    胖大媽的話說出口,林慕有些不敢相信,這麽算起來薑老太起碼70多歲了。


    此刻的薑老太手裏拿著正在織的毛衣,臉上露出微笑:“老太太我已經看不大清楚了,就織毛衣還行。”


    薑老太看向林慕兩人,眼睛快眯成一條縫,看起來是想努力看清楚兩人的模樣。


    她手上根本就沒有停,毛線針快速飛舞,看毛衣的大小應該是給小孩織的。


    “薑老太,所有在你這縫過校服的你都記得?我怎麽有點不相信呢?”


    薑老太還沒說話,那個胖大媽插嘴道:


    “小夥子,你怕是小看了薑老太,不信你隨便說個人考一考她。”


    這句話正中林慕和曲平遠的下懷。


    曲平遠咳嗽兩聲,開口:


    “我們小學有個學長,現在可是蓉城一個大企業的老板,叫王雷的,不知道以前有沒有在你這縫過校服?”


    薑老太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你說那個小日本啊,縫過縫過。”


    這麽簡單的嗎?


    連薑老太都知道這個王雷的身份,案子不會這麽簡單吧?


    “叫他小日本,是因為他是日本人嗎?”


    林慕接過話題問道。


    薑老太搖了搖頭,眯著眼,臉上的褶痕越發明顯:


    “不是。”


    “是那次他來縫校服的時候,我們討論電視劇裏麵的情節,我就說了個日本人就是天生的壞種。”


    “結果小孩子跳起來了,說我說的不對,日本人是好人,是為了大東亞共榮圈。”


    “我當時就給他一頓批評,然後問他是誰這麽教他的,最後他說他在書上看到的,最後才作罷。”


    “以後每次見到他,我們就叫他小日本。”


    這麽久遠的事情,薑老太還記得這麽清楚,對於一個70多歲的老人來說確實不容易。


    “那後來呢?”


    林慕還想問一下後來有沒有發生其他事。


    “哪有後來啊,第二天小孩子專門過來給老媽子道歉了,說他不該亂看不該看的書,已經知道日本人是壞人了。”


    好家夥!


    林慕能猜到,王雷回家後要麽收到父親的嚴厲批評,想好了第二天才來道歉。


    或者說,他自己想清楚了利害關係,然後才會主動道歉。


    無論哪一種,都是為了不讓這件事繼續傳播,影響到他潛伏的事。


    後來的半個小時,林慕和老太們東拉西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


    聊完之後,林慕和曲平遠來到王雷曾經的住的房子麵前。


    房子已經寫上了“拆遷”二字,斑駁的牆壁,垮塌的樓道,淩亂的磚頭,看樣子已經好多年沒人住了。


    “這個王雷不會真的是日本人吧?”


    “按道理說,大東亞共榮圈這個說法和理論隻有日本人的書裏麵才有。


    一個小學生,怎麽可能接受到這種思想。


    如果薑老太說的是真的,那這個王雷就真的很可疑。”


    曲平遠感歎道。


    “有這種可能,如果是的話,那他的潛伏應該是一個長達幾十年的連續性布局。


    他的父親,他,還有他的兒子王子峰,應該都參與其中。


    也就是說王子峰哪裏可能會拿到消息。”


    林慕沒有在王子峰那裏拾取到紫色記憶碎片,他知道王子峰肯定是沒有接受父親的安排。


    不過具體情況還得對王子峰進行審問。


    曲平遠點了點頭,拿起電話撥通了張昊的電話:


    “張所,你們派出所抓的那個王子峰,交接給我們區公安局重案中隊,強奸案你們正常走結案流程,還有其他案子我們要辦。”


    張昊一聽這話,心情大好。


    要知道,他現在對丟槍案正焦頭爛額,他並不是不想處理周梓新,而是不想親手處理周梓新。


    而周梓新偷槍又是為了給這個王子峰。


    那現在重案中隊要王子峰,那不如把案子全部給他們!


    想到這裏,張昊笑道:


    “曲隊,那你好人做到底,丟槍案你也接手吧,反正現在事實基本清楚了,王子峰的強奸案也由你們來結案,到時候你們也好操作。”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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