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缺從望月穀出來,拐到宗門郵驛看了看,恰好收到寧歸的來信。


    信上簡短說了兩件事。


    一是孟拾魚跟隨師傅龐梅外出采藥,幸運地發現了一座古代修士的洞府,其中遺留的修行資源應該不少。


    寫信時他已經趕往那座洞府。


    而據龐梅估測,收取古代洞府中資源或許得兩三年時間。


    但最慢不超過四年。


    所以暫時不能和陸缺、祝百壽互通消息了。


    此事簡直就是陸缺他們當時到鯨架島收取雷池青磚的翻版。


    修仙界進入了興盛初期,灑落在各處的機緣也隨之破土而出,寧歸他們分一杯羹也很合理。


    二是寧歸的家仆鄭大方,潛入赤霄組織十幾年,已經把該組織的架構摸清,基本可以出手對付。


    但考慮到此次收取機緣時間不短,寧歸又把時間推到五年以後。


    屆時孟拾魚可能已經破境結丹,把握也更大。


    第二條正合陸缺心意。


    上次外出遠遊,才走了兩千裏就差點被伍幽夜弄死,前車之鑒十分清晰。


    他也有點心理陰影,本來就打算破境結丹後再出宗。


    ………


    回到青雲浦。


    陸缺人還在半空,就看到南宮月漓朝他揮手,就調轉雲頭落在名錄閣前麵。


    此時南宮掌事身旁站著一位身材高大的人,臉上布滿猶如根脈般的紋路,看起來非常凶惡,他手裏捧著個正方形紅木匣子,站得筆直。


    “這位黎宗主的隨身護衛之一,給你帶禮物過來了。”


    陸缺衝護衛點頭行禮。


    身材高大的護衛打開紅木匣子,展示裏麵的事物。


    原來是一顆腦袋,伍幽夜的腦袋!


    這家夥就這麽輕易的死了?陸缺心有餘悸地呼了口氣。


    護衛道:“伍幽夜見我們去請他,已經猜到是為什麽事,他也是金丹中期,有了幾分身份,不願意被宗門刑罰加身,所以就做了殊死反抗。”


    “哦,弟子拜謝黎鳶宗主為弟子主持公道。”


    看著伍幽夜的人頭,陸缺頗覺膽寒,倒不是害怕死屍什麽,而是敬畏宗主黎鳶的鐵血手腕。


    說讓他看到伍幽夜人頭落地,沒兩天時間就做到了。


    一個金丹中期的長老說殺就殺。


    往後還是得盡量恪守宗規……


    護衛繼續道:“曾經販賣你消息的倚晴樓組織,黎宗主認為其不利於門內弟子正常遊曆,昨夜就已派人抹去倚晴樓在臨州、渠州、見州、景州四州的勢力,斬其爪牙一百四十四人,斬元嬰一人,金丹六人。”


    聽到這話,陸缺心裏天翻地覆,這回總算是見到了本宗參合宮的手筆。


    元嬰還是他仰望不到的巍峨高峰,但被斬了,連名字都沒有留下,隻成了護衛口中一個毫無波瀾的數字。


    真猛啊,真是強悍大宗。


    ………


    隨著魏寶恭和伍幽夜相繼死亡,日子恢複了平靜。


    陸缺待在青雲浦堂口休養生息,恢複空乏的身體。


    煉氣練武均不多,每日主要就是曬曬太陽,聽聽雪師姐唱歌,能夠養心的《大道歌》之類。


    時間進入三月,天氣暖和起來。


    河岸蘆葦已青綠。


    豐瀅洞府門前種的桃樹已經盛開,夭夭一樹粉紅。


    這天。


    青雲浦某位金丹後期的長老開壇授課,跟築基弟子講煉氣結丹的精要,從早晨講到了晌午。


    結束後陸缺和雪初五並肩回去,天下起了小雨。


    雪初五忽然道:“師弟,你來幫我打掃洞府吧?”


    “昨天黃昏我還去過,很幹淨啊。”


    “我想再打掃一遍。”


    “那行。”


    陸缺跟著雪初五到了她的洞府,拎起木桶到河裏打了水,灑掃庭除,其實各種陳設都很幹淨,真用不著打掃,不過雪師姐既然說了,他也沒含糊。


    桌椅板凳的邊邊角角都仔細地擦拭了一遍。


    雪初五少見地坐著不動。


    陸缺有些詫異道:“不幫忙啊?”


    “今天該你打掃的。”


    “為什麽,你生辰?你生辰不是大年初五嘛。”


    雪初五道:“讓你打掃就打掃,哪兒那麽多廢話。”


    “你今天有點怪。”


    “趕緊幹活!”


    把洞府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陸缺正準備坐下喝杯水,雪初五卻開始趕人:“你先回去,等申時末再過來。”


    陸缺一頭霧水,“我喝口水。”


    “不準喝。”


    “你被鬼上身了嗎?”


    “你才被鬼上身。”


    雪初五推著陸缺的脊背,直把他推到洞府以外,然後臉色非常認真地說道,“申時末必須得過來,敢晚一刻我就使雷法劈你一次。”


    陸缺莫名其妙,揮手去摸雪初五的額頭,後者立馬撤開。


    “別動手動腳!”


    陸缺懵了。


    以前雪師姐可不這樣,尤其單獨相處的時候,都恨不得膩在他身上。


    這到底怎麽回事?


    雖說女子性情更為敏感多變,可也不能毫無征兆地從初春跳到嚴冬啊。


    陸缺心裏思量,這段時間除去參加堂口大戰時候,可能被某些愛做夢的同門女弟子多摟了幾眼,也沒什麽桃花運,應該不至於惹得雪初五吃醋。


    再說她也不是愛吃醋的人,不然不可能跟柳離和睦相處。


    難道?


    陸缺的臉忽然扭曲起來,“那晚南宮掌事確實去了我的洞府,但那是要去獎勵我枯榮果的,你不會覺得我這麽下作吧?我還是非常尊敬長輩的。”


    雪初五皺眉道:“你想哪兒了?別胡說八道了。”


    “但我跟南宮掌事絕對很清白。”


    “嘶……”


    “我的品味是真正的。”


    雪初五被逗的一樂,笑罵道:“滾,記得申時末準時過來。”


    說罷就關上洞府門。


    陸缺站在門外一頭霧水,撓了小半晌的腦袋。


    站在不遠處踮腳看熱鬧的鍾素,快步走過來,把陸缺拉遠了些,揮拳錘到陸缺的腹部,行俠仗義道:“混賬,你就急在這一年兩年的。”


    “鍾師姐又是什麽意思?”


    “跟我裝什麽,你剛才肯定是對雪師妹毛手毛腳,惹得人家厭煩,被攆出來的!怎麽地,你還想霸王硬上弓?真混賬。”


    “沒有。”


    “誰不知道你們男人什麽心思。”


    陸缺瞪了鍾素一眼,沒好氣道:“鍾師姐這麽了解,想必是被上過弓。”


    鍾素反瞪回來,“找打?”


    ”你傷剛好是吧?”


    “他娘的,忘了打不過你了。”


    而在兩人爭吵之間,把自己關在洞府裏的雪初五,把床單被麵都撤了下來,換上了一副大紅色的喜慶被麵。


    接著又從咫尺空間取出一對龍鳳雙燭,擺在石桌上。


    東西她很早就準備好了。


    因為那年陸缺曾和她說,“那可太久了,我著急娶你。”


    字字句句,都在心裏,已等了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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