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裂口女的那張臉露出快樂的表情時，雖然傷口扭曲的非常可怕，但好像也沒那麽恐怖了。　　尤其是人頭氣球的眼睛裏全都是驚喜和期待的神采。　　天河源挑了個無人的河邊，身邊坐著嬰靈和小貓咪，對麵飄著略顯緊張，正在組織語言的人頭氣球。　　“我已經關注你非常久了，天河先生！”裂口女的人頭氣球用這樣的一句話作為開頭，“事情是這樣的……如你所見，我的目標是裂口女，但是我真的很難找到她，而且她還特別喜歡往人多的地方跑。”　　裂口女的人頭氣球唉聲歎氣。　　它跟其他的人頭氣球一樣，需要去尋找跟自己模樣相同的存在。　　不同的地方是，其他人頭氣球的目標是人類，而它的目標是一個都市傳說。　　人頭氣球對於自己的目標大概所在的位置會有一定感應，卻不會特別精準。它能感應到裂口女大概在哪片區域，可每當它出現的時候，裂口女都會提前躲起來，使它毫無辦法。　　在它一直跟著裂口女的過程中，自然發現了裂口女對於天河源的特別關注，當然也包括裂口女在天河源這裏吃虧的事情。這麽一來二去，裂口女的人頭氣球就產生了一個想法。　　也許……　　它能跟天河源達成合作，從天河源這裏得到幫助。　　身為一個人頭氣球而言，它的這種想法可謂離經叛道，但確實有很大的可行性。　　於是就出現了這一周偷偷摸摸的尾隨與呼喊。　　說完了這些，人頭氣球小心的看了一眼天河源兩側的嬰靈與小貓咪，見天河源一直在沉思，半晌不見聲響，因為略微有些緊張的關係，便習慣性的念叨了起來。　　“我們人頭氣球嘛……肯定都希望能夠找到另外一半變得完整，很多人頭氣球為了達成這個目的能夠做出非常瘋狂的舉動。不過我跟其他人頭氣球不一樣，我希望自己能夠活得更久一些，看看這個世界。　　“你們人類不是也經常說什麽要多看看多走走什麽的嘛，每個地方的風景和感覺都是不一樣的，要是我也能夠來個環遊世界就好了。　　“當然當然……如果能夠在環遊世界的過程中找到對我來說安全無痛的整容方法就更好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人頭氣球還抬起了自己下方的長繩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兩道疤痕。　　天河源：“……”　　天河源承認，在跟裂口女的人頭氣球接觸過程中，讓他原本對人頭氣球的一些印象發生了非常大的改變。　　眼看裂口女在他麵前有些難過的摸起了自己的臉，天河源深吸一口氣，終於開口：“能說說為什麽你們人頭氣球的業務會發生從人類跨越到都市傳說的原因嗎？還有你們人頭氣球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見天河源終於願意說話，裂口女也放鬆了些。　　“我也不知道我們人頭氣球是從哪裏來的啦～至於為什麽業務會發生這麽大的跨越……我也不知道。”　　兩個“不知道”一說，裂口女的人頭氣球有些尷尬的哈哈兩聲，“就是……我剛出現的時候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嘛～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要找到裂口女，隻有我們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說起來這事情真的挺難，找到都市傳說可比找人類難多了，我死了它都不一定會出事。　　“而且裂口女看起來不是很喜歡我的樣子，總是躲著我走。說起來它跟我在一起，我們一起結伴看世界不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嗎？”　　說到後來，裂口女的人頭氣球臉上露出了非常真實的困惑的表情。　　它好像真的認為吊著裂口女環遊世界的主意特別棒。　　天河源：“……”　　怎麽說呢？這就是人類和非人之間的思維差異吧。　　裂口女的人頭氣球：“我覺得我和裂口女就這件事情需要好好溝通一下。”　　天河源張了張嘴吧艱難道：“……我也覺得。”就是溝通結果可能不會太好。　　裂口女的人頭氣球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繩子，“就是不知道，裂口女的剪刀能不能剪斷我的繩子。”　　天河源：“……”　　他也不知道，畢竟這倆都是非人，碰一碰才曉得結果如何。　　“天河先生，我都說了這麽多了，你能幫幫我嗎？”　　天河源：“……”　　天河源盯著裂口女的人頭氣球看了半晌，沉默良久道：“你對裂口女了解多少？”　　裂口女的人頭氣球抬起自己的長繩摸了摸腦袋，“也沒有多少，大概的事情是知道的。”　　“那你知道她談戀愛的事情嗎？”　　“知道知道。”人頭氣球不斷點頭，“不過跟她網戀的人已經不見好久啦，裂口女會跑到東京來，就是為了找到那個突然消失不見的渣男！”　　天河源頷首，“那你知道裂口女的聯係方式嗎？”　　人頭氣球尬住，搖了搖頭。　　天河源笑了，“我知道，我可以把它的聯係方式給你，還給你提供一個手機。你會用手機嗎？”　　人頭氣球的表情隨著天河源的話語逐漸變亮，不斷點頭，“會的會的，天河先生！”　　天河源用略微意外的眼神看了它一眼。　　沒想到這沒念過書的人頭氣球竟然會用手機。　　不過這也省去了許多麻煩。　　於是天河源將上次查看裂口女電話時記下來的號碼，以及一個新的手機交給了裂口女的人頭氣球。　　這操作可以說是非常熟練。第67章 二十號房客 02　　天河源不知得到了手機與裂口女聯係方式的人頭氣球，將會如何使用它們，但在半個月後的一天，成功吊到了裂口女的人頭氣球，再次出現在了天河源附近。　　這一次的人頭氣球並未偷偷摸摸，而是大大方方的漂浮在半空中，一路朝著雙子樓靠近，停在了跟雙子樓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一臉困擾的低頭垂眼，看著被它吊在半空中瘋狂掙紮的裂口女。　　大白天路上來往的行人並不少，卻並未有人注意到裂口女人頭氣球的出現，正如同普通人類看不見怨靈、咒靈、都市傳說等等存在一般。　　吊到了裂口女的人頭氣球，似乎獲得了某種都市傳說的特性。　　坐在田埂邊的天河源以為自己眼花了，定睛望了良久，看著人頭氣球把吊在下方的裂口女甩來甩去，直到甩得裂口女暫時放棄掙紮，也不再舉著手裏的巨大剪刀後才鬆了口氣，一邊對著被甩暈的裂口女嘀咕著什麽，一邊向雙子樓的方向張望。　　在看見天河源的身影後，整個人頭氣球都開心起來，再次以天河源非常熟悉的方式，壓低了聲音小聲呼喊他。　　“天河先生……天河先生！天河先生……”　　天河源：“……”　　天河源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終於確定不是眼花。　　裂口女的人頭氣球真的再次出現了，還成功吊到了裂口女。　　他就說在人頭氣球消失的半個月中，一直企圖靠近雙子樓的裂口女為什麽沒有再出現，原來真的被人頭氣球以某種方式纏上，並且真的被吊到了。　　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的天河源在短暫的沉默後，招呼了一下落在不遠處的黑羽。等黑羽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後，天河源才朝著人頭氣球的方向走了過去。　　如今萬物生發、朝氣蓬勃，正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時節。　　吉野順平、虎杖悠仁等都升上了高中部，成為了高中部一年級的學生。　　先前因為天氣、過節、突發事件等因素停課許久的幾個小家夥，也跟著恢複了“學業”。　　成為了高中生的吉野順平，看著比去年更有幹勁，天天跟天河源誇嬰靈他們有天賦，一副要把嬰靈幾個小家夥“培養成才”的模樣。　　雖然天河源並不指望幾個小家夥能夠通過學習取得什麽樣的成就，但是多讀書確實是一件好事。　　所以對於吉野順平的各種教學計劃，天河源幾乎全部支持。　　如此，嬰靈幾個小家夥自從“複學”後，每天都很忙碌。　　並不想打擾小家夥們學習的天河源，就帶著黑羽來到了人頭氣球跟前。　　“許久未見，您看起來還是這麽精神，天河先生。”裂口女的人頭氣球非常有禮貌的跟天河源打招呼。　　而吊在人頭氣球下方還暈著的裂口女，在發現了天河源的靠近後，則僵住了身體、瞪大了眼睛，一臉警惕的看著天河源，仿佛天河源是什麽洪水猛獸，人頭氣球害它的模樣。　　人頭氣球見此有些不好意思的往旁邊飄了點，繼續對天河源微笑。　　天河源看了看人頭氣球，又看了看裂口女，張了張嘴巴停了會才開口道：“……恭喜你完成了心願之一。”雖然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方法。　　對於成功吊到裂口女這件事情，人頭氣球確實非常開心，“這還是托了天河先生的福，若是沒有天河先生的幫助，我還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夠將她找出來，更別提成功讓她跟成為一個整體。”　　人頭氣球的話，讓警惕的裂口女眼中滿是震驚。　　裂口女艱難的扯住脖子上的繩套，幹啞的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你……你…………”　　裂口女“你”了半天也說不出更多的話來，但天河源卻非常明白它想說什麽。　　身為都市傳說這麽多年，裂口女怕是從來沒有栽過這樣的跟頭。　　天河源把視線從裂口女的身上轉開，“你不是說想要帶它到處走走看看嗎？為什麽又來找我了？”　　這話可問到了重點上。　　對人類之間的寒暄並不是非常熟練的人頭氣球微微鬆了口氣的同時，臉上再次露出了明顯困擾的神色。　　“是這樣的天河先生。”人頭氣球道，“我覺得您是一個見多識廣、有很多主意的人類，有兩個關乎我和裂口女相處是否能夠融洽的問題，希望可以聽聽你的想法。”　　人頭氣球和裂口女如今的相處狀態……　　看起來確實不太好。　　以這種狀態想要到處走走看看，確實不怎麽行的樣子。　　不過……　　“我不保證我能夠解決你們之間的問題，不過你可以說說。”　　“您願意聽就已經非常好了。”人頭氣球非常樂觀，“請問您對我們兩個該要如何改變臉上的疤痕有什麽想法嗎？安全無痛的整容真的存在嗎？除了整容的事情，我還跟裂口女保證了一定會幫它找一個新對象，天河先生有沒有不錯的人選可以推薦一下？”　　人頭氣球把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原本一臉震驚又不可執行就的裂口女都逐漸收斂了思緒，用一種同人頭氣球別無二致的表情望著天河源，等待天河源的回答。　　天河源：“……”　　整容的事情他可以理解，畢竟裂口女當年就是因為在意容貌才會去整容，整容失敗才會變成都市傳說，但是後麵這個“找個新對象”，還企圖讓他推薦一個“不錯的人選”，屬實把天河源整不會了。　　在人頭氣球和裂口女的注視下，天河源思索片刻，斟酌著道：“整容這個行業屬於人類的新興行業之一，以前的時候技術不行，不代表將來不行。在折騰自己這件事情上，人類還挺有一手。反正你們能活很久，多等一等也沒關係。”　　裂口女聽前半句有些不以為然，她自己就是一個整容失敗的案例，現如今整容的人多了，失敗毀容的依舊不少。可是聽到後半句，裂口女卻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安靜繼續聽天河源說。　　“如果真的很著急，也確實找不到安全無痛整容的方法的話……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人頭氣球：“什麽辦法？”　　“改寫都市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