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雷與雲霧狂人激鬥時,西門鬆已經於呼延兄弟的口中,知道來人就是小飛龍鄭雷。


    西門鬆聽到之後,一直停在一旁未動,他看到雲霧狂人敗走,黑衫漢子在玉山觀音手裏,就知道鄭雷誌在進入古墓。


    他一直在想,如何阻止鄭雷,才能將黑衫漢子弄到手,能安全進入古墓。


    他知道機會轉瞬即逝,他眼珠一輪,暗暗為自己慶幸。


    因為此時玉山觀音抱著黑衫漢子,正好站在他的麵前,玉山觀音亦因為看到雲霧狂人敗去,樂以忘愁,萬萬沒有料到西門鬆此時會實施暗襲。


    一聲悶哼,玉山觀音已被西門鬆點中身後“誌堂”穴,兩腿一麻,立即萎頓地倒了下去。


    鄭雷站在墳墓上,正欲前撲,哪曉得西門鬆早已有備,他舉足對玉山觀音的腦門,喝道:“娃娃,你隻要一動,老子就是這麽一足。”


    鄭雷這一下呆住了,眼看是無法救過玉山觀音,隻好站在那裏盯視著西門鬆,靜候時機下手。


    殊不知西門鬆更鬼,他在身上一掏,不知手裏握了什麽東西,隻在玉山觀音臉上抹了幾抹。


    鄭雷眼力特佳,雖然是星光之夜,他仍能清晰視物,隻一瞬間,玉山觀音一張如玉光潤的粉,立刻腫脹得如豬肝一樣的顏色,西門鬆一陣冷笑道:“她已經中了我的絕毒,沒有我的獨門解藥,就永遠休想複原,而且還要潰爛至死,怎麽樣?小飛龍!咱們現在談談條件吧!”


    鄭雷心裏正非常著急,聽西門鬆說有條件可談,即道:“你說吧,什麽條件?”


    西門鬆冷笑兩聲道:“條件並不苛刻,你在墓外替我看守,我出來後就給你解藥。”


    鄭雷他顧忌不了很多,他此時沒有想到,如果西門鬆獲得這洞中的毒藥和解藥,就等於控製了被神龍行雲下過毒的一千多人,和翠蓮等四人的所有生命,他幹脆地答覆道:“好吧。”


    一言未畢,玉山觀音在地上叫道:“雷兒,你不能答允,還是一千多人和翠蓮她們的性命重要,我一個人的性命算不了什麽?”


    她因為被點的是軟穴,所以還能講話。


    此時鄭雷亦不好同她辯駁,同時亦沒有理由好同她辯駁,但是鄭雷腦子簡單,他是隻有一個直覺,就是先救玉山觀音要緊。


    鄭雷遲疑地要張口答應,玉山觀音又急道:“雷兒你知道他是誰,他是五毒書生西門鬆,詭計多端,最無信義,你如果答允他,我就自殺。”


    呼延兄弟與鄭雷本認識,但鄭雷不知呼延兄弟是由五毒書生西門鬆派來一直追蹤自己的,五毒島主西門鬆,鄭雷亦早有所聞,卻不知道呼延兄弟所提過的島主,原來就是西門鬆。


    鄭雷一聽,可就為難了!但是,不答允,又如何救眼前的玉山觀音呢?


    西門鬆冷冷地道:“答允不答允,若不答允是打還是不打?”


    鄭雷還是沒有答話,玉山觀音:又道:“雷兒,你打死他,就能從他身上找到解藥。”


    鄭雷一聽,玉山觀音這話說得果然很有道理,他站在墳墓頂上,就躍躍欲試,要想出手殺敵。


    西門鬆果然詭計多端,他一下從懷裏掏出一二十個各色藥瓶,往地下一放道:“你能認出這些小瓶中,那一個是解她毒的解藥,我讓你隨便挑,你隻要挑對了,我立刻就回五毒島,從此不入江湖。”


    鄭雷這一下可猶疑難決了,這麽多的小瓶,怎麽能選得對呢?他眼看驅毒物的白衣大漢,已經又把五毒排列整齊,趕到了西門鬆的身後。


    這些毒物鄭雷雖然不怕,但自己要打鬥就顧不到玉山觀音和黑衫漢子,何況毒物如此之眾,隻要把鄭雷稍為阻延,西門鬆就足有逃走的機會。


    他想:“我隻要不解去玉山觀音的穴道,她就無法自殺。”


    於是,鄭雷毅然道:“答允了,西門鬆你安排進入墳墓吧!”


    玉山觀音在地上急得哭道:“雷兒,你盡管答允好了,你就是解去我中的毒,我亦不會活下去。”


    鄭雷亦不好多答理她,隻是跳下墳墓,將她抱起,找了一個地方,把她放睡在草地上,然後回身坐在她的身旁。


    西門鬆把黑衣漢子穴道解了,他自己活動筋骨,站了起來,西門鬆喝道:“小子,你是要活,就快領我進墓。”


    黑衫漢子道:“我領你進墓是可以,但不論進去多少,我同你們全是死。”


    西門鬆喝道:“什麽?難道你都不能進出此墓?”


    黑衫漢子道:“我叫陳磊,我們看守此墓的一共是三人,為首的叫賀榮,隻有他知道全墓的機關,我們兩人隻知道進出口這一段,如果再要前進,除了賀榮以外,連我們亦隻有死。”


    西門鬆急道:“賀榮呢?”


    陳磊道:“他在墓中。”


    西門鬆道:“他為何不出來?”


    陳磊道:“這一帶從無人跡,自從近日發現人蹤以後,他一直潛藏在裏麵不出來,都是由我們兩人來尋找食物。”


    西門鬆急道:“裏麵還存有多少食物。”


    陳磊道:“大約他一個人吃,至少可吃半個月以上。”


    西門鬆道:“難道你領著我們進去,我們不出聲,他亦會發動機關殺傷?”


    陳磊道:“他看得見我們,我們看不到他,你們不出聲亦沒有用,何況就是我一人獨自進入,在規定以外的地方,亦是在被殺之列。”


    西門鬆道:“你們主人相處甚久,難道賀榮亦不念舊情,而要發動機關殺你?”


    陳磊道:“我們從來沒有人敢對天王不忠,所以從不敢越雷池一步。我們雖然交情甚好,但是我知道,我隻要違犯規定,賀榮就必殺我們無疑。”


    西門鬆想了一想,把呼延煒招過來,低首輕輕告訴他幾句話後,又招手呼延灼到自己身邊,然後才道:“小飛龍,我進去以後,我這些人和毒物,全聽你的指揮。”


    他回頭又向陳磊道:“走,你帶我進去看看,如果你弄鬼,賀榮不殺你,我先殺了你!”


    陳磊點點頭就走到碑旁,把石碑向左右推了三下,然後一陣“哢嚓”巨響,石碑就向右緩緩移開,碑後墳墓上的石門亦隨之開啟,裏麵黑漆漆的,什麽亦看不見。


    西門鬆惟恐陳磊逃進墓裏,所以早已逼近他的身邊,不容他有絲毫逃走的機會。


    西門鬆挽著陳磊往墓門內走進,呼延灼則緊緊隨在後麵,眨眼間,三人即人影都看不見了!片刻間,又是一陣“哢嚓”響動,石碑又恢複了原狀,這一來外麵所有的人都緊張起來了,鄭雷不由得亦站了起來。


    玉山觀音急促而低聲道:“雷兒。坐下來,我有話同你說。”


    鄭雷重又坐下,低首下去道:“前輩,我替你解去穴道,你千萬不要自殺好不好?”


    玉山觀音道:“你隻要答允我一件事,我就依你。”


    鄭雷道:“前輩有話請講。”


    玉山觀音道:“你現在趁此機會把西門鬆的手下和毒物予以殲滅,等西門鬆出來,你隻對付他們倆,豈不就輕而易舉了?”


    鄭雷遲疑一陣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樣做豈不太不光明磊落?”


    玉山觀音氣道:“他偷襲點我的穴道,來威脅就範,豈不是更不光明磊落?”


    鄭雷道:“寧肯他不仁,我們豈能不義,仍況他雖然進墓,但是卻無法獲得大島主的秘密。”


    玉山觀音怒道:“你隻知道仁義,就不顧多數人的死亡,你這種拘於小節的仁義,是一種不識大體的固執之見,你一千多人的性命不顧,難道你愛妻愛妾的性命亦不顧了嗎?”


    鄭雷一轉念,在玉山觀音身下拍了兩拍,立刻解開她的穴道,扶她坐起道:“前輩,你臉上中毒,功力有沒有妨礙?”


    玉山觀音運功提氣,繞行一周天後,一蹦就站起來道:


    “沒有妨礙,咱們一齊幹他個……”


    一言未畢,四周人聲呐喊齊至,二人雙雙縱身至墳墓頂上,環視四周,以雲霧狂人為首,擁出了四五百喇嘛。


    鄭雷對西門鬆屬下大聲喝道:“人員在裏,將五毒環列四周,堅守墳墓。”


    於是眨眼間,呼延煒已指揮眾白衫漢子,依言將五毒排列在墳墓四周。


    剛剛排好,在雲霧狂人的身後,一陣騷動,指出了四五個鐵籠,一聲令下,四籠全開,“撲撲……”飛出了二三十隻像鷹一樣大小的怪鳥,盤旋在五毒的上空,五毒一見,立刻蜂擁後退,擠在一起,甚至自相噬咬,打了起來。


    鄭雷一看,就知道這些鳥準是五毒的克星。


    玉山觀音輕聲道:“雷兒,這是極毒的鴆,五毒都將不是它嘴和爪的對手。”


    “鴆”是一種毒鳥,羽皮都有毒,浸酒能毒死人,故古對稱極毒之物叫“鴆毒”,成語中有“飲鴆止渴”,都是形容它毒性極強的意思。


    五毒擠在墳基四周,二十五個白衫漢子,手持長竿,迎空揮舞,鴆烏雖然屢次下撲,但都為長竿所阻,飛不下來。


    五毒見此情形,驚慌惶亦為之頓減,漸漸的又排列整齊,昂首向外,準備迎敵來犯。


    雲霧狂人一見白衣漢子阻住了鴆鳥,於是一聲令下,立刻有五六十個喇嘛,從四周撲至,專攻白衫大漢。


    鴆鳥每一次下衝,必然就有一樣毒物,被分屍慘死在它的爪或嘴上,片刻之間,五毒至少死傷在百餘隻以上。


    五毒雖然受過西門鬆的訓練,但究竟不過是蟲蟻,一見自身有死傷,立刻就亂了陣勢,畏縮不前。


    玉山觀音和鄭雷原來是要殺西門鬆的手下,和除去他的五毒的,但如今由於外敵的侵犯,卻使得他們非團結求勝不可。


    西門鬆的手下人等,一看與鄭雷與玉山觀音在墳墓頂上,至今仍未出手,就難免心存懷疑,以為二人在坐山觀虎鬥,收漁人之利。


    倏然之間,忽然鄭雷淩空飛起,一勢“浮光掠影”,雙手運足“混元指功”,十股動力如箭,橫掃而出,一陣“哇哇”慘叫,鴆鳥立即墜地死了一半。


    死的鴆鳥落在五毒中間,五毒似乎痛恨已極,立即被咬得七零七落,而且眾毒物精神大振,再不退縮,全返身迎戰撲來的喇嘛。


    於是,西門鬆手下,立即轉為上風,雖然仍是五六十個喇喇輪番攻擊,但似乎都不能挫卻他們的銳氣。


    鴆鳥是一種罕見的異禽,雲霧狂人看見鄭雷隻不過一揮雙掌就死了一半,多少年的培育,眼看就要毀於一旦,他痛惜之下,立即聚唇呼嘯,將剩餘的一半,招了回去,鴆鳥亦似乎十分畏懼,都紛紛飛回籠中。


    雲霧狂人又下令眾喇嘛,四周伺機攻擊,他自己亦率領了四個得意弟子,和陳平那兒逃出來的紅雲喇嘛,一共六人,一聲呐喊,就像六朵紅雲一樣,向墳墓頂上撲來。


    此時,天空朝霞萬道,紅雲朵朵,已經天亮了。


    鄭雷一看,這可再不能客氣了,雙掌向兩側一伸,身如狂風一卷,上來的六人,除雲霧狂人和紅雲落在石碑上,尚能勉強立足外,其餘四人全被震飛了回去。


    雲霧狂人一看,心中大喜,暗暗心道:“四弟子能被全身震了回去,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正慶幸間,想不到四大弟子飛出的身子,剛一著地,就像四個吹足了的氣泡一樣,同時爆炸,血肉橫飛,連叫都沒叫出一聲,就魂歸枉死城了!


    這樣一來,連輪番攻擊墳墓上的人,都停下來嚇得目瞪口呆,誰還敢上墳墓去送死呢?就是接近墳墓近一點,幾乎亦沒有人敢冒這個喪生之險了!


    鄭雷眼看雲霧狂人和紅雲喇嘛,雙雙站在石碑上,他自信不一定能逼下二人,乃向玉山觀音道:“前輩,請下去,容我一人來對付他們。”


    玉山觀音知道自己中毒之餘,亦無法接住一人,站在上麵反而礙事,她縱身就到了呼延偉身邊。


    鄭雷昂然地站在墳墓中央最高之處,準備迎戰雲霧狂人和紅雲。


    雲霧狂人寬袍大油,猛然旋風似的一抖,鄭雷知道這是他聚全身功力最厲害的一招“狂亂天地”,就要如春雷乍發般施出。


    鄭雷對這一招始終隻能化解,而無法還擊,當雲霧狂人一圈一揮,勁濤狂拍而出,這一次竟緊縮如拳大似的一股極為強烈的龍卷風,風卷殘雲似的卷至。


    鄭雷自知自己功力較前大增,他想試一試,即運足功力,硬將雙掌勁力合而為一,強行硬擋了上去。


    兩掌剛一交上,鄭雷陡然大吃驚,要想將勁力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原來兩勁相交,就立刻被吸住了,就跟短兵相接一樣,你想不拚鬥亦不行,二人這一下就開始肉搏,非拚個你死我活不可。


    既然鄭雷的勁力已被雲霧狂人吸住,當然就是處在被動,於是雲霧狂人對鄭雷,或推或拒,或扭或絞,鄭雷都隻能強為忍受,不過片刻之間,鄭雷頭上已經是大汗淋漓咬牙苦撐了。


    適於此時,半空中一朵紅雲飛至,原來是紅雲喇嘛陡然淩空強襲,雙掌從頭上如排山倒海般霹靂擊下。


    鄭雷被雲霧狂人如膠粘著似的,分不開身,這紅雲的雙掌劈下,鄭雷就是不死,亦非落得重殘廢不可。


    真料不到救鄭雷的卻是呼延煒,他在玉山觀音囑咐之下,早已注意墓頂,準備隨時救援。當紅雲喇嘛雙掌劈下時,呼延煒的金蛇鞭亦隨之而到,在鄭雷頂盤旋而上,一招“神龍擺尾”。鞭尾疾向紅雲雙眼掃去。


    呼延煒這一招真是恰到好處,如果攻別的地方,紅雲都可以冒險先殺了鄭雷,自己就負一點傷亦是合算。


    但如今呼延煒攻的是人身最重要的靈魂之窗,紅雲就非收招自救不可,他劈下的雙掌,快得不可思議的一翻一撈,隻聽“呀”的一聲驚叫,原來呼延煒的金蛇鞭,已被他撈了半截在右手裏。


    紅雲立刻功貫右臂,勁力就像炸藥的引線似的,從金蛇鞭傳到呼延煒的身上,呼延煒“啊呀”一聲,一個身子則滾下墳墓而去。


    紅雲則隨著金蛇鞭之勢,又飛回到了石碑上。


    此時鄭雷與雲霧狂人雙方的內力白刃戰,亦已到最危急存亡之際,本來鄭雷先還稍好一點,經紅雲這麽不顧江湖道義遂下殺手,雖被呼延偉不惜負傷施救,但因心中一慌,所處情況於是更加艱險。殊不知,紅雲其心賽蛇蠍,他雙單一揚,第二次又從石碑上飛起,當頭又向鄭雷襲至。


    這一次誰又能救鄭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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