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劍氣刺來,李望持符抵擋,終是酒醉不在狀態,被最後一道劍氣穿過符障,洞穿了腹部。


    落霞衣出現纖細的裂口,很快周圍就被鮮血染成紅色。


    “師弟是要找死!”


    怒意濃鬱的聲音從洞府裏傳出,同時洞府主人顧近長也走了出來。


    李望哭錯墳了。


    他砸的顧近長洞府……


    望月穀堂口的洞府都是依岩壁開鑿,製式相同,外麵沒有花木盆景裝點,的確不好分不出來誰是誰的,何況是酒醉之下?


    被劍氣貫穿腹部,李望酒醒了大半,看見顧近長馭劍而出、淩厲飛劍就懸在於肩膀齊平的位置,隨時都可能斬來,酒勁兒就徹底落了下去。


    兩腿間不由一漲,尿意十足。


    這不扯淡了?


    “誤會顧師兄,我找的是陸缺。”李望捂著腹部解釋。


    “找陸師弟找我洞府來了?”


    “喝醉了。”


    顧近長眼眸生霜,冷笑道:“我怎麽看像是借酒醉之故,找我挑釁?索性咱們就去鬥法場打一場,省的你多費心思。”


    李望從煉氣問道伊始,就一直被顧近長壓著,十幾年來就有了心裏陰影,本能地敬畏顧近長,晃了晃腦袋道:“我真不是故意挑釁顧師兄。”


    “少廢話!”


    剛才的動靜已經驚動其他師兄師姐,紛紛從洞府裏出來查看怎麽回事,很快聚攏了二三十位。


    自然就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起哄道:“打,修士就得術法見真章。”


    “誰不打誰沒種。”


    “李師弟就腹部受那一丁點傷,影響不了發揮,放心的打。”


    “……”


    嗡亂的起哄聲,望月穀掌事童信姍姍來遲。


    童掌事溜著牆壁就抄起一把掃帚,不管男弟子女弟子,凡是嚼舌根起哄的,一視同仁各抽一下。


    “一個個都五十朝上的人,看什麽熱鬧起什麽哄?滾回去!”


    把看熱鬧的弟子哄回去之後,童信揣著把瓜子,走到顧近長和李望兩人中間,邊嗑瓜子,邊往兩人腳邊兒吐瓜子皮,很無賴地左右一瞧。


    “反天了?說說怎麽回事。”


    李望耷拉著腦袋,支吾不語。


    顧近長把事情始末簡短地說了一遍。


    童信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視線斜向還被壓在地麵的石剛,以強大靈識擊散遣山定身符的鎮壓,“是這麽回事嗎?”


    “顧師弟講得基本都對,但李師弟是喝醉了酒才行為無狀。”


    “喝醉了也不能撒潑!”


    “掌事饒李師弟這回……”


    童信沒有回話,皺著老臉踱步沉思。


    平心而論,一碗水肯定端不平,他看著李望長大,修到如今的築基初期,怎麽著也有幾分舐犢情深,自然希望李望能修行、姻緣兩開花。


    至於陸缺,這個半道拜入參合宮的,一來就拱上望月穀最好的白菜,確實讓人有點氣憤。


    但陸缺又是蘇寒衣帶回來……


    童信在心裏左右掂量了好半晌,捋著胡須道:“你砸壞他洞府,他刺了你一劍,就當扯平,這事就這麽了解了吧,全按宗規來辦,你倆都得在石牢裏住半年。”


    顧近長指了指破碎的石門,“我這洞府門?”


    “自己去找回石匠活的雜役師兄們,給你鑿一扇,就說是我說的。”


    “好。“


    顧近長禦劍去找石匠。


    童信猛地在李望後腦拍了一巴掌,“真沒出息!”


    李望支支吾吾也不辯白,隻是脖子梗得老長道:“童掌事要處罰盡管處罰,但請你安排我跟陸缺對陣一場,我要證明自己比他強。”


    瞧著李望這股強勁兒,童信拈著胡須歎息起來。


    “你就沒有想過,就算你能證明自己比陸缺強,初五還是覺得他好?”


    “隻要比他強,我心裏就爽!”


    “得了,過幾天安排你跟初五兩個出去辦事,給你們點單獨相處的機會,能不能在她心裏贏點份量,就看你自己的能耐。和陸缺對陣就算了。”童信搖了搖寬大衣袖,晃晃悠悠地離開。


    李望一愣,“多謝掌事。”


    ………


    盡海的長風,吹開了淒美的晚霞。


    黃昏。


    陸缺和雪初五靠在黑色的礁石上休息許久,等氣機漸漸恢複,蘇寒衣就帶他們回了望月穀。


    今天陸缺挨的挺狠,渾身無一處不疼,不過能酣暢淋漓地揮灑血氣,心裏非常地暢快。


    何況跟蘇寒衣過手,經驗蹭蹭漲!


    到了洞府外。


    雪初五看見陸缺眸子閃亮,還殘存著交手時的亢奮之色,可算明白過來他為何能遠勝同階了。


    ……雪初五自愧不如,她已經累得沒半點力量,眼眸黯淡如灰。


    “本來還想給師弟做幾個菜,晚上一塊兒吃飯,看來是做不了了。”


    “進去再說。”


    光線昏暗,雪初五先去點了燈燭。


    陸缺走到側麵小室,推開石門,打眼瞧了瞧,四扇的修竹屏風上搭著輕紗裹胸……無意看見,後麵放的就是浴桶了。


    參合宮給弟子配發的浴桶,皆有古蘇合木打造,能長久保持藥湯的藥效。


    但和煉丹爐相同,用的越久靈性也就越足。


    陸缺繞過屏風打量浴桶,其內壁已經泛起瑩潤的米白色,應該是雪初五一直在用的。


    “勉強還行。”


    雪初五剛坐定喘息片刻,一轉身,見陸缺轉進側麵泡藥浴的小室,臉頰上漸漸泛起了紅暈。


    她輕咬唇瓣道:“你看什麽呢?”


    陸缺從側麵小室出來,“師傅讓我給你點東西。”


    “什麽?”


    “地靈漿。”


    “地靈漿——”雪初五陡然坐起,胸前都巍峨跟著顫巍巍的跳了一下,激動之情可見一斑。


    陸缺揉著腫痛的肩膀,坐到石桌前,推心置腹道:“要拿出來這等天材地寶,我也挺心疼,我為人施恩圖報……所以請師姐以後務必站在我的陣營。”


    施恩圖報,不管什麽鮑,東西絕對不能白給。


    這就得把話說到前頭。


    雪初五眨了眨眼,“我還沒站在師弟的陣營嗎?”


    “提醒一句而已。我去替師姐打水,另外地靈漿見戊土才能化開,所以得在浴桶中放點泥土,別嫌髒。”陸缺提起水桶,到外麵溪澗打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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