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


    “相軻殺了闊支國三皇子。”


    這麽生猛!


    心裏微微一驚,陸缺驀地頓住腳步。


    近年來,他讀過幾十卷地理誌,對於大夏周邊的概況有所了解。


    闊支國是大夏北麵草原諸國之一,疆域還算遼闊,修仙實力數倍於新濟,有十幾位化神撐門麵,可能也有練虛。


    相軻斬殺闊支國三皇子,勢必會引起兩國修仙勢力的爭端。


    那……開戰了?


    念及此處,陸某人眼裏亮光閃爍。


    “已經打起來嗎?”


    鶴延年惋惜道:“結束了。”


    陸缺眉頭緩緩擰起來:“闊支國修仙勢力這麽不抗揍?”


    “天淵劍宗和鳳棲山地處大夏北麵和西麵,本來就有彈壓西北麵異邦修仙勢力的職責,天淵劍宗出動,鳳棲山也跟去了,放眼南陶洲,除咱們參合宮以外,沒有勢力能抗住這兩宗同時威懾,所以沒能真正打起來。”


    “啊?”


    鶴延年忽然笑道:“闊支國向來以勇武野蠻著稱,但這次斯文的很,選擇文鬥。”


    “就是打幾場決勝負,他們勝了,就讓天淵劍宗交人那種老套路?”


    “沒錯,沒錯!”


    陸缺沒往下詢問的興趣了。


    闊支國修士的質量,跟市麵上的廉價豬肉一樣大有水分,哪兒比得了天淵劍宗和鳳棲山那群虎狼?


    結果肯定是全勝。


    也必須全勝。


    倘若輸一陣,那以後很多年裏,天淵劍宗和鳳棲山的宗主就是笑柄。


    掌管的弟子輸給外邦修士,還有什麽臉忝居五大宗宗主之位?


    須知。


    出生在這片土地上的修士,自神虞時代以來,與異邦同境界修士交手,始終保持全勝記錄。


    所以,文鬥沒什麽意思。


    鶴延年也沒再這上麵多費口舌,隻是提醒道:“這次相軻表現非常亮眼。”


    “一劍斬了闊支國的同階?她本就有這種實力。”


    “倘若隻是斬殺同階,亦或高一小階的對手,我就沒必要和你談論此事。在兩國修士邊境線對峙之前,相軻單是邊境城池就斬敵四十二人,其中或許金丹後期,後來隻身闖入闊支國境內,又斬殺闊支修士不下百餘人。”


    “一對四十二,還殺了金丹後期?”陸缺不由動容。


    鶴延年不很確實道:“天淵劍宗第一時間就封鎖了那座城池,具體細節,咱們宗門的眼線沒能完全探聽出來,但估計是差不多的。”


    “哦。”


    “你是咱們宗門期許很高的弟子,切莫因為衡玉真人指你為金丹第一,就止步不前了,相軻並不比你差。”


    陸缺拱手道:“謝鶴長老教誨。”


    ………


    離開白燕山,繼續北行。


    天又下起了雪。


    前路盡茫茫,陸缺形單影隻,猶如當初離開鎖龍關。


    他沒找地方避風避雪,一路走啊走,思量這回機緣巧合,煉化伍懷惠,道行剛剛喜人的大提升,本是可以鬆口氣的。


    結果相軻迎頭就趕了上來。


    真好。


    真是太好了!


    相軻若隻是修行同輩的蓋世天驕,那也罷了,陸缺頂多眼紅,可她偏偏還跟古元妖神有千絲萬縷關係,往後是敵非友,實力越強麻煩越大。


    形勢催人向前,根本就沒有喘口氣的機會。


    這讓陸缺有了種奇怪的感覺,他從來都沒有跳出鎖龍鎮!


    枷鎖還在……


    無非是換了名堂而已。


    但活著本就如此。


    陸缺想了想,並不氣餒,他遠遊的目的本就在於提升心境。


    ………


    遠遊並非趕路,無須顧忌腳程,走走停停,五個月後到了景州。


    陸缺靈液海的虛浮靈氣,已經完全散逸掉。


    剩下的,通過反複運轉《斷古心法》,已經與本身靈氣積蓄完美融合,規模約是煉化伍懷惠之前的一點六倍。


    金丹中期算是穩住跟腳。


    這天清晨。


    陸缺在一個獵戶廢棄的木屋練完氣,發現水甕裏的水用光了,便去尋找溪流打水。


    走了會兒,聽到溪流聲,準備過去,忽然發現茂密的樹叢傳來動靜,打眼一瞧,一名女修仰麵躺著,青絲散落滿地,臉上掛著羞澀與少量的期待,緊緊抿著嘴唇,正有位男修朝她壓上去。


    兩人都是築基道行,經曆不甚豐富,但肯定不需要指導。


    陸缺笑了一下,慌忙走開。


    但說實話。


    小女修挺白的!


    陸缺循著淙淙水聲,找到條細如人腰的溪流,撩水洗了洗臉,接著取出水甕灌水。


    前後沒有多長時間,半盞茶的功夫都不到,但那邊兒的築基男女居然了事了,並且在朝他快步走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


    陸缺回過頭。


    兩名築基修士都已衣冠楚楚,或許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女修臉上掛著鮮明的不悅之色。


    她長得嬌小玲瓏,身段很飽滿,生起氣來帶著幾分幽怨。


    而男修體型健碩,儀表堂堂,看起來很有前途的樣子。


    “拜見前輩!”


    “拜見前輩!”


    陸缺展現出來的道行有金丹初期,兩名築基修士自然不敢怠慢,距離這麽近,上前打招呼也是應該的。


    陸缺掃視過去,見腰間懸有令牌,篆刻妙言二字,知是妙言宗的弟子,微微點了下頭,“不必拘禮,你們忙你們的,我打水。”


    女修臉色羞紅。


    男修弓著身子抱拳道:“那我們就不打擾前輩了。”


    “去吧去吧。”


    兩名築基修士轉身走開,走出二十來步,一道勁烈靈力驟然從空中落下。


    “你們倆混賬怎麽跑這兒了?”來人一襲淡紫色長裙,發簪珠釵,背影曼妙,纖細的腰身由柔軟的裙帶束著,把腰身以下襯得霎時渾圓。


    她似乎來的很急,頭上微微有汗,先拭了拭,才轉身和陸缺敘禮。


    “妙言宗秦如緒,請問道友是?”


    秦如緒?


    南宮月漓曾提過,說秦如緒是五楓亭掌事秦梟的遠房堂妹,年紀相差百餘歲,按修仙界裏的輩分算一個薑字輩,一個海字輩。


    陸缺略微思量,禮貌性地拱手道:“參合宮陸缺。”


    “久仰大名,咳……”


    秦如緒忽然咳出一口血。


    陸缺詫異。


    他現在的確有幾分名氣了,但也不至於讓對方咳血為敬。


    “秦道友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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