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間的感情,就是如此微妙,小別更使感情的急升,所以鄭雷在失去方芳後而又看見方芳時,就顯得感情激動得無法控製。


    這一追,轉瞬間已追出數十裏地。


    地是越來越荒涼,然而曠野的回音卻越來越大。


    “方芳!姊姊!姊姊!方芳!”這四山響應的哭聲,更顯得空闊淒慘。


    然而前麵跑的綠衣身影,似乎就沒有停止的跡象。


    日落黃昏,山間暮靄四合,鄭雷倉促間追進一個山穀,鄭雷身影即告不見。


    山穀南麵,陽光為山所阻,穀內深度難測,特別顯得陰氣森森。鄭雷一心隻在尋覓方芳,所以無暇多顧,及進入數十丈,才頓然為這眼前景色所驚。


    他不禁喃喃自語:“這是天上還是人間?”


    他頓感眼前一亮,陰森之氣一掃而空,眼前一切都顯得那麽美好。


    穀外已經是秋天,但這兒的溫暖比春天尤美。


    這穀中的花草樹木,山崖泉水,一切都與眾不同,每一件東西,都好像披了一件夢幻的外衣,一切都是出人意外的美。


    飄然欲仙。


    鄭雷飄飄然有無限茫然的感覺。


    他發現他自己是站在一條蜿蜒的小溪旁,這小溪與他家鄉“翡翠穀”的小溪,有一種不同之感。


    “翡翠穀”的小溪是呈現出山川靈秀自然之美,而這兒的小溪,則顯出神奇莫測之奧。


    鄭雷是站在白石為堤的溪岸邊,溪水清澈見底,銀色的細沙,五彩的紋石,大小彩色統紛的遊魚,時而順流而下,時而逆水跳躍,滿山滿穀百花怒放,和風陣陣身經其間,何異是人間天堂。


    鄭雷正沉醉於花草之際。


    穀中突然傳來陣陣吟哦的聲音,似遠似近,令人迷惘。“相思因甚到纖腰?定知我今,無魂可消。佳期晚,漫幾度淚眼相照。人俏天渺渺,花外語香,時透郎抱懷……”這聲音似出自閨中少女,哀怨感人。


    鄭雷隻感到,情無限,淚難忍。


    他猛然想到,方芳姊姊呢?他遊目四顧,隻覺得這穀中,有如天涯海角那麽遼闊。究不知伊人何處?


    候然,就在他近旁出現了一個聲音!


    “個郎難道不銷魂?”


    鄭雷一驚,但四周末見一個人影。


    鄭雷不禁寒毛直豎,這女子是誰?為何聞其聲音不見其人?


    他順著蜿蜒曲折的白石溪堤,茫然的踱著,走過了花園,沿堤都是翠綠金絲垂柳,柳絲隨風搖舞,婀娜戲水,彩色繽紛的遊魚,隨柳而舞,穿梭水中,跳躍水麵,真是人間仙境!


    鄭雷又迷戀了,站在柳樹下,讓柳絲拂著臉麵不覺,低頭凝視而不動!


    忽然,颶尺間傳來一聲女子的歎息,這歎息似哀婉,似幽怨,似少女多情的憂鬱……


    鄭雷頭更低垂了!


    繼歎之後又吟哦道:“問檀郎,莫道相思,自古多情空餘恨,對景空惆悵,最是斷腸時……”


    鄭雷奇怪了,這是誰家女子?為何吟哦全是訴說自己心中的衷情?


    他緩緩抬起頭,但見空穀寂寂,並未見到發話人的跡影噫!就在他麵前的柳樹上,有一隻好精致美麗的鳥!


    這鳥有野雉那麽大,但前半部卻似一隻鳳冠鸚鵡,後半卻拖著一條二三尺長的尾巴,羽毛則介乎孔雀和彩鳳之間一樣美麗。


    這是一隻天下少有的珍禽,但看起來有絕色佳人的風姿和機智,鄭雷出神的看它,好象滿腔幽情都凝結在這鸚鵡身上一樣。


    鄭雷泣聲道:“姊姊!你知道我的方姊姊嗎?”


    鸚鵡搖搖頭道:“笑漸不聞聲漸杳,多情卻被無情惱!”


    鄭雷一驚,鄭雷想不到先前的吟哦都是由這鸚鵡所發。


    在鄭雷的幻覺裏,他覺得這站在麵前的鸚鵡,就是一個絕色美人所以他對它開口說話。


    等到這鸚鵡真的開口說話了,他才醒悟而驚,覺得這穀中別有天地,連鸚鵡都有超人的靈性!


    他知道胡亂不得,於是他道:“靈鳥……”


    鸚鵡立即打擾道:“檀郎,叫姐姐!”


    鄭雷暗忖:“它剛才吟哦,多情自古空餘恨,為何它多情如此,而要我叫它作姊姊呢?”他苦笑笑道:“你為何要我叫姊姊?”


    鸚鵡發出一陣銀鈴樣的嚶嚶竊笑道:“你肯把相思忖諸流水,為何吝嗇把相思忖諸我呢?”


    鄭雷驚愕了,這不過是一隻鳥,它為何能說出如此意境高超的話,這穀中的主人,不知是如何了不起的人物?


    鄭雷肅容道:“姊姊,可否導引我見穀中主人,我要找尋我的方姊姊何在?”


    鸚鵡吟哦道:“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飄渺間,樓閣玲瓏五雲起,其中綽約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膚花貌參差是——我們這穀中沒有方芳,但我們這兒的方芳,都比千百個方芳還美,還聰慧!”


    鄭雷對這幾句詩不太理解,所以對後麵的幾句話,亦感到玄妙而掠奇。


    鄭雷驚愕道:“究竟方姊姊來到這兒沒有?”


    鸚鵡嘻嘻出聲道:“她沒有來,但是你要找誰我們這兒就有誰?”


    鄭雷楞了,不知鸚鵡此話何意?問道:“姊姊,你讓我見見方姊姊如何?”


    鸚鵡聲道:“檀郎,隨我來!”


    鸚鵡的飛,不如說是它在舞,它舞動的翅膀間,隱隱作管弦之聲,緩緩前導。


    鄭雷隨它前進,走過柳樹堤,就是一片綠草如茵的草地,綠草間灑滿了極為細微的五彩花朵,草地四周全種滿了高可及人的禪菊,花分十彩,每一朵花都象一張絕美的玉靨,迎人而笑。


    草地中央有一花崗右的石台,台的樣式非常奇特好象是由許多男女裸體人命堆砌而成,挺胸者有之少,曲肘者有之,媚蕩者有之,雄勁者有之……


    但仔細一看人像全失,又好象是些豺狼虎豹獅象之類,一個個張牙舞爪,似乎要擇人而噬!


    鄭雷跟驚訝,覺得這穀中的一切東西,似乎都幻變重重,飄渺不一!


    台高九層,聳立數十丈,最上一層,有五六丈高閃閃發光的石碑一座,直插雲霄。


    碑上赫然個龍鳳舞蒼勁有力的大字:“虛無穀。”


    鄭雷對這穀的名稱,還無暇多加思索時,從碑後豔光一閃,轉出一個宮裝少女。


    “姊——”鄭雷剛要叫姊姊,但陡然覺得這宮裝少女有異。


    這宮裝少女極象方芳,但這種打扮服飾,卻是鄭雷從來沒有見過的。


    鄭雷想找鸚鵡,解開他盡心中的疑團,但鸚鵡連個影兒也不見了。


    鄭雷再仰視宮裝少女,覺得這少女是方芳,但比方芳更加豔光照人,覺得這少女就是方芳,小別重逢,使得方芳更加多情溫柔,笑靨可人!


    鄭雷不禁喜極而泣,哭叫道:“姊姊!姊姊!”


    宮裝少女從數十丈高的石台上,飄飄而下,真似仙女臨凡,飄忽不定。


    方芳剛落在鄭雷前麵丈餘處,鄭雷雙手一伸,哭叫一聲:“姊姊!”就撲向方芳。


    鄭雷撲了一個空,方芳的身子輕飄飄的,就好象因鄭雷這一撲而成的風,就把方芳吹走了一丈多遠。


    鄭雷哭聲更哀,又一下撲向方芳道:“姊姊!你知道我多麽想你!”


    這簡直大出鄭雷意料之外,方芳何來如此身法,這一次又撲了一個空。


    但是,鄭雷此時正為情所苦,這驚奇之感隻在他腦子裏一閃即逝,他滿臉淚痕,引頸企求的望著方芳。


    方芳道:“你是誰?”


    鄭雷一怔,道:“姊姊,你為何連我都不認識了?”


    方芳厲聲道:“你究竟是誰?”


    鄭雷趨前一步道:“姊姊,你看看我,我是鄭雷呀!”


    方芳道:“你不是鄭雷。”


    鄭雷放聲大哭道:“姊姊,我是鄭雷呀!你為何不認識我了?”


    方芳驚楞道:“你是弟弟,你的聲音麵貌都沒有錯。”鄭雷急道:“是呀,我是鄭雷呀!”


    鄭雷止哭為喜。


    方芳喃喃地道:“你為何這麽高呀?”


    鄭雷“啊”的一聲道:“姊姊,我該死,我忘了告訴你,我長大了呀!”於是鄭雷將自己在將軍嶺“飛翠台”練功,如何一對之間長得高大成熟的經過約略道出。


    方芳由驚愣而欣喜,興高采烈,一下就撲向鄭雷,把鄭雷摟得緊緊的。


    鄭雷從窒息中獲得緊張的快活,他如夢如幻,一個遙遠的聲音在他耳邊的起:“弟弟,你真的長大了呀?你把姊姊抱緊一點呀?”


    鄭雷拚命的抱著方芳,他隻覺得抱著方芳,需要這麽大的力氣。


    他覺得方芳柔若無骨,他覺得抱著方芳,就如同抱著一團火。


    這團火已經融和在鄭雷的生命裏,在向全身發射似的發散。


    他此時覺得全世界隻有一個欲望,這強烈的欲望,似乎將要把他的生命融化在現實裏。


    現實是美好的,亦是醜惡的,但他隻覺得生命崇高的價值,就隻有現實。


    他寧肯在現實中毀滅,他寧肯在現實中犧牲一切!


    他低著頭,方芳仰著螓首。


    他們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眸,都在射出懾人的異樣的光輝。


    鄭雷的頭越垂越低了,方芳惺鬆著一對朦朧的秀目。


    他仍互相嗅著對方呼出的熱氣,他們全身感到血脈噴張,有炸裂紛飛之感。


    倏然,他們兩唇緊貼在一起。


    他們再也沒有辦法支持全身的重量,兩人緩緩的倒在地上。


    唇貼得更緊了!手抱得更緊了!兩腿纏得跟扭股糖兒似的!渾然忘我!


    這普天之下,似乎再也找不出第三者的存在。


    鸚鵡的竊笑冷嘲,蝴蝶對對成群的圍繞他們飛翔,遊魚都跳出水麵來羞他們,但是他們全不知曉。


    鄭雷吮吸著……


    他幹燥的嘴唇,漸漸感到甜潤,他快要奪腔而出的一顆心,獲得了滋潤和安慰!


    鄭雷喃喃的道:“姊姊……”


    方方喃喃的道:“叫我妹妹!”


    鄭雷喃喃的道:“我長大了,還是你的弟弟呀!”


    方芳喃喃的道:“你不是我的弟弟!”


    “嗯。”


    “讓我叫你哥哥!”


    “姊姊!”


    “不,叫妹妹”


    “妹妹!”


    “嗯,哥哥!”


    以下再沒有他們的聲音了。


    彼此盡情地陶醉。


    鄭雷在焚毀自己,方芳接受這刹時間的慰藉!


    鄭雷親方芳的鼻、臉,然後重重的親著方芳雪白凝脂的粉頸。


    最後,鄭雷一頭伏在她的胸前滾動著。


    一陣快感,立刻竄遍了方芳全身,方芳抱得鄭雷更緊了,全身都在微微的顫抖。


    鄭雷又開始夢一般的囈語:“姊姊,你不是希望我長大嗎?”


    方芳嚶聲道:“我曾經朝思暮想,望穿雙眼。”


    鄭雷道:“我現在已經長大了呀!”


    方芳道:“你長大了,你需要什麽?”


    鄭雷道:“我需要姊姊!”


    方芳“嗯”了一聲。


    “姊姊你需要嗎?”


    方芳“唔”了一聲。


    “姊姊我怕!”


    方芳把鄭雷使勁的一摟,然後輕輕的閉目仰麵躺著。鄭雷象一頭瘋狂的野獸,兩隻血紅的眼,盯視著躺著的方芳,張著口,氣喘籲籲,似乎一口就要吞吃下方芳似的。方方的衣衫順手而開,鄭雷三把兩把就將方芳剝得赤條條的一絲不掛。


    粉頸玉臂,渾圓的肩部


    乳峰高聳,豐膩的大腿……


    這神奇的曲線,這極美的化身!


    鄭雷嘴落如雨,瘋狂的親著,吮吸著,品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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