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年多,陸缺煉化了第二枚枯榮果。


    南宮月漓畢竟不是蘇寒衣,贈予陸缺枯榮果時沒給合適的存儲器具。


    放在咫尺空間裏,過不了三四年,靈氣就會耗散。


    所以陸缺才會在剛邁入築基中期,就選擇煉化。


    第二枚枯榮果個頭較大,煉化以後,點燃了三百六十團命火。


    至此,陸缺的命火數目已經達到一千二百團。


    不過煉化枯榮果提升的道行也是虛的,還得到小雷池中沉澱。


    煉化,提升,沉澱,循環往複。


    這也是最合適陸缺的修行路,好的是在鯨架島能借用雷陽之力,把沉澱道行的時間縮短幾倍。


    雪初五運轉《九鼎積雷》與上界雷池青磚呼應,烙印自身氣機,收為己用,再有三五個月都完成不了。


    三五個月夠了!


    陸缺盤算了一遍,看看天色,外麵已經是黃昏薄暮,煙霞漫天。


    景色很好。


    他倒了杯清水捧著,站在門外看天,一杯水飲盡,才到溪澗去清洗破境所帶來的塵垢。


    當晚依舊沒回桂月寶舟。


    ………


    桂月寶舟也以螢石照明,光線柔和。


    蘇寒衣一如既往倚在長榻上翻閱典籍,纖指翻動書頁,沙沙聲響動。


    宛然靜好。


    美女如果隻有皮相,無非是空殼花瓶。


    但如果有幾分書卷墨香,幾分清幽氣質,便會畫龍點睛,活色生香。


    蘇寒衣就是如此。


    所以即使比容顏比蘇萱略遜一分,卻依舊能平分秋色。


    畢竟蘇萱比較野,動不動就要使絕招玉女飛踹。


    ……雪初五也在船艙頭一個房間,欣賞蘇寒衣的美貌、欣賞地恍然了半晌,眼眸迷糊,隻覺得師傅舉世無雙。


    好一會兒。


    雪初五想起正事,立即回神去給蘇寒衣添茶倒水,試探性地說道:“師傅,師弟獨自到外麵 ,肯定也是衝擊築基境界,您也不去看著點嗎?”


    蘇寒衣視線仍然落在在書卷上,漫不經心。


    “他做事保本,無須多管。”


    “衝擊境界,也會有行岔氣的可能。”


    “死不了。”


    這三個字雪初五可不太喜歡聽,撇了下嘴。


    蘇寒衣合上書卷,放在瓷枕邊兒,抬眼看著雪初五,低眉笑歎道:“你這孩子多少有點情令智昏了!就陸缺的秉性,但凡有點冒險的事,他都不會輕易去做,獨自出去衝擊築基中期必然是有十分把握。”


    “誰說師弟不做冒險事?當初到青雲浦堂口殺霍重山和孫玉寶,可是擔著性命危險去做的。”


    “嗬嗬。”


    “師傅笑什麽。”


    蘇寒衣捏起茶杯淺啜,“你知道宗門執法堂大堂主是誰嗎?”


    參合宮的職能堂口,比如精研堂、執法堂、外事堂等,擔任堂主的人都是宗門的高層核心,可比八個弟子堂的掌事們的地位高太多了。


    雪初五拜入參合宮十幾年,也沒見過執法堂堂主,更不知道是誰。


    她搖了搖頭。


    蘇寒衣道:“執法堂堂主複姓微裏,單名一個寂字,化神境界,而微裏寂的師傅是咱們參合宮的九個太上長老之一的古陌。古長老出身自黑鱗狼族,三千年前,曾做過上代狼祖的近侍。”


    “這……”


    “陸缺以狼族共主白湛做背景,就是以世間所有狼族大妖做背景,古長老暗中護著他呢,不是這重原因在,你真以為他會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管娥兒,就到青雲浦殺人?別把你師弟想的太蠢了。”


    雪初五思量半晌,有些不可思議道:“原來師弟在宗門裏還有這麽大一座靠山。”


    陸缺的事,蘇寒衣不是不管,隻是有些無須管。


    解釋了兩句,她又把書拿起來,“所以說他做事謹慎保本,你不用替他操那麽多心。”


    “哦。”


    緩了一會兒。


    雪初五好奇道:“師傅,狼族共主白湛為什麽那麽護陸缺?”


    “我也納悶兒。”


    ………


    翌日中午。


    陸缺從鯨架島北麵回來,蘇寒衣和雪初五剛下了桂月寶舟,準備到地底溶洞中的小雷池。


    三人在龍鯨骨架下麵相遇。


    蘇寒衣掃量了陸缺一眼,已知成功邁入築基中期,並沒有出現行岔氣,傷損到經絡的情況,就沒開口說什麽。


    預料之中。


    雪初五迎上去道:“師弟衝擊築基中期也成功了?”


    “廢了幾天功夫,總算沒出問題。”


    “二十四歲的築基中期,真了不起,回到宗門宗門都應該給予師弟專門的獎勵。”


    “隻是暫時機緣好。”


    雪初五笑著橫了陸缺一眼道:“就咱們師徒三人在島上,你還藏拙?”


    陸缺正準備解釋。


    蘇寒衣先一步開口道:“陸缺,你剛到築基中期,這兩天不用到小雷池了,先休息休息,修行得張弛有度。”


    “我感覺自己狀態很好。”


    “讓你休息就休息!對了,順便把桂月寶舟洗刷一遍,放在外麵太久,船艙裏都有了灰塵。”


    陸缺皺起眉頭道:“師傅,桂月寶舟這種高品質靈器,不能用靈力清理?”


    “桂月寶舟是靈器不假,裏麵的陳設確實尋常之物,你該擦的擦,該洗的洗。”


    “好。”


    蘇寒衣和雪初五到小雷池中修行,陸缺留下來打掃桂月寶舟。


    心裏倒是沒有怨言。


    一個是師傅,一個是師姐兼半個道侶,替她們幹點粗活累活也理所應當。


    陸缺到溪澗打了桶水,拎到到桂月寶舟船艙,蘸濕抹布,擦拭桌椅長榻。


    擦到蘇寒衣休息的長榻時,抱起瓷枕,就見下麵壓了一封信,上書“陸缺親啟”四個字,還是當初蘇萱給陸缺寄的那封信。


    蘇寒衣將之壓在枕下,想必時時翻看。


    “原來師傅也想家,也想念界山裏的青丘狐墳。”


    陸缺將瓷枕擦拭了一遍,又把信封壓在下麵。


    心裏尋思回到宗門後,要不要給蘇萱寫封信,說明蘇寒衣沒有和她爭家產的意思?


    “蘇萱……”


    “哎,不行,蘇萱比我還多疑,比我好愛占便宜,我和她說了師傅的態度,她八成還會以為我和師傅不清不白,受了蠱惑,胳膊肘往外拐,重色輕友,還是留到以後見麵再說。”


    陸缺輕輕搖頭,握著抹布低聲呢喃。


    “蘇萱、白湛,你們在界山還好嗎?我築基中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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